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多钟,永平府的十几辆暖棚马车,穿过几条人们感到生疏而又充满节日气氛的巷子之后,终于踏上了北京通往永平府的大道。坐在马车上,人们依然沉浸在参加庆典、品味美食的喜悦之中。“这烤鸭真的挺好吃,”秋莲问禹生,“以前你吃过吗?”“没吃过,”禹生说,“要么回去我们也学着烤两只。”秋莲问:“拿啥烤啊?”“你说用麦秸秆烤行吗?”禹生告诉秋莲,“要么到家我们试试?”“算了吧,”秋莲说,“有鸭子我们还是炖着吃吧。”
“看儿子打盹了,”禹生对秋莲说,“你快哄着他睡觉吧。”“哎呀,儿子都困成这样儿啦?”秋莲抱起儿子放在腿上说,“来,妈妈哄着睡觉。”孩子睡觉了,大人们也都不吭声了,直到正月初二的上午,永平府的暖篷马车,把参加庆典的人们逐个儿送到了庄头儿。下车后,禹生和秋莲带着儿子徒步向着自家的方向走去。等来到门口一看,秋莲的心“咯噔!”一下,“哎呀!门怎么开了!”禹生接过秋莲的话茬说:“这下儿坏了,锁是让人给撬的!”“还愣着干啥?”秋莲催促着,“快进去看看!”“驴没了,”禹生进去在院子里看了看之后说,“金毛儿呢?”“闹贼啦,”秋莲焦急万分的对禹生说,“快找找去吧!”这一家三口儿门也没顾上关就急急忙忙的朝庄西头儿走。“金毛儿!金毛儿——”秋莲边走边吆喝着,走到庄西头儿往北拐时,他们听到了“汪、汪、汪……”金毛的叫声。“快走,”秋莲指着远处的一片树林子对禹生说,“金毛儿在那儿呢!”“走,过去看看!”禹生说着带秋莲和儿子向庄北儿走去。路上,他们顾不上去看那些赶着拜年的行人,而急匆匆经过一块空地之后,来到了那片树林子前。“哎呀,喔呀……”树林里传出阵阵痛苦的**声。向树林深处望去,见前面不远处金毛儿正叼着驴缰绳不让驴动。禹生和秋莲他们急忙走过去一看,跟前还坐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他捂着头“哎呦,喔呀……”的叫着,光着的一只脚已被鲜血染红。“大过年的出来干这事儿!”秋莲厉声喝斥道,“说,这驴是不是你偷的!”“我没偷,”那男人说,“就是想借着使使。”“把锁都给撬了,”禹生质问道,“有这么借东西的?”“别跟他费话了,”秋莲吩咐禹生,“把他送官府衙门去!”“饶命,”那男人哀求道,“大姐饶命啊,下次我再也不敢啦!”“凭啥饶了你,”秋莲愤怒的讲,“大过年的你这不是给我们添堵吗?”“你看我这脑袋让驴给踢的,腿让狗给咬了鞋也丢了!”那男人把手拿开露出一个紫红色大包,他哭求说,“大姐,你就饶了我这回吧,家里还有生病的老母亲呢,以后我绝对不敢啦,放了我这回,我报答你们一辈子!”“记住,以后别再干这事儿了啊,”秋莲还是发了话,“走吧!”那男人连连作揖谢过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还愣着干啥,”秋莲看了看禹生说,“牵着驴回家吧,金毛儿,咱们走!”等到了家门口秋莲对禹生说:“进去看看别的东西丢了吗?”禹生进去后把院子里犄角旮旯看了一遍之后对秋莲说:“别的啥也没丢,今天也太便宜他了!”“行了,驴找回来比啥都强。”秋莲说,“你知道吗,一说他老母亲生病,我这心立刻就软了。行了,大正月咱们不提这事儿啦,以后多加小心就是了,你买点儿东西给舅舅拜年去吧!”“哎,我这就去。”禹生答应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