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2 屠夫伯爵
这句话说的杀气凛然,周围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好几度,不过,却是应有之意。
卡内基乃是一代钢铁大王,地位甚至还在摩根和洛克菲勒之上,今日被一名小小的美国海军上尉威胁了,勒索了,嘲弄了,这个梁子结的可不是一般的深!
其恨意倾尽三江七海之水也浇灭不了!
唯一能稍稍散去火气的办法,就是轰沉这两艘给他带来耻辱的巡洋舰,一点情面不留地轰沉!
“要开炮你自己去开……”
龙灏却没有为卡内基操刀复仇的意思,他懒懒地站着,动窝的意图丁点没有:“不过我提醒你啊,安德鲁,接下来那一炮能否有上一炮的杀伤效果,我不做任何保证。”
“嗯,什么意思?”
如当头被淋一瓶冷水,卡内基狂躁的状态消退了不少,他将望远镜递给随从,转过头认真地看着龙灏,良久:“刚才那一炮,果然是你做了手脚!”
“呵呵。”
龙灏耸耸肩,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没有龙舟的加持,里士满号中的那一炮不会如现在这般战果辉煌。
辉煌背后,是大量的消耗,加持炮台和炮弹,消耗的金源能量数,大大出乎龙灏的预料!
一炮110夸,堪称天价,打出去后,龙灏在心里肉疼得抽筋,却偏偏不能表现出来,就好比在公众场合穿着小一号的西裤扯到蛋,完全是打肿脸充胖子的典型。
正因为吝惜能量数,龙灏才放弃了继续‘加持炮轰’的计划,整出了个‘只饶一半’的‘二桃杀三士’伎俩。
假如孔兹的两艘船稍微胆大一点,不理恐吓,坚持转向。顽抗到底,咏叹号仅凭两座9英寸火炮,是没有能力轰沉他们的。
若是那样,龙灏再要收拾孔兹舰队,势必要多费不少手脚。
幸好,人性的弱点是那么明显。在生与死的抉择中,孔兹舰队的选择,让龙灏的空城计收效,令他可以轻松地坐山观虎斗,轻松地争取到时间,轻松地等待青玉龙艇里小柯的好消息……
青玉龙艇,在龙灏发现加持炮弹所耗过大后,就从咏叹号附近游开,朝着亚特兰大号和特伦顿号底部钻去。
潜在海平面下的青玉龙艇就像一只幽灵。分别给了两艘巡洋舰一个‘吻’,一个‘腐骨蚀心’的死亡之吻!
吻应该是代表爱、亲情、友情等正能量的,释放者也应该是女神、男神、纯洁的处女、多情的浪子……可在这冰冷漆黑的海底,释放这两道吻的却是颀长古怪的金属触手。
从安静深沉的好像远古巨蛋般的青玉龙艇顶部延长出来的触手!
操作触手的,乃是心跳得像噼啪架子鼓的柯幂彤。
柯幂彤的快手,与她心跳的频率匹配,在操控台上划出一道道残影:操控触手需要极高超、极精准的手速,否则。那溅开的腐蚀试剂,不仅会融化敌方船底。也会灼伤触手。
触手夹住的腐蚀试剂,是龙灏闲来无事时配置的,它对金属有着极大的腐蚀性,简直比当今最强酸还要霸道。
强酸是依靠化学反应来破坏金属分子式,而隶属于炼金类的腐蚀试剂,却是直接吞噬金属元素。两者的‘清理’效率,不可同日而语。
长长的好像章鱼怪的触手,在海水里曼妙起舞,机械的停顿感和生物的摇曳感完美地结合在了一起,触手终端在一艘船底轻轻一碰。碰后即离,而那腐蚀试剂却像绽放的花蕾,散了开来。
试剂呈淡红色,乍一看很像情人的浪漫香舌,给这死亡之吻加上了最佳注脚。
若是靠近了细细观看,这个吻是法式的,舌尖富有侵略性,撬开了情人的嘴巴,灼热和奔放的舌头相互交缠,把嘴巴的空隙越撑越大。
这样的法式之吻是集群式出现的,因为亲吻的发起者——触手,并未停下。
一点,两点,三点……幸好没有连成满天星,但在触手的连环快速作业下,这艘船底也多出了近十个亲吻点,而且那一张张‘嘴巴’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扩大,在陶醉于甜蜜的情感中:这不,请看,‘口水’都已钻进那缺氧的嘴巴里了?
