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且不说怜娘醒来后会怎么样,我们先看下北蛮忠勇大将军莫倾最近在做些什么。
军营•伙营房
“哎呀,老李头,怎么耷拉着脑袋啊?这还没上战场呢,你这样的士气可要被大将军批评的!”伙营房的老察子对从将军帐里出来的老李头打趣道。
“老察子,真是没看出来啊,平日里你这样宽厚,怎么关键时侯这样会落井下石?”被叫老李头的横眉冷对。
整个军营的人都很清楚,自从大将军从东唐国回来后,跟变了个人似的。倒不是说他行军打仗上,在这方面,他依然神勇无北,才回来不到五日端掉了晋辽部落,再五日又端掉了托塔部落,从而解决了北蛮国两大内患,很是得大汗嘉奖。但是,他的脾气也跟他的作战方式一样,变得雷厉风行起来。
要说以前,大将军除了会将除军事外的事情交给军师,其他时间,与大兵们相处得极为融洽,可这次东唐之行后,他不仅爱将自己关在将军帐里,还爱找些生活上的错处来挑这些侍卫们的错处。更有甚者,他居然会在开军事会议时,发起呆来,他这个不长眼的,提醒了几句大将军,大将军便罚他,没有军事行动前,他都要在伙房打役,这叫什么事儿?
听完老李头的分析,老察子笑得前俯后仰。
老李头不明所以,“你他娘的,笑什么笑!有本事,你去伺侯一天大将军试试!”这年头,做大将军的亲卫也遭殃。
老察子吹了吹他那黑不溜秋的大手,再拍了拍他厚实的棉袄后,笑道,“嘿!我才不去呢,大将军这个模样啊,你不觉得更像人点了?有了情绪,以前啊,总觉得他是个只会打仗的木头人啊。”
老李头不明所以,什么木头人,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就是喜欢以前的大将军,没这么多阴阳怪气。
莫倾不是没有听到过下面的属下们的心声,可他没办法控制。当时,他从东唐离镜,一入北蛮,便收到常六的密信,说怜娘他跟丢了,还说,之前一晚,是迟风将他扣下来的。他没做他想,便让常六回到自己的身边来。再一日,他又收到迟风的密信,说怜娘偷偷从南丰别院离开,并一路北行,在临近京都城时被人掠走,下落不明。
他当时急得毫无章法,也没办法再想到她对他的感情到底如何,只怪自己对她照顾得不好,还怨二弟为何没有看管好她。可他已经到达北蛮国,国势严骏,他不得不放下她的事,全力应战。
这都将近半年过去了,他下面的人一点动静都没有,都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吃的,他火气能不大么?他也利用了空闲的时间,去找她,可从来,都没有她的消息,他只好借酒消愁。好在,他两日前收到迟风的密信,说有探子在合池城看见过她的影子。他才自请军往东唐,好有理由去合池城查探。
“常六!”莫倾冷漠地叫唤。
“属下在!”常六适时回复,声音里有一丝微不可见的颤抖,他才刚刚抵达军营,主子早就挥退所有近身人员,等他报告消息。不敢有一丝的怠慢,他恭敬道:“回主子,经查
探,怜姑娘确实在合池城里居住,但今日查探时并未见怜姑娘本人。”
莫倾眉头紧皱,“什么叫确定她在合池城里居住,又没见到本人?”要不是常六对他忠心不二,他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迟风的属下了……说话总爱拐弯抹角。
常六脸皮微抽,都是字面上的意思,还要怎么解释?“回主子,是因为芳儿姑娘在合池里……”
常六话还没说完,莫倾一手打断他,大掌拍了三下,门外亲卫便进来躬身听吩咐,“召集一阵轻骑,随我入合池城。”莫倾冷冷道。
他不耐烦听常六说,他要亲眼看到她,想确定她是否安好。
常六见状,只好隐在黑暗里,主子对怜姑娘的情义,足以让他乱了阵脚,他只来得及叹息,那句没说完的话,“她在合池城里结婚了……”
常六没有注意到的是,莫倾听完混身涌起一阵怨气。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他在这里为她的安全操心,为她的去向担忧,她倒好,居然一声不响地就嫁人了?没这么容易!他莫倾自从听到她下落不明时,就已经决定,再找到她时,他再也不松开她的手,就算她不爱他,也没有关系,那种没了心的感觉,他再也不愿意尝试。
行军打仗的人,骑着大马,不问天气如何恶劣,他们一往无前,直迟合池城。
常六以为主子想通过芳儿了解怜姑娘的去向,可他不知道的是莫倾听岔了话。他闷头直往寿春堂里冲。连守城的城卫,郡守都不敢拦。开玩笑,谁不知道,这异姓王大将军是大汗与二王子眼前的红人?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去拦人家?
