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贾林)在没有更好人选前,先让朱莉(许静)跑跑看。”
陈兰说:“也许她会有失误,但我更相信会有惊喜。因为朱莉已经给了我们很多惊喜,让大家对她拥有信心、充满期待。
再说,既然是一切为平台服务,我们所有人都在,你放心好啦!”
“行,沃尔夫。”贾林点点头:“你们别太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说完笑笑:“朱莉什么时候过来我都欢迎,不管怎么说我不是还在智心网,还是它的联合创始人么?”
“对嘛,这话说的是!咱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是要能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做大事的人!”
这话从陈兰嘴里说出来,怎么觉得有点别扭?贾林忙搓搓脸掩饰了自己的感觉。
听他继续说:“其实我们也知道你是好样的,不过来陪你聊聊。你看,智心网现在兵强马壮这和朱莉的支持也分不开。
她下去走一趟,各地转岗来总部学习的名单也都纷纷报上来,说明她对平台的理解力度那是真不一般!
大魏(魏东)和托尼(赵唐)这两天已经夸了好几次,连济南那么不乐意的都扭转态度啦!好事情,你说对不?”
“对,只要趋势对智心网有利,我个人位置在哪里并不重要。咱们的核心都是围绕平台,目标是一致的!”贾林说。
话音刚落,就听到广播:“请集团总部的沃尔夫先生速与内线228联系。”
228是赵唐办公室的代号,陈兰楞了下:“托尼找我,不知什么事?我先走,咱们有空再聊!”
“哎,别忘了,朱莉回来请她先来我这里一趟!”贾林在他后面叫道,他觉得有必要和许静沟通下,看她对于交接前后有什么想法。
陈兰挥挥手,转身匆匆往南端的办公区走去。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托尼找自己有什么事,是只找自己还是也叫上了魏东或者别人?
刚转入三条路口就碰到杨菁在第三大道路口和人说话,见到他便和那人说了句什么,转身走过来:“听到广播了,托尼找你?”
“可不。你在忙呢?”陈兰见着杨菁就有点紧张,他知道对方和梁丹丹关系好,在她面前可不敢说错话。
“听说要搞全员持股了?”杨菁低声问。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陈兰很惊讶。这事只是在几个高层之间开展讨论,具体怎么操作尚未定下来,所以他没想到杨菁会问到。
“别管从哪听的,有没有这回事?”
“刚刚提了个说法,还没定下具体事宜,所以你要问怎么操作,我可说不上来。”
杨菁点点头:“我就是想问,这个事是怎么说的?比方我们现在属于集团人力行政中心,那是认集团的股,还是智亚或者智心的?有没有什么限制?”
“现在还只是提出个概念,具体怎么做大家稍等等,说不定托尼找我也为这事。”
听他这么说杨菁不好再多问,赶紧让他过去。匆匆走了两步陈兰回过头来:“朵拉(杨菁),你这么关心全员持股,是准备好钱跃跃欲试了么?”
杨菁“扑哧”一笑:“我可不是什么大财主,你别想来打秋丰。不过,这两年稳定下来大家手里多少有几个钱,市场冷淡谁也不敢随便投资,扔给理财或拿去炒股都没法保障收益,所以想着要是公司可以认购股份,倒可以投点,但也要看。”
“看什么?”
“看公司对未来的规划,是智心单独上市,还是含在整个集团里打包上市,那我们肯定也得考虑哪个方案合适,再决定投多少的问题,对吧?”
“啊——!”陈兰点点头,对杨菁道:“原来还有说道,我明白了,多谢!”
“当然有说道,不管谁的钱都是辛苦挣的,自然要精打细算!”杨菁笑着说完这句挥挥手离开了。
赵唐办公室里坐着魏东、迟总、刘科和娄大胜,见他进来魏东笑道:“让你受惊了,是我找你,借托尼的办公室咱们商量下全员持股的事。”
他话音未落就见陈兰咧嘴笑,不由地奇怪:“你笑什么?”
陈兰把刚才来时遇到杨菁问这事的情况说了。魏东挺意外:“哟,耳报神都挺灵呀!咱们这儿还没商量,他们已经激动起来了。”
“这事关系所有人的利益,所以风声一传出去肯定人人关心!”迟总说。
“是好事,也是风险。”娄总意味深长地说。
“怎么讲?”
