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告诉他们,就是因为夏夜曾经有颅内出血,所以留下了头疼的后遗症,医生也没有办法,只开止痛剂。
冷子岩看着夏夜睡梦中紧皱的眉头难过到了极点,她人是醒了,却即不认识他,也不敢见他,他知道是因为自己之前在别墅时对她的非礼强暴让她心头埋上了阴影,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夏夜这次睡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暮色沉沉,窗帘拉着,又没有开灯,病房里光线晦暗。冷子岩在心里怀疑夏夜是故意装疯卖傻不认他,见她醒了,走到她身边,夏夜一见冷子岩,立刻紧张起来,身子都开始微微的颤抖,下意识的往后面躲着。
冷子岩尽量露出有生以来最温和的笑脸,“夜子,你别怕我,我是你的------”
还没等冷子岩说完,夏夜就又头痛起来,额头上又疼出了细汗,语速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我不想见到你,我,害,怕,你。”
冷子岩见她那样几乎怀疑她已经想起他是谁了,只是在故意的假装不认识他,装头痛来躲着他。
“夜子,我是你的丈夫啊,你不能这样抗拒我!”冷子岩上前一步,企图强迫夏夜承认这个事实,接受他的出现。
夏夜把头埋在两腿间,人在疼痛中痉挛,高家迟伸手搂住她,感觉她瘦到连肩胛骨都突出来,忽然觉得很心酸,慢慢地抱紧了她对冷子岩说道:“冷子岩,你别逼她了,你看她都什么样啦!”。
冷子岩犀利的眼光扫向高家迟,仿佛要把他从中间劈成两半,“你当然不想她想起我,承认我,这样你就可以安稳的独个霸着她!”
“冷子岩!”高家迟气的愤然的大吼。
“怎样?我说错了吗?当初我找你们来是为了把她唤醒,她现在已经醒了,明天就请你离开这里。”冷子岩居高临下的看着高家迟。
“我要走要留你管不了,我在这里是为了陪夜子,她见到你就害怕,头痛,应该离开的人是你!”高家迟反唇相讥。
“别吵了你们,你们看她都疼成什么样啦!”孟凡在旁边焦急的大喊。
两个争吵的男人急忙低头去看夏夜,她这次头痛的发作比上一次更为厉害,一直疼得呕吐,然后昏厥过去。
冷子岩和高家迟都慌了起来,又叫来了医生和护士,医生说夏夜这种疼痛与情绪紧张有很大的关系,绝对不可以在刺激她了。
冷子岩站在夏夜的旁边,他的背脊永远笔直,可是他的眼睛沉黯伤痛,看着她闭着眼睛,心里发苦,好像有人往心脏血管里注入了苦胆,四肢百骸都跟苦涩怪异的交织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强行的出现在夏夜面前,至少在她没有接受自己之前不能再出现在她眼前,他不能费劲千辛万苦的把她救活唤醒后,在把她刺激伤了,疯了。
夏夜这次昏厥,整整过了三天才醒,再次醒来的她,依然不记的冷子岩,甚至把最近这两次和冷
子岩的冲突也忘了,在她的记忆里在也没有冷子岩这个人,冷子岩咨询过很多医生,说夏夜这是选择性失忆,她要将脑海里,最不堪,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忘掉。
医生建议冷子岩慢慢来,等过一年半载后,夏夜的身体彻底的康复了,在想办法走进她的生活!
冷子岩苦笑,一年半载,天知道那是对他怎样的煎熬,他是一分钟也不能没有夏夜的!
夏夜再次醒来后,花了一点时间她才弄明白她现在的状况,“这是在哪里?”
孟凡抹了一把泪:“美国的一家医院,脑科是最好的,手术成功率很高。”
“那你是谁?”夏夜呼吸几下,攒了一口气说话。
“我是孟凡,是你大学同学,最要好的朋友,闺蜜,死党!”
夏夜向孟凡无声的笑了笑。
又转头看向一侧的高家迟,“你是谁?”
高家迟温柔爱惜的看着她,“我是你高中时候的同学,也是你的最好的朋友!”
夏夜定定的看了高家迟好一会儿,脸色有些微红,
高家迟把一杯水递给夏夜,“先喝点水吧,你刚刚醒过来,医生说你只能先吃些流食。”
夏夜看着英俊挺拔,风流倜傥,面如冠玉的高家迟,眨了眨眼睛,迟疑的问道:“你,是我的男朋友吗?”
