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的频率已经无法控制，苏晴柔的脑子里情不自禁地浮现易细月死去时候的场景……那样绝色的脸，却慢慢浮上乌青，身体开始僵硬，没有呼吸。
一想到这些情节可能发生在小音身上，苏晴柔忽然有了“世界末日”的感觉。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这样！
“快来人，快……快……”苏晴柔明明知道现在自己最重要的便是冷静，可是那种无助的感觉却从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汹涌出来，连喊叫都带着狼狈和颤音，更别说，抱着叶宿音的手颤抖地如何厉害。
时间滴答，每一秒显得如何漫长，好像要将人的耐心割碎一般。特别是在这样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焦躁。
苏晴柔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并不是太长的时间，毕竟在这个房间外面都是侍卫，只要她叫几声，他们就会马上进来。
可是，苏晴柔却觉得被这一段“不太长”的时间逼的有些发疯了——他们怎么还没有进来，他们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害怕吗？
“晴柔郡主……怎么了……”几个侍卫推门涌进来，紧张地看了苏晴柔几眼，然后瞥见晕倒在地面上的叶宿音，也立刻变得瑟瑟起来了。
“叫太医！快！叫太医啊！”苏晴柔红着眼睛，双手紧紧地怀抱着叶宿音，朝他们吼道。
“是，是。”一个机灵的侍卫立刻醒悟过来似的，连忙扔掉手上的刀剑，直直地往外跑去。又是一段时间，苏晴柔的眼睛越来越红，眼泪稀里哗啦地在她的脸颊上滚动。她是真的慌了。
接着便是纷乱的脚步声，苏晴柔好像听到有个御医在哪里叫着“快，快，扶太子到床上躺下”，又听到几个侍卫应着“是”“是”，却又觉得不真切。
有一种做梦的感觉——明明刚才小音还生龙活虎，强势地吻着自己，现在忽然就这样晕了过去，一脸乌青和狼狈。明明上一刻，小音还在和她说话，现在却安静地躺在那里。
真的很难以置信，苏晴柔看着在床边忙碌的御医们，一会儿给叶宿音扎针，一会儿又给他喂一些药丸……他们的脸上不时透露着紧张和恐惧，苏晴柔却依然觉得不真实，难以相信现在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
一动不动的，苏晴柔呆呆地站在那里，并不敢靠着床太近，好像不愿意接受着在自己眼前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就是小音。她以为小音是如此健康，不需要操心。
“郡主，郡主……”老御医推了推苏晴柔。
苏晴柔听着叫唤，却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的“啊”了一声，看到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白发御医叫自己。连忙努力压下自己的害怕，直直地向前走一步，再走一步。
床上的叶宿音依然闭着眼睛，脸上的青色却慢慢退了许多。情况看起来好了一些，苏晴柔多么希望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样子。
“小音……他到底怎么了？”苏晴柔犹犹豫豫的，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朝御医开口问了一句。
“太子，他……中毒了。”领头的老御医皱着眉头，看起来很是紧张，脸上还带着一股无奈和惋惜——毕竟是这样决绝的人物，如果真的死了，紫晖又会陷入怎么样的境地。
苏晴柔感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心口重重地划了一下，站在地上的两只脚好像一下子被抽掉了力气般发软，让他忍不住一个踉跄，大大地退后了一大步。