如法炮制,离开了这艘注定沉沦的‘情人船’后,青玉龙艇的触手,又在另外一艘船底,再次开启了一轮法式热吻。
青玉龙艇内。
柯幂彤的双手总算现了出来,从方才的高手速中骤然停止,令得她洁白如玉的手背上都多了好几十粒晶莹的汗珠。
“呼,幸不辱命,不超过五分钟,这些海水就要灌入两艘船内部了?少爷给的腐蚀试剂,威力还是小了点啊……”小柯抬头看着透明空窗,喃喃自语,随后,就关闭了空窗,整座操纵室,也陷入到了封闭状态。
打开透明窗口,是要消耗金源能量数的,小柯如今家底单薄,稍微消耗一点,都心疼得不行。
她现在的思维方式,与当初的微风何其相像。
龙灏留存的腐蚀试剂,威力其实已然不小了,不过亚特兰大号和特伦顿号终究是两艘服役战舰,装甲也不是糊裱匠的表面功夫,能在五分钟内彻底融开,已算得上神速了。
做完了这些,柯幂彤没有耽搁,甩动了下双手,操纵青玉龙艇离开了‘犯罪现场’,去那一头接应细雨了。
还记得吗?
细雨留在冒充成‘弗莱彻号’的船骨架子上打旗语,当记忆金属到期后,整个船骨架子就会塌缩成一艘救生艇,而细雨,就靠着它,在大海上临时生存。
作为宝贵的一名炼金术士,细雨是不可丢弃的,所以,青玉龙艇离开咏叹号。身背两个任务,一是释放腐蚀试剂,二是接回细雨。
不提青玉龙艇在海水中悄无声息地行动,海面之上,亚特兰大号和特伦顿号的兄弟阋墙之争,也到了白热化!
炮口相对。灯塔照射,这是两艘船撕开脸皮前的写照。
硝烟未散,人肉飞舞,这是两艘船炮轰后的凄惨景象。
亚特兰大号和特伦顿号,本就相距不远,又是船舷相对,当第一声炮响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威力巨大的炮弹像雨打芭蕉般。隔空划出慑人的弧线,一丝不落地倾泻在了对方船上。
双方知根知底,炮口瞄准的都是堪称‘罩门’的命脉,所以,每一颗炮弹爆炸,都平添了四成的‘破防伤害’。
动力舱被炸!
指挥室被炸!
弹药库也险些被炸!
甲板上火海连绵,惨嚎滔天,人人在捂头奔走。可惜船上已无一处安全之所……
要不怎么说,自己人打自己人才是最狠毒、最无情、最下得去死手的呢?
远远观战的卡内基。也不禁打了个冷战,喃喃道:“好家伙,这群家伙彻底癫狂了,居然还真的用主炮对轰,这么近的距离,是想同归于尽。一起灭亡吗?”
两艘巡洋舰的近距离对轰,好比赤膊上阵的角斗士用匕首对捅,凶猛、血腥、暴力,看得卡内基和身旁持有望远镜的人,一阵心惊肉跳、血液翻涌。
“不是他们想。而是形势逼得他们不得不出手。”龙灏淡淡地道。
“好,这帮龟儿子,想要我的命,落得这个下场,实属活该!”卡内基大为解气地点头道。
“快看,有一艘船开始下沉了。”
“嗯?果真,那是罗伯特.孔兹那龟孙的旗舰,沉的好,哈哈,沉的太好了!”
