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宓沿着来时的路一直寻觅而去,到了依澜亭的时候只有一些宫人在那忙着打扫了的。童宓急忙跑过去,找寻了一番却怎么也没有见着柳梢月骨簪。心下一阵失落,焦急万分。
“谁在哪?那么大胆,还不赶紧收拾。”突然一个声音厉声道。
童宓回身却不知如何是好。
来人显然不认识童宓,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不像是这宫中打扫,你是哪个宫里的?怎么深夜还在此啊?”声音里是十足的趾高气扬。
童宓忧色未去,“我是来找簪子的,许是方才在此宴饮的时候掉落了的,我来……”
“呦?!方才在此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朝中大臣,你算哪门子的。给你三两分子,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是吧?!你要是有那媚主的小俏脸再会使些要人命的幺蛾子,说不定也能从皇上的脚下妇人摇身一变成什么亲王妃,可是,你配吗?”
童宓此时心中愤恨不已,但更多的羞辱。她默然的立在那里,只是满脑子的屈辱感。没想到在别人的眼里,自己尽然是如此的模样。想必离天也是受尽这些闲言恶语的。她一时失神的转身要走,却被来人拦了下来。正要出手之时,却听得身后一声断喝,“大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离玉龙,身后只有一个仆从。
来人忙不迭的跪倒在地,“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其他人也跪拜在下。童宓却一人独自失神的立着。
刚才那一席话离玉龙也是听在耳里的,看着童宓失魂落魄的模样,再看一眼一直在地上求饶的奴才,一声怒吼“滚!”那人连滚带爬的退到了一边。“以后谁若是胆敢再对贤亲王妃不敬,格杀勿论。”地上的奴才一阵战栗。
童宓依然失神的立着,恍若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般。
离玉龙看着她的样子,欲言又止,自身上取下来两样东西,一样正是童宓要寻的柳梢月骨簪,另一样是一枚金牌,“朕知道你是回来寻这个的,还给你。”
童宓看着他手里的骨簪,泪水在瞬间滑落,刚刚所受的一切让她的手不停的在颤抖。接过骨簪,失魂一般的要走,却被离玉龙挡了下来,离玉龙心头异常难过"这个是朕的金牌令箭,你带着在宫中行走方便。"
童宓看了看,并没有打算要接的意思。正欲走的时
候,离玉龙落寞的开口道:"天弟总不能时时都陪着你,有了这个他也可以放心。"
童宓怔了一下,回身拿了他手里的金牌便离去了。
离玉龙看着她缓缓离去的身影,身心彻凉,不禁有些哽咽。“没想到我在她的心里,还不及天弟之万一……”
童宓脑子一片空白的向前走着,也并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何处。突然身后有人影闪过,她刚刚定神立住,一蒙面黑衣人便背对着她站在了眼前,“我们又见面了。”
童宓顿时神经收紧,这个声音就是三番两次要致她于死地的人。只是现在她并不想着反抗。
“本来想着你快要死了放你一马,让你逍遥一阵子,没想到你那么不识抬举,居然出了宫还会有脸回来,简直是自寻死路。”
“毒是你下的?”童宓淡然的问。
“是我下的又怎么样?”
“应该好好谢谢你,不然的话,我也不可能出得宫去跟少恒有这几日的夫妻情分。”
“哈哈,怪不得你能让那么多人如此抬举,三番两次请我出山,确有意思。不过这也免不了你的一死。”说着抬起剑便要刺将过来。
童宓闭目屹立,一抱了必死的决心。可是剑到眼前的时候却陡然一转,身体也被人腾空抱起后退而去。童宓睁开眼睛一看,是离天,只见黑衣人背后受了伤,如今已痛苦的扭曲着身子。
离天正色道,“宓儿到底与你有何深仇大恨,你一定要致她于死地。”
“呵呵,哈哈,怪只怪她这条命太值钱了,太多人想要。”那人已经疼的连说话都在颤抖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在皇宫里行凶。”
“哈哈,这普天之下还没有我西山殁不能去的。只是没想到你居然用背后偷袭这么卑鄙的手段伤我。”
听到他是西山殁,离天心头一惊,但随即便恢复了平静。“你要杀的是本王的妻,再说对付你这样的人,用多么卑鄙的手段都不为过。”
“好,今天我西山殁算是见识了。如今我就暂且放过你们,我会再来的。”说着便纵身一跃飞身而去。
离天看着他远去之后,放开一直紧抱着的童宓,满脸的责怪,“你怎么那么傻,刚才躲都不躲,万一我来不及挥剑,你……”离天不
敢去想后面的。看着童宓童宓泪如泉涌
的模样,让他心疼不已,她将童宓拥在怀里,“要是没有了你,我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童宓拥着这宽厚的胸膛,悲痛不已。“对不起,是我让你忍受了那么多的屈辱,都是我不好。”
离天哭笑,“傻丫头,说什么呢?!有你在,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那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
童宓忽然想到,离天不是酒醉了在紫罗轩的吗?可是现在……,“你不是……?”
离天嘎然一笑,甚是勉强,眼神中也满是躲闪,“我醒来看你不在,就出来找,刚好找到了这儿。”
虽然这话也能说的过去,可是也让她疑惑不已,出来找人,何以要佩戴宝剑呢,更何况进宫之前他并没有佩剑进宫啊。
见童宓疑惑,他拂过童宓额头的发,“好了,这里夜深露重的,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吧,免得受凉。”
童宓见他没有要说出真相的意思,也不再追问,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拥着童宓的肩往紫罗轩去了,心中不免疑窦,何以童宓会失魂落魄的在这园中,但怕自己的事情败露也没再问下去。
看着两人相拥着而去,漆黑的夜间,一双眸子充满了愤恨的盯着童宓……
第二日,离天和童宓就早早的起身,由于太后有旨未得传召他不必去见,便带着童宓离宫而去。
回去的路上,虽然默然无语,但是比进宫的神色轻松了许多。只是离天对昨晚的事依然犹记在心。
童宓似乎也察觉多了,她斜倚在离天的肩头,默默无语。手上拿出了那支骨簪。
“我今天起身未见,原来在你这里。”
“昨天,我去依澜亭寻回来的,你昨晚,真的让我很难过。”
“原来你昨晚之所以会在那儿,是因为它。”离天心中松了一口气。
童宓没有想到他一直在揪心的竟然是这件事,她心酸的质问,“不然呢?”
离天闪烁其词,他握着童宓拿簪子的手,“对不起,我知道昨天席间是我不好,但是我也是身不由己。我没法子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宓儿,我……”
“我知道!”说着依偎更深,她只想这么安静的一直这么走着走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