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李岱也去了男洗手间。他站在壁挂式马桶前,仿佛在心里回味夔的模样。李岱干脆利落地结束了小解,去洗手,打算在外面走廊等夔,有两三个男客经过他身边进了洗手间。
夔在隔间里,用手机联络渚巽。
突然,他所在隔间的门被人敲了三下。
夔抬起头,看见一只灵甲虫晃悠悠地从门上飞了下来,绕着他打转。
夔立刻开门,渚巽挤了进来,关上门,两人成功汇合。
“那个男的是谁啊?一直缠着你,”渚巽刮了刮夔的下巴,“小姐,你还挺受欢迎嘛。”
她用一张男人脸露出邪气微笑,夔颇不习惯,还被渚巽的称呼雷了一下,严肃抗议:“不要这么叫我。”
他越是冷若冰霜,魅力反而越大,渚巽有点明白为什么夔幻术易容成女人会招来狂蜂浪蝶了。她望着夔,眼里自带笑意,满满的都是亲密,这人从头到尾从内到外都是她的,她久违的恋人。
才短短几日,渚巽的心境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自己也感叹不已。
夔把刚才李岱和他说的话告诉了渚巽。
渚巽思索道:“不对啊,我觉得他说的话不可信,如果是他说的那样,龙子鉴为什么帮我们?再者,龙康汀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弟弟的心思?”
夔:“我感觉他在误导我,那个李岱很可疑。”
“先不管这些了,我们得想办法去收藏室,洗手间不安全,我们要另外找一个地方等。”渚巽打开手机,查看谢宅的平面图。
收藏室在四楼,西南角有个宅邸管理人员使用的电梯,可以到达位于三楼的一间杂物储存间。
渚巽贴着门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此时洗手间没有人,她打开门,和夔来到了洗手间的窗口前,这个窗户可以打开,因为是一楼,跳出去是一带花坛,离大草坪的订婚仪式现场有很远距离,不至于被人发现。
“你还没好吗?”李岱的声音遥遥传来。
渚巽转过头,露出恼火的神情,怎么这货还在惦记夔!
这时他们又听到外面一个大嗓门的女人说:“哟,这不是李家的孩子吗,在等女朋友?”
李岱说:“是啊,她还没出来,阿姨能不能进去帮我看看?”
渚巽飞快开窗,翻身跳了出去,夔紧随其后,两人关上窗户,猫着腰,沿着墙走了,消失无踪。
那个被李岱拜托的女人进去洗手间转了一圈,发现每个隔间都空荡荡,出来后告诉李岱:“里边没人啊,真奇怪,会不会她出去了?”
李岱知道自己被耍了一把,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说:“没事,阿姨,我自己去找她。”
他来过谢宅,知道对方肯定是通过窗户跑了。
渚巽和夔顺利到达电梯,上了三楼,躲开了宅邸内部管理人员的视线,进入杂物储存间,这里很大,有很多架子,他们藏在了末尾一个架子背后,陷入黑暗中。
渚巽松了口气,总算暂时安全,接下来只要等场地那边的龙康汀发来短信,通知他们订婚仪式开始即可。
渚巽和夔挤在一起,亲密的空间难免导致她想对夔做些恋人之间的举动。
就在她要去吻夔的时候,夔突然别扭道:“等我恢复了再说。”
渚巽:“……噗。”
原来他是不喜欢以女人的样子和男人外表的渚巽亲热,会有心理阴影。
渚巽拿他这种奇怪的心理障碍没办法,只好搂着他刷手机,顺便和张白钧春水生联系。
张白钧和春水生此时正在永乐区一条小街的角落,这里有个茶摊,他们装作游客的样子,坐着品茗。街对面有一堵长长的朱红高墙,高墙内就是谢宅的范围。
墙上施有术法,兼具红外线探测,想□□进去是不可能的,但不远处有个小侧门,送货的人会从侧门进出,张白钧和春水生在街对面,看着那道侧门,因为今天是订婚仪式,侧门一直开着。
他们在这里候命,以防万一渚巽和夔陷入险境,他们好去救人。
张白钧为此准备了两张隐身符,这玩意非常金贵,而且极难画,时效只有一刻钟,所以必须用在刀口上。
一辆白色厢形货车开了来,停在侧门前,两个工人从车上卸下一堆包装精美的礼品,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板车上,推进侧门,那些都是今日宾客送给订婚宴主角们的礼物。
张白钧对春水生说:“这些世家之间的联系真是紧密。”
春水生不解道:“今天客人太多了,又不是正式结婚,用得着吗?”
张白钧嗤道:“可能他们就喜欢这样的作风。”他给渚巽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这边一切正常。
春水生说:“白钧师兄,你说那个果核微雕里,真的藏着什么法?会不会是佛法?”
张白钧喝了口茶,说:“我怎么知道,你真觉得那是好东西?我看未必。”
春水生不明白,张白钧压低声音说:“也可能是伪装成佛法的魔魅呢?”