“娄总的意思是:这说明大家对企业前途的期待、对管理者的信任和人心凝聚,是好事;
但另一方面策略制订、业绩结果如果低于员工期待值,人心很容易就此受到影响,所以也存在风险。”刘科解读说。
娄大胜满意地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什么事都是双刃剑,看我们怎么用好它。”
魏东沉吟片刻:“我们提出全员持股,最早只是想激励智心网员工并促进转岗工作的开展。
但随着朱莉巡视工作的推进,我根据她从前方发回的汇报,意识到对员工的激励不仅仅是智心网的需要,而且应该放大到集团的高度来考虑。
从这个意义上说,集团面向员工发行新股、赔给期权就成为可能,我们可以建设并使用更多工具来激励员工,不知道各位意识到没有,这对所有人而言都会是个重大的变革!”
他说着环视众人:“所以我今天借了托尼的房间和他漂亮、舒服的长沙发,想和你们商量、商量,有没有必要这样做,以及用什么形式、做到什么程度、达到什么目的?”说完他期待地看着他们。
“刚才和朵拉的对话可以作为例子。我们看到至少中高层干部们是很期待这事的。”
陈兰说:“其他员工态度怎样我们需要了解。我估计,入职已经超过三年的人普遍有一定经济力,愿意拿出些积蓄来参与这件事。
至于三年以下,有没有这个能力是问号。但朵拉的问题很有意思,我们是集团整体打包发股,还是仅仅智心网或为主?
是只能参与所在公司,还是可以跨公司参与?这些我们得有个说法。只有定下这几个问题,我们才能向员工做详细说明或解释,整件事就更有信服性。”
“还有,现有的合伙人怎么办?合伙人和持股员工有什么区别?合伙人会议还要不要存在……?”
这是娄总的责任范围,他理所当然地提出疑问,而这也是今天请他来参会的主要原因之一。
“迟总在其它公司主持过类似的股改,您有什么看法和建议?”魏东转过头来。
迟小欢似乎已经猜到会问道自己头上,她笑着扶了下眼镜框:“我这次去德国看女儿,就他们那边的合伙人制度和股权制度和几位工商界的长辈做了交流。我觉得还是很管用的,给了我不少启发。
猎头业务在形态上与地产、机械、化工等传统企业都存在较大差别,它是人的企业,脑力劳动密集,轻不动资产、重信息资产。
在创立到成规模的道路上,合伙人制度有效解决了资金及初期生产资料准备的问题,同时对技术传承、业务拓展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但是像智亚这样已经发展到猎头业务为主的大型招聘服务企业非常少见,而由咨询服务转型为互联网在线平台的就更罕见,甚至……找不出完全相同的前例。
通过此前智心网由智亚剥离、上线试运行至今积累的经验看,互联网不仅要求周边辅助机构同样对应敏捷、反应迅速,而且还需要组织上更灵活、适应性强。
这和传统猎头的管理方式产生了冲突,因为后者就是为维护整体、稳定运营,最大限度发挥已有资源潜力而存在的,它不允许经常性的变化,当然也就没有所说的灵活的组织和适应性。
所以互联网企业基本都是股权制,而没有采用合伙人制。
此前,我们已经完成了对集团和智亚猎头的管理区分和工商注册。
限制从隶属关系上来说,智亚猎头是集团的全资子公司,地位与智心网相同。
目前所有合伙人都属于智亚猎头公司。在智亚,除去娄总这样创业初期的老合伙人,就是后来陆续加入的新合伙人。
按规定新合伙人需要缴纳一定入伙金,并享有相应比例的分红权。
当年老韩总在时前后三次融资,共拿出了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包括他和另外三位自愿退出的合伙人持有的部分),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五就成了其余合伙人的分红池,至今这个比例未变。
也就是说,智亚猎头公司三成的年利润是由五十七位合伙人分润的。
因为这次全员持股,是在集团范围内,以所有员工为对象,而不是智亚猎头公司自己的股改,所以对其合伙人地位及分红池没影响。
要说明的是:首先,全员持股是以本公司员工为对象采取的融资行为,和从外面找金主本质一样的;
其次,‘全员’二字不意味着所有员工都必须成为股东,而是给所有人成为股东创造可能性;
再者,全员持股不意味着所有人持有份额均等,可以按贡献有差别。
具体操作上,鉴于法律对股东人数限制规定,我的建议是,成立一个合伙企业,让所有参股员工透过这家公司间接持有本集团的股份,这样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然后,我们需要讨论决定所有员工如何参与,符合什么样的条件可以参与,以及参与的程度(份额、金额等)。最后是如何推动这件事的进行。”
娄大胜听说对合伙人没影响,缓缓点头表示满意。听到这里又冒出疑惑来,说:“所以……,这件事与合伙人无关?集团也没打算终止合伙人的身份,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合伙人在一定程度上对猎头业务的传承、发展是有客观作用的,可以保留。”魏东说:“但合伙人不在这次可持股员工之列。”
“这是为什么?”
