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小家伙就被抱了过来,奶娘把他放在了采伊的床边。
想来,这小家伙还是头一次见他的母亲呢!于是只见他不断的想要翻身回头,去看清楚自己母亲的样子,只不过他的手脚都还没有力,所以他并没有成功。
没想到她们母子的头一次相见竟然也会是最后一次相见,从此以后,他们就是阴阳两相隔了。小家伙仰面朝上,他努力的挥动着双手双脚,那模样好不可爱。只可惜旁边却是一动不动,身子也逐渐变冰凉的采伊,此时的她没办法给自己的儿子做出一个拥抱,她没有任何反应,若是她还有一点感觉的话,想必说什么都会睁开眼看看自己为此丧命的儿子,不过,如果还有一次机会的话,想必她也依旧会这样选择的吧!这就是最伟大的母爱吧!
“王爷,太医来了。”小丫头的身后跟着太医,他们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陆堔回过身,他平淡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
“你去看看,王妃是怎么回事。”他手一挥,众人都往后退了一步,让开了位置来。
只见太医先是翻了翻她的上眼睑,又是用手探了探她的呼吸,摸了摸她雪白的脖颈。
“王爷,王妃因为产后血崩,失血过多已经过世了。”他双手做倚状,向陆堔小心的回禀道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血崩了呢?”他继续追问下去。
只见太医用他那老练的目光看向放在她枕边的碗上。
陆堔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怀疑于是准许了他过去验证自己的猜测。
只见那太医拿着那个碗摆弄了半天,一会又是拿起来闻,一会又是亲自用嘴品尝碗里剩下的药的残渣,看他的样子像是思索,研究,许久遂才过来回话
“王爷,这药里被人加了决明子,况且这药性也变得有些奇怪,由此臣断定此人定是对药理十分的精通。”
此话一出,陆堔当即就反应过来采伊是怎么一回事,但又不知为何,陆堔就突然想起来,从前诺儿倒是对这些东西很是感兴趣,还曾经还问他要过很多这方面的书本。
“这决明子是做什么用的?”陆夫人不知所以的问道
一般常人不知道这药的效力,也是十分正常的,所以太医也没有多在意,他回禀道
“夫人有所不知,这决明子本无毒,是可以用来活血化瘀的,但现下放在失血过多的王妃身上明显是要命的。”太医的话让云里雾里的众人一下就明白了这药的作用。
“你刚刚说是谁让你出来的?”陆夫人转身,厉声对那小丫头说道
“夫人,是婉蜜姑娘。”小丫头一板一眼的回答
“已经饶她一命了,还这么不知足,去,把凶手就地处决了,也好为王妃偿命。”陆夫人气的牙根痒痒。
“先把她叫过来,我有话问,噢,把王妃也一同叫过来。”对于这个显而易见的凶手,他倒是不相信婉蜜会做这样的事,如果让她作首之乎者也的诗,想必她是在行,但这些医书…。,还是先把人找来问问再做决定。
这世上最让人崇敬,信赖的就是母子情,最让人感觉到温馨的就是亲情,最让人感到美丽而又带有魅惑力的就是爱情。不过对于爱情,这世间却又众说纷纭,有人说爱情,是妾当做蒲苇的韧如丝,磐石的永无转移的美好夙愿,但却又有人说爱情是夫妻之间的粘合剂,因为夫妻本就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要真有各自飞的那一天,那么这个所谓爱情也即是一拍两散,不复存在了。
很快,刚回到房里的婉蜜又被叫了过来,她现在这个宽敞的院子里,看着都憎恶自己众人,她是真的不知所以然,因为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一天之内被动的过来这么多次。她询问的眼神看向陆堔,因为从心里来说吧,相对于这里其他的人来说,她确实更相信他一点,毕竟从身体上来说,她的身子确是属于他的,这件事情,即使她自己心里不承认,但这确实也是事实,她是无论如何也抹不掉的这段真实发生过的记忆。有时人就是这样,会在心里给自己身边的人分三六九等多么奇妙啊!在婉蜜的心里,他竟然也算的上是一个相比而言可以信得过的人了。
陆堔也感受到了她那莹莹杏眼里向自己投过来疑问的目光,他英挺鼻子上的剑眉抖了抖,眼睛却朝采伊的房里漫不经心的一瞥。
聪颖的她一下就懂了他的所指,在这方面,他们倒像是各自的知心人,只要是对方一个小眼神就能很快的读出其中潜在意思。
“诺儿还没过来?”他的语气像是在叙述一个稀疏平常的问候一般。在他的脸上好像已经看不见对自己王妃的不幸过世的悲伤了,也难怪,他从来都是如此冷静的人,是断然不会为了一些事情而影响自己的判断,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他的话音刚落,只见一身水红色倪衫的诺儿踩着碎步悠悠而来,她对陆堔微微一笑
“诺儿,才看见你在母亲这,刚又跑去哪里了呢?”陆堔也不生气,他亲昵的搂过她的肩,把她整个抱在怀里撩表相思之情。
陆夫人皱着眉,不过是深有意味的看了他们一眼而已,期间并没有多说话。
只见诺儿,却一脸高傲的看向婉蜜,她那挑衅的眼神好像在向婉蜜宣告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所有权。
