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熟悉的嗓音,惊吓顿时成了惊喜,夏莫然难掩激动,立马拿着紫龙珠照身下给她做了肉垫的人。
一瞬间的光亮,刺得宇文谨睁不开眼,好看的星眸半眯了眯,待适应了,方才看向她。如玉的面容,担忧的眉眼,两颊布了好几道浅浅的血痕。
宇文谨心中一动,眸色深了深。
两人却维持着男下女上的姿势,半天不动弹。
这个人,这个人,害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夏莫然突然伏在他身上,紧紧地抱住了他,嗓音带着几分哽咽地呢喃道:“宇文谨,是你吧?”
今日之前,她虽然不表示,可内心中是十分怨恨老天的,恨他捉弄自己,恨他见不得自己好。现代的她,小时候过得极为凄苦,食不果腹不说,还常常受人凌辱,好不容易进了情报组织,得到那几个师姐如母亲般的关怀,老天却又让她穿越到了古代,成为无依无靠的孤女。
宇文谨么?她就是印随效应里的小鸡仔,固执地认为他会自己一辈子的幸福,撒娇卖痴,做奸耍滑,只为了自己在他心中留下痕迹,可他却违背自己的意愿,给她定下与太子的婚约,甚至执念想让自己成为高高在上的皇后。
那个时候又如何呢?不过是多了一枚红粉骷髅罢了,她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她恨,她怒,所以她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改变这一切,让他看看自己也不是无所不能的神!
可当她得知皇陵中被埋了十数颗天雷弹,而他要来悼念先太子时,她慌了,悔了,当真觉得自己十分可笑,爱便是爱,哪有那么多计较?
他果真不爱自己,那他离得远远的便是,只要他安好。
只要他……安好!
夏莫然头埋在他怀中,仿佛抽尽全身力气似的,重重地呼吸着他身上夹杂着些许霉腐气息的淡淡檀香味,一字一顿地说道:“别再吓我了,以后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听你的,离你远远的,不过你要娶谁,我就来搅得天翻地覆。听你的,嫁给宇文恺,不过天天给他下药,让他做那多一个根的太监。
好吧,她现在不过是有感而发,说不定出了这皇陵她就后悔了,该怎样缠着他还是怎样缠。
“咳咳……”突然听见宇文谨低低地咳了几声,夏莫然心中担忧,以为他被磕到了哪里,急急忙忙起身想查看一下他的情况,却被他一把箍住了腰,另一手按住她背心处,不让她起身,且与他贴得更加紧密。
“阿瑾……”
宇文谨似是没有听到她得抗议,自顾自地说道:“本王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嫁给本王。”
想结束单身狗的生涯了?他不是接了圣旨要娶陈西宁的么?现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在向她暗示什么?
这种类似于求婚的言辞,一下子让夏莫然心思百转千回,一会儿觉得自个听错了,一会儿觉得他的确是在向自己暗示,毕竟她如今可不是应了预言的夏莫然,而是他一向很有好感的萨莫儿。
她左右扭动,想挣脱开钳制,好细细研读他脸上的表情。
宇文谨身体僵了僵,半晌才稍稍放开她些,语气略带着狰狞说道:“你再动,本王可不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夏莫然哪还顾得上男女之间的差别,一下子坐了起来,把紫龙珠凑到他面前,着急地问:“你刚才说的什么意思?”
真像个恨嫁的女人,宇文谨低低地笑着想道,忍住某处惹火的疼痛,伸手为她拨开了散在额上的发。
夏莫然看着他慢条斯理的举动一阵焦急,忍不住又扭摆了几下,惹得宇文谨心中叫苦连天。
这女人,故意的吧!
正当宇文谨想说些浓情蜜意的话时,突然神来一笔,把两人都给惊到了。
夏莫然只觉得头上一痛,瞬间多了一只毛茸茸的玩意。
竟是小七放心不下自个的主子,也纵身跳了下来,正好落在他主子高贵的头上。
见到两人完好无缺的模样,尤其两人还有闲情逸致玩压一压的游戏,小七显得很兴奋,死赖在主子头上不肯下来,站得高,才看得远嘛。嗨,冰块王爷,很高兴你还活着。
宇文谨见到突然出现的小七,先是愣了愣,再看到夏莫然震惊到呆愣的地步,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很愉悦的样子,不过似是牵动了受伤的部位,乐极生悲,马上咳了起来。
这么好的机会,就要听到梦寐以求的求婚之词了……
夏莫然悲愤了,更上把小七这个搅货精恨得牙痒痒,偏偏小七同志还一无所觉,动了动肥硕的身躯,似要换个舒服点的站姿。
“小七!”