这个问题让高家迟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用眼角撇了一下阳台上的冷子岩,犹豫了一下,点头说道:“是,男性的朋友。”高家迟想自己这么说也影响不了冷子岩的身份,因为他这些天都听冷子岩对别人说夏夜是他太太,他是夏夜的丈夫。
高家迟见夏夜一直盯着他看,有些不自在起来,就洗手去削了两个梨,打成汁来喂给她。
孟凡在旁边笑骂夏夜,“重色轻友的家伙,怎么不见你盯着我看啊!”
夏夜被她说的不好意思,低头喝着杯子里的水。
冷子岩站在阳台上,暮色隐隐约约;花木好像也要睡觉一般,懒懒地伸展着枝叶,看着远处的内科楼,楼房并不高,整洁的白色小楼,镶嵌着一格一格的窗户,玻璃后是统一的浅蓝色窗帘。
听着夏夜,孟凡和高家迟的谈话,他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心里苦辣酸甜都有,简直可以开作料铺子。
在后来的日子都是孟凡和高家迟陪着夏夜,夏夜每次一睁开眼睛就能见到高家迟期盼的双眼,他兴奋莫名的样子让她不解。
因为夏夜在上面躺了三个月,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冷子岩就找来医院里特级的营养专家给她配出吃饭的方子,但换来换去的花样也就是药粥,虎骨粥,野山参片粥,熊胆粥,鸽子粥……那味道她闻着就觉得作呕。
据说这是某国宝级中医世家家传的方子,药材也是特意弄来的,听说都挺贵重,对身体复原非常有好处。每天都熬好了送来,但就是难吃,她吃粥跟吃药似的。
这
天晚上的饭送来一看,是野山参粥,高家迟高兴地把粥碗往夏夜面前一搁:“是参粥。”熊胆粥最难吃,上次他使出十八般武艺,哄了她半天也只吃了小半碗。参粥还算好的,她能勉强吃完。但参粥有股很怪的气味,比参汤的味道冲多了,据说这才是正宗的野山参。看她跟吞药似的,皱着眉吃了一小口,他又觉得于心不忍。
夏夜吃了两口就把粥碗放下,“我不吃了。”
高家迟端起粥碗,勺了一匙送到她的嘴边,夏夜看了看他,顺从地将汤匙噙到嘴里,对于他,任何反抗和不服从到最后都会是以无效告终,况且,她也想听听他又变成什么花样哄骗自己吃粥。
高家迟又连喂了她几口,之后说道:“我也饿了。”
夏夜不说话。
“你喂我,好不好?”他嘟起嘴向她吹气,动作和精神都引人至极。
她想笑,于是赶忙咬紧下唇。还有些不能接受。
迟疑了一会儿,夏夜伸去拿高家迟手中的匙子,他却笑着摆头一晃又一匙送入她的嘴中,终于将满满一碗的人参粥吃得点滴不剩。他放下手中的餐具坐回她对面,嘻闹的神色转为沉静,双眸黑如夜星,闪着宝石般幽亮的清芒。
冷子岩从夏夜醒来后,只是远远的躲在夏夜看不见的地方,看着着夏夜和高家迟说说笑笑,卿卿我我,看着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的向前发展,看着这一切就像一只尖利的小猫爪子抓在他的心上,既痛又痒。
原来爱情与爱情之间是有距离的。那种距离,不是高与低的距离,不是身份和地位的距离,更不是付出和接受直接的距离,而是单纯的远与近罢了。譬如现在,现在夏夜就在他身边,可他却从来不敢出现在她的面前。
鸿沟宛如天堑。从认识到现在,十多年时光飞逝而过。
恍若一梦。
无数次冷子岩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窗玻璃上映出一对相倚的影子,他别开视线,但那影子却留在他心里挥之不去。让他心内别有滋味,嫉妒的都要发狂,他知道自己的报应来了!自己最爱的女人不认识自己,只能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这种折磨比让他死还难受。
唯一可以接近夏夜的时候就是晚上,她睡熟的时候,白色的病号服,白色的灯光,新长出来的黑漆漆的头发,宛如天使一样的脸庞,就像一幅水墨画渲染进了心里,怎么都抹不掉。冷子岩感觉浑身上下有莫名的电流滚过去,真想凑过去吻吻她的面颊,但是他却不敢,他怕惊醒他的睡美人!
夏夜在躺着的几个月里,身上的伤早养好了,脑袋里的血块一散开,现在就只需要做身体复健了,因为躺了几个月,她身体的各个部位几乎僵化了。
高家迟推轮椅,孟凡陪在一边送她去复健。这里不愧是国际一流医院,复健场地有专门的器材和护理人员。
来了多次,夏夜对这套流程极其熟悉,扶着架子,一步步的小心地走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