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安话才一出口,却不知为何脑海里立马出现一个人的名字,眉头在不经意之间皱起,心情突然有几分黯然。
“二牛哥。”顾莲香并没有注意到白惜安的不自然,她张口道,“二牛可如今在王家当差,虽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可是让他暗中留意下大少的行踪这不是难事,这世上没有一件事能做到绝对的天衣无缝,王大少再怎么小心谨慎,可遇到林秋水那个蠢婆娘,总有大意的时候。”
白惜安突然长呼了一口气,他笑了起来:“是二牛哥呀,我原以为……”他顿了下,“二牛哥的话倒也许能帮忙打开一个缺口。”
顾莲香不知为何,注意到白惜安刚刚说话的口气,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白惜安之前似乎有些不高兴,盯着他,顾莲香胡疑的问道:“你……刚刚以为我要说的谁?”
“我怎么猜的到?”白惜安反问了她一句,“事不易迟,我现在就去找二牛商量去。”
见白惜安站起身,顾莲香忙问了一句:“你最近不忙吗?”
白惜安不解:“我应该很忙吗?”
“哦,我是说最近吴太保没派事情给你做?”
“事情哪有做的完的时候,最近倒不算忙,这书院里还有一大堆事呢。”白惜安看着她,“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办?”
顾莲香忙摇摇头,道:“没事,我就随口一问罢了。哦,对了,早上二牛哥来的时候,我感觉到他似乎有心事,一会你多注意下。”
白惜安嗯了声,又说了两句话,便又匆匆忙忙去了。
顾莲香一时没动,她想了半天,这心里感觉总有什么东西压着她,让她不舒服还不快乐。轻叹一声,原本对今天的摘花会有所期待的心情如今也慢慢淡了不少。
又坐了小半会,她站起来,理理身上衣裙,出门往玉带河去了。
…………
天才刚刚黑,金眼雕的马车便稳稳停在了朝安坊最大的花楼金玉楼前,金眼雕才一下马车,就立马有眼尖的龟奴上前请安问好:“金爷来了,您再不来,这摘花会可办不成了。您老小心脚下。”边上有人打起了灯笼,把这门口照得如同白日。
金眼雕今天显然心情很不错,哈哈笑了两声,从怀里掏出一银小银镙子便丢了过去:“赏。”
那龟奴接过,一看是个五两的银镙子,眉开眼笑的连声谢道,那腰弯得更低了。
“小心!香……哥儿!”金眼雕扶着顾莲香下马车,差一点顺口把“香姐儿”三字给叫了出来,见顾莲香瞪了他一眼,忙将后两字给改了。
此时顾莲香一身天青色圆领缺袍,深色革带,腰间挂一方貔貅玉佩和一个菱形荷包,袍下摆是用银线绣成的大片兰草,简简单单梳了一个圆发髻,发扣是一块透亮的美玉,乍一看,可不就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公子。
那龟奴也是眼尖心思灵活的人,一见金眼雕对身旁的小公子多方照顾,忙上前道:“这位小公子倒是眼生,不过这一身富贵俊逸的风姿倒是京中少见,一看就是大福运之人。小的给公子请安了。”顾莲香虽然最近一个月长的不错,可身形还不曾长开,略大的袍子往身上一套,再加上这黑灯瞎火的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是个小姑娘。
见这龟奴说话讨喜,顾莲香心喜,正准备从荷包里掏出块赏银,不想金眼雕一把揣住她的手,又丢了个银镙子过去,然后拉着顾莲香就进了这金玉楼的大门。
在来之前,顾莲香对这青楼想象过不少,大体的认识还多是从电视上看来的。原想这一进门,定会有一个脸上涂满白粉的妈妈上前问好,然后一眼看去便是满眼的纸醉金迷。可等真正走进这金玉楼,才发现她是大错特错。这一进门只有一个装着青色长袍的年轻后生迎了过来,说话行动之间也是有礼得当,若不是在这样的地方,指不定顾莲香还会把人错认为是哪家的公子。
而进去后没有她想象的挤满了人的大厅,过了垂花门,是个小院子,左右各有一间厢房,里面灯火通时,里面也坐着不少人,不过看那打扮即像小肆又像一般的老百姓,期间也有几个姑娘来回穿梭,不时和旁人调笑着。
她心里虽然好奇不过也没多问,跟着金眼雕过了游廊,入眼才是一个大大的院子,正房后是座三层的小楼,远远便能听到从小楼里传出来的各色声音,小楼灯火通明,不时有人进进出出,看着就是一副异常热闹的样子,看来这正房后还有院子。这地盘不小,许是五进五出的院子。
这时,顾莲香忍不住小声问道:“这摘花会在哪举行呀?”
金眼雕刚要开口,突然眼睛一横,直直往顾莲香身后看去。
顾莲香下意识的回头,不等她看清,已经有人冲到她面前,哈哈笑着道:“哟,你也来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