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施展轻功进入山洞,洞里光线昏暗,岔路颇多,他们分头寻找,七拐八绕后小凤终于在一个洞穴内看到被藤蔓绑住的玄霜,她那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一起,脸色惨白,双目紧闭。小凤心如刀绞,疾走过去,刚蹲下身就感觉到一道凌厉的掌风迎面袭来!她本能的出掌还击,却被那股诡异的内力震的后退数步,吐出一口鲜血。待她看清来人,瞳孔陡然缩紧:“余罂花,你还没死!”不错,那丑陋的妇人正是五年前掉下悬崖的余罂花!她仰头哈哈大笑,那笑声凄厉至极,在洞内回荡:“没错!就是我,聂小凤你怎么都没想到我还没死吧!”小凤冷笑道:“没死又能怎么样!我能让你死一次就能让你死第二次!”语落,身形疾如闪电朝余罂花面门袭去,一红一黑两道身影迅速纠缠在一起,在不大的山洞内打的难舍难分,“嘭”的一声余罂花一掌将小凤身后的石壁打出一个大洞,小凤侧身躲过回头一看,那破洞外面竟是万丈深渊,她惊的一身冷汗,暗道还好自己闪的快,想不到短短五年不见,这余罂花武功进步这么神速!
罗玄顺着那道巨响找来,刚好接住被余罂花打飞的小凤,罗玄扶小凤站好,蹙眉打量余罂花,显然是没认出她,余罂花想到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被罗玄看到,羞恼不已,小凤捂着胸口凉凉道:“师傅,看这么久你眼睛都不觉得难受吗?不用怀疑这个丑八怪就是芙蓉帮那朵白莲花!”余罂花大怒,一拳挥过去,罗玄挡在小凤身前稳稳接住她的拳头,然后轻轻一挥,余罂花就被甩到对面的石壁上又重重滚到地上。余罂花半称着身子连吐了几口黑血,目呲欲裂恨恨瞪着二人,自从毁容后她最见不得别人说她丑,小凤这般冷嘲热讽简直是血淋淋的扒开她的伤疤呀!她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罗玄看也不看余罂花走过去解开玄霜身上的藤蔓,小凤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余罂花道:“你就瞪吧,我说过我能让你死一次,就能让你死第二次!”余罂花呵呵阴笑几声,悄悄扭动背后的机关:“聂小凤,你怎么也想不到我还有后招吧,我就是死也要你们给我陪葬,哈哈哈……”
“轰隆!”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山洞开始剧烈摇晃,四周弥漫起浓重的硝石味,小凤身子不稳摇摇晃晃跌坐在地,罗玄暗叫不好,飞快把手中的玄霜抛给和鬼面男子打斗而来的璃落,道了一声快走,就飞扑到小凤那边,“砰砰砰!”顷刻间地动山摇,一片乌烟瘴气中偌大的石洞化为了满地废墟。
澄紫和天相护送降雪回去到落日山庄,原本还是艳阳高照天空这会儿阴云密布,道道惊雷划破天际,几人的心情也如此刻的天气一般沉重,天相依旧一言不发,脸色紧绷,降雪也是忧心忡忡,澄紫咬咬唇,悔恨与内疚快要将她淹没,她夺过家丁手里的马,飞驰而去。天相虽然气恼她的胡作非为但还是担心她此刻身受重伤会遇到危险骑马追去。
璃落抱着仍然昏迷不醒的玄霜逃出山洞,楞楞看着眼前的废墟,一道闪电划破暗沉的天际,紧接着是轰隆隆几声炸雷,狂风刮得树枝乱颤,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打湿了璃落的人也打湿了他的心。
澄紫和天相冒雨疾驰,远远的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雨中狂奔,靠近一看正是同样浑身湿透的璃落,他怀中正抱着昏迷不醒的玄霜,二人跳下马跑到璃落身边,澄紫抓住璃落的手臂问:“师兄,凤姐姐呢?”璃落眼神空洞不言不语,天相心里咯噔一下,颤抖着问:“璃庄主,我师傅和小凤他们?”璃落依旧没有回答,澄紫不管不顾的摇晃璃落:“师兄,你快说啊!凤姐姐他们人呢?”璃落一把推开她,一向清明的眸子中此刻溢满痛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不是你带走玄霜,小凤也不会死!”
