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我要和你生活
一碗冒着热气的素面呈现在梁泊面前,梁泊怔怔的看着跪坐在她身侧的小男孩,他一手端着面,一手执着筷子挑起几根面条,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到她的嘴边。·首·发
这样的画面,这样无法形容的心情,让梁泊的心突然间涨的满满的,她自己都没有发觉脸上泪流满面。
这孩子眼里醉人的温柔,这孩子细心体贴的呵护,他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甚至他来历如此的诡异,他的形为也如此的诡异,却让她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好想……紧紧的抱住他。
看着她的泪,男孩眼中也有些红红的润泽,有些笨拙却无比温柔的用手背替她擦去泪。
“快吃,不然就凉了。”
梁泊满腹的惊疑和愕然无法再压制,她伸手接过男孩手上的碗放在了‘床’头柜上,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你爸妈呢?你怎么会来我家里?”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一个诡异到了极点的小孩子唤他小朋友,梁泊自己都感觉很荒唐。
男孩指了指‘床’头柜上的面,说道:“你把面吃了。”
梁泊愕:“呃……”这个孩子……真奇怪!
“你莫名其妙的突然闯进我家,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还是你要让我把你送去公安局你才肯说出你家在哪里?”
男孩看着她,眼眶迅速红了,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的滚落下来,一滴一滴滴在梁泊的手上。
梁泊感觉自己的手灼痛,心也隐隐作痛,慌张的语无伦次:“你……你别哭啊,我……我……”她什么也没做啊,她只不过是询问他一些基本的问题而以。
晶莹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绵绵不断,无声却让梁泊的心有些刺痛。
梁泊慌的不知如何是好:“你……你别哭了,我……我是骗你的,我不会送你去公安局的。”莫名的,她就是受不了男孩这样无声的哭,那一颗颗的眼泪滴进了她的心里,让她的心口如梗在石,很难受。
无论梁泊如何哄劝,男孩还是无声的掉着晶莹的泪珠,梁泊的强硬和清醒还有心里的警惕最终被男孩这样惊心动魄的眼泪化散了。
“你别哭了……我……我不问了,还不行吗?”如果她这样说了,还不行的话,她也没办法了。
话音一落,男孩的泪收住了。
“你说的,你不问了。”两只手背擦去脸上的泪痕,泪水湿润过的眼睛格外璀璨,黑亮的眸子深邃透明,像两颗神秘的星星,又如同掩映在流云里的月。
“呃……”梁泊傻眼,对于眼前的状况很在状况之内。
“那……那个……”梁泊实在是很难形容此时她心里的感觉,无意识的喃喃出声。
而她一出声,男孩黑亮的眼睛就委屈的看着她。
梁泊的头本来就很晕沉沉的,现在更是晕的一蹋糊涂了,她……她只不过是想问清楚他的来历而以,怎么这孩子不是他自己闯进她家里来的,而是她……拐来的。
梁泊哑然,算了,她现在很不舒服,头脑有些不清醒,再说现在又很晚了,她就暂时收留这诡异的孩子一个晚上,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那里有沙发‘床’,被子在衣柜里。”这么小的孩子自己洗澡,能自己找衣服穿,还能开火煮面,想必这铺‘床’也难不倒他了?