“小音，他怎么会中毒呢，他明明看起来都没事……是不是太累了，才会睡过去……”苏晴柔知道自己在逃避，可是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依然忍不住希望真的是这样子——小音只是太累了，如此而已。
“郡主……”老御医看着苏晴柔，虽然她的表情还算镇定，可是眼睛里的疼痛却是那么明显。
叹了一口气，老御医开口吐出两个字，“太子中的是‘勾魂’……青岚国最厉害的毒药。”
苏晴柔感觉耳边“轰隆”一声响起，脑子里又浮现起那时候易细月死去的情节来。那时候小音从房间里出来也并不是一点症状都没有的，至少他的脸上看起来非常差……只是，因为看到躺在地上失去了呼吸的易细月，她便很自然的转移了事先。而后来的日子，小音看起来很好，没有一点中毒的影子，所以，她想当然的以为他没有中毒。
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是这样的……小音也中了毒。
“这个……有，解药吗？”苏晴柔身体微微发颤，说话的语气却还算平稳，这一点，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和佩服。
老御医愣愣地站在那里，还一会儿无奈地摇摇头，下定决心般地朝苏晴柔开口道：“没有解药，幸亏中的毒少，太子又内力雄厚，将毒素逼进了角落……但是，此毒没有完全清除，便还是会要了他的性命。而且内力和毒素在体内斗争……会痛的人不想活下去。”
会痛的人不想活下去？苏晴柔不可置信地看着老御医。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小音十七岁还不到，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难道就要在这里结束？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她不允许！她不能接受！
红着眼睛，苏晴柔又上前几步。御医们主动给她让了一个位置，让苏晴柔可以坐在床沿上。苏晴柔呆呆地低头，此刻叶宿音的脸色明明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了，脸色虽然依旧惨白，却没有那种怪异的乌青了，如果不是老御医的话，苏晴柔只以为他生了一场小病，并没有什么，下一秒就完全好了。
但是，易细月的死亡让苏晴柔亲眼看到了这种毒的威力。
“呃……”这个时候，安静地躺在那里的叶宿音轻轻呻吟了一声，黑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接着慢慢张开，露出一双蓝色的眼眸来。
“小音……”苏晴柔焦急的凑过去，低头朝叶宿音开口，“你醒了啊？”
“呃。”叶宿音似乎感觉到一阵疼痛，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然后皱眉，拉着苏晴柔的手慢慢坐起来，“没事了，我醒了。”
苏晴柔连忙小心地扶着他，深怕他摔倒了一样。
“我的毒……”叶宿音看起来还有些虚弱，说话的语气却还是带着他特有的强硬态度，他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转头朝那个老御医开口，“说，我还有多少时间？”
什么叫，还有多少时间……苏晴柔听着叶宿音的话，几乎感觉心口有些疯狂地抽痛。无论如何，她都无法接受小音会死亡的信息，哪怕只是想一想，苏晴柔都觉得自己几乎要发狂了。
然后，世界上最冷静的人莫过于“医生”“大夫”之类了，虽然很不忍，老御医却还是开口道：“回太子，三个月……虽然你用内力将毒素压抑了，但是毒素还是会慢慢扩散，最多三个月，‘勾魂’的毒，便能进入你的五脏六腑……而且，这三个月，太子也不会好受，毒素在体内滋长，和你的内力拼斗……太子会慢慢地感觉到疼痛，是一阵一阵的剧烈疼痛。”
剧烈……到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步。
“嗯，行了。”叶宿音好像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整个人冷漠地坐在那里，好像中毒的不是他一样，“我知道了，不要再说了。”