“娄总,合伙人已经不是普通员工了。”刘科轻声提醒。
“哦!”娄大胜皱皱眉,听上去有点失望。
“是啊,娄总。不过如果退出猎头这边的合伙,就可以像大家一样申请持有集团股份了。
我们会给所有人选择的权力,不会把大门关死的。”迟小欢微笑着对他说。
“哦!这还差不多!”娄总高兴了些:“我还以为把我们这些老家伙关在外面,不让进了呢!”
“这怎么可能?诸位合伙人都是大功臣嘛!”
迟小欢格格地笑起来,指指魏东:“再说,他也是合伙人哩,不设法把他放出来,岂不是也关在外面了?所以您别急,放心!”
一听说自己也有份,娄大胜的脑筋灵光起来,马上说:“你刚才说什么人可以持股,我觉得最少要在公司做过三年以上,他没有稳定性凭什么可以做我们的股东?”
“我们也有这方面考虑。”魏东说着看向陈兰:“所以请沃尔夫来,请安排亨特(韩威)给我们一个确切数字:全集团在职一至三年员工人数和平均年收入,三年以上员工的人数又是多少?咱们需要做到心里有数。”
陈兰点点头,然后提了个建议:“娄总的提议可以考虑,稳定与良好的业绩是分不开的,所以这次增发可以做为主要红线使用。
不过,我同时在考虑今后以后是不是必须干满三年才能申请呢?我觉得未必。
我看那个星巴克奖励咖啡豆换股权的办法不错,我们可以借鉴。
比如他考核成绩优异给几个点,有功劳奖励几个点,有卓毅贡献奖几个点,累积到多少就有权兑现等等……。你们觉得怎样?”
“诶,这个办法有趣!”迟小欢点头:“不过各部门人力干部有的忙了。”
“那倒没事,就像队伍里的指导员,这是他们职责分内的事嘛。”陈兰笑着回答。
见娄大胜和刘科也点头,魏东同意:“我看可以,你尽快和亨特碰个头,拿出套方案来给我看看!
咱们要定下今年的办法,也得考虑长远如何激励所有人。
沃尔夫你们要先把人家怎么玩咖啡豆的琢磨透,然后再订出我们的办法。既要有趣,又要实用!”
过了两天,许静回到公司,受到所有人的欢迎。因为已经知道她即将出任智心网CEO,不少人直接改了称呼叫她“许总”、“朱莉总”,弄得她好不别扭。
于是许静干脆告诉大家还是直接叫“朱莉”,谁在后面加那个字她就不理睬了。
魏东在南门的“尼翁”法式咖啡为她接风。半块菲力牛排下肚,她忽然听到了“约翰的消息”。“哟,他现在又和老蓝勾搭在一起啦?”许静冷笑。
“也不能算‘在一起’,他还独立着呐,倒没借机投进蓝总怀抱。不过我想做为咱们的一条消息渠道也行。”魏东回答。
“嗯,那倒是!”许静抬起头:“要说不得不佩服这个老蓝,真是百折不回地折腾。
要是搁在别人身上,说不定早垂头丧气躲到某个犄角旮旯里哭去了,他居然还能再站起来,而且还掌握了整个非凡!”
“你担心他兴风作浪?”
许静摇头:“才不怕他!有非凡又怎样?至少他现在很忙顾不上咱们。
而且……,从我遇上的那个陆恒的表现来看,他也不一定就完全收服了人心。
只要有点挫折,或者董事会态度转变,我看他的统治基础很快就会崩溃的。”
说完非凡,许静忽然想起欧聘来:“那个……雷音的女婿,文森特(谢凯)后来没再来过?”
“没有啊,大约他很怕再面对你吧?上次的互联网攻击输得太没面子了。呵呵!”
