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张张嘴,可最终她只是微微一笑,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芳姐,是不是有难处?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芳姐,需要帮忙就直说。”此时,顾莲香的心情并不是太好,总觉得心里像是有块大石头压着,让她喘不上气。
芳姐呵呵笑了起来,在她脸上捏了一把,道:“知道了,需要你帮忙我一定会开口的,好了,你先进屋休息会,我去做饭。”
看着芳姐忙进忙出的身影,顾莲香心里有股涩涩的感觉,她忍不住轻轻叹了声。
…………
金眼雕来的时候,顾莲香刚用了饭。
“吃了吗?”顾莲香见他一头子的汗,好奇的问,“这是去哪呀,一脸一身的灰。”
金眼雕呵呵笑了两声:“帮朋友个小忙,去了趟城外的采石厂。”
“那你这一来一回动作可真快。一定没吃饭吧?我给你下碗面条去。”
金眼雕摆摆手:“别忙活了,我叫了人一会给我送饭来,咱们先说事吧。”
“明德院那边基本没问题,不过这绢布和珠花要咱们自己出。还有,唐管事说了明德院要占三分之二。”
“这么狠?”金眼雕怪叫起来,“只让三分之一的利还让我们出绢花和彩珠,那咱们不亏死了呀。不成,这买卖做不了。”
“你也先别急,我刚刚算了下,虽然利少了些,不过咱们能赚的数也不小。你看,这绢布虽然不便宜,可你家不是有布坊吗?咱做这绢花不要求好料子,一般的布料都行,甚至那些有瑕疵的都可以用,还有彩珠这东西等摘花会结束后,咱们可以回收,用在别的地方或者留到明年用也成。”
“明年?你还想着明年用?若不是今年京里出了点事,也轮不到用这假花了。到明年用真花谁还看得上你的假花?”金眼雕摇头晃脑,一副你好笨的样。
“你才笨。今年能用第一次,明年难道就不能用第二次吗?这事在人为,二少,以你的能力,你难道就没法子让花楼的老板下次再用绢花吗?这东西也就第一年价高,你想,这绢花做好了,只要不是人为的破坏,可以用好几年,这成本是不是就少了,这比每年都用真花便宜吧。再者,如果真有心,咱们还可以在价上再让一些,得了好处,包管明年那些花楼老板还来找你。”
“还要再让价?香姐儿,你不是真傻吧?”金眼雕道,“你前面的话我同意,只要不傻的人都明白这绢花能用上五六年,自然比每年都用真花便宜。可是咱们现在只占三分之一的利,扣去必要的支出,其实真心赚不了几个铜板。”
“少爷,咱是要赚大钱的人,这眼光要放长远了,不能为了当前的一点小利就看不到这后面巨大的商机。”顾莲香好脾气的说道。
“哟,那姑娘你给我说道说道。”金眼雕冲顾莲香翻了个白眼,道,“只要是能赚钱的事情谁都不是傻子,到明年指不定就轮不到咱们了。不是我只看眼前,是有些事情你不明白。”
朝安坊那样鱼龙混杂的地方水一向深,金眼雕虽然是京里第一帮会的人,可不是凡事都是日月帮说了算。顾莲香见金眼雕有所顾虑,想了想,她道:“这门道你比我清楚,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成,就按一开始的说的办,一会你叫大掌柜去明德院订了契约,就可以开始制作绢花了。”她心里有些遗憾,按她的想法,她可以再让出部分利益,只要这摘花会给她冠名权就成。
两人又细说了好一会,等人送来饭菜,金眼雕胡乱吃了些,又急急忙忙去忙了。
顾莲香小坐一会,便准备先回去。
“别急着走呀,晚上吃过饭再回去。”芳姐拉着顾莲香不让她回去。
“晚上约了白大哥上家里说事,不然我还真不走了。芳姐,我看你晚上也别忙活了,等虎子放了学,带上孩子去我那吃饭,干娘也想二妞了。”
芳姐想了想,道:“你有事那你就先回去,这两天杂货铺生意好,一时半会我也走不开,你回去和大娘说,我改天再来看你们。”
顾莲香点点头,亲了亲二妞,然后出门坐着马车回了城南。
紫玫今天回来的挺早,见到顾莲香,忙拉着她让她仔细看看身上的新裙子漂不漂亮。
伸手摸摸紫玫的头,顾莲香笑道:“芳姐就是手巧,这裙子真漂亮。你有没有好好谢谢芳姐呀?”
“姐,芳姐说我懂事呢,我是那种笨小孩吗?”紫玫冲顾莲香扮了个鬼脸,见顾莲香有些累,忙扶着顾莲香坐下休息。紫玫倒了杯水给顾莲香,小姑娘抿着嘴想了一会,低声道,“姐,我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
“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在梅花巷那看到大牛哥了。”
“哦?你还看到什么?”如果紫玫只是单纯的见到大牛,实在没必要这么小心的说话。
“我看到大牛哥和一个女人在吵架。”紫玫想了想,接着说,“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大着肚子,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和大牛哥发生了争执,还当街打了大牛哥一耳光。”
什么?
顾莲香一听就愣,就紫玫的形容,和大牛吵架的恐怕正是林秋水,大牛哥不是一向把林秋水当宝贝吗?两人怎么在街上吵了起来?还有,林秋水那女人怎么会打大牛?
久久不见顾莲香说话,又见她脸色不好,紫玫也没出声,坐在一旁,小脸上是一副愁容。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脚步声,春蕾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一见顾莲香便是满脸的笑:“大姑娘,大少爷回来了。还有……白公子也来了。”
一听顾志刚回家,紫玫立马笑着就跑了出去,顾莲香打起精神,问:“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怎么今天就早早回来了?张师傅没来吗?”
春蕾道:“就大少爷一个人,回来早不好吗?大姑娘,快洗把脸,大娘让你过去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