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颜色太深了, 给年纪大的人戴还差不多,给你,不合适。”看着姚远戴着一只墨绿色翡翠镯子反复看, 萧正儒忍不住发话。接了团团后, 姚远指挥他直接杀进了这家珠宝店。
其实一直以来他就很想为她买上很多东西, 为心爱的女人花钱, 是很能令男人觉得愉悦的一件事。可惜, 姚远对这件事还是有些排斥的。当然,他也明白,姚远不想他花钱, 倒不是还把他当外人,只是一向节俭惯了, 心疼钱。更何况, 人家都说女人从不心疼情人的钱, 却会心疼爱人的钱,因为爱人是想与之共度一生的。现在姚远自己主动要买首饰, 他可是盘算着要为她好好挑几件。可进了店,姚远却没象他所料想的那样,去时下年青女子喜欢的白金或钻饰柜台,而是直接去了卖玉石的那边。
“你也觉得这个适合年纪大的人,那就对了, 就它吧。”姚远小心翼翼地把镯子从手上捋下来, 让营业员开单。
“什么意思?”萧正儒迟疑了一下, 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 你是打算买给我妈。”
“总算不笨。”姚远赏了他一个白眼。
“不用了,我妈不缺这些东西, 而且她也不喜欢戴首饰。”萧正儒想要制止。
“她有,那是一回事,我送的,是另外一回事,知道不?”姚远嗔怪,“而且,你有一次不是说,你妈的手关节以前受过伤,现在还时常会疼。我听说,玉石对疗伤很有效果。”
付账时,姚远把想要抢着出手的萧正儒挤到了一边,说这是她孝敬给老人家的,理应由自己买单。萧正儒看她一番心意,也就不再坚持。
后来,又去了超市,给萧妈妈买了一些补品。而且,在那儿,还给萧妈妈准备了很特别的一样礼物,那就是棒棒糖,这是团团坚持的,当然,也是团团最爱的米老鼠造型,不过,买单嘛,就由妈妈代劳了。
“奶奶好!”进了门,看到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着,萧正儒带着大家过去打招呼,团团率先开口。
“团团,哦,团团妈妈,你们也好!”萧妈妈把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招呼大家,“团团妈妈,到客厅里坐吧!”
“正儒,给团团妈妈泡杯茶。”萧妈妈对儿子说,转身走到灶台前又忙开了。
“伯母,我帮你吧。”姚远走进厨房,将袖子往上挽了挽,准备动手切菜。
“不用了,我一个人来得及,你是客人,干这活不合适。”萧妈妈大声招呼萧正儒,“正儒,你带团团妈妈去坐坐。”
“妈,你不要那么见外,什么团团妈妈,就叫她姚远或远远。”萧正儒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上,“妈,我说啊,姚远还真是厨房里的一把好手,你尽管使唤就是了。”
“我说不用了,两个人在厨房,太挤!而且团团妈妈是客人,让人家在厨房帮忙不合适,你赶快带她出去。”“嗞”的一声,萧妈妈把菜倒进了油锅。
“来,我妈就是劳碌命。我们不管她了。”看着姚远尴尬地从厨房里走出来,萧正儒楼了楼她的肩,以示安慰,“还不如来陪陪我们的小宝贝。”
“来,团团尝尝,尝尝奶奶做的红烧肉味道怎么样。”萧正儒笑着夹了一块红烧肉到团团碗里。
“好吃!”团团点了点头。
“妈,姚远也很会烧菜,以后你们两个可以经常一起切磋切磋。”萧正儒夹了一块猪肝到萧妈妈碗里,“今天您辛苦了,多吃点。”
“伯母的手艺比我好多了,以后,我可要多多向您请教。”姚远吃了一口萧正儒夹到她碗里的肚片。
“哪里,还是你们青年人花头多,我这些半截入土的老太婆哪里有你懂得多。”萧妈妈淡淡地说,“吃饭时讲话不好,团团,团团妈妈,自己夹啊。没什么菜,你们别客气。”
萧正儒抬头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姚远,姚远刚好抬头看他,看到他满是歉意的眼神,姚远冲他笑了笑,暗示他不用为自己担心。也是,这所有的一切,在来之前自己就想到过。萧妈妈的表现,怎么说呢,比自己想象的要平和多了。
“伯母,这是我给您的礼物。”晚饭后,大家坐在一起喝茶,姚远递上一个精美的盒子,“听说您有时候手会疼,我听老人们说,玉能去伤。”
“让你破费了,真是不好意思。”萧妈妈接过盒子,顺手放到茶几上。
