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庸碌之辈,既见本座,还不速速上前拜迎!”
在关圣帝君、黄忠等人的注视下,便见那白莲之上,原本飞速凝实的窈窕身影已经彻底显化而出,赫然是一尊身着白衣,相貌出尘脱俗的女子。
女子相貌极其惊艳,不过如果说单单只是相貌出众的话,那还不算什么,毕竟这世间容貌出众者决然不少,关键是这女子一身圣洁、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人一见便不由生出心悦诚服之感。
白莲神使见到立足于白莲之上的女子,眼中当场便露出虔诚之色,恭敬无比的向着女子拜下道:“弟子恭迎圣女,圣女圣寿无疆,大道可期!”
虽然说在女子现身的瞬间,众人对于这女子的身份多少便已经有所猜测,不过此刻听白莲神使的称呼,众人皆是心中一凛。
白莲神教供奉的神魔除了白莲邪神之外,尚且还有白莲圣女,此二者在白莲神教之中地位可以说的上是不相上下,享受白莲神教的诸多教众香火供奉。
所以说白莲圣女的名声也是极为响亮,从来都被各方修行之人视作心腹大患。
哪怕是在这蛮荒之地,在这大汉王朝境内,知晓白莲圣女的修行之人也不在少数,尤其是如李清扬、天河宗宗主这些当年曾追随大燕帝君在此地开辟大燕王朝的存在。
看着白莲圣女,李清扬、天河宗宗主等人面色微微一变,眼眸之中满是惊悸之色。
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白莲神使竟然会请出白莲圣女来,哪怕这只是白莲圣女的一道分神,可是即便就是一道分神,那也是代表了白莲圣女啊。
“嘶,这怎么将白莲圣女都给招来了!”
心中震惊的李清扬、天河宗宗主等人看着白莲圣女,一颗心不由自主的便是沉了下去。
这次白莲神教连白莲圣女都请了出来,到时候就算是能够斩杀了关圣帝君,他们还不知道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呢。
他们可都不是傻子,同白莲神教合作,那就是与虎谋皮,但凡是有其他的选择,他们绝对不会冒着大不韪同白莲神教勾结。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是想要后悔也是来不及了,他们只能寄希望于白莲神教到时候能够好说话一些,让他们付出的代价少上一些。
就在这时,白莲圣女长袖一拂,顿时就见空中一片一片的散发着圣洁无比的光华的花瓣飘落,这些花瓣飘飘洒洒向着关圣帝君、黄忠等人身后的一众人马而去。
见此情形,关圣帝君哪里会任由白莲圣女施展手段啊。
这些花瓣看上去无比圣洁,仿佛没有什么危害一般,可是关圣帝君却是从这些花瓣之上感受到了一股邪异的力量。
“妖女,关某在此,休得放肆!”
话音落下,关圣帝君手中青龙偃月刀直接划破虚空向着白莲圣女凌空斩落。
这一刀可谓是倾尽关圣帝君全力一击,哪怕是八境帝君之中的佼佼者也绝对不敢硬接。
然而白莲圣女却只是淡淡的瞥了关圣帝君一眼,朱唇轻启,张口竟然吐出一朵莲花出来,莲花泛着神光就那么轻飘飘的挡在凌空斩下的青龙偃月刀之前。
原本看上去似乎一阵风就能够吹落的莲花竟然在青龙偃月刀一击之下丝毫无损,甚至还迸发出一股神光将青龙偃月刀给荡飞了出去。
关圣帝君身形微微一晃,后退一步将顺着青龙偃月刀席卷而来的恐怖力量强行压下,面色凝重的盯着白莲圣女。
白莲圣女目光落在关圣帝君身上,只一眼便似将关圣帝君给看了个通透。
“好一尊神圣,倒是神性深厚,不若入我神教,皈依本座,共参大道!”
那一尊白莲神使当即便向着关圣帝君道:“圣女垂青,那是你莫大的造化,还不快快上前叩拜圣女。”
看着白莲神使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不等对方将话说完,关圣帝君便是冷哼一声,直接挥刀劈斩向白莲神使冷哼一声道:“妖人,竟然也想蛊惑人心,尔等也配!”