那张单人沙发‘床’是小觉偶尔有时候会喜欢赖在她这儿过夜,她特地为他准备的。
男孩看她虚弱疲惫的样子,如同变身一样,仿佛掉泪的人不是他,瞬间变的乖巧而懂事:“好。”
梁泊实在很难描述此刻她的心情,头越发的沉重浑浊,还是决定等明天白天再来处理。
沉重晕眩的脑袋瓜子一靠近柔软的枕头,梁泊很快就陷入昏睡中,在失去意识之前,她还是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小男孩。
确定她陷入了沉睡中,二少才小心的掀开被子,偎进了她的怀里,找到了最熟悉的姿势,如同那些年一样依偎在她的怀里,不同于以前那样虚无飘缈的感觉,现在,他能真切的感觉到、触‘摸’到她的温暖。
她的被子、枕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是她的味道,轻轻柔柔的把他包围住,温暖沁心。
看着她秀美的容颜,安子昭微微一笑,他,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
只有在她的温柔笑颜里,他的生命才有意义。
……
昨天的风雨过去,一早,晴空万里,阳光透过树荫落在了后面一排爬满长‘春’藤蔓的老式住宅楼房上。
窗外的绿荫遮蔽了不少阳光,但白灼的阳光还是穿过绿荫,穿透米‘色’底粉‘色’‘花’纹的薄窗帘照在了卧室里。
卧室不算小,除了一张‘床’,两个‘床’头柜,一个梳妆台,一个三‘门’式的衣柜还有一个单人沙发。
‘床’上铺着的是与窗帘同‘色’系的‘床’褥用品,舒适而温馨。
此时,梁泊还睡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唇’抿成一直线,眉心轻蹙,仿佛置身于一个不甚舒适的梦中。
一居室的小套房,小客厅里面,摆放着一张米‘色’底碎‘花’图案的布艺沙发,距离沙发不远处,是电视柜,中间摆着一张玻璃茶几,茶几上摆放一个白瓷水杯。
旁边是一张小型的餐桌,餐桌上面铺着米‘色’碎‘花’‘色’桌布,餐桌旁边的是壁柜,上面摆放着一些小杂物,再来靠墙的地方是一个立地的饮水机。
阳台是从客厅延伸出去的,摆放着了一些‘花’草,还有一两盆自种的小青葱。
整个房子的装饰有着‘女’‘性’独有的气息,温馨而舒适。
厨房很干净,一尘不染,更没有那些平常所见的污垢。
主人很爱干净,甚至有些洁僻。
一抹小小的身影脚底下垫着一只小椅子,正在搅拌着沙锅里翻滚的白粥,一旁洁净的流理台上搁着两只煎好的荷包蛋和几片切好的火‘腿’。
把火关小,让白粥慢慢的熬煮着,小小的身影从椅子上下来,跑到阳台上摘了几根青葱,洗净,切碎,再拿起盐罐洒了点盐放进白粥里,最后,才把葱‘花’放进去,关火。
一阵清淡的香气溢出厨房。
梁泊闻着食物的香气,慢慢的张开眼,神眼有些‘迷’离,还未完全清醒过来。
直到昨天临睡前的记忆涌进脑内,她才完全清醒了过来,倏地起身坐了起来,下一秒她用手挡住窗外‘射’进来的阳光。
额头前内侧一阵阵‘抽’搐的疼痛,她用力的按住头,只要她一感冒就会有偏头痛的症状。
“头很痛?”
脆生生的童音传入浑沌‘抽’痛的脑子里面,梁泊不禁瞪大一双眼睛,看着穿着她的t恤系着她的碎‘花’布围裙的小男孩,她感觉自己的偏头痛更厉害了。
二少不理会她的瞪视,看着她按着头眉心紧蹙的样子,连忙把早就准备好的热水端了进来,一双白嫩嫩的小手伸进热水里,瞬间变的红通通的,他拧起一个热‘毛’巾上前。
“敷个热‘毛’巾,就会好一点,我熬了粥,吃了早餐后,我陪你医院挂水。”她的身体很差,畏寒畏冷,特别容易感冒,一感冒就会偏头痛发作,不好好休息调理,还会引起咽喉炎,每次感冒她就没胃口,只吃得下去沙锅熬煮的白粥,里面放点盐、放点小青葱碎末。
直到热‘毛’巾贴上了她的额头,一双小小的手贴在热‘毛’巾上帮她按‘揉’着跳跃‘抽’搐的头额,温热的热气和适中的力量缓解了梁泊不少痛楚。
她本能的闭上眼,却又在下一秒猛地张开,扭过头看着跪坐在她身边的小男孩,他微蹙的眉心,正认真的替她按‘揉’。
梁泊想起昨天晚上,再想着现在正在发生的,她有一种身处在梦中的感觉。
这样的不真实,这样的奇异,这样的梦幻。
梁泊迟疑的出声:“你……是外星人还是神仙?”否则他怎么会知道她今天一早会偏头痛,又怎么会——熟捻她,仿佛他了解她的一切。
二少听着梁泊迟疑的问话,咧嘴一笑:“我是外星人,奉命来侵略地球的。”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变凉的‘毛’巾放进热水里再拧了一把,重新贴回她的额头上,帮她继续按‘揉’着。
梁泊吓了一大跳,外星人侵略地球?
“别动,再‘揉’‘揉’。”以前她感冒的时候,她都是这样自己用热‘毛’巾‘揉’着额头,自己煮着白粥,后来他也见过一两次沈方辉替她这样做过,每次她都是闭着眼睛幸福的笑着。
梁泊还在刚他刚才的外星人侵略地球的宣言而震惊,但随即她自己也感到好笑,这个世界真的有外星人有神仙吗?