卡内基顺着龙灏的提醒,仔细看去,果然如是。
亚特兰大号的年龄毕竟比新锐的特伦顿号大了许多,装甲和火力都处于下风,近距离对射,比拼的是血量,很明显,‘年老色衰’的亚特兰大号首先撑不住了。
“我们下、下沉了……”
包括孔兹在内的亚特兰大号船员面如死灰,如丧考妣。
“他们下、下沉了……”
特伦顿号船员欢欣鼓舞,弹冠相庆。
对轰的双方还有一丝人性没有泯灭,当看到胜负已分,滚烫的炮口都停了下来,特伦顿号的船员,列队敬礼,目送战友沉葬大海。
葬礼的基调本应是深沉、寂静、肃穆的,但假设埋葬的是活人,那必然少不得吵闹、挣扎和怨忿。
看到昔日的战友、今日的对手,在用敬礼的方式送自己最后一程时,亚特兰大号的船员,都无边愤怒了,他们激动起来,口中秽言俗骂,层出不穷。
“我不服啊,明明是我们打中的多,凭什么先沉的是我们?不行,我要再开炮,跟这帮bitch养的同归于尽!”
“算了,他们的船就是比我们的好啊!死就死,祝他们活下来后,儿子都没p眼,女儿都是平胸……”
“看着他们的贱笑,看着他们逐渐升高的下巴,还有那讽刺的军礼,我就想操他们祖宗x世同堂啊……”
“升高?对哦,我们的船在下沉,他们可不就是升高了吗?一群软骨头,投降的软蛋注定一辈子不举啊!”
“咦,等等,他们好像没在升高了,怎么了,怎么了?他们的船好像也在……下沉?!”
下沉的亚特兰大号发觉了不对劲,对面的特伦顿号更是如此。
“你摇晃什么?别挨我,让我把军礼敬完,堂堂正正地送他们……咦,怎么又摇了,是我们的船在摇吗?”
“艾伦,别tm敬礼了……我们的船在下沉!特伦顿号开始进水了!”
“怎么回事,我们中弹的地方不包括船底啊,怎、怎么会下沉的!?”
“混蛋,亚特兰大号的人输不起,玩阴的吗?我们一定是中了鱼雷,一定是的!噢,上帝!”
特伦顿号的船员犹如从天堂坠入凡间,明明就要上岸了,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指望咏叹号来搭救自己这个‘胜利者’,这希望无疑太渺茫了!
“太没人性了,愿赌服输。你们为什么不好好的死呢?鱼雷,操,我们也有鱼雷,传我命令,发射鱼雷!”
由生转死,特伦顿号的船长别提多失望了。他打破了克制,下令使用大杀器:鱼雷。
在此前的对轰中,特伦顿号船长克制住没有使用12英寸主炮,乃是为了减少人员伤亡,可现在,他后悔了:对方都无耻到用鱼雷偷袭了,早知道,就玩命轰死他娘的!
特伦顿号船长有怨念,孔兹的怨念更大!
首先克制不使用12英寸主炮的是他。作为舰长,他还是有所担当的,既然克制不了开炮,那么,就尽量减少开炮炮管的口径……
可是,在胜负已分的情况下,特伦顿号为什么也下沉了呢?
“是谁,是谁偷偷释放了鱼雷?!”
孔兹揪住身边的军官。一个个咆哮怒问。
同是美国海军袍泽,何必做的这么绝?