不过婉蜜可不接受她的挑衅,因为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同她争抢什么。
只见诺儿果真像个温柔贤惠的妻子一般,她并没有急着回答陆堔的问题,而是顺手帮他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服,她的眼里充满了对他爱的柔情,她对这个男人的款款深情全部都毫无保留的藏在她的眼中
“我不放心,原本是打算去照看采伊妹妹的,进门的时候就看见了姑娘。”她落落大方的对婉蜜一笑。
婉蜜从陆堔暗示的眼神里就看见了事情的不对,此时诺儿的话更是让她感到奇怪。
“我不过同王妃说了几句话罢了,我走的时候,王妃说是身子不舒服就睡了。”婉蜜据实而说。
“”诺儿,你去那里的时候,你可见她对采伊做什么?“陆堔所指的她就是婉蜜,在场的人都对他的话心知肚明。
等等,什么叫自己对采伊做了什么?难道她出了什么事吗?发生什么事了?婉蜜心里不由的一惊。她寻问的话就要脱口而出时,却被人一口打断了
”还跟她废话什么,事情不是很明显了吗?“陆夫人焦灼的说道
”夫人,如果因为我去看过王妃就说我有罪的话,那在场所有人都有罪,尤其是正王妃更甚。“婉蜜最看不得陆夫人那一副什么脏水都往她身上泼的样子,她是平和之人,但不代表她就会这样受别人的冤枉,自己做过就是做过,没有就是没有,别人把莫须有的事情推到她的身上,这婉蜜可不依,她言辞凿凿的反问道
”你…凭什么说我罪名更甚“诺儿的脸被她气的涨得通红。
”我说是说私下有话对王妃说,而你却因为不放心竟然在外偷听,莫非是在做什么苟且之事。“她坚定的看着诺儿,婉蜜把话说得这样委婉,但他们都听懂了。她那锐利的眼神,就差点没有过去直接质问林诺儿了。
婉蜜清楚的知道,这里没有人会帮她,所以能帮她的只有自己,所以在她还不是很不了解事情经过的时候,她要让自己在言语上尽可能的占上风,她才会有活命的可能。
果然,她的话一出,诺儿的脸就变得十分难看,全然没了刚刚那落落大方的模样,局势也因为她的这句话,而充满了火药味,她们两个在言语上可谓是谁都不让谁。不过诺儿却显得有点声嘶力竭,反倒是婉蜜依旧是平平淡淡,但无形中她却用自己的自信的气势压倒了竭力争取的她。
都说三个女人是一台戏,那这两个颇有学识的女人可谓是两虎为了各自活命的可能而争斗了,精彩归精彩,但俗语还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过现在看来,这个赢家很可能就是孤军奋战的婉蜜了。
”欺人太甚,明明就是你杀了妹妹的。“被怒气冲昏头脑的林诺儿这句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她气势汹汹的势必要婉蜜把刚才话说清楚。
相比之下,婉蜜就显得淡然许多
”到底是谁欺人太甚?“婉蜜想也没想就接过了这句话,说完她才品味出了刚才诺儿话里的疑问之处。
”你刚才说王妃死了?“她不相信的问道,语气里的那咄咄逼人的火气也被难以置信的疑问所取代。
她杏眼瞪圆,回过头看向一旁沉默的陆堔,但婉蜜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一点点波澜,仿佛此事与他无关
”我并不知道王妃殁了,而和我一样,刚来的你却知道,敢问这是什么道理?“婉蜜大胆的反讥道
她们的一番唇舌之战让众人都是目瞪口呆,一个是平时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王妃,而另一个却是话不多的姑娘,无论哪个,她们现在的的话都让人大跌眼镜。
诺儿被她的一番讥讽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这下我可开了眼界了,素日不说话的姑娘原来竟有这么伶俐的嘴皮子。“陆夫人见诺儿败下阵来,不禁也凑热闹似的往上补了两刀为自己解气。
”你们说够了没有?“陆堔的脸上是真的看不出一点喜怒哀的情绪,他平淡的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他是真的不乐意看这种无聊的争斗。不过经过这样的场面他是真的看清了一个人的潜在内心,婉蜜的话未尝没有道理,但诺儿又是不会做这样事情的人。原来,从前的以为,都是自己想错了。
”等等,王爷,我能进去看一下王妃吗?“婉蜜迅速的伸手拉住他的衣边,让他停下了脚步。
陆堔阴沉着脸,把衣边从她手里抽离。
婉蜜知道此刻他的心情不好,但她还是要来撞撞运气,只因为,那里面睡着她在这府中还能勉强称得上的知心人,无论如何,她都要去看一眼,也算是了了自己的一桩心愿,让以后的自己不后悔吧!
但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回答婉蜜,迈着两条大长腿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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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大孩子也有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