白莲神使挡下关圣帝君一击,只是神色平静的盯着关圣帝君。
而那位白莲圣女则是发出一声轻笑,笑声宛如清泉叮咚一般响彻在关圣帝君耳边。
“……真空家乡,白莲圣女,入我门下,不死不灭……”
一刹那之间,关圣帝君只感觉眼前的白莲圣女身形变得无比伟岸,无比圣洁,一股臣服的念头不由自主的自心底泛起。
不过此一念头还没有来得及生出,关圣帝君便是眼眸之中闪过一道正色,煌煌正气涤荡心神,原本在其眼中圣洁、伟岸、神圣无比的白莲圣女已经是失去了那种动人心魄的诡异气质。
便见关圣帝君丹凤眸中闪过一道精芒,猛然双手握紧了龙威大鼓的鼓槌冲着龙威大鼓狠狠砸下,与此同时口中长吟:
“……夫《春秋》,上明三王之道,下辨人事之纪,别嫌疑,明是非,定犹豫,善善恶恶,贤贤贱不肖,存亡国,继绝世,补敝起废,王道之大者也。……故《春秋》者,礼义之大宗也。夫礼禁未然之前,法施已然之后;法之所为用者易见,而礼之所为禁者难知……”
关圣帝君对于春秋那是手不离卷,对于春秋自然有着自己独到的理解。
而春秋做为一卷传承千古的著作,其中所蕴含着史家之精髓,比之道、佛两家的诸多经典来也是丝毫不差。
此刻的关圣帝君口中郎朗读书声伴随着那响彻云霄的鼓声,宛如煌煌醒世之音,一瞬间竟然是将白莲圣女那蛊惑人心的法咒给压了下去。
要知道施展法咒的可不是白莲神使,而是白莲神教至高无上的尊神之一的白莲圣女,纵然只是一道分神显化,那也不是等闲之人所能够招架的。
只从白莲圣女对待关圣帝君的态度就能够看出白莲圣女其实并没有将关圣帝君等人视作什么厉害的对手,不然也不会在见到关圣帝君之后想着要将关圣帝君收为己用了。
然而关圣帝君的表现却是大大的出乎了白莲圣女的预料,尤其是在白莲圣女施展法咒想要蛊惑关圣帝君的心神,将之彻底收服之时,关圣帝君愣是以春秋经义加上龙威大鼓硬生生的破了白莲圣女的神通手段。
“嗯!”
一声略带惊讶的轻呼声传来,白莲圣女眼中泛起精芒,身上的气息陡然暴涨了几分,却是白莲圣女降下了一缕心神,使得这一道分神实力暴涨了几分。
随着白莲圣女降下一缕心神,恐怖的威势席卷八方。
关圣帝君不禁面色为之大变,如果说先前的白莲圣女他借着龙威大鼓这件人道圣物还能够拼上一拼的话,可是这会儿白莲圣女气息大变却是让关圣帝君一颗心沉了下去。
“这次怕是要让大哥、军师他们失望了,只希望黄淮道友他日若有机会能够再度唤醒我等……”
心中决然的关圣帝君已然是做好了拼命的准备,同时通过化身将此间变故第一时间告知远在王城的昭烈帝君、诸葛孔明等人。
一身气息提升至九境准教主之境的白莲圣女眼眸垂下,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关圣帝君,显得无比的郑重道:“尔方才所诵之经,究竟是何教典籍。”
春秋一书那可是史家经典,亦经亦史,其中蕴含的道理自然非同一般,一般人或许听不出,可是对于白莲圣女这等级别的强者而言,关圣帝君所颂念的那些话却是字字珠玑。
关圣帝君眉头一挑,神色之间带着几分傲然道:“关某方才所诵乃是春秋一书,史家之经典,系日月而为次,列时岁以相续。”
白莲圣女眼中闪过一道精芒道:“史家?此为何门何派,又或者是哪一方教派,这史家难道说是一个亦史为姓氏的古老家族不成?”