老御医叹了一口气，向后轻退了两步。
“三个月……”叶宿音轻轻皱眉，随意地呢喃了一声。
苏晴柔却觉得自己要疯掉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刚才叶宿音还强势地拥着她，吻她。现在，自己却忽然只剩下三个月的性命了。
“太子放心……奴才这就回去翻阅典籍，奴才一定尽力。”老御医听着他的呢喃声，看着他假装坚强的模样，终于也觉得很不忍心了，“也许能找到‘勾魂’破解的方法。”
叶宿音点点头，好像并不在意地应了一声：“好。”
也许，在他的眼睛里，老御医这些客气的话，实在没有办法让他有相信。
叶宿音也觉得讽刺了——他以为一切事情都在他的计划之内，他却高估了自己的势力，低估了易细月那淡淡的嘴唇接触给自己带来的致命伤害。
这会儿，御医侍卫都已经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叶宿音和苏晴柔。
这一个夜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易昭水的离开……还有小音的毒发。一切一切，都让苏晴柔觉得如此疲惫。
“小音，御医会找到解毒的方法的……”苏晴柔知道自己的安慰有多么无力，可是除了这样安慰，她却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了……虽然，现在中毒的是小音，但是苏晴柔觉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担忧，害怕，恐惧。
这样的她，又怎么可能安慰别人！
“晴儿……”叶宿音忽然从位置上站起来，表情冷漠地看着苏晴柔，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一句，“晴儿，你如果要去青岚，现在还来的急。我知道易昭水离开的路线，只要你骑着我的千里马，很快就能安全地追上他。我……”
苏晴柔愣愣地站在那里，不能动了——小音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他让昭水做了选择，又是他气势俨然地告诉自己，让她用‘男人’的眼光去看他！现在怎么又问了这样的问题！
“小音。”苏晴柔抿了抿嘴，终于果断决绝地开口说着，“我不走了。”
不管如何，苏晴柔觉得自己不可能离开小音了，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更不可能离开。否则，她就真的失去他了！
“真的不走？”叶宿音一点一点向苏晴柔更贴近了一些，再贴近一些，两个人之间的空气都混搭成一体，分不清，更道不明了。
苏晴柔低着头，果断决绝地应了一声：“嗯。”
然而，这一声“嗯”才吐出来，苏晴柔就感觉自己整个身体被叶宿音用力拉了一下。小音明明还脸色苍白，手里的力气却还是那么大。这一拽，苏晴柔便直直地向前一冲，直咧咧地跌进了叶宿音的怀里。
还不等苏晴柔反应，叶宿音的嘴唇便强势地凑了上来。
就在一瞬间，苏晴柔的呼吸被夺去！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她，辗转厮磨寻找出口。
苏晴柔忍不住微微皱眉。
倏地，叶宿音的右手掌很自然地从苏晴柔的后背扶上期，然后托住她的后脑，左手拦腰拥住苏晴柔。明明是那样苍白的脸，叶宿音的身体上依然发出令人惊讶的力气。
两个人贴得更近……嘴唇里是小音熟悉的气息。
唇舌柔韧而极具占有欲，叶宿音是这样无所顾忌，强势的动作，激起苏晴柔莫名的不安与焦躁。
“呜呜”两声，苏晴柔努力想要将他推开……无论如何，现在他们不应该莫名其妙地发展成这样子。
可是，苏晴柔这轻轻一推，才发现叶宿音的身体是如此虚弱，颤抖的肩膀和没有一丝力气的胸膛都显示着他的虚弱……口中的强势完全只是一种错觉。只是被苏晴柔这样轻轻一推，叶宿音居然踉跄地小退了两步。
然而，这一次，叶宿音完全地任性了。他沉了沉眼睛，有些哀伤地叫了一声“晴儿……”，那样绝望的眼神，好像再对她说——晴儿，我就要死掉了，就要再也见不到你了。多么哀伤的情景……
