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门和健砂是同门师兄弟,他们都是世菩师父的弟子。所以要怎么办?健砂对这个人说了一件令人烦恼的事:要如何助人?所以他就跑去找雨门。
雨门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师父。健砂是一个非常沉默的师父,但是雨门有好几千个弟子,而且他用了很多设计来跟他们一起下功夫,他是一个像戈齐福那样的人,他会创造出一些情况,因为只有情况能够有所帮助。如果你是聋的和哑的,话语无法帮助;如果你是瞎的,姿势是没有用的,那么要怎么办?只有情况能够有所帮助。
如果你是瞎眼的,我没有办法只是用姿势把门显示给你,因为你看不到。我也没有办法告诉你门在哪里,因为你的耳朵是聋的,你听不到。事实上,你甚至不能问:“门在哪里?”因为你是哑的。要怎么办呢?我必须创造出一个情况。
我可以抓住你的手,或者我可以用我的手把你带到门那里,没有姿势,也没有语言,我必须做些什么,我必须创造出一个情况,使既聋又哑且瞎的人也可以动起来。
被这些话语所困扰,健砂的一个门徒说跑去问雨门师父。
因为他知道健砂一定不会说很多,他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他也从来不会创造出任何情况,他会说一些事情,然后就保持沉默。人们必须去别的师父那里问它是什么意思。他是一个不同类型的人,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就好像玛赫西一样,他不想说太多。雨门就像戈齐福一样,他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是他会创造出情况,他使用语言只是为了要创造出情况。
他跑去问雨门师父,他跟健砂一样,都是世菩师父的门徒。
世菩跟这两个人又完全不同,据说他从来不说话,他完全保持沉默,所以对他来讲没有问题,他从来没有碰过一个聋的、哑的和瞎的人,因为他从来不活动。只有那些在找寻的人,那些眼睛稍微睁开的人,那些虽然耳聋但是如果你讲大声一点,他们就可以听得到一些的人……所以那就是为什么有很多接近世菩的人成道,因为只有那些刚好在边缘的人会来找他。
这个雨门和这个健砂,这两个门徒跟着世菩——一个完全保持沉默的人!他成道,他会只是坐在那里,什么事都不做。如果你想要学习,你可以跟着他;如果你不想跟着他,你可以走,他一句话都不会说。你必须学习,他不会教,他不是一个老师,但是有很多人从他那里学到东西。
那个门徒去找雨门。
“请鞠躬。”雨门说。
他立刻开始,因为成道的人不会浪费时间,他们会立刻跳进要点。
“请鞠躬。”雨门说。
那个和尚虽然很惊讶……
这不是应有的方式!你不会叫别人鞠躬,那是不需要的,如果别人想要鞠躬,他就会鞠躬,如果他想要向你表示敬意,他就会向你表示敬意,如果不表示,那么就不表示。这个雨门到底是哪一种人?在那个和尚什么都还没有问之前,他就说:“请鞠躬。”他才刚进门,雨门就说:“请鞠躬。”
那个和尚虽然很惊讶,但还是服从师父的命令,然后站直,等着他的问题被回答。
但是师父并没有回答,他拿起一根棒子用力推过来,他立刻跳回来。
“好!”雨门说,“你并没有瞎,现在请你过来。”
他说:“你可以看到我的棒子,所以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你并没有瞎,现在请你过来。”
那个和尚按照他的吩咐做了。“很好,”雨门师父说:,你也没有聋。”
你可以听:我请你过来,你就过来了。
“这样,了解吗?”
“了解什么,先生?”那个和尚说。
他在说什么?他说:
“这样,了解吗?”
“了解什么,先生?”那个和尚说。
“哦!你也没有哑。”雨门说。
当听到了这些话语,那个和尚就从很深的昏睡当中醒悟过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雨门是在指什么?首先,他是在说,如果它对你来讲不是一个问题,那么你为什么要担心?有一些人来到我这里……
有一个非常富有的人来,他是印度最富有的人之一,他说:“穷人怎么办?要如何帮助穷人?”所以我告诉他:“如果你是一个穷人你才问,不然的话就让穷人来问。它对你来讲怎么是一个问题?你并不穷,所以为什么要把这个看成一个问题?”
