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罂花体内的银蟾毒开始发挥作用,她全身痒痛无比,皮肤一旦见到阳光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发脓。万天成只得带她躲到附近的一个山洞中,她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唯有露出的那双眼睛里满是滔天的恨意,她暗自发誓一定要将聂小凤碎尸万段!
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透过窗棱折射进屋子里,小凤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的骨头也像是散了架一般难受的紧,侧头看到身边沉睡的罗玄,她脑中嗡的一下,之前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想到在药物作用下自己纠缠着罗玄做着那极尽缠绵的事儿,她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深吸口气冷静下来,开始认真打量起罗玄,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罗玄,他宽阔的胸膛有规律地起伏,如墨的长发静静流淌在肩边枕侧,刀削似的完美俊容,剑眉微蹙,深邃的眼睛此时紧闭着,看不到平日的冷静肃然,俊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侧脸。也许是非常疲累的关系,他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平日的严肃冷竣似乎尽数卸去,竟显出一点温柔平和的感觉来。她不由想起幼年时二人相处的温馨时光,良久小凤长叹口气: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想到风雨夜之后罗玄的决绝,想到前世半生的纠缠换来的不过是哀牢山最后的诀别。她本以为可以就此解脱,岂料造化弄人,又让她重生。今生她本是想远远避开他,命运却又将他们绑在一起,难道这就是她注定逃不开的宿命?小凤波光潋滟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坚定,既然天不从人愿那她只好逆天改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罗玄的眉头似乎动了动,小凤轻轻将头靠在他肩上手臂搭到他的胸口,阖上双眸。过了一会儿,罗玄睁开眼睛。感觉胸口处沉甸甸的,他低头一看,怀中的小凤睡得香甜,她双眸微闭,红润的脸颊更是衬托出她精美绝伦的容貌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嘴角带着一丝浅笑,神态自若,仿似沉睡已久的睡美人正待醒来,美得不可方物。不可否认小凤的确很美,可她的美从来都是张扬霸道,摄人心魄,而此刻的她却不同以往,有种如婴儿般纯净透彻的美,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怀中好好呵护一番。想到刚才两人种种疯狂行径,罗玄脸色惨白如纸,刚要起身,小凤似有所觉,头往他怀里蹭了蹭借势用双臂环住他的腰腹像个小奶猫找到了舒适的位置露出个满足的笑容,她这番举动弄得罗玄身子一僵,他黑着脸伸手去拉扯小凤的手臂。
“嗯……”小凤似是被扰了清梦十分不满,闭着眼嘟起小嘴更加用力往他身上蹭去,手臂也有意无意的落到他的腿间,双腿间陡然传来的异样让罗玄满脸通红,再也不敢乱动。不知过了多久,小凤幽幽转醒,动了动身子,嘟着嘴喃喃呓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然后那双不安分的小手在罗玄身上摸呀摸。罗玄忍无可忍暴喝出声“聂-小-凤”小凤吓了一跳!捂住耳朵,睁着可怜巴巴的大眼睛望着罗玄。罗玄压下心中的怒火把她的手拉开,小凤嗖的一下坐起身,呆呆的看着罗玄问“师傅,你怎么会在我床上?”罗玄看着棉被随着她的动作从她身上滑落,露出她那布面青紫痕迹的姣好身子,一张老脸瞬间有黑转红,僵在那里不知如何反应。小凤皱起好看的眉头不解的看着罗玄,然后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尖叫一声飞快拉起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然后也不等罗玄动作麻利的跳下床,那利落的动作一气呵成,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在贴到地面的一刹那她双腿一软,摔倒在地,她哎呦一声,努力想爬起来,却忘了自己此刻裹得跟个蚕蛹似的,只能在地上滚来滚去,本应是极其尴尬不已的场面被小凤这一闹腾真真是让罗玄哭笑不得,他无奈拉起小凤板着脸训斥道:“这么大的人还毛手毛脚的。”小凤闹了个大红脸靠在他身上十分委屈道:“我又不是故意的嘛,也不知怎么回事两条腿酸软的不得了,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罗玄想到小凤身中媚药对于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应该记得不是很清楚可他不一样呀,他可是清清楚楚记得二人白日宣淫,从艳阳高照缠绵至夕阳西下的荒唐场面,罗玄只觉得羞愧的无地自容。他清清嗓子不自然的将小凤扶到床边坐下,一言不发的弯腰捡起两人散落在地的衣衫放在床上,小凤蹙眉看看窗外已是漆黑一片,神色慌张道:“师傅,你不用管我了,还是赶紧回去吧,等下天相来了看到就不好了。”听到这话罗玄心里蹭的窜起一簇火苗,暗道:什么叫做天相看到就不好了?刚才也不知道是谁死死抱着自己不放现在这是翻脸不认人了?他绷着脸粗鲁的穿好衣服,用力打开房走出屋子。小凤看着那两扇还在微微晃动木门勾起嘴角露出个得意的笑容。她的师傅从来都是优雅从容、清逸若仙的,记忆中好似很少看到他发怒,一次是她向他表白,一次是那个风雨夜,还有一次就是她偷学武功,至于这次嘛……
呵,好像每次都是她的功劳,突然觉得自己还是蛮有成就感的呢!
