听着苏琉璃暧昧的语气,沈牧南脸色一红,立刻就想歪了,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跟上来真心不是个事儿,正要默默地从墙角根上退回去,给两个人留下足够的空间,一抬头,看见苏琉璃从厉傅曜的肩膀上一个劲儿的挥手示意。
原来是把厉傅曜哄到车上,好把人带回去。
厉傅曜朦胧之中,只认得苏琉璃的味道,她说的话轻声细语,柔柔软软的很好听,厉大少爷觉得听得很舒服,也觉得去车里这个意见还不错,竟然嘴角弯了弯,答应:“好,去车里。”
苏琉璃被塞进车后座,厉傅曜跟着也进来,沈牧南刚跟着靠近一点,厉傅曜却猛然转头,目光严肃地盯着自己的好友,眼中敌意十足,苏琉璃叹了一口气,果然最担心的还是出现了。
沈牧南立刻后退了几步,抬头望天,装作是不小心路过,他还不想被厉傅曜拆了骨头……
“傅曜……”她轻轻地开口抚摸着他的脸颊,柔软的指尖上的血迹灰尘和他干净地脸形成鲜明的对比,苏琉璃顿时害怕自己弄脏了厉傅曜的脸,殊不知正是这双不干净的手,唤醒来厉傅曜记忆深处的温暖,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苏琉璃扔出去。
刚才苏琉璃扑过来的时候,一只脏兮兮血迹斑斑地手,从厉傅曜的眼前挥过去,记忆之中,不知道何时,他也曾经看见过这只血迹斑斑地手,那只手很细很小,但是却很有力道,手背上淌着血,手指之间全部是灰尘。
那只脏兮兮的手,就那样毫不客气的穿过他的衬衣,直接按上他的胸口,他记得那个时候他胸口有些痛,不知道被什么人弄伤了……
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抗拒这只手,低头正好看见哪只手心压在自己心脏跳动的地方,也就是在哪个时候,他闻到了鼻尖那股熟悉的味道……
苏琉璃哪里知道自己在厉傅曜的脑海里面又经历了一次年少时候的回忆,才能够在他手底下捡回来一条命,她一门心思的只想要厉傅曜弄上车了,赶紧让沈牧南开车返回,不然的话,她不敢保证神志不清的厉大少爷在这月光化日之下,可以克制住自己,不做点什么!
苏琉璃伸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脸颊亲昵地在他的下巴前缓缓地摩挲,吐息如兰,觉得要勾引一个男人,简直比四星任务还要难,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诱骗地厉傅曜缓缓进入车内,将他拉着靠近自己。
呯的一声!
苏琉璃无耻地利用厉大少爷对自己没有形成戒备心,用那只方才拯救过自己的手,直接将人敲昏了过去,沈牧南帮厉傅曜进了后座,打开驾驶座的门钻了进去。
“苏琉璃。你几天没有合眼了?”沈牧南转身看一眼躺在苏琉璃腿上的厉傅曜,问道。
“啊?”苏琉璃想了想,回答道:“大概三四天吧。”
“嗯,那你过来看看这个。”沈牧南突然指着前面一样东西,示意苏琉璃去看。
“什么?”厉傅曜压住了苏琉璃的腿,她不好起身,只能探出半个身体,伸长脖子去看沈牧南指着的地方:“不就是正常的仪表……呃……”
“你也好好的睡睡吧。”沈牧南越过驾驶座的后座,伸出手去对着苏琉璃的后颈就是一下,苏琉璃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发难,眼前一黑,倒在了厉傅曜的身上。
沈牧南这才转身发动身子,自言自语,“看着这家伙躺在你腿上,我该跟你聊什么好呢苏琉璃……”
所以,干脆两个人都敲昏了,免得没话找话聊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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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中心医院里面,重症病房里刚被送进来一个从五楼摔下来的女人,那女人明显之前受过非人的虐待,身上到处就是青紫的伤痕,多处头皮发丝齐根被人扯下来脸上红肿,是被人连续扇巴掌所导致。
不过,最严重地还是后颈的骨伤,情况十分危急,如果当时送来救治不及时的话,可能这一辈子就会成为植物人。
手术室外面的红灯亮着,空荡荡地走廊里面一个人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守在外面,双眼红肿,很显然是哭过。
见到有小护士走过来,那中年妇女赶紧上前拉着人问,第一句话竟然不是手术室里面的病人病情是否严重,“谁送她来的?”