有一次,木拉那斯鲁丁的小孩问他——当时刚好我在场,那个小孩一面发牢骚,一面很努力地在作他的家庭作业,然后突然间,他看着那斯鲁丁说:“爸,这个所谓的教育是什么?它到底有什么用?”
那斯鲁丁说:“嗯,其他没有像教育这样的东西,它可以使你有能力去担心所有的别人——除了你自己之外。”
其他没有像教育这样的东西,你们所有的教育就只是使你有能力去担心世界各地的情况和担心每一个人——除了你自己之外,它可以使你担心世界上所有的麻烦。那些麻烦一直都存在,将来也会一直存在。并不是因为你的存在才有那些麻烦,在你不存在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存在了;不久之后你将会不存在,但是那些麻烦仍然会存在。它们会改变它们的颜色,但是它们仍然会存在。整个宇宙的计谋似乎是:透过麻烦和痛苦,事情才会成长。它似乎是一个步骤,它似乎是一个必要的学习和规范。
雨门所指出来的第一件事是:你既不瞎,又不聋,也不哑,所以你为什么要担心,为什么要麻烦?你有眼睛,所以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来想瞎子?为什么不看着你的师父?因为一直都会有瞎子存在,但是你的师父并不会一直都在那里。你可以去思考和担心瞎子及聋子,如何拯救他们,但是那个可以拯救你的人将不会永远都在那里,所以要关心你自己。
我的经验也是:人们都一直在关心别人。有一次,一个人来到我这里,他所问的刚好是一样的问题,他说:“我们可以听你演讲,但是那些不能够来听的人要怎么办?我们可以读你的东西,”他说:“但是那些不能够读的人要怎么办?”这些问题听起来好像是相关的,但它们是完全不相关的。因为你为什么要担心?如果你以这种方式担心,那么你将永远没有办法成道,因为一个继续浪费和消耗能量在别人身上的人从来看不到自己。这是头脑逃离自己的诡计——你一直在想别人,而你觉得很好,因为你在担心别人。你是一个伟大的社会改革者,或是一个革命家,或是一个乌托邦主义者,一个伟大的社会的仆人,但是你真正在做什么?你只是在避开基本的问题:必须在你自己身上下功夫。
唯有当你先把整个社会忘掉,你才能够在自己身上做些什么,当你被拯救之后,你就可以开始拯救别人。但是在那之前,请你不要去想要拯救别人,那是不可能的。在你被治好之前,你不可能去治疗任何人。在你充满光之前,你不可能帮助任何人点燃他自己的心。不可能——只有一个被点燃的火焰能够帮助别人,先变成一个被点燃的火焰,这是第一个要点。
第二个要点是:雨门创造出一个情况。他本来可以将它说出来,但是他并没有说它,他创造出一个情况,因为唯有在一个情况下,你才会完全涉入。如果我说出一些什么,那么就只有理智会涉入。你从头来听,然而你的脚、你的心、你的肾、你的肝和你的全部都不会涉入。但是当那个和尚拿一根棒子用力推他,他就很全然地跳开,它是一个全然的行动,那么就不只是头和脚、肾和肝,而是他的全部都跳开了。
那就是我静心技巧的整个要点:你的全部都必须振动、跳,你的全部都必须跳舞,你的全部都必须动起来。如果你只是闭起眼睛坐着,那么就只有头会涉入。你可以在头脑里面一直继续进行下去,有很多人继续坐好几年,就只是闭起眼睛,重复颂念一个咒语。但咒语只是在头脑里活动,你的全部并没有涉入,然而你的全部都涉入存在。你的头跟你的肾、你的肝和你的脚同等地涉入神,你完全在他里面,但只是头无法了解这一点。
任何强烈地活跃的事都会有帮助。不活跃,你可能只会继续在头脑里面胡思乱想,没完没了,梦和思想是没完没了的,它们会无限地继续下去。
