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河谷开拓
“不行，我说了，只是有启发，但离应用到飞机上，还有一段距离……”
施奈德摇摇头，很老实地回答。
如今是1892年，比历史上莱特兄弟发明飞机早了近十年，动力学发展的这块空白，不是那么好弥补的。
不过，正常的科学发展没办法弥补，却不代表龙灏也没办法，他想了一下，嘴角一笑，心里已有了对策，不过此时却不适合说出来。
因为说出来也没办法立刻实施，还是等到DMG搬到下加之后再说吧！
让施奈德留在DMG这充一会电，调整一下心情，倒也不算浪费时间。
打发走了施奈德，龙灏叫上卡内基、戴姆勒，到会议室去开小会。
这个会是卡内基的意思，所以龙灏进去之后就倒了杯水，翘起腿，一言不发地听着。
卡内基道：“戈特利布，明天要占用你一点时间。”
戴姆勒微讶，问道：“有什么事情？”
卡内基道：“与汽车无关，我需要你去购买一批铁矿石。”
戴姆勒更加惊讶了：“我要铁矿石做什么？我需要的是钢铁，是你炼出来的钢铁啊！”
卡内基摸摸鼻子，略感尴尬：“咳咳，我炼钢铁也需要原料吧……这批铁矿石，就是我急需的原料。”
戴姆勒闻言睁大了眼睛：“什么？安德鲁，你在开玩笑吧？你居然会缺原料？噢，你可是钢铁大王啊！”
钢铁大王缺铁矿石，这就跟造纸厂厂主用手擦屁股一样可笑！
不过戴姆勒瞅了一会，却看不出卡内基有半点开玩笑的迹象。
“好吧，我投降了，告诉我。安德鲁，你遭遇到了什么危机？”戴姆勒有点着急了，连忙追问。
安德鲁一倒，他的DMG怎么办？
“戈特利布，别紧张，这只是小事。有了伯爵资助，短缺原料只是暂时的……”
卡内基打着哈哈。
戴姆勒不信他，转头去看龙灏。
龙灏自然配合卡内基，再说了，他也不想向戴姆勒解释那么多：“是的，危机已经解决了，这一次是报复，一次需要戈特利布你配合的报复行动而已。”
报复……行动？
戴姆勒的大脑里只有四个轮子和方向盘，对此外的东西。立刻就犯迷糊了。
“戈特利布，你不用想太复杂，我们只是想借你DMG的名义，去购买10万吨铁矿石而已！”
卡内基走过来，趁机摸了摸戴姆勒的光头，手感果然不错，怪不得龙灏喜欢摸：“你要做的，就是出出面。证明一下DMG的诚意。”
戴姆勒傻傻地道：“10……万吨？噢，我可没那么多钱！”
龙灏也走过来。拍开卡内基的贱手，安慰地揉了揉暖手的光头：“别担心，钱不用你出，况且，我们这趟可是去报复人的，而不是给它们送钱呢！”
‘它们’是指一家矿产公司。名叫‘河谷开拓’，表面看，这个名字很日本化，但实际上它却是一家正宗的美国公司。
河谷开拓拥有苏必利尔湖上游一部分地区的矿石开采权，而苏必利尔地区则拥有美国90%的铁矿石储量。所以，尽管河谷开拓占据的面积不大，但其内丰富的铁矿石产量却足以让其成为一家大型矿产公司，储藏点分布美国各州。
当卡内基还如日中天的时候，河谷开拓在其供应商列表中还不太起眼，不过等到卡内基把基业搬到了旧金山，河谷开拓就成了仅有的几个还在向卡内基供应铁矿石的公司了。
不过落水狗人人打，最近当铁矿石遭遇了涨价潮，河谷开拓也毫不犹豫地向卡内基踩上了一脚，原本合同里以12美元/吨标的的10万吨铁矿石，它愣是拒绝向卡内基交付，反而趾高气扬地告诉卡内基的谈判代表：没有20美元/吨的价格，这10万吨铁矿石，它宁愿交付违约金，也不会卖给卡内基。
价格几乎涨了一倍，卡内基的谈判代表自然愤怒地离去，而临走前他也打听清楚了，据说河谷开拓这么有底气，那是因为洛克菲勒家族答应了它们，如果把这10万吨铁矿石压在手里一个月，那么事后，洛克菲勒就会以18.5美元/吨的价格收购走这10万吨铁矿石。
卡内基知道后，自然不难猜出，这是洛克菲勒和摩根联手起来对自己出招了。
卡内基叫上龙灏，本来是想用现金砸死河谷开拓这帮孙子养的货色，把铁矿石买到手，顺便让它们去面对洛克菲勒的怒火……不过龙灏临时改变了行动计划，决定不给这帮畜生钱，而是要它们货财两空！
河谷开拓在萨克拉门托就有一个货仓基地，十万吨的铁矿石，便堆放在那里。
河谷开拓在萨克拉门托的负责人叫桑普森，是一名典型的见小利而忘大义的商人，他自己经营的小铁厂破产后，加入了河谷开拓，很快成为了公司的业务精英，被派驻到萨克拉门托的储藏点。
这次违约加价，桑普森就是‘主演’，并且成功地把卡内基的谈判代表气回了旧金山。
按说‘演出’成功，桑普森这名‘主演’应该很得意，不过最近几天来回电报上的内容，却让他颇有些发愁。