万天成和余罂花等到天黑才上山,余罂花看房间没有动静气恼自己终究是来晚了一步,不过她还是心存侥幸:就算不能将他们二人捉奸在床让万天成看到他们同处一室也是好的呀!她一脚踢开房门,进屋就四处寻找罗玄的身影,摇篮边的小凤一下子站起身,冷笑道:“余罂花,你还敢回来!”余罂花没找到人本就气的火冒三丈,现在又看到小凤那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她二话不说扯出腰间的长鞭就朝小凤狠狠打去,在怒火的力道之下,那鞭子必然狠辣无比,尤其上面还留了倒钩刺!小凤唯恐伤到两个女儿,顾不得闪躲转身扑到摇篮上用身子护着两个女儿,“啪!”火辣辣的长鞭毫不留情的落到小凤的背上,带起一片血红,小凤吃痛,闷哼一声。余罂花还不解气,仰手用足力道又朝小凤挥过去!眼看那带着倒钩刺的长鞭又要落到小凤身上。“余姑娘不可!”后进屋的万天成一个闪身挡到小凤身前紧紧握住长鞭。余罂花恼怒的瞪着他用力扯了几下都没能扯开,她红着眼吼道:“万大侠,你干嘛!就是她害我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我也要她尝尝这种滋味!”万天成皱眉看着眼前丑陋狰狞的余罂花,这样的她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的娇美可人?
“余姑娘,还是等我先问清楚再说。”小凤撑着身子站起来,转身看向二人,眼中闪过阴戾之气。余罂花看万天成明显护着小凤,嫉妒的发狂,她恶狠狠的瞪着小凤,真恨不得刚才那鞭子是落到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蛋上!小凤朝她露出个挑衅的笑容,余罂花更是气的发狂!却又无可奈何,她深吸口气跟万天成说:“万大侠,还有什么好说的?您看看摇篮那一对双胞胎孩子就是她和罗玄偷情剩下的孽种!”万天成扭头看去,不远处的摇篮里果然睡着两个玉雪可爱的孩子。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小凤,似是在等她给他一个解释。小凤忍着背部传来的剧痛,故作惊讶道:“余罂花你怎么能血口喷人?之前你不是还说这是我跟天相的孩子,现在又说这是我跟师傅的孩子,你这样挑拨离间到底有什么目的?”万天成看向余罂花,余罂花低头掩饰住眼中的慌乱,脑子转得飞快,咄咄逼人道:“如果这孩子不是你跟罗玄的孽种那你为什么躲在偏远的石屋里不敢见人?”万天成的目光又看向小凤,小凤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眉心紧蹙神色戚戚:“万大侠,想必你之前也听天相提起过,我早前下山嫁人了,我的夫君姓李名佑是个猎户,他在一次打猎时不小心失足跌下悬崖,当时我已身怀有孕,师傅不忍见我一个人孤苦无依但我已嫁做人妇还住在哀牢山又实在不便才将我安顿在石屋。”说完走到摇篮边,摸摸两个孩子美眸含泪道:“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就是我和先夫的遗腹子。”眼看万天成被小凤的几滴泪水打动,余罂花急急道:“万大侠你不要听她花言巧语,她是想骗你!”万天成抬手制止:“是真是假我自会分辨!”小凤抹去脸上的泪水,身子站的笔直,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凛然不可侵犯之气:“都说为母则刚!我聂小凤虽然没有武功,手无缚鸡之力但也决不允许有人侮辱我的孩子!”说完大步往门外走,边走边说:“万大侠你跟我来。”万天成和余罂花对视一眼疾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