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
江凌从梦中醒来,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小腹下面却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住了。她正疑惑自己的床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东西,脑子里忽然一激灵,想起了昨晚她已跟秦忆成了亲,睁开眼睛,入眼果然是大红锦锻薄被,盈耳是有力的心跳,身体下面,是温热的坚实的身躯。她稍稍抬起头来,正对上秦忆如星辰一般黑亮的眼眸。
也不知道,他这样静静地盯着她看多久了。
感觉到身下的火烫,她瞬间红了脸,挪了挪身体,想要从秦忆身上翻下来,却不想秦忆呻吟一声,伸出一把将她禁锢住,低吟道:“别动,求你……”
江凌前世虽然没结过婚,但现代资迅发达,又在开放的国外生活了很多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男人早起升旗,是最正常的生理现象。更何况,秦忆是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男人。
听得耳边粗重的呼吸声,江凌忽然心疼起秦忆来。他这么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总这样,他得多难受;一天两天,他还可以忍受。可几个月一年……两人又不是相敬如冰的夫妻,整日这样耳鬓厮磨,情深意浓,最容易动情。他要老是这么憋着,对身体也很不好。
两人一动不动地躺了半天,秦忆这才放开江凌,微红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愧,低声道:“对不起,凌儿,我不知怎么的就这样……以后,我会控制好自己的。”
“这种事,能控制得了么?”江凌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嘟哝了一句,赶紧坐了起来。她生怕再躺下去,又得让秦忆难受。
秦忆也坐了起来,正要转头跟江凌说话,看了她一眼却急急地转过头去,“啊”地一声,脸上忽然有血流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江凌慌了起来,凑过去想看看他的脸。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秦忆仰起头,鼻音浓浓地道。
是流鼻血?江凌终于看清楚他的手捏住的鼻子,连忙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看,不由得红了脸。
难怪秦忆会流鼻血
昨晚两人拉拉扯扯的就上了床,这睡了一晚,她抹胸的衣带不知怎么的松了,此时胸前的丰满高挺漏出了一半,半遮半掩的极为诱人。难怪秦忆要流鼻血
她赶紧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然后回头望了望秦忆。此时秦忆的鼻血倒是止住了,可坐在床上仍是不动,也不说话。
江凌知道他又难受了。长长在叹了一口气,正欲要起身下床去,转眼却看到了昨晚放在红色枕头上的那块白绫,不知何时被拂到了秦忆的外侧。他刚才那么一转身,鼻血正好滴到了上面,红艳艳的甚是显眼。
要死了
那块白绫是干什么用的,江凌自然知道。现在这鼻血一滴,她要说自己跟秦忆没有圆房,估计也没人相信了。
“你……”江凌气鼓鼓地瞪了秦忆一眼,可看见他那忍耐痛苦的模样,却又不忍心。
“怎么了?”秦忆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问。
江凌又瞪了他一眼:“如果你不想忍得这么辛苦,就去医馆问问大夫,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生孩子的。”说完爬起来越过秦忆的腿,便要下床去。这家伙,笨死他算了。
却听秦忆很郁闷地道:“问过了。”
“啊?”江凌站到床边穿鞋子,听他这句话,转过身来看着秦忆。莫不是这古代没有好办法?否则秦忆不可能放着最幸福的事不做,这么虐自己。
江凌这一年多来喝空间水吃空间菜,身材发育得很好。身材高挑,玉玉亭亭,腰纤细而柔软,胸丰满而高挺。夏天衣衫本就单薄,再加上这唐朝服装又比较露,她这一转身,坐在床上外侧高高大大的秦忆正对上她那丰盈,虽然隔着衣衫,但回想起刚才自己看到的旖旎风光,他哀吟一声,鼻子又朝了天。
江凌抓狂了。这家伙,精力能不能不要这么旺盛啊啊啊
她走进隔间,用干净的清水打湿一块布巾,拧干了走回到床边,扔过去罩住正仰天而望的秦忆的脸:“自己擦,以后离我一米远说话。还有,从今晚起,咱们分房睡。”