卡比儿说:世界上有两种无限,其中一种是无知,另外一种是神。有两种东西是无止境的——神是无止境的,无知也是无止境的。你可以继续重复颂念咒语,但是它将不会有所帮助,除非你的整个生命变成一个咒语,除非你完全涉入它——没有退缩、没有分裂,雨门就是这样在做。有一根棒子向那个和尚急推过来。
他立刻跳回来。
“好!”雨门说,“你并没有瞎,现在请你过来。”
那个和尚按照他的吩咐做了。“很好,”雨门师父说,“你也没有聋。”
他是在指什么?他是在指:“你可以了解,所以为什么要浪费时间?”然后他问:“这样,了解吗?”雨门已经结束了。那个情况已经完成了,但是那个门徒还没有准备好,他还没有抓到要点,他问:“了解什么?先生。”现在整个事情就在那里。雨门已经说出任何要说的。他创造出一个思想不存在的情况:当有人用一根棒子急推向你,你会毫不思考地跳开。如果你思考,你就没有办法跳了,因为等到你决定要跳,那根棒子已经打到你,所以没有时间让你思考。
头脑需要时间,思考需要时间。当有人用一根棒子快速推向你,或者突然间你发现有一条蛇在路上,你会立刻跳开!你不会去思考它,你不会做出一个逻辑的三段论法,你不会说:这里有一条蛇,蛇是危险的;死亡是可能的,所以我必须跳。在那里你不会遵循亚里士多德的原则,你会将所有亚里士多德的东西都摆在一旁——立刻就跳!你不会去管亚里士多德说什么,你是不合逻辑的,但是每当你不合逻辑,你是全然的。
那就是雨门所说的,你会很全然地跳开。如果你能够很全然地跳开,那么为什么不很全然地静心?当一根棒子被快速推向你,你会不顾一切地立刻跳开,你不会问:“那没有问题,但是瞎子怎么办?你推出一根棒子,但是它如何能够帮助一个瞎子?”你不会问问题,你只会跳,你会立刻避开。在那个当下,整个世界都消失了,只有你是问题。那个问题就在那里,你必须去解决它,然后走出它。
“了解吗?”
那是雨门所问的。那个要点已经完成了。
“了解什么,先生?”那个和尚说。
他还没有抓到那个要点。
“哦!你也没有哑。”雨门说。
当听到了这些话语,那个和尚他从很深的昏睡当中醒悟过来。
这是一个很完整的情况——非语言的、不合逻辑的、全然的。就好像有人把他摇醒,他醒了,在那个当下每一件事都变得很清楚;在那个当下出现了一道闪光,没有黑暗,三托历发生了。现在他已经尝到了那个滋味,现在这个门徒可以跟着那个所尝到的滋味走。现在他已经知道了,他已经永远没有办法忘掉它,现在那个找寻将会变得完全不同。在这之前,它是在找寻某种未知的东西——你怎么能够找寻未知的东西?你怎么能够把你全部的生活都放下而去找寻它?但是现在它就会是全然的,现在它已经不是未知的东西,他已经有了一个瞥见,他已经尝到了海洋,或许只是从一杯水里面尝到的,但那个滋味是一样的,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它事实上是一个很小的经验——一扇窗户打开,但是整个天空都在那里。现在他可以走出屋子,来到天空底下,生活在它里面。现在他知道那个问题是属于个人的。
不要使它成为社会的。那个问题是你,当我说你,我就真的是意味着你——每一个人,不是以一个群体存在的你,也不是以一个社会存在的你。当我说你,我就是意味着你,你这个人,而头脑的诡计就是要使它成为社会的。头脑想要担心别人,那么你就会变得没有问题。你可以延缓你自己的问题,好几世以来,你就是一直这样在浪费你的人生,不要再浪费它了。
我一直在讲这样的话,我的做法比雨门更精微,但是如果你不听的话,我或许就必须用比较粗糙的方法。
先不要想别人,先解决你的问题,然后你将会有那个清晰也可以帮助别人。除非一个人本身成道,否则没有人能够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