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王的一通怒吼将在场所有人震慑,久久不敢动弹。
“既然各位已无事,那便退朝吧。至于兰陵王,朕念及往日情分,便不处死了,着谴回封地,永世不得入京。”李擎仓回过神来,继续他玩世不恭的神态。“不过今日之事若是有人胆敢多嘴,那……后果自负。”
说罢亦拂袖而去,只有一众官员,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反应。
“各位大人,都散了吧”此时秦澄从地上拍拍裤腿站起,看着一群披着一身官服的脓包们心下暗笑,人嘛,就是要越蠢越好,蠢了才方便管理,历代皇帝都是如此,而他亦是如此。
是夜,李擎仓再次走进密室,缓步走过宫殿的每一寸,感受曾经故人的气息。只是,为何空气里再没有那淡淡的香气,他转身走向卧房,一个外形俊俏的男子静静地坐在桌旁,出神的望着床铺,似是陷入久远的回忆之中。
“火凤,朕再问一遍,你可愿助朕完成计划。”李擎仓语气中的冰冷一览无余。
闻言,火凤抬起眼帘,平静的眸子中不带有半分情感“我今生只侍奉主人一人。”空气仿佛被冻结,两人都未再开口。
李擎仓心中明白,火凤没有必须要帮忙的义务,他只忠心风无忧一人,现在风无忧不在,只有火凤他也并无立场驱动半分,现在所说的一切,不过他的空想罢了。
但若要计划完成顺利,火凤这一条保障是绝不能少的,只有当一切就位之时,整个计划才能运行起来。
风无忧,李袖,兰陵王,还有等等为这个计划做出贡献的人,他们都必须活着,即便是亲手推开他们,即便是让他们误会,他也必须让他们活着,他没理由索取他们的性命。
况且……若是可以,他只想找回风无忧。
哪怕要用整个江山交换,哪怕要用他的性命交换……
半晌,李擎仓道“我只想找回无忧,只有完成这个计划我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去找无忧,请你帮我。”
就算是为了找回无忧……
就算是神武国皇帝的请求……
“仅此一次。”火凤终于松口,李擎仓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下来了。“但你需要告诉我,你是如何将我从结界中带出来的。”
原来,火凤并不是偶然到此,现在想来,册封大典那日的百鸟朝拜,就是因为火凤才引来的盛况,只是没想到时间恰巧赶上皇后的册封仪式,这才被当做祥瑞。
而火凤当日不知因何种缘故,导致被锁入结界,无法脱身,消息亦无法传达。
直到数月前他发现结界的效果开始变弱,这才能借曼珠沙华传递消息,风无忧会收到火凤的托梦以及消息,也正是如此。
而册封大典那日,恰巧是结界最弱的日子,火凤察觉到结界异样便拼尽全力破开结界,没想到一出来便是这深院宫城之中。
当时李擎仓正在密室中休息,破开结界的火凤一直寻找着风无忧的气息,但完全感受不到,正当他打算离开皇城外出寻找时,在无意中感受到李擎仓的气息,便以为风无忧与李擎仓在一起,并且是他们将自己从结界中放出,于是径直找向他。
可他也没想到,放出他的并不是李擎仓。
按火凤所说,结界是一天一天的逐渐变弱,那么一定有人在暗中耗损灵力逐渐削弱着结界,所以在册封大典那日,火凤才能破界而出。但那结界如此之强,若是寻常人根本无法破除,莫非皇城内暗藏高人?李擎仓心下疑惑,想着待计划结束定要好好查探一番,不过心里却一有了大致人选。
“我并不知道是谁讲你放出,不过若是你有疑惑,待计划结束之后可以去找一个人,她一定知道你的情况”说不定就是她放出的,李擎仓如是想到。
“好吧,跟我说你的计划吧,我需要做什么?”火凤的表情略带失望,不过很快便收拾好情绪,以大局为重。 WWW●ттkan●CΟ
一炷香后,李擎仓向火凤说明了计划,令他没想到的是,火凤接受的极快,若是寻常人一听到如此计划,必定是疑惑连连,虽然他与李袖一同制定的计划根本不可能给寻常人看。
“你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听完李擎仓的计划,火凤不由得担忧,计划确实精妙,这计划就好比是一个龙卷风,一次便可清扫所有污秽,只是,正如龙卷风的结构一般,主控者会处于整个龙卷风的最中心,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擎仓语气坚决,为了这个计划,他已经失去了太多,所以他不允许再有任何人受伤,绝不允许。
“那你可有全身而退之法?”火凤再次细细推敲如此精妙的计划,却发现身为计划中心的李擎仓不论如何都没有三成的几率活下来。莫非这个男人想已自己的性命为代价拖住所有人?
“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那便已做好要结束自己生命的准备,世上安得两全之法,既然想要得到一些东西,那么失去一些也在所难免。”李擎仓盯着桌上跳跃的烛火,开口道。他早已想好,既已走上这条路,那便不会再回头,给自己留下后路,倒不如背水一战,如此就算是失败也无遗憾了。
火凤意味深长的打量了李擎仓一眼“你不怕主人恨你?”在火凤的认知中,眼前这个人若是这样做,以主人的性子绝不会原谅他,毕竟,这可是多造杀孽的计划啊,到时血流成河的场景跌入眼中时,不知谁能受得了。
李擎仓看向软榻,沉默了半晌,终于微微吐出一声:“怕。”但是他更怕失去她,更怕,找不到她……
火凤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下佩服,作为中心,亦是阵眼,他将会承受多于他人两倍的伤害。而眼前的这个人,坚毅,果决,确实是执行计划的不二人选,如此,便全靠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