“不是吧?”秦忆这一急,身体上的欲望顿时灭了下去,一把将布巾从脸上扯了下来,“不要啊,凌儿。”
江凌斜他一眼:“没得商量。”
秦忆翻身下床:“好凌儿,我错了,再不敢了。往后我在你跟前,天天念清心咒。一定能做到清心寡欲,保证再不流鼻血了。”
“嗤”地一声,江凌忍不住笑了起来,推了一把凑到她身边来的秦忆:“我生怕等我十六岁的时候,你成了高僧,真的清心寡欲,再也不近女色了。”说完又睇了他一眼,“别打岔,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秦忆哪里肯被她推开,走过来一把搂住她,下巴放在她的头顶,闷闷地道:“大夫说,药是有,但却极伤身的。如果用多了,往后想要子嗣,怕是不易。”说完叹了一口气,“你放心,我叫人布置一间房出来,如果我忍不住,我就到那边房睡去。那药咱们绝对不用。在你十六岁之前,我也绝不碰你,说到做到,凌儿请你相信我。”
“我自然相信你。只是这样,你会很辛苦。”秦忆虽然有时坏坏,嘻皮笑脸的,又有些冲动,却是一个极坚毅的人,江凌自然知道他说的话一定能做到。但他为她能做到这一步,她却也不能那么自私,让他忍得这么辛苦。总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才好。
似乎,前世听闺蜜说过,排卵期是可以避孕的。不知道,这保不保险。
“这有什么辛苦的?能这么天天看到你,天天跟你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你要心疼我,就别赶我走,让我想抱你的时候能抱抱你。”
江凌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摸摸秦忆那张俊脸,柔声道:“好。”
两人相拥着说话,情意绵绵。而外面的天色已越来越亮,有脚步声走到门口,站了站,似乎想知道他们起没起床。江凌从秦忆的怀里挣脱,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衫,道:“一会儿还要去给你叔叔婶婶请安,咱们赶紧收拾吧。”
“叔叔婶婶昨晚特意交待了不用过去请安。”
江凌摇摇头:“反正已经起身了,在屋里又没事,去请个安也合了礼数。”秦忆的堂叔堂婶大概想着自己又不是正经的公公婆婆,地位又卑微,哪里敢让她这公主的女儿去请安?自然是说不要的。但自己既已起床,将礼数做全了,也是应该。再说,她对于那一对夫妻,甚有好感,这个安,请得心甘情愿。
她推了推秦忆:“你去开门,我去收拾一下床铺。”
秦忆拉住她,皱了皱眉:“叫她们收拾就行了,你坐着吧。我叫她们来伺候你洗漱。”说完,不由分说的将江凌按在了桌旁的凳子上。
江凌转头看了看床上那白绫和枕头都滴了血,抚了一下额头,没有再坚持。反正,这东西,总有人要来看的。倒不如将错就错,默认了算了。兰陵公主那么担心秦忆有毛病,而新婚落红对新娘子又那么重要,这块白绫要干干净净,自己得费多少口舌呢。
秦忆把门打开,入画、雨竹,还有一个婆子和下个媳妇子,四人正站在门前不远处。见门开了,连忙将水盆之类的东西端了进来。
江凌倒认得那婆子是兰陵公主身边的一个姓袁的嬷嬷,诧异道:“袁嬷嬷,你怎么在这里?”
袁嬷嬷给秦忆和江凌分别施了一礼,对江凌笑道:“姑娘大概不知道吧?这院子虽是借知府家的,但大部分下人却是咱们公主别院派过来的。老奴就是其中之一。到姑爷和姑娘回零陵时,老奴们就再回别院去。”
“哦,原来是这样。”江凌点点头,转头又看了那媳妇子一眼。见媳妇子一进屋,就局促得紧,似乎手脚也不知该往哪里放。见袁嬷嬷行礼,她也行礼;袁嬷嬷答话,她就摒声静气地立在袁嬷嬷身后,一动也不动。看那样子,不像公主手下的人。
袁嬷嬷是从宫里混出来的,察言观色那是第一本领。见江凌眼睛往那媳妇子身上瞄,忙又解释道:“这位是秦夫人身边的妈妈,跟老奴一起来给姑娘收拾屋子。”
江凌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你们做事吧。”她虽然明白,心里却有些不舒服。剧烈运动过的姑娘,也有可能没有落红的。这东西,能说明什么?这古代,对女子实在苛刻。
果然,袁嬷嬷见江凌再没什么话吩咐,便直奔了床铺。那媳妇子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袁嬷嬷一看到那白白的绫缎上如梅花盛开一般的血痕,一张脸笑得极为灿烂。她没有亲自动手,只让到一旁。那媳妇子赶紧上前,将白绫小心地折了起来,装入捧进来的一个小匣子里。待她做完这些,林嬷嬷看床上的被褥枕头似乎脏了,便将它们换了下来,跟那媳妇子捧着脏被子和枕头,对江凌和秦忆施了一礼,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