于是,等莫倾一行人怒气冲冲地到达寿春堂时,便见芳儿与挞达尔相亲相爱地出门,红衣红袄衬着芳儿越发的美丽,可这些在莫倾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他翻身下马,将马交由亲卫。
芳儿与挞达尔被军人天生的杀气所震摄,都瞪大着眼看着大将军一身军甲地向他们走去。挞达尔总算反应过来,将妻子芳儿拉到自己身后,对莫倾吓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莫倾瞅了他们一眼,往门里瞅了一眼,没见到怜娘的身影。他直言道,“芳儿,去请你家姑娘出来。”
他从挞达尔的反应上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犯了个错,才没有冲进寿春堂。
芳儿对莫倾还有点怨气,“大将军你这是做什么?我家主子不在!”她并不知道怜娘已经离开,正要与相公一起出门,看望她呢。
莫倾这才想起来常六说过,“没见过怜姑娘本人”。“不在?那她去了哪里?”莫倾冷冷问道。对于怜娘之外的人,他少有好的脸色,包括这个对他不敬的芳儿。可到底是她的丫头,他还不愿意治她个大不敬之罪。
芳儿酸气儿道,“哟,现在关心起来了?早干嘛去了?”
莫倾有点微恼,他急冲冲地过来,是没有问清楚原由,可他都开口问了,这丫头也太不识相了点儿。
莫倾的亲卫们几时见过大将军被人这样说,忙拿了武器上前吓道。“大胆!
再不招来,可要军法伺侯了。”
其实亲卫也不过是吓吓她,同时也能讨好下莫倾,毕竟,最近这段时日,跟着莫倾的亲卫们都是水深火热啊。
挞达尔拉住了还想发作的芳儿,对众军士道,“各位军爷,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先到内堂歇息片刻,我们就去请怜主子过来。”
芳儿不满挞达尔的妥协,可看了看周边围得越来越多的人群,只好领先往门里走去。莫倾只好点头,现在芳儿是唯一有怜娘的信息的人。
可莫倾等了许久,结果只看到怜娘留下的一封信。从字里行间,莫倾也感受到怜娘对他的爱。
芳儿抢过信来,对莫倾吼道,“你……你这害人精,你知道不知道,她这样大的风雪天找你有多危险,她就只是想着你,你呢?”她顾不得厅里还有些旁人,只哭道,“你知道她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吃不能喝地在床上的可怜样子么?这下好了,身体好了,又想着去找你,她那么大的肚子,要是……要是……”
莫倾脑袋只炸起来,又迫使自己冷静,这都过去大半天了,他们得赶紧去找到她才行。他顾不得跟芳儿再说什么,由得她骂,临行前,对挞达尔行了一大礼,“有劳你多照顾芳儿,要是你敢欺负她,我大将军的战士可不答应!”他这不仅是对怜娘的呵护,也是对芳儿照顾怜娘的感激。
挞达尔含笑望着他们远去,又帮芳儿擦了眼泪,他自己的娘子,用不着别人提醒,他自是会护她周全。
莫倾这一寻当然是找不到怜娘的,因为怜娘被郡主带回了北蛮国都夜城了嘛。
怜娘才撑着身子要起来,郡主忙喊道,“西雅,快扶你们家夫人坐好,”又对怜娘道,“你还是多躺躺吧,大夫说了,你得多休息!”
怜娘无奈一笑,“郡主,再躺着身子都要麻木了。况且宝宝都是郡主您在带,我一点儿都不累。”
郡主格格齐抱着怀里的小包子道,“没关系没关系,小包子可好玩了,我喜欢她!”
怜娘心道,我也喜欢你。只是为何莫倾不喜欢她呢?明明她这么可爱的。
“怜姐姐,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啊,我脸上可没长花。怜姐姐,你看,小包子的小眼睛,会跟着我的手指转了哦!”格格齐渣呼道。
怜娘摇摇头,对于小包子,格格齐比她还上心。“都差不多一个月了,小孩子,是差不多能视物的。”怜娘解释道。其实对于小包子能在不足月的情况下,还能这么健康地长大,她心里很是安慰,总算她没有后悔她风雪天出行。
格格齐道,“怜姐姐,你知道么,小包子,越来越像莫大哥了呢!”
哦,这里再提一句,刚回夜城时,郡主就带着小包子去见过二王子了。二王子当时见刚长开的小包子里,就觉得蹊跷,怎么这么像莫大哥。于是暗自派人查探了大半年前莫倾的走向,大概猜测出怜娘的身份。
后来,二王子又与郡主演了一场戏,以小包子为要胁,迫得怜娘将始未交待清楚。果真,小包子就是莫倾的骨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