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激动窜满我的全身,我颤粟着,三步并做二步,兴奋得奔了过去。
你真的来了?!为什么不进屋?!
雨中,我挥动的小手,一直在颤抖。
好想、好想投入他的怀抱……
“生日快乐。”他的语气很平淡,没有太多的温暖,仿佛与路人招呼一样的冷漠。
雨点,从他的发络蜿蜒到俊美的额间,划过他深邃的眼,滴落在他菱角有致的唇畔。
他波澜不兴的眼眸,在雨中,淡淡的看着我。
相较我的激动,他平静到有点残忍。
但是,我并不在意他的冷淡。
他来了,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上天格外的恩赐。
快点进屋子,这里好冷!
我去拉他的手,他手指尖冰冷的温度,吓了我一跳。
你等等!
我急忙拉下自己脖子上的白色围巾和厚实的手套,一圈又一圈焦急的想给他温暖,温暖的小手,已经紧张的去握他冰冷的手。
但是,他淡淡的格开了。
只是很小的一个动作,却将拒绝表达得这么清晰。
我愣在雨里,任雨水继续打湿着我们。
他……来了……不是代表愿意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
“我只是出差,经过这里,顺路来看看你而已。”仿佛看透了我所有迷茫的心思,他开口,一句话就将我推入地狱。
原来,只是,顺路而已。
……
唇角一点、一点上扬,我好努力好努力的挤出一道温柔的笑容。
没关系,他能惦记得我,已经是一个好现象。
辰伊哥哥,先进去吧!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双掌合拢,我做出一个祝他一夜好梦的愉快表情。
“不用了,我住宾馆,先走了。”他淡漠的转身,没走几步,腰,却被我冲出的细致双臂从后面紧紧的箍紧。
“别、别……走……”我努力的从喉间沙哑的喊出声音,我将他搂得好紧好紧,生怕一松开,他就会消失。
雨中,我们屹立好久,久到以为就这样,从此变成化石……
“那个……男生是谁?”许久、许久,一道暗哑的声音,飘忽的问。
那道声音里,仿佛英国的天空,暗沉沉的,有点灰灭。
“朋、朋友,别、误、会。”我好吃力好吃力的,咬字解释着。
“你喝酒了。”他静静的阐述,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以为你会谨守女人不能喝酒的教诲,我以为你会明白,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但是纱缦,来英国才一个多月,你都忘记了。”他的语气象指责,却又听不出任何愤慨。
我是喝了几小口的红酒……也和异性朋友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数个小时……
这在沙国,每一条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行。
可是、可是,这里是热闹、开放的英国,不是保守的沙国啊!
“我、改……”没关系,只要他不喜欢,纱缦通通改掉,即使被锁在象牙塔里,也无所谓。
听到我的话,他反而一僵。
许久。
“我在挑你的刺,我在无理取闹,你都不会生气?都毫无感觉吗?”突然,他恼怒的低吼。
辰伊哥哥,外面好冷,我们回屋。
我暖暖的笑着,拉着他的手,并不在意他的怒气。
“我说了,我住宾馆。”他的语气好冷,好淡泊。
但是,我没有被他的冷漠冻坏。
明天再住宾馆,今天先住家里,好吗?
我刻意在做“家”这个手势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你进去吧,我走了。”他再次转身。
不!
我再次抱紧了他。
有流泪的冲动。
辰伊哥哥,你知不知道,大家都说城堡里可能住着吸血鬼!我会怕,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真的好怕、好怕!
读懂我的话,他整个人都僵凝了。
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好不好?!
一连串的好不好,我的哀求,让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复杂。
我们回“家”!
不由分手,我已经拉起了他,把他往里面拖。
他木然的随着我的步伐,没有再挣脱,情绪也没有异样的波动。
我愉快的将他拉到二楼的主卧室里,这是他的房间,我永远永远替他保留的位置。
辰伊哥哥,你先洗个澡!
我一股脑儿得在忙碌,开暖气,找睡衣,心房激动的快要跃了出来。
静默的,他看着,深邃的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终,他还是转身进入了浴室。
……
穿着白色的浴袍,他一边抹着湿渌的头发,被屋里的隐约的烛火吓了一跳。
我关了灯,已经被切开,并且吃了几块的蛋糕重新**上蜡烛。
我笑盈盈的望着他,温柔凝情。
辰伊哥哥,现在已经过了12点,但是,能再陪我过一次生日吗?