原来，洛克菲勒不愿意与河谷开拓签订购买10万吨铁矿石的书面协议，也就是说，桑普森把卡内基得罪了，但有可能最后这10万吨铁矿石还会烂在自己手里！
要知道，市场上的铁矿石虽然涨到了13.6美元/吨，但上涨之势已经放缓，且从全球范围来看，铁矿石的开采量非常高，在未来的十多天（一个月的期限），这个价格很有可能跌破12美元/吨这个河谷开拓的心理底线。
到时候。如果洛克菲勒耍赖不愿接盘子，那桑普森还不得亏大发，说不定要被总公司勒令卷铺盖走人呢！
所以，桑普森现在非常着急地想找这10万吨铁矿石的‘接盘侠’，只要单价高于12.5美元/吨，让他有点赚头。他就肯出手卖掉！
至于会不会在得罪了卡内基之后再得罪洛克菲勒……桑普森便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甚至于，如果卡内基肯掉头回来多出那么一点钱，桑普森也愿意把10万吨铁矿石卖给他。
总体来说，桑普森就是一名毫无节操的市侩商人。
可是，10万吨铁矿石可不是个小数目，除了卡内基这样的钢铁王国，想一口气吃下，还真没有几家公司可以办到！尤其是在工业相对落后的美国西部。
这不，桑普森的头发都要愁掉了……
然而。天无绝人之路，这天晚上，桑普森收到一封信，里面说对这批铁矿石很有兴趣，打算第二天来探访一下，落款是：DMG公司。
DMG公司是干嘛的桑普森不太了解，不过既然有人想当‘接盘侠’，桑普森自然是非常高兴的。
因此第二天一大早。桑普森就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办公室，等人敲门了。
在信件里约好的八点钟。有人敲桑普森的门了：“总经理，有人前来探访。”
“是不是DMG公司的？”
“是的。”
“还不快点请他们进来！”
走进桑普森办公室的有三个人，领头一个是名光头，自称为戴姆勒。
另外两个，遮着脸，桑普森把他俩归为保镖一类。自动忽略了。
桑普森问道：“戴姆勒先生，请问一下，您的公司是做什么的呢？”
戴姆勒淡淡地答道：“DMG，研制和生产汽车的！”
桑普森惊讶道：“汽车？哦，是那个不用马就能拉动的铁盒子吗？这是高科技呀！”
戴姆勒摆摆手。配合上他的光头，显得很沉稳：“算不上，只是一伙人的兴趣而已。”
桑普森又问：“汽车和铁矿石有什么联系？贵公司怎么会想到购买铁矿石呢？”
戴姆勒答道：“生产汽车需要大量的钢铁，而炼制钢铁又离不开铁矿石……我们公司正好有一笔闲置资金，最近铁矿石的价格在上涨，我们打算购买一点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啊哈？啥？……菜鸟，傻瓜，大肥羊啊！
桑普森听完，又惊又喜，两只豆豉眼都放出了彗星般的光芒：这是研究高科技把脑袋研究坏了的大笨蛋啊，储存铁矿石？哦，仁慈的上帝，这么天才的想法您是怎么灌输给对面这个光头笨蛋的？天助我也，光头科研者，你太可爱了……
桑普森揉着手指，欲擒故纵：“我们这里堆放的铁矿石数量很多呢，有10万吨，按照市场价来说，就是140万美元……戴姆勒先生，您确定可以全部买走吗？因为根据总公司规定，我们是不拆分零卖的。”
戴姆勒哈哈一笑，拍出一张200万美元的支票：“钱不是问题，一辆汽车消耗的铁矿石就在10吨以上，就算铁矿石的价格将来不上涨，我们自己也能消化！10万吨，我都要了！”
“成交，合作愉快！”
桑普森大喜，伸手就要去抽戴姆勒手掌下的支票。
“等一等！”
这时，两名保镖中的一个开口了：“戴姆勒先生，您忘了要先检查铁矿石的成色了吗？要是成色不足，可值不到140万美元呢！”
“啊，对对，还是你提醒的好！”
戴姆勒如梦方醒，连忙把支票收了回来，一拍脑门：“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桑普森先生，我们想先看一看铁矿石，没有问题吧？”
“没……没问题，当然没问题了！”
快到手的支票怎么能飞了？
桑普森忙不迭地点头，自个就站了起来：“戴姆勒先生，我现在就领您去仓库，我以人格向您保证，这批铁矿石，全都是我们河谷开拓里品质最优秀、杂质最稀少的铁矿石啊……”
河谷开拓在萨克拉门托的货仓基地很大。在萨克拉门托河沿岸，一排排仓库像列兵一样排列，矗立得非常有气势。
光是远远看去，就能看出河谷开拓公司的不俗实力。
到了基地的门岗，桑普森从黑色小汽车上下来，有点爱不释手地摸了下打磨过的光滑车身。啧啧赞叹道：“这就是贵公司的产品吗？呀，除了噪声还稍微大了点，坐起来比配了减震器的马车还要舒服呢！”
