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顾莲香还能怎么劝?也只能说大牛哥不说实话无非是不想让芳姐多心。要是大牛哥真与林秋水之间有什么牵扯的话,在街上遇到的时候,大牛哥完全就可以直接把银子拿回来,又何必还要林秋水特意打发丫头送来呢?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大牛哥是坦城的,而林秋水才是大坏人一个,明明知道大牛哥与芳姐恩爱,还特意送二百两银子来恶心人。林秋水要不是心里太阴暗又何必多此一举?要是林秋水心里没鬼的话,干嘛不自己把银子送来,而只是打发小丫头来?
芳姐原本心里堵得慌,可顾莲香这么一劝,细细一想,芳姐也觉顾莲香说的对,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犹豫了下,芳姐依然有几分不确定的问道:“这事真是林秋水那个女人一个人在使坏?”
“可不就是那个女人臭不要脸呀。你想呀,大牛哥当初天天和那个女人呆在一个院子里都没对那个女人有特别的想法,如今你们一家人和乐美满,大牛哥又不傻,干嘛又要招惹那个女人?”
芳姐本来也是相信大牛的,只是气大牛对她说谎,经顾莲香这么一劝,芳姐脑子一转,倒对大牛为什么会对她说谎明白了几分,那个人其实是怕她生气所以才特意瞒了她吧。
想到这,芳姐这心里是一时甜蜜一时伤感。最后,芳姐恨恨的道:“你说上辈子我和大牛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那个女人的事情?这辈子那个女人就这么见不得我和大牛好?”
“芳姐,你也别气,要说欠,只能是林秋水欠你们的。你先把银子收好换成银票,等下次遇到那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时,你直接甩到她脸上就好,告诉林秋水你看不上她送来的臭钱。”
芳姐“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又劝了几句,见芳姐脸色比才来时好了许多,顾莲香便让芳姐快些回家,指不定现在大牛正满京城的找芳姐呢。
这心里的疙瘩解开,芳姐也急着想立马回家去见大牛,就算顾莲香不说芳姐也坐不住,带上顾莲香给小虎装好的食盒,芳姐又匆匆忙忙往家去了。
等送走了芳姐,顾莲香折回吴大娘的院子。
“咦,不是说芳姐来了吗?怎么人呢?”见顾莲香又是一个人进来,吴大娘奇怪极了。
“铺子里有点急事,她就是过来和我讨个主意,这不话才说完,她就匆匆转回去了。芳姐说改天再来见你,让你不要怪她。”顾莲香寻了个借口帮芳姐开脱。
吴大娘听了,不由一笑,道:“都是一家人,芳姐这话倒见外了。对了,你哥醒了。”
一听顾志刚醒了,顾莲香忙道:“我还以为他要睡到下午去呢。吃东西了吗?算了,我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吴大娘道:“成,你去陪你哥说说话,我去看看刚哥儿今天要喝的药她们准备好了没有。”
顾志刚最近吃的药里面都有安神的成分,所以最近两天他都十分好睡。刚刚吃好了早饭,就听屋里侍候的丫头说大姑娘来了,顾志刚忙站起身迎了出去。
“哥,你怎么在外面?这身子不好可又别染了风寒。”
一进院子,顾莲香就见顾志刚只穿着件单衣站在门口,不由抱怨起来,“哥,快进屋,别站在门口吹冷风。”
听到顾莲香的这一番唠叨,顾志刚不仅不恼,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看了妹妹半晌,才柔声道:“我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还劳你天天过来看我。你呀,也要顾着些自己的身子。”
瞪了顾志刚一眼,顾莲香小心的扶着他进了屋,然后又叫小丫头拿了件大披来给顾志刚披上。
“安哥儿呢?去吴太保那了?”