“你怎么知道要用热‘毛’巾按头的?”这是她的一个土方法,除了方辉,几乎没人知道,想起方辉,梁泊眼神有些‘迷’离。
“我生来就知道。”
看她蹙拢的眉心舒展开来,眼神却有些涣散,二少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更懂她,她心里现在一定想起了沈方辉,那个……她爱的男人。
说起来,沈方辉曾经差一点就是他这一世的父亲,如果……如果没有周齐那场意外,有他的存在,或许她面对沈方辉时就不会那样的患得患失,就不会没有勇气继续爱下去。
梁泊走进洗手间,看着洗手台上挤好的牙刷,装满的水杯,水杯里的水甚至是温的。
梁泊眨了眨眼,惊悚的看了一眼‘门’的方向,这孩子不会真的是外星人吧?
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她的家里,诡异无比的行为,他样子也才五六岁,用天才一词恐怕根本就足以形容他吧?
人类有这样的孩子吗?
而且,他似乎把她和他的身份调换了过来,仿佛她是需要人照顾的孩子,而他是‘成’人。
快速的洗漱好,梁泊冲出洗手间,看着正端着两碗粥从厨房走出来的人,再看了一眼碗里冒着青葱,散发着她最熟悉味道的粥。
梁泊猛地退了一步,紧张而又不安的盯着他:“你……真是外星人?”她该要怎么样?报警还是把他赶出去?
“你在想,是要报警还是要把我赶出去。”二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梁泊倒‘抽’一口冷气,他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快来吃吧,已经不烫了,吃了后,你得去医院挂个水,先预防一下,别偏头痛还没有好,咽喉又发炎了。”
梁泊脸‘色’有些发白,艰难的说道:“你……”他知道她的情况?
二少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色’,神‘色’缓了下来,望着她认真的说道:“我不是外星人。”他只不过是跟随她生活了多年的鬼魂罢了。
“可……可你怎么会知道我……我的事?”
二少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他那双黑亮的眼睛,整个人无措的站在那儿,仿佛被人遗弃的孩子。
他吓着她了,早知道他就忍忍,可是他太渴望这样的生活了,才会忍不住。
看着他这副模样,梁泊眨了眨眼,不禁好笑,他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小孩是不是,难道她脸上写着我很好骗四个大字吗?
“你想怎么样?”一个聪明的令人感觉恐怖的孩子,莫名的来到她的家,她如何能相信他出现的动机是单纯的?
二少一喜,缓缓的抬头看着她:“我要和你生活。”
梁泊真的不明白:“为什么?”
二少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他在等安家的动静,他虽然成功的离开了英国,但他不是安家的小猫小狗,就算继承人敲定了他那位便宜同胞,他也离开了护主堂,但怎么说,安家也不会坐视他的消失,必定撤查。
以安家的能力查清楚这一切,是迟早的事情。
他要安家承认她,既然逃离不开来,他又放不下她,那就只有让她享受安家的一切富贵荣华,让她陪伴在他的身边。
所以,他这次离开,与其说他是逃离,不如说是把自己展现给他那便宜父亲及整个安家人看。
他要让安玦琝和安家人都知道,他,有能力向安家提条件。
在没有和安玦琝谈好条件前,他不会让她知道这一切,这五年来,耳懦目染再加上他接受的五年特殊教育让他很清楚安玦琝的无情。
那个男人的行事作风谁也估‘摸’不到,他不想她再失望。
“你不说清楚,凭什么要我收留你?毕竟我对你一无所知。”梁泊皱眉看着他缓缓的说道。
二少抬头凝望着她,黑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梁泊,眼睛里面有着毫不掩饰的依赖和感情。
梁泊怔怔的望着他。
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对望着,如同一场无声的对峙,却又没有一丝一毫的恶意。
久久,梁泊别开了眼,妥协的咕囔一声:“算了,反正昨天晚上我也说了不问了。”
心里明明知道这个孩子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诡异,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莫名的有一股想要亲近他的渴望,她明明该感到害怕和惊惧的。
二少扬起浓密的宇睫,脸蛋上绽放开来一抹笑容,梨涡浅浅,黑亮的眼眸涟开一抹漪‘荡’,绝‘色’妖魅。
看他如此开心,梁泊的心情也暗暗飞扬,她一无所有,没有什么能令人图谋的了,甚至她的心里隐隐的觉得,就算眼前的孩子想图谋她什么,只要她有,她都愿意给,很奇怪,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