“妈,你现在试试看。我看过了,真的很不错。试试吧!”萧正儒打开盒子,拿出了镯子。
“不用了,我今天这身打扮戴它不合适,改天吧,改天再戴。”萧妈妈招呼团团,“团团吃糖。”
“奶奶吃糖!”团团拿出米老鼠棒棒糖,献宝一样呈献给萧妈妈。
“谢谢团团!”萧妈妈露出了今晚的第一个笑容,摸了摸团团的小脸,“团团真可爱,她奶奶也一定很爱她吧。”
“是啊,那是自然。不过,妈,你也不用嫉妒,以后,她就是你的孙女了。”萧正儒顿了顿,“妈,你不是一直盼着我结婚吗?今天,我想请妈妈答应我和姚远的婚事。”
“对不住啊!团团妈妈,你坐儿儿。我有些话想和正儒说说。”萧妈妈站起来,示意萧正儒跟自己走。
“妈,我们昨天不是都说好了吗?你今天为什么要这样?”萧正儒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那天,萧妈妈将他从姚远家里叫回来后,他向妈妈坦诚了自己的想法。母亲和姐姐当即表示不能接受姚远,一个事业有成的未婚男子,要找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怎么能找个带着孩子的离婚女人呢。这几天,一有空,他就缠着母亲,给她讲述姚远的千般好,并一再表示,自己真的很爱她。昨晚,母亲表示想请姚远和团团来家里吃晚饭,他以为母亲终于接受了姚远,还为此兴奋了好久。
“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难而退,大家给彼此留张脸。没想到你们还这么不识相,你还真敢说要结婚!”萧妈妈的声音很高,高到足以让楼下的姚远听到。
“妈,我就不明白了,姚远这么好,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她呢?”萧正儒压低自己的声音,他不想让姚远听见自己和母亲的争吵。
“你不明白,好,今天我就跟你说明白!”萧妈妈的声音又高了八度,“她很好,我承认!可是,那又怎么样,那就能改变她离过婚的事实?我说你,虽然年纪大了点,可好歹还没结过婚,就要娶这样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女人,你叫我的老脸往哪儿摆,叫我死了以后怎么有脸去见你父亲?”
“妈,我说你这话就不对了。现在这社会,离过婚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他们再结婚,就都躲在家里不见人了?他们死去的亲人都要死不瞑目了?”萧正儒的声音因为怒气突然升高了。
“妈妈,什么是拖油瓶?叔叔和奶奶为什么吵架?”团团怯生生地问姚远,“是不是奶奶不喜欢团团?”
“不是,奶奶不是说团团,我们团团这么可爱,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姚远亲了亲团团的小脸,以示安抚,“妈妈带团团回家。”
“别人,别人我管不了,我也不想管!可是,你是我儿子,是我挺了十个月的肚子生下来的,是我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带大的。我绝不同意你这么做!”萧妈妈指着萧正儒一字一句地说。
“那好,妈,我可以告诉你,从我十五岁那年起,我就能自己对自己的事情负责,不再需要任何人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这婚,你同意,我结!你不同意,我还是会结!”萧正儒也是一字一顿地回答母亲。
楼下,姚远正蹲在玄关给团团穿鞋子。
“我绝不同意,除非你想让我死!”萧妈妈咬牙切齿。
姚远牵着团团的小手,轻轻地开门,又轻轻的关上门,离去。
“你不同意?你不同意还故意让我叫姚远来,还带上团团?你就是想羞辱她,让她自己知难而退?”萧正儒怒极而笑,“妈,我说这是谁教你的?我姐?还是你越来越象我姐了?”
“啪”的一声,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萧正儒脸上。他难以置信的看了母亲一眼,转身向楼下走去。
楼下,早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