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正在休息的齐军听到有异常的声音传来,都警觉地站起来,翻身上马握紧手中的兵器。
还未等他们看清敌人从哪里来,就听到有的众多弓箭手出列整齐的脚步声,接着就有搭弓拉弦之声传来,沈照大喊:“有埋伏!快往沟里退,保护粮草辎重!”言罢拨转马头,拼了命地往灵虫沟里奔去,齐军士兵跟在主将后面,兵器全都扔了,只顾得抱头逃命。
虽然有弓箭手铺天盖地的放箭,但是由于此地怪石林立,射出的箭多被遮挡,加上天黑难以看清目标,所以没有几个齐军被射中,大部分都顺利地逃进灵虫沟里了。
包淮见了气得牙痒痒,大喊:“追过去,别让他们跑了!”
旁边的副将劝道:“将军,此地重崖险峻,易守难攻,我们莫要中了齐军的埋伏!”
包淮刚才听到魏将喊“粮草辎重”,心里仿佛被猫抓了一下,他原本以为只是粮草没想到还有辎重,齐国兵器天下第一,若是能缴获一些,攻城掠地时便如虎添翼。
想到这里,他哪里听得进副将的话,只管说:“不必多虑,这个灵虫沟只有中间窄,出口入口都很宽敞,如有埋伏退出来便可。”
包淮带兵进入灵虫沟,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放慢脚步,随时准备撤退。
怎奈这灵虫沟里太过昏暗,什么也看不清,只听到齐军在前面大声叫喊:“我们人少,粮草辎重拿不了就留下,逃出去要紧!”接着就听着前面有人马混乱奔跑,加杂着木制车轮滚动的吱扭声。
一听说粮草辎重都被齐军留下来了,包淮眼睛就开始充血了,他命令部队火速前进,都将火把点起来,把周围照亮,看齐军把运粮车藏到哪里了。
齐军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本来在深夜的灵虫沟里,黑呼呼一片,敌我如何分得清楚?叛军把火把一点,这下两方阵营位置立现。
顿时,灵虫沟旁边的石山上,战鼓擂擂而起,齐军五人一队,站满了悬崖两边,指挥官一声令下,士兵们把刚才准备好的擂木与巨石扔向亮火把的一方。
一时间叛军队伍中惨叫声音四起,队伍乱作一团。
包淮知道中计,下令队伍迅速后撤,可是齐军怎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齐军用干草与树枝把出口堵住,见叛军想撤走,齐军立即将干草点燃,灵虫沟很快就变得烟雾缭绕。
离出口近的叛军被烟焰迷目,看不清目标,以为是齐军守在出口用烟雾作掩护,藏起身形,于是叛军将领下令向出口放箭,期望能射杀守住沟口的齐军,方便逃走。
齐军此时早就躲了起来,叛军隔着烟雾对巨大的干草树枝堆乱发驽箭,直至箭尽。叛军见前方没了动静,以为齐军已中箭而亡,放了心,大胆往沟口冲过去。
齐军听得里面如雨点般的箭停了下来,知道叛军准备进攻了,便从身后取出大弓,拉弓搭箭,以其人之道还至其身。
叛军飞奔往外冲,怎知一片利箭铺天盖地而来,冲在前面的士兵纷纷中箭倒下,后面的看到情况不妙急转身往回跑。
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前面的往后撤,后面的不知所以还在往前冲,首尾惊乱,自相践踏,死伤者无数。就连包淮也被乱军撞下马来,让奔跑的人群踩踏至死……
战斗大约进行了两个时辰,叛军几乎被消灭殆尽,只有百余人冲出包围,逃了出去。沈照站在灵虫沟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下令让副将带一队人马去追,但不并捉住他们,只要弄出动静,让他们跑得快点就行了。因为,他还需要这些人去叛军大营报告这次大败的消息。
天已渐渐亮起来,沈照带领士兵打扫了战场,清点了缴获的物资,带着这些东西心满意足地回营复命去了。
话说叛军主将范秋迟到了复罗城正门,还没列好队,就看到一队浑身是血的骑兵跑了过来,他们见到范秋迟将昨夜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通。范秋迟听罢,脸色煞白,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旁边人赶紧扶住他,他回过神的第一句就是:“快,快,撤回闭崖城!”
回到闭崖城,范秋迟下令关紧城门,重兵坚守在外城,防止齐军突然袭击。自己带着随从快马加鞭回到府邸,一进大厅,盔甲还没脱就瘫倒在了椅子上,心里说:“完了,完了,命不久矣……”
主将就如此低迷,下属更不必说,一个个垂头丧气,萎靡不振。
范秋迟本就心烦,左右看看,见士兵全是这个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一拍桌子:“混账东西,老子养你们就是看这些哭丧脸吗?”他越骂部下越怕,精神头也愈加萎蔫,他见了气得大吼:“再这样,拉你们出去祭旗!”
就在这时,旁边有人站了出来,一拱手:“将军莫急,我有一计可解此时之困!”
范秋迟一听,转过头来道:“万俟老将军请讲!”
万俟津说道:“包淮全军覆没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全军士气受了重挫,长此以往,纵然齐军没有攻打过来,我们内部也将分崩离析。”
这个结果,范秋迟怎会不知,他眉头皱得更紧了。
万俟津见他没有说话,便凑到跟前说:“将军不如这样……”言罢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范秋迟的脸色瞬间放晴,但很快阴云再次压来,他回头说道:“这样恐损军威吧?”
见他下不了决心,万俟津道:“在这命悬一线之时,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听了这话,范秋迟也就无所顾忌了,他对左右道:“传令下去,起兵以来,众将士舍生忘死,特准驻守城池的官兵在城中各取所需,不分官阶大小,多拿多得!”
范秋迟治军还算严谨,占领了四座城池后与当城百姓相处融洽,这也是他的势力能迅速壮大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