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毓朗摆了摆手:“请王妃还是以公子相称吧,在宁王和王妃面前,所谓王子殿下根本提都不敢提的。”
这不是重点,楚寒筝自然不会勉强:“那么敢问公子,可曾听说过数十年前人鱼部落有一位公主,叫容雪黛?当然,我并非随意打探人鱼部落的秘密,只是容雪黛是我的娘亲,我想多知道一些关于她的事。”
“容雪黛?”容毓朗重复了一遍,眉头早已微微地皱了起来,“她既然是人鱼部落的公主,在我们部落的史志之中就一定会有记载,但是请王妃恕罪,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楚寒筝不由唇线一凝:果然有问题,这么说容雪黛这个人鱼部落公主果然是假冒的,那么她究竟是谁,又为何假冒人鱼公主嫁给了楚玉祁?
不过不等她再度开口询问,容毓朗便接着说道:“不过王妃,在咱们人鱼部落的史志之中,虽然绝大多数王子或者公主都是有名有姓的,但也有一些人因为某种极为特殊的原因,会不在史志的记载之列。”
楚寒筝眼睛一亮:“还有这种事?那这些不在史志记载之列的人,公子又知道多少?能否列举一二?”
容毓朗略略思索了片刻:“从容雪黛这个名字来看,应该是个女子,据我所知,最近数十年咱们人鱼部落的公主之中,的确有三位不在史志记载之列。其中一位是刚一出生便即夭折,根本来连名字都未来得及取,自然不会进入史志。还有一位是因为婚前失贞,剩下一位则是因为丈夫死后再嫁,故此都不曾进入史志,不过这后两位公主都不叫容雪黛。”
楚寒筝的眼眸微微地闪烁着:“除了他们三人,剩下的便再没有符合条件的吗?”
容毓朗毫不犹豫地摇头:“没有了。”
容毓朗的话自然完全可信,也就是说,如果容雪黛果真在这三个不曾进入史志的公主之列,那么第一个是最大的可能,但她既然一出生便即夭折,又怎么会……难道她当初的夭折就跟后来的去世一样,都是诈死?
若是如此,这容雪黛的身世就显得越发神秘了,她到底是谁?不过……如果她并非人鱼部落的公主,而是假冒的呢?
沉吟片刻,她换了一个思路:“再请问公子,人鱼部落的栖息地共有几座小岛?”
“是一片连绵的岛屿群。”容毓朗回答,“有的是相连在一起,有的则是隔水相望,但是彼此之间离得都不是太远,以便互相照应。”
楚寒筝有些问不下去了,因为接下来的话她实在不知该从何问起。既然人鱼部落的栖息地不止一座小岛,那么当初楚玉祁遇到容雪黛的地方就有可能也属于人鱼部落的范围。但是那个地方她根本不曾去过,楚玉祁更是无法准确地指出它的方位,就算她想问容毓朗那座小岛是不是也属于人鱼部落,也是无从问起。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如果容雪黛真的是人鱼部落的人,她就很有可能是那一出生便即夭折的公主。但若是如此,她为何要诈死从人鱼部落消失?还有,当年的她刚刚出生时不过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婴儿,他的父母为何这样做?对了!她的父母!
楚寒筝眼睛一亮,立刻问道:“公子,当年那个刚一出生便即夭折的公主,她的父母是谁?如今可还健在?”
“不在了。”容毓朗摇了摇头,“不瞒王妃,咱们人鱼部落的族长也跟巫玛帝国的皇帝一样,身边有很多的妻妾。那个夭折的公主,她的父亲就是我的伯父,也就是我父亲的哥哥,她的母亲则是伯父的一位侍妾,在生她的时候不幸难产而死。而在几年之前,伯父也因病而亡,才将族长之位传给了我的父亲。”
“兄终弟及?”楚寒筝倒是有些意外,“难道不是父死子继吗?”
容毓朗点了点头:“也可以,人鱼部落族长继承人的选择范围是不固定的,如果上任族长的子嗣当中,有哪个人的才华无人能及,令众人信服,便是父死子继。反之,如果族长的兄弟之中有人的才华更出众,便是兄终弟及。”
楚寒筝了然地点头:“也就是说,令尊的才华无人能及,所以才成为了新任族长?”
“这可不敢当,只不过是伯父赏识他罢了。”容毓朗忙谦虚地摇了摇头,“总之不管怎样,都是为了能够让人鱼部落得到更好的发展。”
从某一个方面来说,这种做法当然是更有利的,只不过可能为大多数统治者所不能接受罢了。试问谁愿意自家的天下落入别人的手中?所以身为帝王,宁愿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傻瓜儿子,也绝不会将它传给有才华的兄弟。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既然那位无名公主的父母都已不在人世,岂不就意味着没有人知道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吗?
