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允央来了兴致,婆子也高兴起来,忙凑近了说:“顶礼祭祀,您还不知道吧,这个季节是不会出现雪崩的,就算我们现在身处在雪山脚理,也不用担心。”
婆子的话与升恒的意思差不多,允央本来还有些担心,听他们这么一说,也就放下心来。既然话已说完了,那婆子也就可以离开了,于是允央看了她一眼便不再言语。
见顶礼祭祀和自己说了两句话后就不再作声,婆子知道这时让自己知趣离开的意思。可是她又如何甘心这样无功而返。因为如果今天和允央把关系修复好了,明天她就可以再次回到允央身边当差,这在旁人看来十分正常,而她与允央之间的嫌隙也会不动声色地被掩盖过去。
可是她自己若是在这个时候离开了,那不就是白忙活一通吗?
于是婆子只当没有看到允央眼中的冷漠,自己走到桌子旁边,端了一碗饭走到允央身边,热情地递给允央:“顶礼祭祀,您尝尝这个胡萝卜炒饭,我可是照大齐的风味做的,您看看正宗不正宗?”
允央闻到了饭碗里飘散出来的香味,她长睫一翘,目光扫过了婆子的脸,发现她的眼中并没有多少温情,更多的是急不可耐与利欲熏心,不由得心寒起来。
轻轻地推开了婆子递过来的碗,允央微微一笑道:“你做得很好吃,可是我现在真的不饿,而且我也很累了,想睡会。”
婆子知道允央这是在下逐客令,但是没有达到目的,她并不甘心折戟而归。所以允央的话,她只当是没听到,还在一味地催促着允央:“顶礼祭祀,您尝一尝吧,可好吃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使劲往允央手里塞碗,这个举动让本来就对她有所怀疑的允央更加反感。允央忽然觉得这个婆子对自己一点也不尊重,觉得自己有用时就来大献殷勤,若是觉得自己没用了,马上就会变脸,露出内心真实的凶相。
“你不必这样费力了。”经不起婆子的热情,允央几乎都要被她挤倒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允央也不接过婆子手里的碗,而是手撑着身体,挣扎着从毡子上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衣襟,又理了理衣袖,接着就更加冷清地说:“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
允央的话斩断了婆子所有的幻想,看起来婆子已经没有任何理由留下来了。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婆子并没有离开,而是再次走到允央的面前,当着她的面,大口大口地吃着碗里的饭。
允央对于她的这一举动颇为惊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道:“你若是饿了,就回到自己住的帐篷里吃饭即可,不必在我这里用饭。”
婆子也不说话三下两下地吃完了一碗,然后一抹嘴道:“顶礼祭祀,你看我把这碗饭全都吃完了,你看什么事都没有,你的疑心大可消了吧。”
允央一听这话,本来云淡风轻的脸,瞬间阴郁起来。
婆子到此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还在一味地陪着笑脸:“顶礼祭祀您看,我做的这饭真的是好味道,你可不要乱猜呀。”
允央冷冷地盯着她,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对于之前我莫名昏睡一事,我虽然怀疑有人给我下了药,可是我却并没有把这件事说了,来,就算是升恒那里我也没有要求他替我追查。可是今天这个婆子这样大大咧咧就说开了,而且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打消我的疑心。问题是,她怎么知道我疑心这件事?当我从昏睡了一天后醒来,她一直都在我旁边说我是因为劳累而睡的时间长了,可是今天却又主动吃一碗饭来试毒,如果这不是心时有鬼又是什么?”
婆子看着允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显得十分尴尬。她放下了手里的饭碗道:“我可不是嘴馋呀,我可是真的为了您好呀,只要您好好的吃了这一餐,大汗若是问起来,也知我是一直为您着想,不想让您饿着,渴着。”
允央冷笑道:“说来说去,你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给大汗看嘛。既然这样,你何必费这些事,不如直接和我说明心意,等到大汗来时我就照你说的做不就好了吗?”
婆子惊喜地睁大了眼睛:“顶礼祭祀您真的这么想吗?若是这样,您可太善解人意了。不过,您也不要怪我这般功利,实在是因为我们一家子都没有什么本事,除了靠大汗提携再不可能有改善命运的机会了,所以您也要知道我的难处。”
“你的难处我一直都明白,所以在大汗面前我也一直能说你好话就肯定说。但是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为了一己私利,竟然迷晕了我,把我当成礼物送给大汗……你做这样的事之前,有没有摸一摸自己的良心?”允央忍无可忍终于和她挑明了。
婆子吓得脸色发青,她死死盯着允央:“您……何出此言?这……这……都是没有的事!”
“你不用嘴硬了,倒底怎么回事,我心里都清楚!”允央怎会再被她的花言巧语所迷惑,还是坚信自己的判断。
允央的态度让婆子大惊失色,她只道允央已经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于是一下子跪下来,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此事……全怪我鬼迷了心窍,我也不知我当时怎么能作出这样奇怪的举动。我一直都对您挺好的呀……”
允央见事到如今,这个婆子对于自己做的事没有一点悔改的意思,还在一味地说她对自己好,真是让人感到无限的讽刺。
见允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没有一点原谅自己的意思,婆子也有点急了。她往前挪了几步,一把抱住允央的腿道:“顶礼祭祀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还有下次?”允央被这话气得声音都变了。
“不,不,当然没有下次了。我只是说。这一次您什么损失都没有,大汗只是过来看了一眼您,连您的一个手指都没有碰就回去了。可以说您就是沉睡了一天一夜,再没发生其他的任何事。”婆子一脸哀求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