“嗯,今天要拜恩师,他一早就去了。我刚刚听娘说,给张师傅的礼一早也打发小肆送了去。”
“师傅昨天来看过我,我给他磕了头,就算今天人不去,也不打紧。”顾志刚道,“师傅说我这次考的挺好,不高不低也不打眼,虽没上一榜可留在京里也够了。”
顾莲香眉头一扬:“我原还怕你心里介意呢。我听白大哥说,上一榜就有资格去皇宫跪见官家,要是表现好就能成武士。”
顾志刚笑道:“这理我自然知道,可师傅说了,咱家现在根基浅,武将这边最讲资历,我不过只学了一年的武学,别说实打实的本事,就连实战经验也不足别人万分之一。要是站的太高,反而举步唯艰。再说了,我本意也不是想着要挣个高官当,我无非只是想着一家人好好的,少让那些不开心的事惹了咱们。”
当年王家村的事,在顾家兄妹心中都如同一根刺一样,顾莲香有顾莲香的想法打算,顾志刚这一年如此卖力打拼自然也有他的考虑,总之一句话,他们做的这一切无非只是想让家里人好好活着。
顾莲香明白顾志刚的想法,她眼睛珠一转,道:“可惜,这官家天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哥,你可是白白浪费了一次大好的机会。”
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顾志刚笑道:“师傅说了等我再历练两年,就可以调任殿前侍卫或者金甲卫,别说见天颜,这满京城的达官贵人天天都要从我眼底过,我还怕到时候不爱见呢。”
“哟,这才说呢某些人就开始喘起来了。还殿前侍卫金甲卫,你先把手养好了再说吧。”
兄妹俩说说闹闹了一会,等吴大娘送来了汤药,看着顾志刚喝了药,又陪了会,顾莲香便同吴大娘一道出了顾志刚的院子。
“干娘,晚上我就不留在家里用饭了。”
“哦,你这是准备家去?”
“嗯。这两天家里不清静,来来往往都是人,家里只有婆婆一个人在,我有些不放心。”
“那你早些回去吧,刚哥儿这边有我们照顾着,你也不必天天往家里跑。等过几天你婆婆回了青州,你抽空再回来坐坐便成。”
顾莲香点点头,喝了碗茶便起身出门。
可马车才出了巷子口,顾莲香不知为何心里突突跳得慌,莫名心跳的很快,犹豫片刻,她让车夫驾着马车去了前仓坊。
到了芳姐的铺子前,顾莲香下了马车后,不见芳姐在,铺子里也只有廖廖几个人。
“顾姐姐来了呀!”艾铃迎了出来。
“芳姐回来了吗?”
“刚刚回来了一会。”
“大牛哥呢?”
“在屋里呢。顾姐姐要是有事,自己进去吧。”艾铃转头看了眼铺子里,道,“姐,咱们是不是不卖绢花了?这几天好多人来问绢花,可咱店里的货都卖光了。没绢花卖,咱们这店里生意可不如前几天好。”
上次曾媒婆来说有大生意,可顾莲香怕出意外,让芳姐给推了,同时也让芳姐不要再多卖手上的绢花,如今听艾铃这么一说,看来芳姐也做了准备。
顾莲香笑道:“这生意时好时坏总有起落,绢花自然要卖的,下次再有客人来,你就对人说,咱们的绢花特别是明德院出的绢花只有初三十八两日卖,而且一天只卖二十朵。”
艾铃一怔,下意识的问:“为什么要这样?”
“这是生意经,你还小,不太明白,过了这个月就好了。去招呼客人吧,我进去找芳姐。”
打发小姑娘去了,顾莲香往前走了一小段,拐弯往芳姐家正门去了。
只见门口停着顶小轿,青锦团面轿顶外罩薄纱,虽不打眼,可还是能看得出来这轿子子不是便宜货。
这个时候,谁来找芳姐?
见依着墙根角,或蹲或站着四个小肆,顾莲香心下一动,给如雁递了一个眼色过去。如雁会意,从袖里摸出两串铜钱向那四个小肆走了过去。
不一会,如雁转会,不见小丫头开口只见一脸的不满。
“谁家的轿子?”顾莲香问。
如雁犹豫了下,才喃喃道:“说是王家的。”
王家?
顾莲香先是一愣,既而升起了满腔的怒火。难怪刚刚她觉得心里慌,赶情就知道不会有好事。
想也没多想,顾莲香一把推开了大门,冲了进去。
只见小小的院井正中,芳姐一脸冷意的正和一锦装女子对视着,大牛哥站在芳姐身后,不住声的道:“夫人还是早些回去吧,咱家地小容不下你尊大佛。”
那锦装女子还能是谁?除了林秋水那个不要脸的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顾莲香刚要凑过去,就只听林秋水柔声道:“大牛哥我也是不得已,若是有别的法子我也不会来麻烦你,看在昔日情份上,求你再帮我一次吧。”
顾莲香那个火大,她觉得她就是那爆发的火山,想要把面前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撕碎。
几步上前,顾莲香二话不说,抬起手就狠狠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