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双喜还真不是一般的老烟枪,这小碗儿上面的烟油子是真的厚,司徒足足用了两瓶矿泉水才把这小碗儿洗干净。
司徒刚要挥起手晒干净小碗儿上的水,齐玉良一把就拉住了司徒的胳膊,
“慢着……”
齐玉良的语气非常的不淡定,生怕司徒一下子把这小碗儿甩出去。
这是一个青灰色的小碗,上面布满了龟裂纹,乍一看还以为是摔碎了呢。口径不大,只有五六厘米,成斗笠状。
“给我看看。”齐玉良伸手去接小碗。
捧在手心里就像是捧着宝贝一样,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折叠老花镜戴上仔细看起来。当时王双喜用这个东西当烟灰缸也是觉得有点奇怪,只是感觉乡下人一般弹烟灰都是往地上弹,没啥讲究,所以家里没有配备烟灰缸而已。
司徒可就不一样咯,即便是这小碗被一层烟灰和烟油子覆盖了,但是用意念却是感应到了上面富含气韵。
齐玉良此时脸上的表情是阴晴不定。就在这大太阳下面认真的研究这个小碗,即便是脸上留下汗珠,丝毫没有在意头顶的太阳有多么的毒辣。司徒已经跑到几米远外,在一个树荫下抽着烟,看着齐玉良。
大概过了五分钟,齐玉良冷着脸对司徒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个东西的?”
司徒有点不解,既然值钱,应该是感到高兴啊,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额,齐伯,有什么不对吗?我就是弹烟灰的时候看着这个东西有点特别,觉得值点钱,就收了起来。”司徒被齐玉良这么突然一问,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编了一个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瞎话。
齐玉良骂道:“放屁,你小子肯定看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了。不然不会收。我就纳了闷了你小子的运气怎么这么好。一个破烟灰缸都能让你发现是宝贝。你小子最近是不是偷着补课啦?”
司徒苦着脸道:“我就是看了几本关于古玩鉴定的工具书。哎呦,齐伯,你就别卖关子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你真没看出来?”齐玉良摆摆手示意司徒过来,道:“你过来,我给你讲讲。”
齐玉良将那小碗托在手心里,说道:“这件瓷碗叫做哥窑,要是真品的话,能够买下这整个一座山都没有问题。”
齐玉良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
“啊?值十万块钱呢啊。”司徒现在心里想的却是当年张伟花了十万块承包的他那个山头。
“什么跟什么啊就十万块钱。”齐玉良嫌弃的说了一句。
这个时候一个运输煤炭的半挂车拉着汽笛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笛音震耳欲聋,司徒才意识到他们俩现在还在山路上呢。
“齐伯,咱先上车吧。别有命挣钱没命花。”司徒说道。
齐玉良教训道:“你小子说话就不能吉利点,什么有命挣没命花的。”
说着齐玉良居然一个健步就窜上了车,冲着车外的司徒催促道:“赶紧上车啊,愣着干嘛。”
司徒:“……”
司徒心道:这老爷子啥时候才能长大啊。
司徒也赶紧上车,一边开车一边问道:“齐伯,这哥窑是啥玩意啊?属于民谣、通俗还是流行啊?”
这俩人要是去说相声绝对不用出去赠票。
齐玉良说道:“上次那个私人拍卖会见到的那个元青花瓷罐知道不?我当时跟你说元青花非常的稀少,真品非常的之前。”
司徒点点头。
齐玉良严肃的说道:“这哥窑的瓷器比元青花的存世量还要少,还要值钱的多。”
司徒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抖了一下,车偏离了车道,司徒努力扭了回来。
“你淡定点行不行?别真成了有那什么玩意儿挣,没那什么玩意儿花了。”齐玉良嘟囔了一句。
司徒惊叹道:“这东西这么值钱?那王双喜居然用来当烟灰缸。”
齐玉良道:“这不还没断定到底是不是真品呢吗?”
司徒道:“这你都没看出来?齐伯,您不是被称为‘燕城第一眼’吗?最在行的不就是瓷器鉴定吗,这个应该不在话下啊。”
齐玉良解释道:“这哥窑虽然属于宋代五大名窑之一,但是缺乏同代文献记载,而且后代的文献经常是一鳞半爪,零零碎碎,有的还互相矛盾,所以没有一个确切的鉴定体系,就连现在连哥窑的窑址在什么地方还没有发现。不过,随着文献的不断发现和不断的充实以及研究,也对哥窑的细枝末节逐渐有了认识。”
“这哥窑这么神秘的吗?”司徒随口说道。
齐玉良接着说道:“这哥窑的特征为胎色黑褐,釉层冰裂,釉色一般为粉青色或灰青色,由于胎色较黑,以及高温下有釉汁沿着器物的口沿流血而隐现胎色,有紫口铁足之说。釉层开片有粗有细,比较细的称之为‘百圾碎’。根据相关文献的记载,推断哥窑烧造与南宋中晚期,在ZJ龙泉一代,而且也找到了一些相关的窑址。据统计哥窑存世量不超过一百件,大都收藏与国内外的各大博物馆和一些著名的私人收藏家手中。这件东西要是真品的话,估计又会掀起收藏界和考古界一个不小的震荡。”
说道最后的时候齐玉良居然还心情愉悦的‘咋把’起了嘴。
司徒听得是一脸懵逼啊,对于历史,他学的可不太好,对于齐玉良讲的关于哥窑的这些东西听得是云山雾绕的。但是他听到了其中的重点就是,哥窑存世量不超过一百件。假如这个小碗儿是真品的话,他可就发啦。但是司徒用意念查探出了气韵,这个东西是真品是肯定的了。
当时,司徒只是觉得这个小碗儿富含气韵,觉得是个老物件儿,值点钱,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值钱。
司徒问道:“齐伯,这东西您看不出来是真是假,那找谁看去啊?”
齐玉良说道:“这哥窑是因为窑变形成的,技术要求非常的高,而且釉色有独特的配方。古代很难做出这种仿品,只要回去找个极其检测一下,只要上面不富含现代造假用的化学药剂,那么就能断定这东西绝对是真品了。”
司徒心道:我这脑袋瓜子可比什么仪器精密多了。
现在司徒的内心是乐开了花,不过还是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和踩着油门颤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