倒也怪不得这白莲圣女,实在是这一方世界当中从来没有出现过专门记录历史大事件将之编撰成册,传之后世的人物。至多也就是有人为某些强者编写一些個人传记罢了,虽然说有了几分史记的影子,可是比之那种上升到历史长河的大事件,涉及到无数大人物的记录,区区个人的传记两者之间真的是差了太多。
关圣帝君闻言面色之间的傲然之色更盛几分,冷冷道:““史之为务,厥途有三焉。何则?彰善贬恶,不避强御,若晋之董狐,齐之南史,此其上也。编次勒成,郁为不朽,若鲁之丘明,汉之子长,此其次也。高才博学,名重一时,若周之史佚,楚之倚相,此其下也。”
听着关圣帝君的话,白莲圣女只觉得自己听得有些迷糊,其中一些她听得明白,然而其中所涉及的一些人物、王朝之名她却是从未听闻,但是却也从关圣帝君的一番话当中明白了何为史家。
正因为明白了何为史家,白莲圣女神色之间才显得无比之凝重,口中更是惊叹连连道:“好,好,倒是本座孤陋寡闻了,世间竟还有此等传承。”
说话之间,白莲圣女目光之中满是期冀的看向关圣帝君道:“这么说来,你便是这史家之门徒了,不若让本座也见识一下尔史家之手段。”
只见白莲圣女屈指一弹,顿时一朵白莲飘飘然便向着关圣帝君飞来。
在关圣帝君眼眸之中,那一朵白莲却是蕴含着大恐怖,周身寒毛直竖,心中更是警兆狂鸣,一种死亡危机扑面而来。
好一个关圣帝君,心念一动,顿时就见一卷书册自其手中飞出,赫然是关圣帝君从不离手的春秋典籍。
上书春秋二字的书册飞出,顿时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弥漫开来,一道虚幻无比的历史长河竟然就那么浮现在关圣帝君周身。
准确的说是那一册春秋之中飞出的无数字符泛着神光,汇聚成了一道历史长河,这看上去无比虚幻的历史长河一出,竟然托起了关圣帝君的身形。
此等变故即便是关圣帝君都忍不住微微一个愣神,不过瞬间便泛起了明悟,危急关头,他竟然借着那从不离手的春秋史册,了悟了史家之神通。
“微言大义、笔锋如刀、盖棺定论、青史留名、历史长河……”
一门门神通自然而然的为关圣帝君所明悟,而关圣帝君本能的便施展出历史长河,使得春秋一册所蕴含的无穷伟力化作一道历史长河。
立足于历史长河之上,关圣帝君仿佛是融入了那一道长河之中。
见此情形,白莲圣女则是面露几分错愕以及惊讶之色。
“时间的力量,这史家竟然触及到了时间伟力!”
伴随着白莲圣女的惊叹声,那一朵白莲已然是到了关圣帝君近前,可是明明能够轻松镇压关圣帝君的白莲就那么轻易的穿过关圣帝君的身形,竟是没有触及关圣帝君分毫。
那种感觉就像是两者处于两处时空一般。
此时的白莲圣女一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一般轻笑道:“时间的力量的确玄奥,只不过本座倒也不是没有手段拿了你。”
关圣帝君此刻显然已经恢复了平静,听出白莲圣女话语之中的笃定,当即口中断喝一声道:“盖棺定论!”
仿佛是呼应关圣帝君一般,便见将其托举而起的历史长河恍如一道洪流一般向着白莲圣女席卷而去,眨眼之间竟然在空中化作一具厚重无比的虚幻棺椁。
棺椁就那么出现在白莲圣女下方,与此同时在其头顶则是有一扇棺材盖携带着无尽伟力缓缓落下,看那情形大有将白莲圣女给镇封在棺椁之中一般。
“盖棺定论?倒是好神通,好手段啊,只可惜你自身实力太差了些,根本就发挥不出这些神通的厉害之处。”
白莲圣女却是显得非常的平静,没有受到关圣帝君所施展神通的影响,甚至还有心情评鉴关圣帝君所施展的神通。
看了关圣帝君一眼,白莲圣女一边抬手向着头顶的棺材盖一指点出,一边道:“以本座观之,你并非是那史家之门徒,可惜,真是可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