我双手合拢,可怜兮兮的哀求他。
他默不作声得在生日蛋糕的那一头坐下。
是一种默许,我读懂的默许。
心情,顿时雀跃万分。
十指交叉成拳,我无比、无比虔诚的许愿。
愿,这一刻,天长地久。
一睁开眼,撞上他静默的眼眸。
他默默的看着我,眸底情绪复杂,“许什么愿?”许久,他才暗哑着嗓子,问我。
不告诉你,说了就不灵验了。
我调皮的吐吐舌头,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我还是以前的我,他还是以前的他。
如果可以,那就回到过去吧。
他没有再看我,反而盯着地板,低声问,“不恨我?”
你说什么呢?辰伊哥哥,我干嘛要恨你?而且,我的辰伊哥哥,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道理。
我笑着窝进了他的怀里,象以前一模一样。
慢慢来吧,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慢慢找回过去的感情。
他来了……我就不会傻傻的再松手!
明显的,他的身子一僵,正当感觉他要推开我时,我端正的坐好,假装忙碌的将蛋糕放入碟盘中。
辰伊哥哥,吃蛋糕。
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看着他。
“恩,你也吃点。”他淡淡的应了一声,端过碟盘。
好!
我点头,迫不急待得将奶油塞入自己的嘴里。
一股恶心,在胃部强烈的翻滚。
今晚,在那之前,我一口蛋糕也未曾吞下。
最近,我的胃受不了负担太重的浓郁食品。
勉强的,我将奶油咽了下来,依然好开心好开心的笑。
只是,笑容之下,落寂、不安。
辰伊哥哥,我们不分开,可以吗?
我的要求,令他僵住。
无论是巴国,还是沙国,带着我,可以吗?
我继续追问。
我不要放弃!
好不容易见到了他,我一定要说服他改变主意!
只要能一直见到他,即使胸口永远泛着酸楚的疼痛,我也甘之如诒。
他凝视着我战战兢兢漾开笑脸的憨颜,叹息,“留在英国,不好吗?”
不好!不好!难道他不明白,见不到自己爱的人,就如同胸口挫破一个大洞?!
难道他不明白,想要大声喊疼,但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呐喊出声的滋味?
辰伊哥哥,你不要丢下我!求求你、求求你!
我拉扯住他的衣袖,含着眼泪乞求。
英国,好冷。
没有他的地方,都好冷好冷!
他淡淡的别过了眼,但是,低垂的眼睫,却一闪而过我并不太懂的痛楚,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纱缦,我想的很清楚。那一天,我说的话太过分了,如果对你制造了伤害,真的,对不起……如果,你能原谅我……愿意的话,我们继续做兄妹吧……”
兄妹?我怔怔的松开了他。
为什么,还是这两个字眼?
我不要当兄妹!我爱你!很爱、很爱!一个女人对男人的心情、爱意,如何能变成兄妹?我的心,是女人的心,不是妹妹的心啊!
我拉过他的手,对他激动的表白,将他的大掌用力按在我胸口的位置,让他感受那颗只为他跳动的心。
倏地,他象触电般,慌忙收回了掌。
我的胸口,失去了温度。
“你考虑一下,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如果你愿意做妹妹,我们就能回到过去。”他退开,离得我好远好远,疏离的眼神,不让我再近分毫。
好痛、好痛。
难道,这是唯一的一条出路?
不要!如果一辈子只能当兄妹,我的心会痛麻掉。
我不要求他可以马上接受我,但是,为什么至少不给我一个机会?
我剧烈的摇着头,隐忍着水光氤氲。
“只能做兄妹!”他斩钉截铁的重复。
不!我不信!如果真的能做兄妹,那么以前一个又一个缠绵、柔情的亲吻,那算什么?那算什么!
我炙痛心扉的抱住了他,吻住他的唇。
他的拳头紧了又紧,木然的任我想要挑起往日的热切与深情。
无动于衷。
无声的眼泪一颗又一颗的掉落,原来,吻,也可以是没有温度,也可以是咸的……
没有任何回应的吻,好苦、好苦……
我松开了他,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
“我去隔壁睡。”他冷漠的一眼也没有看我,迈着步伐,一刻也没有停留。
只是,房门打开的时候,他的位置,地板上悄悄流淌一滴水珠。
被人遗忘的水珠……
如同我们,被遗弃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