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这日晌午无事,岂料她父亲却过来了,再谢过慧静师父后,直直来到朱雪雁所住的屋子里。朱雪雁见着父亲,已然觉得他衰老了一些,整个人也暮气沉沉的。想他一辈子也就得了个七品小官的职位,又养了一个悖世的女儿,心中也自是可怜父亲。
朱澹在朱雪雁的屋子里住下,先是打量了一番她的屋子,口中说道:“慧静师父对你也算是有心的了。我看这屋子倒是适合你一人住着。”朱雪雁忙给父亲沏了碗茶,笑道:“父亲,今日里怎么来了?衙门里不是都忙的慌么?”
朱澹看了看他女儿,沉沉说道:“为父老了!哪里忙的动这许多!可以不经手的就尽量不经手儿!只是有一件事儿,我是特特赶过来问你的!”朱雪雁听了,笑道:“父亲可是有什么事儿呢?女儿我在这里,也自是住得挺好的!”朱澹放下茶碗,说道:“你不愿意说,为父就替你说了吧。当今太子是不是提出要私下见你?”
朱雪雁见父亲猛地说出了这话,脸上不由红彤彤的,口中急急说道:“父亲这时听谁讲来?这话时可以胡乱说的么?亵渎了太子的名声,可是好玩的么?”朱澹听了,便深深叹了有一口气,说道:“你且说,这事儿可有没有?”朱雪雁便讷讷不言,半响说道:“可是这里的慧静
师父告诉你的罢!”
朱澹听了便道:“慧静师父是有望名的出家之人!只是此事我是阴差阳错得知。我在衙门时恍惚听说,太子在东宫给这里的慧静师父写信,有一个打着的稿子不知怎地被打扫的小太监看见,就传到外间去了。街上都说太子要私下见你。我那些同僚,也明着暗着说,我好半天听明白了,就急急赶到这儿来了!”朱雪雁听了,便道:“父亲。三日之前,慧静师父确实说了这事,但是此事已经被女儿我拒绝了。所以我并未赴太子之约。”
朱澹一听,气得站了起来,说道:“你个傻女子啊,太子见你你为何不去?你不知道这事改变你命运的大好机会么?你不知道为父从小就培养你,是为着什么?”他住了口,长叹了一口气,重又说道:“现在你竟然这么胆大,竟然拒绝了太子之约,你可知这花田国内的一干女子,可是嫉妒你都眼红了么!你就算是花容月貌,今年也是二十一岁了吧!而且还有着这不好的名声!哎……”朱澹颓然地重重坐了下来。
朱雪雁见父亲是这般的伤心,只得安慰道:“父亲,你不必伤心,想来,各人都有各人的活法!我就是这个命罢!不过女儿我现在住在这里,倒是觉得十分的惬意。”朱澹气得说道:“你倒是惬意的很了,可是为父的心中却是
难过的很!”朱雪雁只得说道:“父亲。这是何苦来?一则,太子纵然和我见着了,也并非就是那些儿女之事。何况,太子是储君,是这花田国的一国之君。女儿我自信我的容貌还没有美到足以让太子神魂颠倒地步儿。而且我的年纪,在这花田国内,已经是个老姑娘了!哪个男人不喜欢年轻些的!而且,这太子若是做了皇帝,还不是三宫六院的!可是我知道,这样的生活纵使富贵到极点,可是对我又有什么乐趣呢?再说太子和我也就见着了两面。父亲猜想的也太过长远了!”
朱澹听了,便道:“我觉得并不是如此。太子今年二十有七。还没有任何的妻妾。这朝中上下早就是催了好几年了。从来没有听说太子对这花田国中的哪位女子动了心思。可是如今,却是巴巴儿的打稿子写信,郑重地交与慧静师父,可见这心思是担得沉沉儿的。只是女儿你……”
朱澹说不下去了,长长叹了口气,说道:“为父就你一个女儿,之前背着你的心意,帮你选了两个亲事,都不得善终。想来为父也不会逼你了。你心里也曾怪过我罢!若是不这样为你定亲,或许你也不会担着这克夫的恶名!想来,都是父亲的过错!”朱澹忽地握住了朱雪雁的手儿,眼中滴下了几滴老泪。继而佝偻着背儿唉声叹气地出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