某女平地一声吼,惹得本就不甚牢固的甬道颤了颤,“嗦嗦嗦”地落下许多小碎渣下来。
小七:主人,你终于知道小七的好了么?我可是为了你才跳下来与死人为伍的,你要怎么奖赏我?
“嘭!”悲催的七爷没得到奖赏,反被怒火中烧的女纸给狠狠地扔了出去,目的地正好是不远处某副主人不明的棺材盖板上。
主人,你不就嫌我打断了你们的卿卿我我么?真是有异性没人性!
被炸塌了的皇陵本就岌岌可危,夏莫然这么一扔,也不怎的,甬道里大块大块的碎石开始滚落下来。
夏莫然悚然一惊,不知是不是错觉,身下的宇文谨似要掀开她爬起身来,却因为胸腔内受伤严重,这一爬竟没有爬得起来。
“你怎么样了?”她焦急地问道,可惜此时情况已经十分危急,他们容身的巴掌大的地也开始有再次倾塌的迹象。
宇文谨低咒一声,还未来得及回答她,便强自抱着她翻身而起,在局促的空间里左躲右闪,以避开那些翻落下来的碎石。
一阵铺天盖地的灾难之后,两人都有些虚脱,这下可是连躺着的地都没有了,宇文谨抱着夏莫然背靠在某处还算平整的石头上,目光看着已经完全被碎石掩埋的棺材那方,粗粗地喘着气。
任武功如何高强,他还是无法避免被一些碎石给砸到,却始终护住怀里的人儿,不让她受一丝伤害。
“宇文谨你……”夏莫然惊魂未定,想再次确认他如何了,抬眼却发现他看着前方的目光不对。
这里是工匠用来逃生的甬道,怎么会有棺材呢?
先前因为知道他还活着,一时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如今想来,才觉得他十分奇怪,比如那个棺材太过诡异,摆放的地方也不对,倒像是他知道这甬道相对安全一些,特意把那棺材挪过来的。再如他明明在天雷弹爆炸之后,还有机会出去,却留在这里没动,是否是可以理解为这棺材中的死者对他很重要,在想到办法把棺材移出去之前,他宁愿留下等死?
那棺材里躺着的到底是谁?会是先太子吧?
夏莫然心头有些堵,并不想往深里去猜测,此时却发现宇文谨情况很不好,似是受了很严重的伤,胸前的肋骨也断了两根。
就在此时,死里逃生的小七痛哭流涕地爬上的主子的肩膀。好可怕好可怕,请原谅他是老鼠,胆子比较小。
小七身子十分之冷,那凉意透过来,竟让夏莫然也瑟缩了一下。
忆及刚才自己把他扔到棺材上,莫非那是一副冰棺?冰棺造价成本十分之高,且极为难得,却能保持里面的尸体千年不腐。如此,夏莫然对那死者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这里一会儿还要塌,你赶快想办法出去。”宇文谨撑着一口气艰难地说道。
夏莫然本来心中十分怀疑,现在听他如是说,好像是要和棺中之人同生共死般,让她一瞬间火气上涌,不觉带了几分酸意道:“她到底是谁?值得你如此!”
宇文谨听罢身子一僵,随即便低笑出声道:“本王闻到一股好重的酸味,不过本王确实受了伤,气力也已经衰竭,再无可能出去了,一人死总比两人死好,你还是赶快走吧,没必要在此作无谓的牺牲。”
是吗?夏莫然心中怀疑,却也为他此刻的情况十分担忧。自己全无内力,无轻功可用,唯一可以飞檐走壁借助的工具,在这里也无用武之地,她却是没有办法带着他离开。
不过……
她一只手箍住宇文谨的腰,不让他倒下去,另一只却在他怀里一阵乱摸,最后摸出一只半月形的玉佩,她也没空去研究,只塞在小七嘴里,坚定地道:“快去找洛寒,想办法让他带人来救我们!”
主人……小七似有所感,豆眼难过地眨了眨,终衔着玉佩从掉下来的洞口爬了上去。
“咳咳……你又何必?”宇文谨见她一副生死同依的模样,心头极为震撼,可身体却当真已达到了极限,眼皮子越来越沉重,身子也不住都往下滑,险些让夏莫然扶不住。
恍惚之间,有抹清香的问道靠近自己,接着无力的双唇被撬开,有个滑腻的事物钻了进来。
她在做什么?宇文谨半眯着眼看着她精致的眉眼,皱了皱眉,手臂却自有主张地环住了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