戴姆勒也下了车，道：“噪声问题我们正在解决，另外，桑普森先生，您还漏了一点，它的速度也不逊色于马车哦！而且，汽车没有马匹的耐力问题。只要有油，它甚至可以载您到芝加哥。”
“呵呵，我相信您，也相信贵公司的实力！”
桑普森眯着眼笑着，心里还补充一句：更加相信你上衣口袋里的那张支票！
200万美元啊，我得想点法子，把铁矿石的价格再往上抬一抬！
桑普森琢磨着小心思。
过了门岗，步行进了基地。沿途看去，每间仓库都几乎堆满了黑黄相间、偶尔红色的铁矿石。卡内基有点激动了：他搞了一辈子钢铁，对铁矿石有种割舍不掉的情感，就像嫖客进了妓院，眼光一扫，鼻头一嗅，生理反应自然就起来了。
据‘好导购’桑普森介绍。每间仓库的储量是5000吨，20间仓库，堆放的就是10万吨铁矿石。
“好的，这些铁矿石，卖相很好。”
转了一圈。戴姆勒严肃地点着脑袋。
“是吧，我桑普森可从来不会说谎，跟我做生意，您就放一千两百个心吧！”
桑普森喜出望外，道：“那么现在就签合同吧，戴姆勒先生，您要把这些铁矿石运到哪？我们有优质价廉的运输队……如果您想把铁矿石继续存放在我们这里也行，我们的保管费在全萨克拉门托是最低的……”
“不，我是科研工作者，卖相好有时不代表内在真。”
戴姆勒淡淡的一句话，却如同冷水一般，立刻浇熄了桑普森的热情：“我要对铁矿石进行专业的检测，数值达标了，我才会买。”
“专业的……检测？达……标？”
桑普森用公鸭般的嗓子呻吟了一下。
噢，我恨刻板的科研工作者！
尤其是……光头科研者！！
恨归恨，可为了做成这笔买卖，桑普森还是答应了戴姆勒提出的‘检测’要求。
“戴姆勒先生，这个检测，大约需要多长时间？这可是20个仓库，10万吨铁矿石啊！”
“我们是抽样检测，快的话三天就够了，最慢也不会超过六天，有问题吗？”。
“……没，没有问题。”
桑普森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可以接受，便道：“那么，请戴姆勒先生尽快安排检测人员进来吧！”
“我会的。”
戴姆勒等人驱车离开，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一支10多个人的队伍乘坐两辆马车赶来。
因为要负重，在卡车还没有发明的时候，马车依然是不二之选。
10多个人进了货仓基地，先是搭帐篷，再是摆放仪器，最后还画出了一个圈子，把20间仓库围住，不让外人进入。
桑普森很纳闷，跑过去询问，不过一名黄皮肤高个子的清秀年轻人拦住了他：“检测矿石的技术是我们DMG公司独有，我们有权作出防护措施，以免技术被盗走。”
检测矿石的技术？
我们才是矿产公司好不好！你们一家生产汽车的小公司，居然跟我讲检测矿石的技术防护？
桑普森很想痛骂一顿这个黄皮肤的小子，不过对方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去：“你们如果越线，我们立刻就走，这批铁矿石我们也不要了。”
好吧，为了200万，我忍！
桑普森憋气地退了回来，并且吩咐基地的保管人员，无论那十几个人搞什么，只要不是把铁矿石偷走或者把仓库炸了，一切都由他们！
最后还特别叮嘱：千万不要越线，进入到圈子里。
做完这些，桑普森才怨怨叨叨地离开货仓基地。
等桑普森走了，检测人员即刻行动起来，他们很认真地从仓库里搬出铁矿石，搬进帐篷里，又是切割、又是滴试剂，总之是像模像样地进行着检测。
在基地保管人员视线之外，那名黄皮肤高个子的清秀年轻人走到一座红色的帐篷边，拉开了帘子，笑道：“鸳儿，这间洞房，你可满意？”
夜深，人静，粉红帐篷春意浓。
鸳儿涂描了眼线、勾勒了睫毛、擦上了美粉、点缀了红唇，身披一身大红喜服，头戴一顶珠帘凤冠，在两根红色喜烛的摇曳灯火下，显得分外妖娆、美不胜收……
龙灏吹熄了烛火，说了一阵暖暖的情话，接着腰背一动，大红喜被里就是一声满足的闷哼……
童子功与元阴结合，鸳儿得到易经洗髓的好处，而龙灏对金源的操控能力也是达到了一个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
（鸳儿的元阴质量很高啊……）
轻轻放下噙着幸福笑容美美睡去的鸳儿，龙灏站起身，披上衣服，出了帐篷，向夜色下黑乎乎的一排仓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