苏晴柔心里立刻一软，皱眉瑟瑟地站在那里不动了。
叶宿音却不顾身体的虚弱，好像小孩子即使病了，也要将放在嘴巴的糖果吞下肚子一样。叶宿音居然又向苏晴柔靠近了两步，然后近乎焦急地凑嘴，继续刚才的亲吻。
“小音……”苏晴柔皱眉，无奈地摇摇头，示意他别在闹了。
叶宿音却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苏晴柔推一下，他退后了一下，却有很赖皮地凑上来，伸手将苏晴柔的脑袋压向自己，继续！再继续！
苏晴柔终于妥协了……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叶宿音，苏晴柔没有再推他，而是用双手小心地扶着他，让他站的平稳一下，然后安静地打开自己的双唇，任由他横冲直撞。
还是觉得怪异的，但是叶宿音的坚持让苏晴柔觉得心疼了……何必呢，如果小音喜欢这样，他觉得舒服，自己何必那么在乎呢。
苏晴柔暗暗嘲笑自己——别人想开吃，居然是自己剥了皮，送上门去，笑笑的，露出“任君享用”的表情呢。她也算是有趣了！但是，那个“别人”不是“别人”，而是小音。
时间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宿音脸上露出餍足的表情，然后慢慢地放开苏晴柔，开口说的话，却让苏晴柔觉得好笑。
“晴儿，我给了你机会走的……是你赖着我！”
赖着他？苏晴柔没有反驳，小音刚才确实给过自己机会——但是这样生死未卜的小音，自己怎么可能放下。确实是自己放不下，不能怪他说了。
“晴儿，恭喜你，刚才那是第一次机会……”叶宿音淡笑地走进苏晴柔，随意地站在那里，然后伸手一下一下地撩拨着她的头发，笑笑地开口，“那是第一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现在开始没有那样的特权了。晴儿，如果我死了，你愿意陪着我吧。”
多么猖狂的一句话啊，用的居然不是疑问句，二十肯定句！
如果我死了，你愿意陪着我吧……哪里有这么简单就帮人决定这么严重的事情的，这个小音……真是的！自己还不容易才穿越重生，好不容易——
“嗯，小音，我会陪你。”苏晴柔笑笑地踮起脚尖，伸手抓了叶宿音的头发玩。
这句话说的那么自然，甚至比苏晴柔脑子的思考还要早很多……想想自己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对于生死总是更透彻一些。
“呵呵……”叶宿音抿抿嘴角，忽然整个人靠到苏晴柔身上，上下磨蹭着，“我就知道，晴儿，我就知道。”
并没有将小音当作“男人”什么的，苏晴柔觉得自己没有阻止他的一再任性，只是因为舍不得，舍不得看他难过，舍不得他明明那样虚弱了，还要那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勉强自己……还要被自己推开。真的舍不得！
皇宫里显得还算安静……叶宿音对于紫晖已经不是一个“太子”那么简单了，他是整个国家的精神支柱之一。所以，叶渊赢刚刚得了这个消息，便马上下令“封口”，警告那些知道这件事情的公公、宫女、御医闭紧嘴巴，否则就有性命危险。知道的人少了，皇宫也显得安静许多。
当然，御医院也忙疯了……他们的头头，那个白发老御医发动所有的御医公公翻阅典籍，却并不告诉他们找什么，只说是一种剧毒的解药。这种没有头绪的查找几乎让他们发疯！
这些兵荒马乱的事情，苏晴柔和叶宿音却没有在意，甚至是刻意忘掉这个一样，安静地过日子。
改变，当然是有的——只是，这种改变让苏晴柔哭笑不得。
苏晴柔才端了一碗茶给坐在位置上看文书的叶宿音，她的手就被他一下子抓住……
“小音……”苏晴柔无奈地叫了一声，手里的茶碗却给叶宿音一下子夺了过去，很随意地方放在桌子上。
“呵呵……”叶宿音超着苏晴柔轻笑了两声，拉着她的手用力一拽，直直地将苏晴柔拽进自己的怀里。
这个姿势，很暧昧。叶宿音随意地坐在那张紫藤木椅子上，苏晴柔被拉着坐在他怀里，苏晴柔的后背贴着它的胸口，甚至隐约能感觉到叶宿音胸口起伏的频率。
接着，苏晴柔的头被轻柔地掰到后面，回眸的动作看着叶宿音。
