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绮跑回凰羽阁的时候,只见沐云槿坐在草地上,四周并无秦暮南的身影。
“诶,秦暮南人呢?”绮绮问,又四处看了一圈。
“我师父送走了。”沐云槿看向绮绮。
绮绮抓了抓脑袋,蹲下身,凑近沐云槿,“主子,你知不知道,现在外面来抓你的禁卫军比之前整整多了好几倍啊!”
“多就多呗,反正也抓不到我。”沐云槿手撑着脑袋,懒懒的应了一声。
绮绮一愣,转而噗嗤一笑,“也对哦,反正也抓不到你。”
“正好这几天在这待着,老老实实的等楚厉。”沐云槿说完,索性躺倒在了草地上。
凰羽阁这里让她感觉最舒服的一点便是,这里的气温,同外面不一样,如春季一般,浑身舒爽。
花缨是在两个时辰以后回到凰羽阁的,回来的时候,沐云槿和绮绮躺在草地上小憩。
听到脚步声后,沐云槿睁开了眼,看向了花缨,“人送到了吗?”
“到了。”花缨坐下,“不过,慕容前辈好像并不愿意救秦将军。”
“为什么?”沐云槿坐了起来,凝眸看着花缨。
花缨摇摇头,“我也不知,只是到了屏峰崖下的青峰岛,慕容前辈并未开启岛外的阵法让我们进入。现在风玄前辈带着秦将军在那里等,我就先回来了。”
“有师父在,应该不是问题。”沐云槿扯出一丝笑意。
“主子,上次买了好多春联还有好多灯笼,咱们现在闲着,把这里布置的年味足一些吧。”睡醒了的绮绮笑眯眯的看着沐云槿。
沐云槿点头应下。
……
沐云槿最近在凰羽阁里日子过的滋润,转眼便到了年二十九那日。
明日就该是她见楚厉的日子了……
沐云槿真是既期待又兴奋。
一整日,沐云槿都待在房间里,不时的看一眼时辰,从未有过一天过的如此之慢的感觉。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沐云槿走出宅院,往山下走去。
凰羽阁的弟子们还是和以前一样,成群热闹的坐在一起吃饭聊天。
“主子,快来……”绮绮啃着一条烤鱼,朝沐云槿招了招手。
沐云槿走近她坐下。
“主子,刚才修昧从外面回来,说郊外守了好几天的禁卫军,刚才忽然全部撤走了,而且不止是郊外的,整个漳州城的禁卫军都撤走了,据说是回宫了。”绮绮边吃边将此事告诉给沐云槿听。
沐云槿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都撤走了?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这就不知道了,可能回去过年吧。”绮绮不暇思索的道。
“过年……”沐云槿抽了抽嘴角,“你这是不是想的太好了?”
绮绮撇嘴。
沐云槿觉得,她的好奇心就是这么一天天被勾起来的。
不知道这事还好,现在一知道,便想了解清楚为何那些禁卫军会突然撤走,尤其现在是敏感时期,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这么一想,沐云槿快速的吃起饭来。
吃完饭后,对着绮绮和花缨道,“我们出去走走吧?”
“好啊!”
……
漳州城大街上,果真没了那些禁卫军。
沐云槿边走边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觉得没了那些禁卫军后,整条大街上空旷无比。
“舒坦啊,舒坦……”绮绮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忍不住感叹一声。
没等绮绮再说下一句话,已经有另一道凄厉的叫声盖过了她的声音——
“不好了!宸王殿下在宫中欲要弑君谋反,现在被押入天牢了!”
这道声音一出,四周闲逛的百姓们纷纷都停下了脚步,围成了一团,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李婶,你刚说什么?宸王殿下弑君谋反?”
“是啊,我刚从蝶花城探亲回来,据说是今日在皇上的寝宫里,皇上在睡觉,宸王殿下手持匕首准备弑父夺位,但皇上忽然醒来,与宸王殿下周旋了一番后,后来多亏烨太子及时赶到。”
“真没想到,宸王殿下还有如此狼子野心!”
“宸王殿下要杀皇上一事,这回是亲眼被皇上撞见的,真是百口莫辩了,现在宸王殿下已经被关进天牢,择日审判了!还有宸王府以及秦家,都一并被封起来了。”
“哎,这年关将至,皇城真是不太平,先是宁王府出事,现在又轮到了宸王府和将军府,说起来,秦老将军也是前不久暴毙身亡的吧……”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的激烈。
沐云槿站在人群外,感觉脑袋有些短路,难以消化刚才听到的讯息。
楚清这人,怎么会那么沉不住气忽然要弑父了?
