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落瑛轩,见霜儿和碧萱等人无事,阮羽遥的心也就放了下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房间里的点心风卷残云般地扫荡一空,只看得几人目瞪口呆,她却顾不上那么多了,往床上一躺,便直挺挺地睡去。
看到阮羽遥疲惫的脸,霜儿强忍下泪水,替她脱去鞋袜,盖好被子。
烛光渐渐暗淡下去,一双手轻轻挑了挑灯芯,屋子里又明亮了起来。
南宫离尘依旧坐在锦成殿的书桌前批阅着奏折。
“殿下,三更了,该歇息了,秦侧妃那边还等着呢。”
南宫离尘放下毛笔,轻轻揉了揉紧蹙的眉头:“言福,今天可仔细观察那阮凤濯了?”
“是。”
“我批阅奏折的时候,他可曾窥探。”
“回殿下,这到没有。奴才看阮大人倒是疲惫的很。”想起阮凤濯白天的所作所为,言福不仅又笑了起来。
“嗯,你继续观察吧,希望这个阮凤濯跟他父亲不一样。”南宫离尘起身刚要走出去,却又停了下来:“冷痕呢?一天都没见他。”
“殿下您忘了,昨夜冷痕说今日要出宫去接九爷他们。”
南宫离尘点了点头,“倒是忙忘了。边关无事吧?”
“秦将军那里一切都算太平,并无异样。”
“嗯,这就好,本太子对他妹妹也算是不错,希望他不要当那出卖主子的叛徒。”言福未敢多言,跟在南宫离尘身后,直奔翠微殿。
天色尚早,晨光还在天际间若隐若现,阮羽遥却已经早早地侯在院子里了。
昨夜她昏天黑地地睡了一整夜,天未亮的时候便醒了,却看到房间里的角落里微微亮着一抹光。她穿上鞋子,轻轻地走了过去。脚下依旧很疼,却少了些酸胀。
“霜儿。”
油灯映出的影子微微一抖,银针刺入指尖,一抹鲜红在白色的缎布上洇开。
“主子。”霜儿回过头来,一双杏眼早已布满了血丝。
“你怎么不睡觉呢?这是在干吗?”
小几上几双刚刚做好的鞋垫已经说明了一切,阮
羽遥将霜儿搂入怀中,鼻子酸涩,“傻丫头,不累吗?”
“不累,霜儿只希望主子走起路来能舒服些。”
“真傻,你不是也说了吗。我常常上山采药,那就那么娇气呢。你看到时浪费了这上好的锦缎,本来给咱们的布匹就不多,你却拿来做这些没用的。”作为质子吃穿用度自然比不上其他人,但是她哪里是心疼这些布匹呢。
“以前,是娘娘给您做这些,如今该换霜儿来保护您了。”小丫头的眼睛晶晶亮的,阮羽遥的手紧紧地搂着她,似乎想要将她紧紧揉进自己的心里。
“放心,以后我会好好保护我的小霜,一定会的。”
站在晨间的阳光里,耳边回响着刚刚说过的誓言,阮羽遥暗自下定了决心,不会再让霜儿跟着她担惊受怕,她们一定会幸福,一定会。
言福刚刚来伺候南宫离尘起身,看到门口的阮羽遥,露出了一丝赞许之色。早膳刚刚摆好,就看到冷痕跟在一个锦衣男子身后走了进来,同行的还有一位红衣姑娘。
那男子,身材高挑,上好丝绸做的冰蓝衣衫罩在身上,说不出的清冷俊秀,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玉簪交相辉映。大眼浓眉,下巴微抬,又是一张妖魅的脸。
男子见阮羽遥望着他,便冲阮羽遥淡淡一笑,他身旁的红衣姑娘便也看了过来。一旁的冷痕低声跟男子说了句什么,男子轻轻颔首。
言福正掀起帘子,看到男子立刻满脸笑意:“九王爷,殿下刚刚还惦记着您着,您快进屋,跟殿下一起用膳吧。”
阮羽遥心中一动,原来他就是跟太子素来交好的九王爷南宫落寒。她只知这九王爷跟南宫离尘一样,从小丧母,所以皇上对他多有偏爱,不仅年纪轻轻就封了王爷,封地紧挨帝都,还特许他仍住在宫内,而不像三王爷般必须在自己封地,如无召见不得随意进京。
“好,正好我也饿了,就跟着七哥混口饭吃吧。”南宫落寒步入殿门,却转身叫了声门外的阮羽遥:“阮大人也一同进来吧。”
阮羽遥正想拒绝,却想到这不失为一个结交之机,于是对南宫落
寒笑了笑,也跟着进去了。
南宫离尘刚刚放下擦手的帕子,看见南宫落寒走了进来,顿时笑意盈盈:“九弟这趟辛苦了。”
南宫落寒大咧咧地坐在南宫离尘身旁,桌上几样早点和小菜,他也不客气,拿起玉箸夹起一个小笼包就塞进了嘴里,边吃边说到:“我倒没什么,反倒是红琴受了不少苦。”
那红衣姑娘忙施了礼:“九王爷严重了,都是奴婢该做的。”
“红琴你的伤可好?”南宫离尘也拿起一双玉箸,慢慢吃了起来。
“劳烦殿下惦记,已经好了。”
“嗯,你先下去歇息吧,这两天好好养着,等身体无碍了再来当差。言福,跟御膳房说,做些好吃的,就说是本太子要的,做好后就送去红琴房里。”
“是。”
“多谢殿下恩典。”红琴谢过恩,又淡淡地看了一眼南宫落寒,便告退了。一旁的冷痕一直盯着红琴,直到她出了屋子,眼神还未回转。
“冷痕,我也放你一天假,红琴受了伤,多有不便,你跟去看看,如果她需要什么药材的话,你就帮她去办吧。”南宫离尘淡淡地说了一句,凤眸流光盈动。
“谢主子。”话音刚落,人影已飘至十步之外。
南宫落寒嘴角勾起,“七哥,你还是那么心思细腻啊。”
“这呀,就看有心没心了。我到算是有心之人,只是不知你是不是呢?”
“哈哈。”兄弟二人相视一笑。
“我倒是好奇,不知阮大人可是有心之人?”南宫落寒墨瞳微眯,轻啜了一口燕窝粥,“听说南瑞国盛产燕窝,如果阮大人认识一些南瑞的朋友,倒是可以让他们送一些燕窝给你品尝品尝啊。”
阮羽遥对国事想来不甚关心,只知道南瑞与东舒算属姻亲,东舒的戚贵妃就是南瑞的郡主,可是南宫落寒不明不白地跟她说这些干什么?
她不敢贸然回答,只是勾了勾嘴角,故作无害地笑笑。
南宫落寒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也没再说话。南宫离尘却始终一副冰冰冷冷的样子,让人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