春水生一听,面露骇异,陷入了思考。
张白钧哈哈大笑:“你别想太多,得等任务完成了再说,一切结论为时过早。”
春水生轻声咕哝:“别吓我啊,白钧师兄,我是真心希望,那颗果核微雕里藏着……”
他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藏着什么,露出向往的表情。
张白钧开玩笑道:“我倒希望里面藏着修仙大法,当神仙多自在!”
镜头一转,回到主宅杂物间。
“你的羽翼和幽燕怎么都不见了,”渚巽靠在夔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现在的法力怎么办?感觉还不到巅峰的三分之一……等等!”
渚巽忽然直起身子,瞪大了眼睛,不顾夔拦阻,手强硬地伸进了夔的裙子里,摸到了他的后背上。
她感觉到了,光滑的琵琶骨两边,各有一个凹凸不平的印痕,那是羽翼连根断裂的证据。之前她一直以为这是夔战斗留下的伤疤,但她现在拥有了沧巽的早期记忆,此时电光火石一般将事情串联了起来。
“怎么会?”渚巽呆住了,黑暗中,她隐约辨认出夔脸庞的轮廓,和微亮的双眸。
一股强烈的心痛感在胸口炸开,继而蔓延,渚巽抱住了夔,急切道:“到底怎么回事?是谁对你做的?!”
夔握住渚巽的双手,缓缓摇了摇头,低声道:“我记不得了。”
他没有说真话,因为他不想渚巽担心。幽燕是怎么遗失的他不知道,但羽翼是他为了让自己和沧巽转世之一五昶有一个未来,付出的交换代价。
渚巽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紧紧皱眉:“如果溯洄之术需要的材料还有,我们或许可以再……”
突然,杂物储存间的门发出钥匙转动的声音,渚巽立刻安静,和夔低下头。
门打开了,有人将电灯开关打开,储存间一下子光线亮堂,不过渚巽和夔躲在了几只箱子和墙之间的夹缝中,难以被察觉。
两个宅邸管理人员走了进来,他们做的工作类似过去深宅大院里的仆从,只不过放在今天,名义上没那么旧社会。
分配的不公与阶级的高低,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存在,做着微末工作的人,总会遇到小到芝麻大到西瓜的糟心事。
一个管理人员关上门,把什么东西重重地放在了地上,发出了金属声响,和一阵奇怪的吱吱声。
“当心点!据说它有凤凰血!”他的同伴责备道。
管理人员心里憋火,提高声音,一副觉得他同伴是在搞笑的语气:“凤凰个屁!就是只长得奇怪点的鸡崽子吧?你说这些人送礼非要送这个,还藏着掖着,有病!”
他的同伴说:“就是因为有妖族血统才要藏起来,走私贩卖有妖族血统的动物犯法,谢家明明知道,可他们居然舍不得这只鸡,我觉得它说不定真是凤凰后裔。”
管理人员丧气道:“谁有空操心这个!林家小姐的订婚戒指都不见了!”
他的同伴安慰道:“算了算了,本来就不怪你,管家骂你也是做个样子,否则对林家人不好交代。”
管理人员怒道:“他们还搜我房间!好像我偷的一样!我明明看见那戒指放在梳妆台上,谁知道一转眼就不见了,等找出来是谁拿的,我杀了他!”
他们在那边骂骂咧咧,忙里偷闲地吐槽,渚巽转头看见夔凝神细听,一脸严肃的认真模样,一时间,她仿佛透过幻术看见了他的真容,叫人怦然心动。
渚巽出其不意扳过夔的脸,亲上了他的嘴。夔睁大眼睛,却不敢挣扎和出声,只得保持不动,任由渚巽“轻薄”。
渚巽的吻侵略意味十足,舌齿并用,夔觉得氧气不够用了……而且浑身燥热,好像有小火苗在烧,他感到自己起了反应,裙子下面撑起了帐篷。
储存间突然重回黑暗,关门声响起,那两个管理人员走了。
夔脸色通红:“等等,我好像变回去了!”
渚巽惊讶地用手机照亮四周,果然看见夔变回了真容,只是还穿着裙子,但他太俊美了,一点也不显得可笑,反而有种奇特的倒错魅力。
夔说:“你也变回去了。”
渚巽发现后,不好意思地扶额:“我的错,这幻术好像不能动情……”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低笑出声,他们身上的符咒花纹已经消失了个干净,不知是不是两人体温上升的缘故。
龙康汀没想到渚巽和夔会在公务时间调情,大概忽略了幻术的这个弱点,以为只要不照镜子就不会出大问题。
渚巽一不做二不休,手伸到夔裙子里。
夔浑身都僵住了,呼吸一时间急促无比。
渚巽声音暗哑:“我帮你解决。”
夔闷哼出声,一把揽过渚巽,为了避免太大动静,他以深吻堵塞了渚巽喉咙深处忍不住泛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