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志刚原想这胡乱一闹,顾莲香也想不起这茬,可到底他还是低估了自家妹子的聪慧。
顾莲香不是傻子,她哥是什么性子她是了解的,一来是有功夫底子的人不至于下个马还摔了出去,二来白惜安刚刚和顾志刚打眼色她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有些事情她也不会刻意的去追问,可必须得说昨天金眼雕同她说的事情在她心里引起很大的波动。再者所谓夫妻连心,白惜安纵是面子装的再好,可顾莲香就是料定白惜安是有事瞒着她。
而此时,见顾志刚不说话,她心里越发不安起来,连带着这语气也重了几分。
“哥,虽说我是个妇道人家,可一家人难怪不应该是有事的时候大家坐下来有商有量然后把事情给解决掉吗?你也别想着拿大道理来压我,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不是那种有事就只会哭只会躲在男人身后的人。如今这京里京内波涛暗涌,有些事情绝不是你我这等小老百姓可以左右,咱们能做的事情无非也只是为了保存自己罢了。”
顾志刚听了顾莲香这一番话,这心里是感动又难过,感动的自然是妹子纵是嫁出去了,可还是一心记挂着他挂念着这个家,而难过的便是自家妹子怎的这么聪明难道就不会偶尔装下糊涂吗?
扭头见一旁不说话的白惜安,顾志刚脑子里灵光一现,道:“有些事情你男人比我明白,你自去问他好了。”见顾莲香又要说话,顾志刚连连唉呀了几声,捧着胳膊道,“疼,疼,真疼!”
一见她哥不好,顾莲香哪还有心情担心别的,忙上前小心扶着顾志刚,说话声音都不敢大了,小声问道:“哥,哪疼呀?是不是很不舒服?要不要再请大夫来看看。”
顾志刚装了半晌的虚弱,见顾莲香一副紧张他的样,这心里可得意了,不过还是顾着顾莲香身子不好,怕她一心记挂倒把自己的病引发了,闹了一会便说想睡一会,请吴大娘先带顾莲香出去。
临出门前,白惜安死死瞪了顾志刚一眼,这小子太不仗义了,脏水什么的全往他身上泼,白惜安心里明白,等一会回去顾莲香定不会让他好过的。
回了院子,吴大娘先是替顾莲香看了会脉相,见她没事,才长叹道:“你身上的病倒好些日子没发作了,可你千万别大意,仔细顾着些。药不能断,该喝的还是要喝。你哥这边有我看顾着,再者刚哥儿这是外伤,休养一段时日便会大好,所以你放心别记挂着这边。”
顾莲香点点头,道:“干娘,又要辛苦你了。明天就是放榜日,我哥出这事,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顾莲香心里急,无缘无故她哥从马上摔了下来,再见顾志刚有事瞒着她,这心里着实的不痛快。虽然她也知道这是她哥不想让她担心,可是却觉得都是一家人,凭什么不让她知道。
吴大娘见她皱着眉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便也多少猜到她在想什么,摸摸顾莲香的小脸,吴大娘柔声道:“这太平盛世的,能出什么事?凡事且放宽心,不是有道‘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咱家是有福缘的人,从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一定能越活越好。”
这一番安慰下来,顾莲香这心里也顺了不少。
吴大娘留着她与白惜安用了晚饭,便打发她们早些回去。就连白夫人让顾莲香带来的老参,吴大娘也让她再带了回去。
回到家,白惜安见顾莲香累了,便让她先回屋休息,他去白夫人那走了一趟,把顾家的事情同白夫人详细说了,听到顾志刚没事,白夫人连声阿弥陀佛直说顾志刚必有后福。
陪着白夫人说了会话,白惜安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刚进门,却见如雁和如莺正轻手轻脚的从内屋退了出来。不由的,白惜安声音也放低了不少,小声问道:“睡了?”
如莺点点头,轻道:“夫人今天累着了,回屋洗了脸就躺下,刚刚睡着。”
白惜安也心疼媳妇,想了想,道:“去把她常喝的药煎上一碗,等她睡一会,我再哄着香姐儿喝了。”
如莺应下,然后拉着如雁退了出去。
进到屋里,白惜安坐在床边,看着顾莲香侧身躺在床上,脸色微白,眉头轻拧,他不由一阵阵心疼。白惜安脱了外衣上床后小心翼翼的把顾莲香抱到怀里,伸手轻展她的眉心,又轻轻吻了下她的小嘴,好一会,床弟间飘过一句低叹:“京里不太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