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猛跑了一阵,楚怜花突然觉得这山顶很是奇怪,偌大的一片山顶,顶面竟然平滑无比,像是被水泥磨平了似的,前后左右望去,却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尽头,周围空无一物,既无树木,也无杂草,除了刚才那山顶边缘有一些碎石之外,现在自己身处的这个地面范围之内,竟然连块碎石都找不到了。
楚怜花心中摇了摇惊,可是他又不能停下脚步,只能硬着头皮先前跑去,身后的那些恶狼应该也爬上来了,自己只要稍一停歇,便会葬身狼口之中。
又向前猛跑了一阵,楚怜花突然一个急刹车,前方已经没有路了,自己的正前方是一条长长的石线,看来自己已经从刚才那个山顶的边缘跑到了与其相对的另一个边缘,楚怜花向那山下看了一眼,一看之下,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前方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任何的物体,似乎已经与天融为了一体,而下面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
过往的经验使得楚怜花迅速的做出了决定,他猛地将身体转向左手边,拼命的向着左手方向急速跑去,既然这里是一个绝境,那么自己只能改变方向了,希望能够在另一个方向找到出路。可是他终于还是再次绝望了,当他跑到左手尽头之后,迎接他的仍然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阵阵狼嚎声自身后传了过来,他知道那些恶狼终于还是追过来了,它们一定是遁着自己身体的气味追过来的,楚怜花此刻再也承受不住这种无尽的绝望,仰起头来,向着天空,愤怒的吼道:“老天爷,难道你今天真的要让我命丧与此了么?”
可是沮丧归沮丧,脚步却不能停下来,他再次掉转方向,向前猛跑而去,身后恶狼的嚎叫声已是越来越清晰,再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再次将他围困住,到时候在这个地方,连一棵大树都没有,除了硬拼,楚怜花恐怕再无其它办法了,可是即便是硬拼,以楚怜花目前的功力,恐怕在这些变异的恶狼面前撑不住多久的时间。
眨眼之间,楚怜花又折回了自己刚刚爬上来的地方,令他大吃一惊的是,这个地方竟然也像刚才两个边缘一样,再也看不到半点山壁景物的影子,而是匪夷所思的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悬崖。
楚怜花知道自己不能有丝毫的迟疑,他向着最后一个方向冲去,如果那里仍然如此一般,那这里恐怕真的就是自己人生的最后一站了。
当他冲跑到那最后一侧的山壁边缘时,眼前的一切让他彻底的绝望了下来,这里依旧是一个无底悬崖,这个该死的山顶,就像是悬浮在天上的一块豆腐一样,似乎是被人切的整整齐齐的,不论从那个角度、那个边缘看下去,都是一个茫茫无迹的悬崖,不论从那里下去,都是自寻死路。
楚怜花一下子坐到了那悬崖边缘,他累了,他真的是累了,眼前这个残忍的事实使得的他的斗志仿佛在瞬息之间便土崩瓦解了,他实在是无法想象,当他努力到极限的时候,等待他的,却是这样一条残酷的不归之路。
狼群已经追了上来,它们似乎也看透了它们眼前的这个猎物的沮丧和绝望,看着这个令它们费尽气力的猎物,它们脸上的神情变的更加的狰狞,但它们却并不急于就此吃掉楚怜花,而是在他的身前团团的围住了他,似乎想要将楚怜花的恐惧和绝望再拉长一段时间,又似乎是在故意的玩弄他。
此时的楚怜花心中并不是恐惧,更多的是一种绝望,他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更无法理解将他逼到绝路的这个山顶为何会如此的诡异,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底一片的冰凉,看着眼前的狼群,他第一次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是啊,死亡不就是意味着一切都解脱了么?