叶宿音低下头，凑上自己 嘴唇……苏晴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纵容，还是因为十六岁的年纪，不懂的节制。起了一个头之后，很好像“食之知味”了……一抓着机会，叶宿音便会抓了苏晴柔来练习，很好，叶宿音现在的吻技已经慢慢向他的武功内力修为靠近了。
第一次“不拒绝”以后，苏晴柔好像就是去了拒绝的权利一样。一切都变得自然了……果然习惯成自然。让苏晴柔哭笑不得的是，原来这个是能习惯的。
这一次的吻很慢很温柔……叶宿音好像特意要诱惑苏晴柔似的，小狗似的一下一下地舔着苏晴柔的嘴唇，舌头，却没有继续的动作，慢条斯理的，让习惯了他这段日子以来强势的亲吻的苏晴柔一下子很不习惯。
痒，很痒……这样算什么事啊！
挑拨了，游戏了，偏又眼角含着笑，慢条斯理地继续磨蹭着……苏晴柔觉得过了很久，叶宿音不放开她，也没有加深这个动作。
苏晴柔终于觉得厌烦了，豁出去私的用自己的舌头勾了叶宿音一下……
刚才还是平静湖面一下子波涛汹涌起来，好笑苏晴柔的那一“勾”是一把火苗，一下子点燃了叶宿音口中的火焰。
那种慢条斯理的动作终于停带……. 叶宿音又恢复了让人心惊肉跳的强使！激烈的追逐和缠绕，让苏晴柔觉得窒息。心跳的声音“噗通”“噗通“，激烈地让人轻颤。
“呼呼呼…….“苏晴柔终于被放开，连忙着急地呼吸了几口气。
叶宿音淡笑地看着苏晴柔，说出来的话却依然能让苏晴柔抓狂：“晴儿，你怎么一点进步都没有啊。“
苏晴柔真的要抓狂了！她为什么要进步……
生着气，苏晴柔正准备要大发脾气一场，却被发现叶宿音忽然低下了头，右手扶住自己的胸口，眉毛紧紧地笼起。眉眼之间的痛楚清晰明确，让人忍不住跟着揪心起来。
他的身体也开始猛烈颤抖起来。整个人象被人抓着撕咬。用力撕咬！
“小音，又发作了？“苏晴柔轻问了一声，转过身来，温柔地环着他的身体，紧紧的……其实，苏晴柔知道自己这样的动作并不能减少叶宿音的痛苦。御医说毒素和叶宿音的内力在体内抗争，有休战的时候，也有打战的时候。而，每一次当它们打战的时候，叶宿音便会痛苦无比…….外面的人，什么也不能做。
苏晴柔的眼睛忍不住发红，环着他身体的手上传来叶宿音一阵接着一阵的颤抖。她不知道到底有多疼……可是她知道小音有多么坚强，那时候才十三四岁，卫轩场里吃那么多苦，受那么苦，受那么多痛，他都是笑盈盈的，一脸轻松。
所以，苏晴柔知道，现在的小音一定是痛到让他认识不了了，他才会这样表现出来——否则，他一定是不愿意自己为他担心的。
冷汗，从叶宿音的额头流下来，“滴答“一声，落在苏晴柔的手臂上，一阵透心的冰冷。叶宿音的身体还在激烈的颤抖，牙齿忍不住咬住下唇。
苏晴柔看着叶宿音下唇的红色印记，不忍心地又红了眼睛，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滚，苏晴柔伸出自己的手背，放在叶宿音的嘴边。
叶宿音却是摇摇头。
苏晴柔苦笑了一阵，眼泪还是冲出了眼眶，然后指着手背上的牙印开口道：“客气什么……你又不是没有咬过。”
叶宿音依然摇头……不算很长的时间，但是这种痛苦的时间过的抬慢，这一段时间，也已经不算短暂了。
叶宿音重重地喘着气，终于慢慢安稳下来了……这一阵疼痛过去了，但是下一阵会是什么时候来——明天？后面？又或者就在一会儿之后。没有人知道。
苏晴柔从来没有这一刻觉得自己没有用！看着叶宿音在自己的面前受苦，她却什么都做不了！姐姐，姐姐？她真的是要惭愧死掉！
心里有一个想法涌上心头：只要有办法救小音，有办法不用让他在受这些苦，她什么都愿意做！
“嘭”的一声，房门被猛烈地推开，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御医一脸激动的拿着一本医书朝苏晴柔和叶宿音吼道，“找到了，终于找到‘勾魂’的解药配置方法了。“
苏晴柔听着他的话，也跟着激动起来了——难道是上天听了她的话？
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苏晴柔连忙从叶宿音身上爬下来，直直地跑到老御医旁边，顺着他的眼睛一起看着那一本打开的医书：“快，快！既然找到了配方，就赶快去配药啊！”
是啊，越快越阿訇，越快……小音就能少受一些苦了。
