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半晌,顾莲香在深呼吸了几下后,很认真的开口说道:“干娘,我喜欢白大哥。”
“什么?”
吴大娘一惊,眼睛瞪的大大的,这消息来的太快也太突然,一时半会,吴大娘完全没反应过来。只见吴大娘脸上渐渐失了血色,然后是不安。
顾莲香似乎早就料到会这样,她忙道:“干娘,这事我并没有告诉过白大哥,只是我……单恋罢了。所以……所以我们并没有什么逾矩行为。”
白惜安与顾家来往频繁,往日里的相处也从来不避讳什么,见吴大娘脸色大变,顾莲香生怕吴大娘往不堪处想。
隔了好一会,吴大娘才道:“你……你与安哥儿……”吴大娘几次张嘴,似有千言万语,可偏偏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口。
顾莲香轻叹:“干娘,我日日在你眼皮底下,你何时见我与白大哥有暧昧?再者我也说了,白大哥还不知道我喜欢他。”
吴大娘紧紧抿着嘴,她看着顾莲香,脸上神色并不是太好。
顾莲香也没出声,她明白吴大娘还需要时间来慢慢理清楚。不过今天把话这么一说,恐怕以后再与白惜安相见时,少不得吴大娘就有想法。
想了想,她道:“干娘,上次李家婶子来说秦掌柜的事情时我就想告诉你,可是当时我也才明白自已的心,再者我也怕只是自已错把好感当做喜欢。白大哥在我眼里,如同哥哥一般,我有时也会在想,是不是因为白大哥时时如兄长般的照顾我才对他有了几分心动。”
“所以呢?”吴大娘看着顾莲香,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生气,她道,“你说这番话,可见是现在已经想明白了,你喜欢安哥儿不仅仅是因为只有几分好奇,是不是?”
“嗯。”顾莲香也不想瞒吴大娘,她点头道,“我很喜欢他,非常喜欢。”
吴大娘眉头微扬,并没有急着说话。顾莲香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很认真,眼睛是亮亮,这说明她的内心是坦荡的没什么见不得人。
心里微微一叹,吴大娘想这孩子已经用情深了。谁没年轻过,吴大娘虽然一直没成亲,可早二十年前,当她还是个姑娘时,她也有喜欢过人也被人喜欢过,她自然知道顾莲香此时是什么心态,又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这样的话。这年头,姑娘家到底不比小伙子,往往喜欢一个人也爱藏在心里面,别说是和好姐妹说就是和亲生父母也不见得会把心底话说出来。如今顾莲香把藏在心里的话这般直白的摊开了说,可见真是喜欢惨了对方,不然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突然,吴大娘又觉得小姑娘有几分可怜,之前又惊又怒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伸手摸摸顾莲香的头,吴大娘低声道:“这事你哥知道吗?”
“没敢告诉我哥。”顾莲香皱了下鼻子,“干娘,这事你也别告诉给白大哥。”
吴大娘神色古怪的看着她,问:“为什么?”
“我害怕呀。”也许是把心里的话说出来顾莲香反而没压力,她笑道,“要是他不喜欢我,以后这朋友就处不成了。”
“那要是他也喜欢你呢?”自家姑娘心态倒是放得开,吴大娘这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轻轻一叹,道,“安哥儿人不错,年岁上也配得过你,再加上你们也算知根知底,要是彼此情投意合,我看今年……”
“干娘。”顾莲香打断吴大娘的话,“干娘,现在还不是时候。”
吴大娘一怔:“什么不是时候?”顿了下,吴大娘不知想到什么,语气略有些着急的道,“莫不是安哥儿和吴四小姐……”吴大娘终于知道顾莲香为什么与吴书兰不合了。
“他倒是说不喜欢四小姐,看样子四小姐同我一样,是单相思。”顾莲香其实也没几分底气,白惜安说不喜欢难道就真的不喜欢?吴四小姐是吴太保嫡生所出,名门千金,若白惜安和吴书兰好了,这以后的前途可是不可限量。
许是见到她眼底的不安,吴大娘大抵也有几分明白,暗地里轻轻一叹,似乎也明白了为什么之前顾莲香一直不提这事。若是在王家村……
一想到这,吴大娘这心情更是复杂,想了想,吴大娘还是道:“前几天我在西市见到三少爷了。他……他向我问起你。”
“哦,三少爷都问什么了?”顾莲香神色恢复平静,不是很在意的问道。
吴大娘看了她半晌才道:“没什么。”
特意提起见到那人,怎么可能没什么,不过吴大娘既然不说,顾莲香也乐意不再去追问。
“那你还去不去?”
“诗会吗?”顾莲香想了想,叹气道,“这次好像不能不去了。”她是真不想去,可是这次已经没有什么好借口了,纵她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辞,同样还是会被人说三道四。吴书兰请她参加诗会的确不会安什么好心,可是顾莲香不去,那女人就有借口说顾莲香害怕,所以这次是不得不去。
吴大娘摸摸她的头,道:“都是些小姐,量她们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来,你也不必担心。正好也见识下这京中小姐的风范。”
顾莲香不想让吴大娘担心,她勉强笑了笑。
这诗会无疑就是场硬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