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深入到几乎山谷中间的位置停了下来,转脸看向山本一木,说道:“在这个位置,长官,我确定信号源是在这个位置!”
山本一木眯着眼睛看看地图,又看看面前这两个老兵。
山里辙人说道:“大佐,我可以过去!”
对于这个请战,山本一木没有立即答应,他静静地看着山里辙人,知道他还会继续说下去。
“我,再有三到五个士兵!掩护着您的侦听小组,我们可以从此处往北面,再往西,选择从另一个方向上……”山里辙人没有用笔,而是直接用手指在地图上示意了一条线路。
“确定精确坐标,呼叫空中支援?”山本一木问道。
“是!”山里辙人看着山本一木,说道:“我计算过了,如果他们是在向西侧撤离的话,那么我们应该能够在48小时到72小时之间,在这个区域……锁定他们!”
停顿了一下,山里辙人补充道:“如果在这个区域,他们仍然还使用电台的话。”
“这个区域的话……”山本一木沉吟片刻,看着山里辙人,问道:“特种弹药?”
“是的!长官!”山里辙人应对道:“否则,常规弹药需要至少三十多架飞机才能完成火力覆盖。”
(二)
“咋回事啊这是?”老七焦急地看着老安,问道:“小马不是个医生吗?她咋说啊?”
关山已经呕吐了一阵子,现在仍然昏昏沉沉的,没办法和人正常交流对话。
“我是护士,不是医生。”被称为小马的Maja反驳了一句。
老七急切地问道:“那不都一样嘛!那啥,马姐……关山他这,咋还起烧了呢?”
Maja看着老七,无奈地耸耸肩膀,说道:“呕吐是因为脑震荡,但是为什么会突然起烧,我也不知道……而且……”
“而且啥啊,需要啥药,你给我说,我安排人过去找!你说啊!”老七急的团团转,恨不能逼着Maja立即就给出解决方案。
“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我都检查了,没看到有感染啊……”Maja对于关山突然起烧这个症状也是非常奇怪。
一边说着,Maja换了个凉毛巾敷在关山的额头上,然后拿起一个装着稀释葡萄糖液的不锈钢杯子,用镊子夹着棉球蘸湿润,擦着关山的嘴唇。
关山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地舔着嘴唇,大家都能看到他眼皮下面的眼球无规则快速运动着。
“咋了这是,啊?这是要犯羊羔疯吗?”老七惊讶地问道。
“快速眼动睡眠。”老安拍拍老七的肩膀,解释道:“不要紧张,这是正常的,你每天睡觉做梦时候都这样。”
“啊?这样啊?”老七半信半疑地看着老安。
“呵呵。”安德烈咧嘴笑了笑,对老七说道:“十多年前我大学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是《自然》杂志社维也纳分社的小编,那时候,全人类的杰出人才都在奥地利……”
“哦,哦哦。”老七用力点着头,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哪是哪,但应该挺厉害的。”
“不对吧老安。”关山突然开口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嘘!”老安竖起手指让老七不要喊,他小声说道:“这是他的潜意识工作状态,我试着跟他交流交流……”
老七苦着脸警惕地左右瞅瞅,远远地看到两三个穿着八路军制服的人往这边跑,试探着小声问道:“老安,他们的人……”
“嘘!”老安打断老七的话,
看着关山仍然紧闭的双眼和眼皮下快速运动的眼球,轻声开口说道:“有哪里不对的?”
关山嘴唇蠕动着,轻轻说道:“你刚刚说,十多年前你大学毕业在维也纳……”
“这是?Deutsch?”Maja错愕了,她瞪大了眼睛看向安德烈。
“可能是。”安德烈轻轻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干扰。
“老安,一战之后,奥地利就衰落了,就算你二十年前毕业,也是1922年了,那也是……帝国余晖,不过……”关山声音很轻,发音并不清楚,安德烈和Maja仔仔细细地聆听着。
老七则是彻底傻了,完全不懂德语的他耳朵里面全都是乱码。
听到关山好几秒钟没有继续发出声音,安德烈轻声说道:“耶!你是不是想说‘不过,余晖总是最壮美的时刻’……”
Maja疑惑地看向安德烈,因为安德烈说的是芬兰话。
“余晖,总是,最壮美的时刻。”关山慢慢用芬兰话重复着。
目瞪狗呆的老七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强忍着没有说话, 但是肉眼可见,老七的汗毛已经竖了起来,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三)
隋祖成和老秦是老七派人请过来的,关山受伤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要向人家八路军领导报告的。
“突然发烧?是不是有哪里感染了呀!都检查了吗?”隋祖成紧张地问道。
“都检查了,没有感染,几个擦伤的伤口也都是新的,都做了处理了。”安德烈指了指Maja,介绍道:“Maja曾经接受过专业的战地急救和护理训练,不会有错。”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隋祖成礼貌地表示感谢,然后向Maja询问道:“那大夫,关队长他这……他这脑袋里,不会有淤血堵着了吧……”
“说啥呢!”老秦不满地用胳膊肘捅了捅隋祖成,显然对隋祖成这个讲法不满,他笑呵呵地摆摆手,说道:“刚刚人家赵队都介绍了,就是刚刚鬼子飞机扫射轰炸时候从那个坡上滚下来摔了一下嘛!没的事情,我跟你们讲,绝对没的事情!”
面对大家好奇的眼光,老秦笑呵呵轻松地说道:“关山这小子吧,命硬!运气好!哈哈,而且是好到爆的那种好!你们没和这小子一起打过仗,哈哈,放心吧放心吧!你看你看,烧退了吧!”
Maja赶忙伸手摸了摸关山的额头,惊讶地抬头看向安德烈,安德烈也只有摊摊手耸耸肩膀。
刚才关山突然飙出来了德语和芬兰语,他和Maja默契地告诉老七说他俩啥也没听懂,不知道关山叽里咕噜嘟囔的到底是个啥,听到这个说法,老七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