皱眉思索了片刻,楚寒筝接着问道:“请问公子,当年那位无名公主葬在了何处?”
容毓朗目光一闪,随即了然:“王妃是怀疑那位无名公主便是你的娘亲?”
“这种可能性当然很小,所以我不确定,但是无论如何,这总是一条线索。”楚寒筝苦笑了一声,很有几分无奈。
容毓朗点头,安慰一般笑了笑:“那位无名公主葬在了何处我倒是知道,不过这样也无法跟王妃解释,若将来有机会到人鱼部落的栖息地走一趟,我必亲自带王妃过去看一看。真要说起来,我跟那位无名公主还是堂姐弟呢!”
现在看来也只有如此了。楚寒筝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公子了。”
如果真的有机会前往一行,也可以顺便请容毓朗看一看当年楚玉祁巧遇容雪黛的那座岛屿究竟在不在人鱼部落的栖息地范围之内。
. тт kдn. co 但是不管如何,这一番交谈下来,楚寒筝心中原本的疑团不但没有减少半分,反而又增加了许多新的谜团,总之这件事情是越来越处处充满着诡异。
“既然解不开,就先不要想这些了。”蓝夜云突然开口,“如今最重要的事便是你我的婚事……”
“别呀!”蓝夜云的话还没说完,沈醉欢突然叫了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楚姑娘,你再考虑一下吧,其实我比蓝夜云温柔多了,更适合做你的夫君,我是说真的……”
不等他的话说完,蓝夜云便唇线一凝,呼的一巴掌轰了过去:“不想死的给我闭嘴!”
“你看你看,他这种反应就叫做心虚!”当然不会被他打中,沈醉欢飘身后退,同时更加信誓旦旦地说着,“楚姑娘,如果你试过之后就会发现,我真的比蓝夜云更加温柔体贴,试一试吧,啊?试一试总是没坏处的!”
嗖的一道白光闪过,蓝夜云已经闪电般蹿到了沈醉欢面前,二人瞬间斗在了一起。但见掌影翻飞,人影闪烁,简直令人眼花缭乱。在他的攻势之下,沈醉欢虽然不至于落败,却已经无法分心说话,只管气得哼哼唧唧。
楚寒筝有些见怪不怪地翻了个白眼,转头才发现容毓朗脸上居然半点焦急担心之色都没有,只是用手托着下巴,看得兴致勃勃,便不由失笑:“公子不过去劝架吗?”
容毓朗微笑,笑容依然优雅万分:“没用的。这俩人只要交上手,便越打越来劲,谁过去劝架,他俩就会一起打谁,我们都习惯了,而且高手相争很好看的。”
楚寒筝越发忍不住失笑,便在此时,苍陌走了进来,一眼看到面前的场景便挑了挑眉:“看戏啊!”
“是啊!”容毓朗拖着椅子往旁边挪了挪,算是给苍陌留了个空,诚心诚意地邀请,“一起?”
苍陌点头,转身往外走:“等着,我去弄些茶点过来,咱们边吃边看。”
楚寒筝那个乐,简直笑得都要直不起腰了:“喂!明天就是大婚之期了,你可小心进不了洞房。”
“放心,你夫君的本事没那么差!”蓝夜云的声音传了过来,“灭了这小子,一样洞房。”
正打的热闹,说是去准备茶点的苍陌已经回到了房间,脸上的神情居然十分凝重:“王爷,哥,别打了,出事了!”
这帮人闹归闹,若是正事来临,那是谁也不会有丝毫怠慢的,从他的语气便可听出他绝对不是开玩笑,嗖嗖两声,蓝夜云和沈醉欢已经回到了桌旁:“怎么了?”
“王妃。”苍陌看了楚寒筝一眼,表情越发凝重,“蓝风他们刚刚从街上回来,现在外面已经到处都传开了,都说昨夜那场大火是王妃的杰作。”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楚寒筝更是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匪夷所思:“我?原来我有那么大的本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苍陌摇了摇头,却一点都笑不出来,“不过他们都说了,昨夜那场大火谁都烧,甚至一路烧到了皇宫,却偏偏不曾烧到靖远侯府,这就是一个最大的证据。”
楚寒筝皱了皱眉,依然不曾领会其中的关键:“这算什么证据?那火还不曾烧到宁王府呢,他们怎么不说是云的杰作,他的本事不是比我更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