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皓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讨厌医院,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也隐约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变得更加成熟,更加懂事了!然而也更加安静了!
夏若兮看了就心疼。小小的孩子,鲜少会(露)出笑容。
他迷上了破解“九连环”等益智玩具,有的时候一个小时下来,什么事情都不做,就一个劲地在摆弄着。夏若兮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去打点水。”夏若兮低着头说了句就匆匆走出了病房。和骆宇皓在一个房间里,她会觉得压抑。
渴骆宇皓看着专心摆弄着“九连环”的思皓。一个月的时间,他几乎是,每天都来看看这个小家伙。两个人好像也十分投缘。
说实话,思皓真的很坚强。他还记得一个星期前,思皓跟他的对话,真是让他又震惊又怜爱。
“大舅舅,你说我会死吗?”思皓认真地问道。
接“每个人都会死。没有人可以长生不老。”骆宇皓回答。
“大舅舅,我死了妈咪会不会伤心?”思皓又问。
“为什么这么问?”骆宇皓一时语塞。
“大舅舅,我知道我得了不治之症。妈咪,外婆,外公,你,小姨,还有小舅舅。你们都不想让我知道,怕我难过是吗?”
“思皓……”骆宇皓不知道这个只有五岁的孩子那平静的眼神说明了什么。
“我不难过。只是我有一个愿望一直没有实现。大舅舅,你能帮我实现吗?”思皓天真地歪着小脑袋。
也许他根本就没有死亡的概念。骆宇皓的心有些窒息。“什么愿望?”
“我想见一见我的爹地!妈咪说他死了,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见到他了?”思皓的眼中有着强烈的期待,好像去死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不要说这样的话!你的爹地没有死!你会见到他的!”骆宇皓心痛地回答。夏若兮呀,夏若兮,到底是什么原因使你让父子不能相认?!难道你就那么狠心,连这个时候都不能让孩子心满意足吗?
然而另一个声音又在提醒他。骆宇皓!你傻了吗?她要去见那个男人,还要和那个男人再生一个孩子,难道你忘记了吗?很快的!很快,思皓就会见到他的父亲,到时候他们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哪里有你什么事?!
“为什么不问你妈咪?”骆宇皓好奇。
“小时候问过几次,一问妈咪的脸色就很难看,好像生病了一样。所以,我就再不问了!如果,我死了能见到爹地,我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不要我和妈咪了!”
骆宇皓第一次被一个孩子感动得眼眶发热。
看着思皓依旧专心把玩着手里的“九连环”,骆宇皓不知觉喉头已经哽咽了!
夏若兮回来的时候,骆宇皓已经离开了。她看着一直在研究玩具的思皓,他并没有抬头,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以前就觉得他很能静下心来研究,在医院里却越发这样觉的。再也没有听到他吵着要离开。她的心里一阵阵惴惴不安。
“思皓!大舅舅都跟你说什么了?”夏若兮装作不是很在乎地问道,其实她真的很好奇他们的谈话。每天骆宇皓来过之后,她要问的第一句话都是这个。
——
思皓一下子将九个环统统解开,欢喜得不得了。他开心地脱口而出:“没什么,就跟他说我想见爹地!”
夏若兮一震,胸中的空气仿佛都被抽走了。
“他怎么说?”
“他说就快见到了!若兮?是真的吗?不会是在(阴)间吧?”思皓心不在焉地问道。
好像很不在意她的回答,专心研究着如何在把手中的玩意恢复原样。
“呸呸呸!大吉大利!小孩子不要瞎说话!好了,别问那么多了,一会儿要输液,要不要去洗手间?”夏若兮搪塞着。
思皓很少问他关于爸爸的事情,之前她只一句他去世了,便敷衍他。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想见爸爸。是不是该让他们父子相认呢?夏若兮陷入沉思。
今天是情人节。骆宇皓在车子里独自吸着烟,强忍着想要去见夏若兮的冲动。
街头上到处都是买鲜花的,一对对开心的年轻人,男孩给女孩买来红玫瑰,女孩娇羞的样子,一看便知道他们之间有多么甜蜜。
酒吧里到处都是一对对相拥的身影。唯独他一个人在车子里孤单地吞云吐雾。
望着那盏灯光,十楼。他知道的,自己曾经徒手攀上去的那扇窗户。
看了看腕表,已经接近午夜了。然而那扇窗依旧灯火通明,像所有夜不归宿的有情人一般,那里是在上演着怎样的故事?!
骆宇皓烦躁地爬刷着额前的头发。却听到有人敲击他的车窗。侧目一看,是一个卖花女。她手中拿了几只红玫瑰,笑得很甜,看样子是希望他能够买上一支。天气较寒,她一说话面前便会热气腾腾。
看着这个卖花女,骆宇皓有些失神。他在想,如果今天是夏若兮坐在车上,那一定会买的。说不定她会把所有的花都包下来。她就是这样善良。
突然一个冲动,按下车窗,骆宇皓买了一支红玫瑰,示意那女孩不用找钱了,看着她连声感谢,自己的心也暖了许多。就算他是替若兮做了一件好事吧。
再次抬头,那十楼的灯光竟然灭了!黑漆漆一片。骆宇皓心中一下子凉了半截。她的房间里会有思皓的父亲在吗?他们会在一起过情人节吗?
胡思乱想了一通。明天就要去找常阁了。先遣队已经先去了!他决定乘他的私人飞机去。这次去,恐怕也不能保证平安回来。有时候,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到底想要什么。
这一个月来,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他每一天晚上几乎都会到这里来,吸上一支烟。看着那十楼偶尔会点燃的灯光,一直等到它熄灭为止。
就要走了,一种想要见一见若兮的冲动随着午夜的临近,更加的强烈!突然,他走出车子,从后备箱中取出了一双鞋子和一副手套。望着高高的公寓大楼,他的心跳得更狂野了……
——亲们,情人节快乐!没有情人的美女,宇皓陪你度过吧!祝你们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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