老御医仔仔细细地盯着那本灰色的御书很久……本来轻松欢快的脸，却在看到那几个字之后一下子耷拉下来了。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苏晴柔看他的模样，连忙着急的询问。
“哎”，老御医叹一口气，整个人显得很沮丧，看苏晴柔着急的逼问，只能指着书籍上的三个字开口道，“圣雪莲，这个东西是配药之一……怎么可能拿的到啊。”
苏晴柔才不管他的沮丧不沮丧，心里因为这本医书，因为这一个希望的来临而激动。一把冲上去，苏晴柔伸出双手抱着老御医大力的摇晃：“你的意思只要拿到圣雪莲，小音就有救了，对不对？他就没事了，对不对？”
老御医被苏晴柔摇晃地晕乎乎的，阿訇不容易才站稳了身子，连忙开口应话：应该是这样吧，其他的配药紫晖皇宫里应该有……只是这‘圣雪莲’可是雪湮国的圣物，十年才开一朵，而且长在千年冰封，人烟不能至德雪湮山顶上。那里寒冰瑟瑟，有多少想偷‘圣雪莲’的人，都死在这条冰路上……”
苏晴柔听着他的话，其他都没听进去，唯独知道了一个意思——只要拿到什么‘圣雪莲’，小音就有救了！
哈哈，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圣雪莲’在雪湮国吧……我带人去拿！”苏晴柔笑笑着开口，一脸决绝。
“不行！”叶宿音坐在椅子上，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
这一次，苏晴柔却没有理会他，而是拉着那个老御医坐下，让他仔细给自己描绘“圣雪莲”的样子。
老御医边乖乖地按着医书上的描绘，给苏晴柔讲了许多关于‘圣雪莲’的特色、外貌。苏晴柔小心地记住，记住心里。
“我说‘不行’！”叶宿音的身体还很虚弱，可是说话的强势语气还是和建康的时候一样。
苏晴柔“哼”了一声，很随意的开口道：“有什么不行的，等我拿了‘圣雪莲’回来，你就不会痛了，也不会死，皆大欢喜，多好的事情啊，你等着就要，什么都别想了！”
叶宿音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也许明白这个时候也不是强势的时候，他的语气开始轻柔了许多：“晴儿，如果要去，边让别人去吧……只剩下三个月了，呆在我身边。”
很久没有听见叶宿音用这种语气说话了，苏晴柔听着，忍不住抽了两下发酸的鼻子，顿了顿，好一会儿才开口：“小音，让我去吧……一个月，一个月之后，不管有没有拿到‘圣雪莲’，我都会回来陪你，好吗？”
没有人想把情景搞得像生死离别一样悲壮，但是苏晴柔还是觉得空气里弥漫起一股浓浓的哀伤。连她的语气都变成哀伤的恳求……
“小音，你看……我总说要照顾你，“苏晴柔抿抿嘴，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机会来了，你总要让我做一点事情，为了你。”
“晴儿……”叶宿音似乎还在犹豫。
“小音，你不答应我也会去的，到时候我偷偷地去，到时候，你更不知道我去哪里了。”无情人开口，难得的决绝。
叶宿音看着眼前的苏晴柔，愣愣的。好一会儿，脸上冷漠的表情终于逝去了，接着涌现的是一股淡淡的无奈，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说了一句：“晴儿，一个月？只是一个月？”
“嗯。”苏晴柔看着叶宿音笑笑，承诺道，“一个月。”
两个人之间依然是静静的，忽然，苏晴柔感觉自己的袖子被背后的人扯了一下。转过头啦，却看见乐乐睁着一双纯洁的眼眸看着她。
“主人……乐乐也不吧，乐乐可以帮助主人很多忙。”乐乐笑盈盈的开口，眼眸依然那样清澈透明。
苏晴柔还在犹豫，叶宿音却已经开口了：“乐乐跟着去，还有一些我训练的死士……晴儿，他们会保护你。”
苏晴柔有些沮丧“——保护她？怎么到了最后，她又成了要保护的人了！
“哎，小音……这样我很没成就感啊，还要被保护，我去是为了什么啊？”苏晴柔玩笑的开口，努力让气氛自然轻松一些。
叶宿音冲苏晴柔淡笑：“正如你说的，我给晴儿机会为我做一些事情……”
“然后，”叶宿音顿了顿，笑笑地开口，“然后，我就可以‘以身相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