小护士认得这女人是里面手术室里病患的母亲,耐心的停下来,解释给她听:“厉太太,是我们的值班巡夜的保安在医院门口发现了厉小姐,不知道是什么人将她送到医院门口,上面留着你的名片电话,我们医院立刻就通知你来了。”
那护士小姐公事公办:“因为厉小姐的身上有多处伤口,可能是遭人虐待,近期许多富家千金被绑架遭致虐待的案件,医院已经接受了好几起,所以我们已经通知了警方,稍候应该会有警察来同你问话,你不用害怕,我们会尽量抢救回厉小姐的。”
说曹操,曹操到,那护士转头一看走廊那边过来三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于是轻声说道:“厉太太你同警察谈谈,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音刚落,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厉姗姗躺在病架上被推了出来,简心梅立刻印上去,这才问道:“我女儿怎么样?”
“我们已经尽力……”医生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重症手术室内外,早就已经习惯了生死,对着外面的人点点头。
简心梅突然一怔,只是一瞬间,她脸上闪过恍惚的表情,然后才双手捂着脸,抖动着肩膀,无声地开始哭了起来。
“厉太太你误会了。”那医生见到简心梅的反应,赶紧解释道:“厉小姐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颈部受伤,骨头伤及内颅组织,她的身体还存在生命迹象。”
“医生你……能不能说的明白点?”简心梅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
“厉小姐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医生低头看一眼厉姗姗:“她的身体还存在生命迹象,表示她能够接受一些的治疗,但是,对于我们现阶段的治疗,她都无法感应到,而且我们无法预知她什么时候能够清醒过来,厉太太,厉小姐的症状已经是万幸,希望你能够振作一点。”
那医生说完,让人将厉姗姗转移到重症病房之中,并让简心梅跟着一起过去,办理住院手续。
简心梅精神恍惚地办理完手续之后,回到厉姗姗的病房前,看见那三个个警察还坐在病房的门口,整理一下仪容,简心梅走了过去:“警察先生,我的女儿现在的情况……”
“厉太太,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其中一个警察对着简心梅伸出手,又说道:“在我们交谈的期间,我的同事要进入病房,对你女儿拍照取证她身上的伤口。”
简心梅立刻说道:“不能够拍脸……”
“厉太太,我们心里有数。”那警察笑了笑,示意同事进去,这才和简心梅朝着走廊的另外一个方向走过去:“厉太太,据我们警方了解,你最近频繁出入各大赌场,平日有没有结下什么仇家……?”
简心梅脸色一冷,马上答道:“没有,”又补充说道:“我没有仇家。”
两个警察打开病房的门,脚步轻盈地走了进去,病床上面的厉姗姗脸颊红肿,身上插满了管子,但是依然还是能够看出来那张脸天生的娇气和骄纵。
“其实是个挺漂亮的女人。”其中一个警察笑着说道。
“所以五爷才会喜欢。”另外一个立刻答道,两个人说话的口气和笑容像是双胞胎。
“刚才医生说她的身体还存在这生命迹象,但是却对外界毫无感知,对吧?”
“也就是说,就算现在我们剥下她的脸皮,她也感觉不到痛,这样既不会因为是死人,产生让人皮上看上去颜色不正常的问题,又不会因为是活人,被剥的过程中一直挣扎,造成面具扭曲的问题。”另外一个人回答清晰。
两人相视一笑,露出两张阴测测的脸来,异口同声:“所以说,我最喜欢植物人了。”
“厉小姐,你的脸,我们收下了。”
两个警察从病房里面走出来,另外那个警察刚好和简心梅谈完,笑着将自己的名片递给简心梅,说道:“厉太太,关于你已经债台高筑的问题,我希望能够帮得上你一点忙,如果有需要,请打电话给我。”
说完,三个警察点点头,仪器离开。
简心梅捏着手心的名片,眼神呆滞,突然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请问是厉太太吗?我是高警官,关于你的女儿厉姗姗……”
简心梅突然转身,看见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官将证件亮在自己的面前,红章刺眼。
她一愣,猛然推开病房的门冲了进去,掀开被被子盖着严严实实地厉姗姗……
看见平静地躺在那里,周围仪器数据正在的女儿,简心梅缓缓地舒了一口气,默默地将刚才那张名片塞进了口袋里面。
“厉太太,请问有什么问题吗?”那名高警官跟进来,在病房里面打量一眼。
“没有。”简心梅勉强笑了笑:“高警官,我们出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