可是他的心里为何如此的不甘心,他知道自己舍不得自己的那些爱人们,他不怕死,可是他却害怕那种永远失去爱人们的滋味,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无尽的悬崖,突然仰头狂笑了起来,他的身体渐渐的靠向了那悬崖的边缘,他狠狠的向那群恶狼吐了口痰,吼道:“你们这帮畜生,想要吃了我是吗?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就算是死亡,我也绝不会选择死到你们的嘴下。”
那群恶狼似乎已经明白了楚怜花的意图,嘶吼一声,向楚怜花扑了过去,可是它们终究是晚了一步,楚怜花此时已经纵身向那悬崖下跳了下去,白雾茫茫,一片虚空,狼群的嚎叫声回荡不已,而楚怜花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了这无尽的虚空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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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冀兴市楚怜花的租屋之内,龙侠突然惨叫了一声,自噩梦中惊醒了过来,房间内的灯随即便亮了起来,与龙侠睡在一起的龙义被龙侠的这一声惨叫惊醒了过来,她靠近龙侠的身边,不停的在龙侠的心口抚摸着,脸色急切,道:“姐姐,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么?这两日你连续做噩梦,姐姐,你究竟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好么?”
龙侠的额头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她的脸色一片苍白,双唇发青,眼神一片涣散,她突然一把攥住了龙义的肩膀,失声道:“怜花,怜花是不是出事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快,快,我看到他被一群怪物围住了,我要去救他,我要去救他……”
她掀开被子,想要就这么冲出去,龙义死死的拉着她的胳膊,喊道:“姐姐,你要干什么,怜花没事的,你只是做了一场噩梦而已,你梦中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醒醒好不好。”
“是真的,怜花流了好多血,他快要死了,我一定要去救他,我要去救他。”龙侠哭出声来,她的眼神仍是十分的涣散,看来她还是没有从那场噩梦中清醒过来。
此时房间的门被推了开来,龙啸天、龙剑飞、梅香、楚若男都跑了进来,龙啸天将龙侠一把抱到怀里,双手轻轻的搓着她的后背,口中柔声道:“小侠,不要害怕,只是一场噩梦而已,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没事了,爸爸就在你身边,一切都会没事的。”
龙侠紧紧的抱着父亲的腰,身体颤动不已,过了好久,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可是她的神情却仍是充满了惊恐和焦急,看着周围的亲人朋友,久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龙啸天将她轻轻的扶回到床上,小心的给她盖上被单,大手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龙侠的俏脸,轻轻的抚摸着,一直到龙侠的眼神慢慢的恢复清明,他才收回了手。
龙剑飞向龙义问道:“二姐,大姐又做噩梦了么?她是不是又梦到那个叫楚怜花的男人了?”说到楚怜花这个名字,龙剑飞小小的俏脸上,浮起了一丝红晕,眼神也很复杂,似怨恨,似委屈,又似愤怒,显然她还没有恢复过往的记忆,对于楚怜花这个为了给她治病,而早早让她失去处*女之身的“陌生”男人,她心中的感觉似乎是愤恨要多于感激。
龙义叹了口气,道:“是的,她已经连续两个晚上这样了,也不知道她究竟梦到了什么,会让她害怕成这个样子,昨天如此,今天还是如此,我白天的时候问她,她却什么也不告诉我,爸爸,你说姐姐这究竟是怎么了,会不会是病愈之后的后遗症啊。”
龙啸天尚未答话,楚若男已插口道:“没事的,她只是过于担心怜花,所以才会这个样子,应该没事的,过两天就会好了。”
“可是怜花怎么还不回来呢,都过了两天了。”梅香的在一旁幽幽的叹道。
“是啊,他为什么还不回来呢?”提到楚怜花,龙义的心情也低落了下来,在她心中,对于楚怜花的思念,又何尝不跟姐姐龙侠一样呢?
龙侠的情绪此时却有突然的激动起来,她拉住龙啸天的手,道:“爸爸,怜花一定是出事了,我梦到他掉下了一个悬崖,他浑身是血,周围还有许多可怕的怪物,爸爸,我担心怜花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要不然,为什么这两天他一直都没有回来呢?”
龙啸天轻轻的拍打着龙侠的肩膀,柔声道:“你放心,以他的本事,绝对不会出事的,你是担心则乱,所以这两天才会做这样的噩梦,他或许是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事情,所以才会耽搁了两天的时间,相信等他处理完事情,很快就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