这群军官莫名其妙。正要解释,然而,一阵剧烈的船体抖动,大伙东倒西歪,连解释的功夫也省了:特伦顿号发射的鱼雷,轰中了亚特兰大号……
夜晚九点二十分。孔兹舰队的三艘巡洋舰彻底沉没,生还的船员十不存一,那一片海域殷红刺眼,燃烧未尽的火焰和忽起忽沉的尸体,昭示着这里曾经发生了多么惨烈的战斗。
咏叹号的探照大灯亮着。龙灏、卡内基、马原等人伫立在舰桥,向下望着两艘救生艇。
“这是最后一批了?”龙灏问。
“差不多了,这片海域情况不算最佳,夜间救人有风险。”咏叹号的船长如实答道。
“那好,搜救工作到此为止!你们去安排这些俘虏,安德鲁,你跟我去见一见那位孔兹上尉。”
龙灏微笑着做出定论,领着卡内基,向船内舱室走去。
罗伯特.孔兹披着毛巾,行尸走肉般坐在休息舱的座椅上,两旁站着马原的手下,看住这位死里逃生的美国上尉。
“出去,我和卡内基先生要跟孔兹上尉单独谈谈。”
龙灏挥挥手,马原的手下立刻敬礼,离开休息舱,并从外边把门关好。
“罗伯特.孔兹,我们又见面了。”
卡内基捏着拳头,嘎嘣作响,有心先揍一顿这个卑劣可恶的海军上尉,不过瞅瞅他现在这般的颓废模样,又觉得打他实在是没必要。
从占尽优势到葬送了三艘船的将士,命运的嘲弄,心灵的拷问……或许更能折磨这位年轻的上尉。
“啊,为什么不……杀了我?”
孔兹抬起头,眼眶通红,仿佛十天没睡,他声音沙哑,扫了龙灏一眼:“这位,是?”
孔兹从落水到被救起,这是第一次看到龙灏,典型的亚洲面孔,似曾相识的清秀脸庞,令这位早已麻木的上尉,突然间有了点振奋。
“我叫龙灏,,你熟悉的名字,或许是北海伯爵。”
“你,你是屠夫伯爵!你不是坠马昏迷了吗?”孔兹尖叫起来,分贝之高,令卡内基怀疑他是不是在落水时被碰掉了蛋蛋。
“屠夫?真是不好听的绰号啊……”龙灏笑了,摊开手:“昏迷的人,难道不可以醒来吗?”
“你,怎会在这里?噢,难道你一直藏在咏叹号里面?”
“呵呵,这些我不必跟你解释,孔兹上尉,请你认清你俘虏的身份,接下来,应该是我问、你答,明白?”
“抱歉,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的!”
“真的吗?或许我找错人谈话了,那么,安德鲁,现在他是你的,你可以亲手报仇了!”
“好!”
卡内基狞笑着掏出手枪,顶住了孔兹的脑门:“龙灏,我早就说了,不要想着招降他,反正他们连一艘战舰都没了,利用价值为零,还是让我干掉他,报仇雪恨。”
“行,我也只是随便一试,处置权在你手上,你自便。”龙灏说完,耸耸肩,毫不在意地就要离开。
“等一等!”
孔兹忽然叫了起来:“屠……伯爵阁下,请等一下!”
“哦,你改变主意了?可惜,现在的选择权,不在我手上了。”龙灏驻足,却没回头,口音依旧是淡淡的。
“我愿意回答您的问题,事后,也请您杀掉我……”
孔兹抬起头,眼神里饱含期望:“我的三艘船,是不是……都是被您的秘密武器干掉的?”
龙灏之所以被美国海军称作屠夫,不是没有根据的。
两次海战,一次将五艘驱逐舰弄得消失,船员无一返回,一次将六艘战列舰击沉,生还者寥寥。
也就是说,与北海伯爵进行海战的一方,从来都是全军覆没,战舰的生还率……为零!
在海战层面,这是多么可怕的战绩,‘屠夫’一词,龙灏受之无愧。
而今天,孔兹舰队的三艘巡洋舰莫名其妙地相继沉没,幸存者屈指可数,假如龙灏没出现也就罢了,但龙灏既然现身,就由不得孔兹不将两者联想起来。
突然出现、突然消失的弗莱彻号是怎么回事?
连环海底爆炸是何人所为?
咏叹号为什么能迅速逃离?
咏叹号为什么能发射出那惊人的一炮?
已然‘胜利’的特伦顿号,为什么会突然间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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