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做完了笔录,送走了章兆伟,文洪与林广栋立刻联系了那名受害人,让她再到派出所来一趟。
那女受害人白天有的是时间。等到了派出所,文洪见她依旧是一身低俗露骨的打扮、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便直接对她说:“你所报的这起案件,我们已经进行了深入地调查。现在让你到派出所来,是因为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有些细节还需要向你核实一下。不过在此之前,我要跟你讲一讲法律的相关规定。对于受害人的指控,警方有义务进行调查核实,但如果在此过程发现有人故意诬告、陷害,警方也同样会追究她的法律责任。”
听了文洪的一番话,那受害人低了头半晌不语。想了很久,她才怯怯地说道:“那天晚上对我用强的,不是章兆伟,是房东的儿子。”
原来,这女子在夜总会干的是皮肉生意,白天休息,晚上浮头。这种事情钱来的倒是真快,可做的多了,也就没有了什么廉耻之心,反倒逐渐地养成了轻浮享乐的性子。时至如今,在这女子的一双眼睛里,除了钱没有别的。章兆伟本是一个打工仔,有限的工资哪能被她看得上眼?时间一长,这女子不觉对章兆伟厌烦起来。可由于两人的家都在同一个村里,双方的父母也知道两人正在恋爱,为了避免给自己的父母丢脸,这女子无法向章兆伟直接坦白自己的职业,便有意无意地找茬闹别扭,无非是想让章兆伟主动离开自己。可章兆伟对她所做的这些事情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也不知是看中了她哪方面的优点,竟拿出了“得不到她誓不罢休”的劲头,越是碰壁越是勇往直前,非要追到她不可。
那女子的住处是个出租屋,房东的儿子是个名符其实的“二世祖”。他仗着有钱,整天是无所事事,可吃喝嫖赌却是样样精通。他见这女房客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就有意进行勾引。女的倒无所谓,只要你
有钱,干什么都行。两人各取所需,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也不知干了多少次了。
案发当晚,房东的儿子刚巧喝了顿酒。正所谓“温饱思邪欲”,他回到家里又想与女房客风流快活一番,谁想到了她的门口却发觉屋里有人,也就不好造次。房东的儿子并不知道此时正是章兆伟在里面,于是悄悄地退到了楼下候着。等到女房客赶走了章兆伟,自楼上下来时,房东的儿子立即嘻皮笑脸地迎了过去,又提出要和她干那种事情。那女的已经打扮停当了赶着去夜总会,哪有时间和他耗?自然是一口回绝。可房东的儿子却花心不死,也是仗着喝了点酒,当时就过来搂抱亲吻。女的不干,叫了起来,这下倒让房东的儿子有些火了:你他妈的本就是一个婊子,还装什么贞洁?一气之下竟一手捂着她的嘴巴,连拖带拽,到了小巷深处发泄了一顿兽欲。完事以后,房东的儿子照例扔下两百块钱,嘴里哼着小曲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那女子成天面对的都是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往心里去。等房东的儿子走后,她一边不住口地乱骂,一边收拾好自己的衣服,顺手揣了钱,赶紧跑去了夜总会补妆、“上班”。
“那你为什么要报案说是章兆伟强奸你呢?”
“最近有一个男人对我很好,每次出手都很大方,有事没事的也经常叫上我出去一起玩,章兆伟好像对这件事有所察觉了,就时常地缠着我不放。我和他曾经同居了一段时间,又是老乡,实在是想不出用什么理由和他分手。那天出事以后,我就想当晚他也来过我那里,干脆把这事赖到他头上,只要公安局找了他,不管查得怎么样,我都有了足够的理由和他分手,这样的话家里也不会知道我在外面究竟做了些什么。尽管我不想和他相处了,但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他去坐牢,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是我对不起他……”
事情明了了,章兆伟果然是被这女人诬告的。
文洪立即叫派出所的人对这女子的事情进行后续处理,自己则带了人很快就找到了那房东的儿子。尽管知道这些警察为什么会找到自己,那房东的儿子却仍旧没事一般,对当晚发生的事情也不加隐瞒:“那女房客本就是一个‘鸡婆’,那晚我是搞了她,可也给了钱啊,这怎么算是强奸呢!”可无论他是如何的理直气壮,最后仍是被押进了警车。当然,法律这堂课他在看守所里是免不了要好好地学一学了。
那章兆伟被公安机关带到了看守所,吃了几个耳光,之后又被莫名其妙地放了出来,本想着事情已经结束,谁知他因为涉嫌强奸被公安机关拉进了警车,那家工厂竟以此为由把他给开除了。章兆伟气愤难平之下,果然到了海丰区公安分局去告状,直到民警给他详细地解释了事情的经过,他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无端地遇上这样的祸事,想不到自己“女朋友”从事的竟是那种不要脸的勾当。章兆伟在认清了那女子的本来面目后,暗怪自己“有眼无珠”,在她的身上竟白白地浪费了那么多的金钱、感情和时间。他无心再回到原来的工厂上班,一气之下返回了老家,那女子的所作所为也就很快在小村子里传开了。这女子不曾想到,自己踏入邪途,到头来终于令得父母亲朋在乡邻面前再也抬不起头了。
这起案件侦查终结后,陆副局长把高振邦叫了去,在办公室里对他发了好大的一顿火。尽管是关着房门,可其他办公室的人还是能听得见。有些老民警不住地摇头,他们何尝见过老陆发这么大的脾气啊!没过几天,局里就召开了一次全体民警大会,对高振邦的事情进行了通报。大会上,一直是全局楷模的高振邦,第一次面对着全体民警作出了深刻的书面检讨。这会上的情景,也不知被分局民警议论了多久才渐渐平息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