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公鸡明天它还能回来吗?”晚上,秋莲坐在炕上刺绣嘴里不时的念叨,她还在惦记着那只公鸡。“半天都没能找到,”禹生分析道,“我看回来的面儿不大。”“你说今天咋儿这别扭呢,”秋莲说,“买只公鸡还跑了。在集上吧,那小子拿东西不给钱就想走,你说缺不缺德。“集上那门帘子不如让他拿去。”禹生在秋莲跟前小声的嘀咕着,“轿子里的那个人可是知县呢,我看王里长都给他送东西了。”“知县又怎么样,”秋莲一边刺绣一边说,“知县本来是为老百姓办事儿的,更不应该占老百姓的便宜。再说了,咱们一个小老百姓,又不指望升官,巴结他们干啥?”“做买卖讲究和气生财,”禹生说,“市面儿上千万不能得罪人呢,人说阎王爷好过,小鬼儿难缠,说不定哪天就又来找麻烦。”“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秋莲说,“不硬气点总会有人找你的麻烦,大不了这城关集咱们不赶了。”“别不赶,”禹生说,“要么以后还是我自己去吧。”“不行,要是我没看见也就罢了,一看呢,你一个人儿在那儿准挨欺负不可。”秋莲皱着眉头,“这样儿吧,咱们把孩子送到舅舅家儿,让舅妈给看着。”“这不忒小点儿啊,”禹生有些犹豫,“孩子还吃奶呢!”“吃奶的事儿耽误不了孩子,”秋莲说,“我这儿断了,羊奶立刻接上。”“你咋儿说那轻巧呢,”禹生盯着秋莲问,“羊奶在哪儿呢?”“让我说你啥好呢?”秋莲用轻蔑的眼神看了看禹生,“没有买去呗,明天啥也别干,先赶集买个奶羊去,买回来直接送舅舅家儿去!”“连羊圈都没有,人家还得操持搭羊圈。这让我咋儿说呢?”禹生觉得难以启齿又难为情。“那还不好说吗?看来啥事儿都得我教给你!”秋莲对禹生说,“你告诉他们,先把羊和猪圈一块儿。”“那就可以?”禹生一副诧异的神情讲道,“我还是头一遭儿听说!”“有啥不可以的,”秋莲由于充满自信而固执己见,“就按我说的办!”“好、好,”禹生急忙应称道,“按你说的办、按你说的办!”“你跟舅妈讲,孩子不让她们白看。”“白看舅妈也不会说啥儿,”禹生说,“她们喜欢外孙子着呢?”“那我还看不出来,”秋莲说,“就因为这个我才敢把孩子交给看。”“哎,”禹生突然问道,“你说那羊奶有膳味儿孩子会不会不习惯?”“开始肯定是不爱喝,”秋莲认为,“用不了一两天儿就适应啦。啥也别说了,就这么定了,明天你买羊去,我把剩下那些枕套儿门帘子绣了,后天再给儿子做两身衣裳。哎呀,后天是城关集吧?””没事儿,”禹生说,“你做你的,城关集我先自己去。”“说实在的,”秋莲看了看禹生之后讲道,“你自己去我还真有点儿不放心了,”“有啥不放心的,”禹生说,“咱们按时交税,该花的都花啦,规规矩矩做买卖,说实在的谁能把咱咋的!”“话是那么说呀,你守规矩了他也许就跟你来邪的,我不放心的就是怕他们再来找茬儿。”秋莲说,“你非要自己去就自己去,如果他们找茬儿,别理他们,赶紧收拾摊子回来,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知道啦,”禹生说,“这时候也不早了快睡觉吧。”“还有两针这副枕套儿就绣完了,”秋莲告诉禹生说,“你先把被焐上。”禹生听了立刻上炕铺好了被褥。这时,秋莲也把手里的枕套儿叠好放在了一边儿,两个人很快就躺在了被窝儿里。禹生先是抱紧秋莲亲吻着,“我这儿有事儿了,”秋莲说,“你就忍几天吧。”“咳——”没办法禹生长长的叹了口气之后,转过身去一会儿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