“奇怪,他们就这么认输,不吭声地忍了?”许静切开一小块肉,却没立即用叉子去对付,停了手皱眉说。
“我倒是听说,最近雷总身体似乎不好。”魏东道:“他不是什么区政协的代表嘛,听孙良总说最近两次会议都告假了,没去参加。”
“这么严重?”
“嗯,他一直有高血压,还出现过脑梗的前兆。”
魏东用勺子舀起奶油汤:“不说他们了,讲点咱们自己的事。埃迪(刘科)马上要从我手里接过智亚猎头首席经营官位置。前天我们还商量了全员持股的事。”
“哦?有具体办法了?”
“大框架已经出来。”魏东放下勺子用餐巾擦下嘴:“这次参考了华为、万达等公司的办法,考虑了各家的优缺点和可持续性。
以三年以上在职员工为对象,从业绩、功劳、职务各方面综合评价分为三个级别,对应不同量的股份下限和上限。
另外亨特他们正在着手制订个可行的办法,为今后每年吸收新股东、增发新股做出指导意见。
哦!对啦,有个事得和你说。
为了帮助你度过初期的管理阶段,我们决定请老朱总做智心网特聘顾问,另外托尼亲自给你做师傅提供随时指点。”
许静边喝汤边听他说,不时“唔唔”两声表示收到。谁知听到最后一句,突然放下碗大声咳嗽起来,脸被呛得通红。
魏东措手不及,连忙起身拍着她后背:“你这是怎么搞的,被呛到了?唉呀,怎么这样不小心呢?”
“不、不,不是!”许静稳住神抬起头:“师傅你、你们可真够可以的。
我这出去一个月腿都跑细了,结果回来第一天,怎么辈分就落到喝小豆包平齐了哩?
我说怎么请我吃牛排,原来重头戏在这儿呀!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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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家里。
一开门,早得到消息等在屋里的马肖萍迎出来:“哎呀,大领导,你可回来啦!辛苦、辛苦!”
“别叫领导,今天这么叫的都被我怼了!是不是瑞塔(朱晓茹)那死丫头和你说什么啦?”
许静没好气地问:“不当领导还罢,当了反而把辈分搞低了,这叫什么事儿呀?”
马肖萍不知道怎么回事,却知道有些事是不好打听的。于是乐呵呵请她进屋,说要给她个惊喜。
许静进来一眼就瞧见原先那张木床被换成了宜家的白色铁艺公主床,高兴得立即跳上去躺了躺。“这是哪来的?”她问。
“你那王子呵。”马肖萍笑道。
“他进来了?”许静吃一惊。
“那怎么能?你说的入洞房前不准他进闺房,我记得哩!他开车送到楼下,然后郝哥哥帮我扛上来组装的。后来他又送来一回那些靠垫。”
“嗯,不错!这个惊喜我还是很满意的!”
不料马肖萍摇摇头:“我说的惊喜可不是这个。”
“嗯?”许静疑惑地看她,眼珠一转忽然觉得这屋里少点什么:“咦,二喵呢?”
话音才落,“喵呜”地一声,二喵迅速出现在门口,不过只是露头看了眼,发现主人一切安好,它转身又消失了。
这下许静觉得不对头,以往这小子见到自己回家肯定都会过来腻乎一会儿,今天是怎么了?
她起身找过去,推开储藏室的门呆住了。
二喵站在门口,身边是它妈妈用过的产房,里面是只慵懒的虎斑,四只耗子般大小的毛团拱在它肚皮上,正吃得狼吞虎咽。
“真对不住,原先是五只。”
马肖萍看着她慢慢蹲下身子,赶紧在后面说道:“最小的那个总吃不到奶,前天死掉了,所以只剩下四只。唉,要不,这惊喜就全了!”
“四只就挺好。”许静心中叫苦,这叫惊喜么?这是太惊喜了!不但领回来个大的,还有四只崽。可怎么好?
我的天呀!她咽口吐沫,心想这下今晚可有事情做了!
送走马肖萍,许静赶紧打开电脑。
她琢磨着得立即下单,除了给俩大的准备更多罐罐,还得买点菜蔬(猫也需要吃菜的),还有猫砂、给小猫专用的湿巾、羊奶粉和……一堆的小玩具。
唉,怎么又想起二喵兄弟姐妹刚出生那会儿的情景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