还刚好被西明皇察觉,又刚好烨太子及时赶到……
莫不是,楚厉给楚清下套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沐云槿眼前一亮,怪不得那些禁卫军都撤走了,原来是蝶花城出了大事了。
楚清欲要弑父一事,被西明皇撞见,以后在西元国,怕是再无容身之地了。
这时,百姓堆里又传来一道高亢的声音——
“哎呀,刚得到的消息,宸王殿下逃出天牢了,还有宸王妃,跟着一起逃了!”
此话一出,百姓们一片哗然。
沐云槿对于这点,倒是不意外,甚至还有点欣慰的是,出了这档子事,楚清那里再也搞不了什么小动作了。
想要夺西元国江山,必须得明着来了。
从此,身上还会多了一个叛贼的名号!
沐云槿想罢,扬起唇角,难掩心中畅快,憋屈了那么多日,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宁王殿下不知用了什么办法,让楚清这么快露出了马脚。”绮绮低声的感叹。
“是啊,这下子,有好戏看了。”花缨挑眉。
“姑娘们,巧啊。”一道染笑的声音从她们三人后面传了过去。
沐云槿听到这声音,回眸看去,见到来人后,“哟,沈姑娘,真巧啊。”
沈婉凝走近沐云槿,对上沐云槿的视线后,朝她盈盈一笑,“前几日出门过几次,都未见到宁王妃,没想到今日倒是碰见了。”
“今日皇城有喜事,我自然会出现看看热闹。”沐云槿勾起嘴角。
“宁王妃真觉得是喜事?”沈婉凝扬眉,语带一丝深意。
沐云槿抱着双臂,‘嗯’了一声,没有多话。
“宸王对皇位,虎视眈眈了那么多年,你觉得他会没有准备?还有秦家,手握重权,正要与皇室迎面抗争,他们未必会输。”沈婉凝道。
“所以呢?”沐云槿不明白沈婉凝为何要对她说这些。
沈婉凝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恰巧碰见宁王妃了,好心提个醒而已。”
“那谢谢你啊!”沐云槿皮笑肉不笑的看向沈婉凝。
“对了……”沈婉凝刚要离开,蓦地想起了一件事情,“秦暮南中了相思毒,你们找慕容,她只能解一味蛊毒而已,而我独门的邪术,只有我能解。”
话落,沈婉凝笑着走开。
“这女人,奇奇怪怪的,怪不得没人要!”绮绮在沈婉凝走后,朝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沐云槿撇嘴,“别理她了,神神叨叨的。”
绮绮和花缨点头。
……
临睡前,沐云槿沐浴完后,刚躺到床榻上,便觉得小腹抽疼了一下,不禁下意识的捂住了小腹。
隔了一会儿,小腹的抽疼停止,沐云槿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忽的开始抽搐,一跳一跳的,扯的她脑袋疼。
片刻后,额头的疼痛消失,开始变为身体其他的地方,手腕,手臂,小腿……
沐云槿吓的坐起身来,这刚一坐起来,便觉得眼前一阵晕眩,连带着脑袋,都有种钻心的疼痛。
咬住唇瓣,沐云槿刚要站起来出去找人,那些铺天盖地的抽疼之感,忽然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
沐云槿想罢,连忙走到梳妆台前,拿起铜镜,照了一下镜子。
蓦地,瞥见铜镜里的自己后,沐云槿吓得手一抖,差点摔了镜子,此刻她的脖颈处,多了许多不规则的黑点,盖在了她白皙的脖子上。
还有她的手臂上,也多了一道道黑色犹如鞭痕一般的印记。
盯着铜镜看了许久,沐云槿蓦地开始紧张和不安了起来,沈婉凝,一定是沈婉凝做的……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邪术吗?
怪不得沈婉凝临走前,留下那意味幽深的一句话。
她的独门邪术,只有她能解。
沐云槿感觉要疯了,明日就是她见楚厉的日子,现在她变成了这样,还有什么脸去见楚厉!
她真是大意,被沈婉凝钻了空子!
想着想着,那股遍布全身的抽疼之感再次出现,这一次俨然要比上一次厉害许多,疼的沐云槿弯下了腰,下意识的捂着小腹处。
她现在怀孕了,中了沈婉凝的邪术,对孩子会不会有影响?
沐云槿想到这个可能性,再也坐不住了,支撑起身体,披了件外衣,悄悄的出了凰羽阁。
……
片刻后,沐云槿站在仇天淮的城主府门前。
“吱呀——”城主府的大门自动打开,一道身影从里头走了出来,正是沈婉凝。
沐云槿怒瞪着沈婉凝,眼眸低沉,“沈婉凝,你找死!”
“有宁王妃垫背,死也值得了!”沈婉凝捂唇轻笑。
“那就成全你!”沐云槿抽出凤尾鞭,朝着沈婉凝打了过去。
沈婉凝后退了一步,此时一抹黑色的身影从大门里飞了出来,正面对上沐云槿的攻击。
沐云槿见黑袍来了,手里的力道猛的加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