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这个案子还真没那么简单,不过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帮到你们,这样吧,王瞎子一定给你们说过那个传说,你能不能把王瞎子当时是怎么说的大致说给我听听,我看他说的对与不对,依我看来,这个案子的关键还是在那个传说上,想要破案也必须在那上面做文章。”田子仲淡淡地说道。
欧阳双杰这才把王瞎子说的,关于那个叫陈大观的道士“啖辰生者肉”的故事仔细地复述了一遍,欧阳双杰的记性很好,几乎没有一点遗漏。
田子仲听了以后咳了两声:“看来师兄并没有把这个故事完整地告诉他,也是,换做是我也不会再想着把这个故事传下去,有违天道、人道,血腥且恐怖。”
欧阳双杰愣了一下,从田子仲这话里他听出了另一个意思,那就是王瞎子告诉自己的这个故事并不完整,应该还有一个完整版。
他问道:“田先生,王瞎子所告诉我的故事里是不是欠缺了什么?”
田子仲点了点头:“故事的大概确实如他所说的一般,只是在他的故事里少了一本书,陈大观留下的一本书,那本书里记载了所谓的长生诀,其实所谓的长生诀无外乎就是陈大观写的一些食人的方法,那可不仅仅是‘啖辰生者肉’那么简单,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疾病,该食什么人的肉,这本书叫什么名字无从考证,但我师父说过,这本书应该是存在的,只不过到底是后来的好事者杜撰的还是真由陈大观留下来的就不知道了。师父说食人以长生根本就是邪说,是某些带着邪恶目的的人用来奴役他人思想和行为的卑劣手段。”
说到这儿,田子仲顿了顿:“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长生不死而疯魔,这就使得这样的邪恶之说有了市场。”
欧阳双杰说道:“田先生也相信有长生不死一说?”
田子仲摆了摆手:“我自然是不信的,真正长生不死的是精神,而不是我们的肉身。”
“田先生,你说的这本书,你知道它在哪里吗?”欧阳双杰问道。
田子仲苦笑:“我哪里知道,我也是听师父说的,如果我的师兄还活着,就是王瞎子的师父,他可能知道的比我要多些。欧阳警官,能告诉我又发生了什么样的案子吗?是不是与之前那个案子一模一样?”
“一样,也不一样……”欧阳双杰把案子大概说了一下,田子仲皱起了眉头:“看来他是和属蛇的卯上了,为什么非是属蛇的呢?”
欧阳双杰说道:“王瞎子说,蛇是小龙,也符合那传说,再就是针对不同的人,他需要的相生属相也是不一样的。”
田子仲冷笑一声:“那是他自己的看法,如果他说的是对的,那么针对那个韩建设来说,需要的是属蛇的,可是现在换了一个人,为什么还是属蛇的?”
欧阳双杰愣了愣,田子仲说的有些道理,如果是这样看来,那个幕后黑手选择受害者还真有一定的原因的。
田子仲又说道:“之前凶手作案的周期是半个月,现在变成了一周,他们的作案周期应该也是被那个人控制的,为什么要改变周期呢?在我看来并不是有什么讲究,只不过是不想给你们警方太多的时间罢了,从第一个案子的较量,对手不得不正视你们,假如还是十五天的作案周期的话,他还真没有太大的胜算。”
欧阳双杰说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田子仲耸了耸肩膀:“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只要把自己放在对方的角度就不难想到了。我敢打赌,如果你能够在短时间内再把他的这枚棋子给挖出来,下一次作案的周期会更短,三天,或是五天。”
欧阳双杰叹了口气:“你知道么,你说的这些让我有一种错觉,你就是那个凶手。”
田子仲说道:“可惜我不是,我只是换位思考而已,而且有一点我能够确定,假如真有那本书存在,他对食人的周期的限定应该是一个相对固定的,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随意性,你说对吧?”
欧阳双杰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了,对于这些他可是门外汉。
田子仲也没有再说什么,气氛一下变得有些尴尬。
欧阳双杰递过去一支烟:“田先生,就你所知,你觉得你认识的人中有谁可能是我要找的人呢?”田子仲说道:“饭可以乱吃,可是话我却不能乱说,况且你也知道,我和这个社会已经脱节了,外面的人我认识的没有几个,而能够记着我的除了我那宝贝师侄估计也再没有什么人了,恕我不能给你什么帮助。”
欧阳双杰离开了田子仲的住处,开着车便去找那个“蒿头”。
不过一路上他都在回想着田子仲说的话,他总是觉得这个田子仲不简单,而且这个人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说他自己向往的是淡泊、恬静的生活,大隐于世,凡事都不关心,可是他却对于韩建设案知道得那么多,虽然他说是源于媒体,可是若是不关心的话媒体再怎么轰炸也不会引起他的注意的。
还有关于那个幕后黑手为什么缩短棋子作案的周期这件事来看,田子仲虽说他是换位思考,将自己设想成为那个幕后黑手,但他的分析头头是道,并不让人觉得牵强,难道他真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么?
欧阳双杰有些迷惘了,不管怎么说,他所见到的田子仲与王瞎子口中的田子仲判若两人,是王瞎子弄错了还是田子仲本身掩饰得太好了?
田子仲真是个智者么,如果是,那么他应该知道,什么叫“言多必失”,他说这么多难道就不怕欧阳双杰对他起了疑心么?
欧阳双杰想不明白,田子仲就像是一个谜,让他捉摸不清。
在他看来,如果田子仲真有问题,那么田子仲是应该把自己给包裹起来的,藏起自己的锋芒,甚至可能会寡言少语,绝对不会在自己的面前说那么多的话,可偏偏田子仲不是这样的,他不但说,还说得很直接,去揣测那幕后黑手的心思,这一点是双杰最想不通的地方,难道这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绽?又或者自己受了王瞎子的影响,有了先入为主的思想,对田子仲有什么成见么?
欧阳双杰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得好好琢磨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