死了?澄紫身子一软,跌坐在泥水里,璃落已经不知所踪,天相惊的不能自已,他不相信一向无所不能的师傅居然就这样和小凤一起死了!澄紫匍匐在泥水中失声痛哭,天相蹲下身去扶她,她疯狂挣扎嘶哑着声音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只不过是想让福叔他们假装绑架玄霜然后撮合师兄和凤姐姐,我从来没想过要害死她们啊!”天相看她眼神涣散,几近癫狂,狠狠扇了她一巴掌,澄紫终于安静下来,嘴里还不住的说着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天相不知怎么说她,板着脸冷声道:“你总是这般肆意妄为,知不知道这次闯下多大的祸事!”澄紫仿佛陷入了无边的梦魇之中喃喃自语:“娘,我不是故意的,如果不是我不听话要去找爹被恶霸抓住你也不会为了救我而死了,我不是故意的……”天相虽然不知她说的是什么但看她此刻的神情就知道她定时陷入痛哭的回忆中了,他突然觉得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姑娘十分的脆弱,需要人关怀,心中不由升起一丝怜惜,他笨拙的把澄紫揽进怀里,温暖的怀抱唤醒了澄紫的理智,她抱着天相痛哭出声,天相没有说话就任由她这么哭着,许久,她停止了哭泣:“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师傅吗?你知道我为什么想方设法的要撮合我师兄他们吗?”天相摇摇头,她靠在天相怀里,眼中已经没有了泪水:“因为我爹是个负心汉,在我6岁那年他爱上了别的女子,抛弃了我娘,我娘带着我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有一天我真的很累很饿,想偷偷去找爹爹,路上被一群恶霸盯上,他们要把我卖去花楼,娘为了救我被他们活活打死了……”天相明显感觉到怀中人儿的颤抖,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将她抱紧无声的给予她安慰,静静听着她诉说。
“啪啪啪”铜钱大的雨滴打的人脸生疼,罗玄蹙眉睁开眼睛,左右看看,发现自己正躺在雨中,想到爆炸前最后的画面,他抱着小凤一起跳下悬崖,他顾不得全身酸痛一下子坐起来。四下搜寻,终于找到了同样躺在雨中的小凤。只见她双眸紧闭,面如金纸,脑后的地上还有丝丝血迹,罗玄心神一紧,赶忙跑过去探她的鼻息,在感觉到那微弱的气息时才重重松了口气,他将小风抱起,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勉强可以栖身的山洞。把小凤放到干草上,小心翼翼的剥开她凌乱的长发露出脑后的伤口,那伤口很长但不深,应该是跌落时被锋利的石头划伤。他从腰间摸出个白玉瓷瓶往小凤脑后的伤口上洒了些药粉止血,然后又在旁边生了一堆火。将烤干的外衫撕下一块小心的在小凤额头缠了两圈。
那黑衣鬼面的男子带着余罂花逃出爆炸的山洞时余罂花已是奄奄一息,她本就受了罗玄一掌爆炸中又被石头击中要害,她双目紧闭。口中不住吐着黑血,鬼面男子看她快坚持不住,只好将她放下,在滂沱大雨中给她渡送真气,余罂花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唤道:“鬼仙?”鬼面男子急忙收工,扶住她道:“我在这里。”她重重喘了口气,用力握住鬼仙的手说:“我怕是不行了,只是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我希望你能帮我完成。”鬼仙点点头:“你说。”余罂花艰难的扯出个笑容说:“我生平有两个仇人,一个是害我毁容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聂小凤,她已经被我炸死了,还有一个就是终南桥隐史谋盾,就是他联合所谓的正道中人将我们全家灭门,害得我们夫妻掉下悬崖,而你也失去记忆,面目全非。”她大口喘着气,明显是出气多进气少,使出全身的力气抓住鬼仙的手,面目狰狞道:“你一定要找他报仇,亲手杀了他!要不然我——死不瞑目!”说完垂下手,没了气息,眼睛却依旧睁的大大的。鬼仙双目赤红,合上她的眼睛,牢牢将她抱紧怀里,咬牙切齿道:“你放心,我一定用他的头颅来祭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