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里长从集市上回来赶紧就奔向禹生家,到了禹生家门口儿,他刚要敲门就又把手缩回去了。“让我怎么说呢,”王里长自言自语的说,“这事儿不能办,庄里庄亲的办这缺德事儿以后我还能见人吗?咳,活人还让尿憋死,瞎个摆,跟他们瞎摆话去。”就这样王里长扭头儿又走了。
从禹生家门口儿回来,王里长急急忙忙就去了县城。来到县衙门口儿,王里长抬脚迈进去又退了回来。“就说秋莲病了,不行,说秋莲不在家,也不行,说什么呢,瞎编得编圆了啊。咳,我咋儿这笨呢?”王里长嘀嘀咕咕忧郁了半天,也没找出个能把瞎话儿编圆的理由。“真是让我进退两难呢。”王里长叨咕着,看看四周没人抬起双手,“胯胯”两下就把自己的脸挠破,都流出了血。王里长疼的直闭眼睛,“可了不得啦,”他嚷嚷着往县衙里跑,“可了不得啦……”“可了不得啦,”黄知县出来一见王里长这模样便问,“怎么弄了的,怎么弄成这样儿,弄个满脸花?”“可了不得啦,”王里长哭丧着脸说,“这个**养的,真是翻脸不认人啊,我去肘车本来是为你们两头儿好啊,没容我多说,上去就把我给蒯了,我就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东西,可了不得啦。”“可了不得啦,可了不得啦,了不得……”黄知县正重复着,突然眼珠一转说,“该着你有这点儿灾情,行了,这车我自己肘吧。”“自己肘,”王里长疑惑不解的望着黄知县问,“您自己怎么肘?”“瞧好吧,”黄知县带着一种果于自信的神情拽了拽王里长,“走,咱们喝酒去,大人为你压惊!”“大人,这哪儿是受惊啊,我都受伤啦!哪儿还有心成喝酒啊,”王里长呲牙咧嘴的**道,“誒呀,可了不得啦,忒疼啊,您看有先生先给我上点药吧!”“先生还回家咧,”黄知县说,“咳,找啥先生啊,走,上屋去我那儿有碘酒。”“那上完了像紫茄子似的我咋见人呢!”王里长跟在黄知县后面问,“没别的药?”“没别的药,”进屋儿后黄知县拿出碘酒对王里长说,“你快上点儿吧,总比疼强啊,还挺要脸!”“哎,”看见黄知县拿着沾了碘酒的棉签躲闪着说,“大人您轻点儿啊!”“来吧!”黄知县说着便开始往王里长脸上的伤口抹碘酒。“可了不得啦!”等抹完碘酒,王里长照了照镜子回头儿问黄知县,“大人,您看我这还有人样儿吗?”“行啦,过两天就好了怕啥的!”黄知县招呼王里长,“走,咱们出去我请你吃猪头脸儿。”“大人,我吃不下去呀!”听王里长这么说,黄知县下命令似的大声说道:“吃不下去也得吃,不知道吃啥补啥吗?”王里长听了半信半疑的问:“吃猪头脸儿管事吗?”“咋不管事呢,快走吧!咱们坐轿子,省着你怕人家看见你的脸。”“别的倒是不怕,”王里长说,“就怕人家知道我让一个妇女给蒯了,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啊!”“你不说别人谁知道,”黄知县从柜子上拿起一把用麦秸秆编的扇子递给王里长说,“拿着下了轿子,假装煽扇子挡着点儿脸,尽量别让谁看见。”王里长接过扇子在面前比试了一下儿问,“大人您咋儿想起这法儿来啦?”“你想不起来,我再不想,我看你都不敢出屋儿了。”黄知县反问道,“这办法好吧?”王里长立刻答道:“好!”“好咱们就走,”黄知县往外一指说,“我请你出去喝酒,给你来个里外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