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末将这就去安排。”李为倒是没有什么废话,皇甫羽晴既然如此坚定,那他这个做属下的也只能从命,出宫之前他便受了南宫彦之命,须尽其所能满足平南王妃所有的要求,既然王妃要骑马,那他就绝不能让王妃坐轿。
见南宫彦给自己派来的这个李为如此好使唤,皇甫羽晴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浅意,水眸凝向南宫龙夔的方向,低沉出声:“原来二皇子也受了父皇之命,负责确保本妃这一路平安无事,和二皇子一路护航,本妃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女人唇角的清冷笑意,犹如利刃般捅进男人心口,南宫龙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绿,宁北棠深邃的眸光亦闪烁着复杂精芒。
李为很快便命人引来了两匹马,一白一棕,看上去性子很温和,不等他开口,皇甫羽晴便率先一跃上了马背,风灵的动作也是相当的利落娴熟悉,腾身跃坐到马背上。
“二皇子,可以启程了吗?”皇甫羽晴淡淡问道,清冷的水眸毫无惧意的凝对上男人的鹰眸。
“传令下去,出城。”南宫龙夔深邃的鹰眸直勾勾的盯着女人的脸,醇厚的嗓音低沉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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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天日夜兼程的赶路,别说皇甫羽晴和风灵两个女人,就算是男人也会深感疲惫,一直没有说话的李为终于忍不住了,骑马追赶上了最前方的男人,恭敬出声:“二皇子,已经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咱们是不是该歇歇了……”
“本王都没有喊累,你却受不了了吗?”南宫龙夔漠然出声,眸光只是从李为的脸颊冷冷划过,虽然李为是父皇身边的人,可是显然这一趟他只受命于皇甫羽晴
。
“以末将受过的训练,就算是再走上三天三夜,末将也能撑得下来,不过平南王妃的身子却未必能够受得了。”李为低垂的眼敛闪过一抹异色,从一开始他便隐约感觉到了男人的异样,二皇子对平南王妃的态度感觉有些怪怪的,总是刻意刁难似的。
“本王早就说过了,去江北这一道路途遥远,一个妇道人家偏偏要去凑什么热闹。”南宫龙夔狭眸半眯,意味深长的道:“并非本王不体恤平南王妃,只是自从江北决堤到现在已经好几日了,本王心里不得不为灾情担忧,若是平南王妃没有办法跟得上行程的话,就请她趁着现在打道回府吧,从这里返京倒还不算远,有李副将护送她回去,本王倒也放心。”
闻言,李为顿时哑口无言,虽然他受皇上之命沿途负责照顾及保护皇甫羽晴,可是南宫龙夔把江北刻不容缓的灾情摆出来衡量,这两者之间是绝对没有可比性的。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李副将的好意本妃心领了,二皇子说得没错,江北的灾情刻不容缓,本妃也急着要赶去江北,所以这一路上不必停顿,全速前进。”
皇甫羽晴的语气果断坚决,不难看出是出自肺腑之言,不过那双清澈澄净的杏眸从南宫龙夔身上划过时,眸底闪过一抹耐人寻味的深意。
南宫龙夔深邃的眸光与女人对视,多了几分玩味的打量,没有看出这个女人倒是真能吃苦,一天一夜马不停蹄的舟车劳顿,别说一个女人,其实他自己也觉得有些吃不消。
“全速前进。”男人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缓慢迸出四个字,倏地一扯缰绳,傲然挺拔的身躯飞驰而去,宁北棠紧随其后,皇甫羽晴睨了风灵一眼,主仆二人默契的点点头,亦一扯缰绳加快了速度,唯留下面露疑色的李为,稍稍怔愣数秒后也反应过来,跟随满天飞扬的尘土紧追而去。
又奔波了一天便到了江北,皇甫羽晴顾不得休息便让南宫龙夔派人带她去南宫龙泽出事的地点看个究竟,南宫龙夔原本想拒绝,可似又碍于李为在的缘故,淡淡的对着身旁的贺迦吩咐道:“本王还有其它事情要处理,就由你带平南王妃去断堤查看,切记……一定要确保平南王妃的安全。”
“属下遵命
。”贺迦点头应声,接收到主子眸底意味深长的精光,却就在这时,一路上都未出声的宁北棠突然也说话了——
“反正本王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贺副将你们一同前往断堤去看看吧……”
