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此话，水麟王顿时颜色大变，震惊万分：“人面虎可以无限增殖下去？！”
黄莺落点了点头，笑道：“谣言源于人心，只要有足够多的人，形成巨大的舆论，足以诞生不计其数的人面虎，吞噬掉任何人。”
黄莺啼娇笑道：“正是因为谣言蛊如此恐怖，容易毁掉一个城市，乃是一国，这才被人所畏惧，列为极端禁忌。”
“本王多次听闻谣言蛊的恐怖，只是没想到，谣言蛊竟然恐怖如斯！”水麟王头皮发麻，有点后悔不该一时起了色心，居然帮助黄氏姐妹炼出了如此邪魔的谣言蛊。
“万一哪天本王与黄家翻脸，今日之举岂不是自作孽不可活？”水麟王暗道，连忙哈哈笑着掩饰心中的惊慌。
然后，他一脸好奇地问道：“本王还是没有看懂，谣言蛊究竟是如何制造出人面虎的？”
他是想摸清楚谣言蛊的秘密，为将来应对做好准备。
黄莺落目光微闪，不答反问道：“试问何为谣言？”
水麟王略作思量，回道：“谣言就是用假话中伤他人。”
黄莺落却是摇头，认真地道：“错，谣言本身无关真相如何，重要的是造谣者和所传递的内容。
打个比方，青石造谣青毫与王妃有染，真相可能有三种：其一，他们真的有染；其二，他们没有奸情；其三，他们没有通奸，却藏着别的秘密，比如他们正在密谋杀害水麟王。
对于造谣者而言，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造谣者很清楚自己就是在造谣。
或直接使用可怕的谎言，或扭曲已知的真相，手段有很多，结果却是一致。
那就是，所传播的谣言是针对某个人或某个团体，目标极其明确，利用谣言所形成的舆论压力中伤他们。”
水麟王了然：“三人成虎，其中一人必然是造谣者，他很清楚自己在造谣，而另外两个人只是谣言的传播者。”
黄莺落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造谣者永远是少数，传播谣言的人才是攻击主体。也正因此，当某个谣言不攻自破的时候，舆论压力就会自动解除，可谓成也在人多，败也在人多。”
水麟王忍不住打趣道：“如此一说，万一沈炼手上掌握着辟谣类蛊，你们岂不是要白忙活一场。”
黄莺落不置可否，含笑道：“具有辟谣威力的蛊，无外乎是夫子圣人类蛊，拥有这样的蛊的人，性情高洁，品德高尚，德高望重，在民众间有巨大的威望，受世人尊崇。沈炼沽名钓誉，修炼亡灵，麾下蟑螂鼠辈居多，正是谣言蛊攻击的最佳目标。”
水麟王想想也是，便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黄莺落笑道：“谣言不是无土生根，空穴来风，最好有足够真实的事件引导，方能发挥出谣言蛊的最强威力，这点还需要水麟王帮忙？”
水麟王挑眉道：“本王如何帮你们？”
黄莺落：“水麟王主升蛊之一‘水痘蛊’，乃是凶名赫赫的瘟疫类蛊，我们想请求你制造一场空前的瘟疫灾害，然后我们会制造谣言，嫁祸给沈炼，制造出足够多的人面虎，便能一举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水麟王心神一凛。
……
蛊园。
万胤站在书桌前，持笔凝思。
双喜在旁边磨墨。
须臾后，万胤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人族二字，又在下方并排写上世家、宗派、沈炼。
见状，双喜叹了口气，神色极其复杂，发出无以复加的感叹：“谁能想到，沈炼有一天能与世家和宗派并驾齐驱，独一档。”
万胤面无表情：“林黄两家的争斗结束得太过仓促，比我预料的要提前了许多。不过，接下来北地局势只会更乱，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中原那边应该也会很满意。”
双喜微微一挑眉，讶异道：“中原的图谋要成功了？！”
万胤点了点头：“快了，一旦成功，天下格局将彻底改变，人族可能第一次超越妖族，人族昌盛的时代就要来临了。”
双喜难以置信，失笑道：“黄金十级的力量是现实世界所能容纳的极限，中原九大世家却找到了方法，张开一个巨大的结界笼罩偌大的中原，强行改变现实世界的极限，从此身在中原地区的传奇蛊师，可以肆意动用传奇级的力量。”
万胤强调道：“是只有人族的传奇蛊师才能肆意动用传奇级的力量，这意味着，妖族在中原的优势将全部丧失，面临被驱除和灭绝，中原将成为妖族无法染指的禁区。”
双喜叹道：“为了行此逆天之举，中原九大世家下了狠手，搞乱北地，引发林黄两大世家的争斗，让北地的人族成为妖族的盘中餐，从而成功地分散了妖族的注意力。”
万胤得意笑道：“是啊，等妖族回过神来，中原那边大局已定，这就是瞒天过海。”
双喜看了看纸上，问道：“那接下来呢？”
万胤横笔，在沈炼的名字上重重抹了下，道：“沈炼这个人太危险了，须得想办法除掉他。”
双喜沉吟道：“如果沈炼真的统一北地，成为下一个北境之王，便会打乱你的所有计划。”
万胤冷笑道：“为什么北境之王一定是他，我就不行吗？我之所以煞费苦心帮助中原九大世家搞乱北地，就是为了成为北地的主人。”
“眼下北地世家陨落如雨，唯有黄家一颗独苗对我有威胁，须得剪除，异军突起的沈炼，也得剪除，至于宗派嘛，传承蛊的固有属性让他们只能称霸一方，待我成为北境之王后，慢慢招安他们即可。”
双喜：“黄家与沈炼并不知道你的意图，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何不让他们先打起来？”
万胤呵呵一笑，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送两只谎言蛊给黄氏姐妹，水麟王这颗棋子，已经到了启用的时候了。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双喜竖起大拇指，震惊道：“你在一年前就把两只谎言蛊送出去，莫非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难道你早就料定沈炼会打败赢木鱼？”
“未雨绸缪罢了。”万胤叹了口气，持笔蘸墨，缓缓道：“哪怕沈炼被赢木鱼杀了，我还是会送谎言蛊给黄氏姐妹，我本来就打算利用黄家荡平整个北地，降服水麟王，然后我再出来掌控黄家，主持大局。”
双喜点了点头：“中原九大世家是你的强大后盾，有他们支持，再加上你的实力，黄家只能臣服于你。”
万胤又在宣纸上写下人祖教三字，道：“别忘了还有个人祖教。人祖教在北地肆意传播，俨然形成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更为难得的是，他们一直很低调，可见野心不小。”
双喜沉声道：“人祖教迟早会浮出水面，不过，你已经安插了很多棋子在人祖教内，这也是未雨绸缪吧。”
万胤一笑置之，深吸一口，写下妖族二字，又在下方写下虬蠹、天妒两个名字，脸上浮现高深莫测的表情。
双喜诧异道：“虬蠹我知道，妖族大军的统帅，天妒是谁？”
万胤叹道：“他们都来自妖族圣地雪妖山，而且他们都是妖族最危险的怪物。虬蠹已经暴露了，而天妒，他就是金环蛇王。”
双喜惊呼道：“被沈炼直捣巢穴那个？！”
万胤点了点头：“就是他，此妖名为天妒，是雪妖山赐名，是个深不可测的怪物。这就是为什么我让你密切关注金仁玉的原因。”
双喜目光一闪：“提起金仁玉，我发现怒鲲帮的人也在关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