“这样也好,有逍遥王在,也多一份照应。”南宫龙夔倒是一口便应了下来,皇甫羽晴什么话也没有说,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心情关心宁北棠究竟出自于什么目的,她只想快一点到断堤看个究竟,再来细细研究寻找南宫龙泽的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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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冲毁的那一段江堤处依然可见一片狼藉,虽然这两日一直有工匠不分昼夜的抢修,可是临近被冲毁的房屋却是不在少数,所幸的是只有一小段的堤坝被冲毁,江北的灾情倒也不算严重,皇甫心晴勘察了事故现场后,出乎贺迦和宁北棠意料之外,走访了近处的几户正在整修的人家。
眸底闪过一抹复杂异色,宁北棠发现自己不得不再一次以新眼光来仔细打量这个女人,她看起来好像真的不简单,从头到尾只是大概的问了贺迦几句,最后竟然还懂得通过走访普通百姓家来寻找更多的线索,无疑是并没有打算仅听他们一面之词。
“该说的我们已经全都说了,平南王妃还有什么要问的只管问便是了,那些老百姓他们能懂什么,估计当时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都已经吓傻了……”宁北棠低沉的嗓音悠悠传来,南宫龙夔之所以让他跟着的目的便是不希望让皇甫羽晴找到更多的证据,而他之前也轻视了她,这会儿看着她驾轻就熟的一步步往前,莫名一阵心慌。
“逍遥王怎么知道那些老百姓当时都吓傻了?难不成你当时也在场?”皇甫羽晴往前的步伐突然戛然而止,倏地回过眸来,闪烁着异样精光的水眸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脸,意味深长的反问道,她的话顿时让宁北棠面色一僵,百密一疏,他这是说错什么话了吗?
“平南王妃还真是爱说笑,本王怎么可能会看见当时的场景,不过按照正常的推断,平常老百姓若是遇上这种事情,一定都会吓得目瞪口呆……”宁北棠很快便恢复了自然神色,不疾不缓的将自己的异样掩饰过去。
皇甫羽晴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淡淡的反问道:“若是仅凭想像就可以做出定论,那还要衙门那些人做什么?”
女人清冷的嗓音虽然不大,却异样清晰的逸入每个人耳底,语气间透出的鄙夷冷意,不禁让宁北棠脸上有些挂不住,好歹他也是蓬莱国的堂堂逍遥王,让一个女人当着众人的面冷冷讥讽一番,这样的事情还真是头一回
。
男人脸上的表情错综复杂的变化着,皇甫羽晴已经走到李为身旁,压低嗓音不知对他交待了几句什么,只见李为一个劲儿的点头,还未等宁北棠和贺迦猜出女人究竟说了些什么,皇甫羽晴已经头也不回的进了另一家百姓的家门。
宁北棠和贺迦几乎连想也未想便跟了过去,不想脚才刚刚迈出几步便被李为给拦了下来:“各位请留步,平南王妃有令,想独自进屋和老百姓聊聊,不希望有外人打扰。”
闻言,宁北棠和贺迦眸光微怔,倒是都没有想到女人会突然给他们来一招,不过若是不能在旁边听着她和百姓们的对话,总让人觉得心里不踏实,宁北棠看似淡淡的瞥了贺迦一眼,即刻便听见贺迦低沉的嗓音传来:“二皇子有令,在末将务必确保平南王妃的安危,李副将故意从中阻扰,难道是想违抗二皇子的命令吗?”
闻言,李为眸底闪过一抹幽暗深色,经过这一路上发生的种种,还有抵达江北后看见的这一切,他心里的疑惑早就越来越深了,只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御林军将领能够随便乱说的,所以他一直保持着沉默,可是眼下贺迦却利用二皇子的身份来逼压他,这样的手段着实让他感到极其不爽。
“末将是由皇上钦点负责保护平南王妃安全,并服从平南王妃命令的,听贺副将的话,难道是想让末将违抗圣旨不成?”李为醇厚稳健的低沉嗓音不卑不亢,就算是二皇子又如何,身为御林军将领的他原本就只服从皇上一个人的命令。
贺迦顿时又哑口无言,李为搬出皇上的圣旨,无疑如同一座大山压下,顿时让人喘不过气来,二皇子的命令和皇上的圣旨相比,当然不能相提并论。
而身为逍遥国的人,宁北棠这个时候当然就更没有发言权,虽然心怀忐忑,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盯着不远处的那道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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