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房不是事,而且,白高忠也从未想过要将他们住的房卖了。
即使上房那边对他们三房从来都是不公的,可是不管怎么,他们也都是白高忠的爹娘,白高忠的心底还是狠不下心对上房那边太绝情。
白高忠还是想着等日后日好了,好好孝顺白老汉和王氏的。
可是白高忠也知道沈氏的话不无道理,现如今他们家的醋生意越来越好,现在和贾掌柜合作了两个酒楼,等日后他们家的醋卖的越来越好,不定还能做得更大。
生意大了,他们家后院那个醋房自然是不行的,可是要扩建,势必要占土地,依着上房对他们三房的态度,定是不会同意白高忠在扩建的。
也是因为此,白高忠的心思才纠结起来。
这边白高忠还在考虑着,而第二天,大清早的,上房那边便让白语来叫他们三房去上房那边转一圈。
一听上房那边叫他们过去,沈氏的心一下就沉下来。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管是分家前还是分家后,只要上房那边叫他们三房过去,准没有好事。
沈氏知道,若是有啥好事,那必然是大房和四房的人占了去,哪里能轮得到他们三房呢?
沈氏明白,白高忠心底自然也是明白的。
虽上房对他们三房所做的事情,早就让白高忠寒了心,可是在白高忠心底,还是敬他们是他的爹娘。
白高忠和沈氏很快便去了上房那边。
他们一进门,就见偌大的屋内,白老汉和王氏坐在炕上,而白高文和张氏则坐在一旁。
白老汉手中拿着旱烟,而他正吧嗒吧嗒的抽着烟,烟雾缭绕间,只见他面上温和慈爱。
白高忠和沈氏二人掀开帘进了屋,白老汉和王氏倒是一反往日的冷淡,而是一脸慈爱的笑着道;“老三家来了,快坐吧。”
而白高文和张氏也是忙站起来,张氏更是走过去,亲自迎着白高忠和沈氏坐在屋内早已准备好的杌上。
待一家人坐下后,就听白老汉道:“老三,我听人你们两口卖醋生意做得挺好啊?”
沈氏坐在白高忠身边,面上平淡,紧抿着嘴唇,而白高忠听到白老汉的话,憨厚老实的面上也浮现出一丝笑容,他点头道:“是啊,今年卖的醋比往年卖的都好。”
王氏一双浑浊的双目泛着亮光的盯着白高忠,笑着道:“老三,娘就知道你个酿醋的好手艺,看看,当初若不似爹娘将你送到镇上给人帮工,你哪能学到这一手的酿醋本事?”
王氏着这话,就见一旁的白老汉也深以为然的点头。
白高忠听着王氏和白老汉的话,面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淡,而一旁坐着的沈氏,虽沉默着,可是那紧抿的嘴唇却是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沈氏心底暗暗嗤了一声,只道白老汉和王氏这厚脸皮的功夫,真是练得炉火纯青啊!
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整个大邱村老一辈的人谁不知道,在白高忠还很的时候,便被白老汉和王氏给送到镇上的醋房做工?
白老汉和王氏是真的为了白高忠着想么?当然不是。
那是因为当年白家有些穷,而那个时候王氏又恰恰生了白高明,白家的粮食不够那么多人吃,而恰巧这个时候,白老汉得知镇上有个醋房在招工,而且只要能去醋房做工的,还管饭,还能挣钱。
白老汉和王氏知道后,一合计,便将他们最不喜的三儿白高忠给送到了醋房做工。
那个时候白高忠才多大,而且去醋房当工,白了就是干苦力,他一个孩去了,那得多受罪?
当时白老汉将白高忠送去时,那醋坊的老板本来还不想收,可是听白老汉白高忠自就是个能吃苦的,醋坊老板考虑之后,才收下白高忠。
白高忠到现在都记得,那个醋坊老板将工钱给了白老汉,而白老汉一句也没有关心他,白老汉将钱收了之后,只对白高忠家里没有粮食了,让白高忠好好的在醋坊干活,并且特意叮嘱他在醋坊吃饭,回家就不能吃了。
那个时候白高忠就知道了,他的爹娘不喜他这个木纳憨厚的儿,不然,为啥那个时候家中明明是他最,送出来受罪的反而是他呢?
白高忠年纪在醋坊干活,受了不少罪,可是天可怜见,也是因为白高忠在醋坊干了好几年,他才学到了那一手酿醋的好本事。
之后,等白高忠长大以后,那镇上的醋房竟然关了门,而白高忠便在自己家开始尝试着酿醋,这一卖醋就是十几年。
“老三,当年让你去醋房帮工,为的就是让你学到一门好手艺,还让你将来能吃手艺,现在看来,你也是个争气的。”
这边,白老汉和王氏还在感叹着,更是鲜有的在夸赞白高忠。
而白高忠也从回忆里回过神,他听着他们的话,脸上没有其他表情,只是淡淡道:“嗯。”
王氏一见白高忠这老实木纳,看着就像是半死不活的样,心底就来气!就不喜!
白高忠自到达这都是这样,整个人闷闷的,啥也不,也不会个好话,也是与最不起眼的。
王氏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和厌烦,转眼瞪了一眼白老汉,示意他正事。
白老汉见白高忠也不多话,他了这么多,这老三也不知道好好谢谢他的爹娘?
如此想着,白老汉的心底和王氏一样,也有了一些火气。
“老三,我听你家里买了头驴?”白老汉话题一转,忽然问道。
白高忠老老实实的点头:“是啊,要去远处送醋,有个驴省力气一些。”
王氏一撇嘴,张嘴就道;“老三,不是娘你,这做生意卖醋哪能怕累,怕苦呢?你买那驴就是浪费钱,知道不?”心里却想着,有那么多钱买驴,还不如将那些钱孝敬他们呢!
白高忠一听这话就紧闭了嘴,而一旁的沈氏却听不下去。
沈氏忽然抬眼看着王氏道:“娘,您这话我就有些不能赞同了。”
“高忠是给县里去送醋,这一来一回时间长不用,就那路就得走多远?更何况现在是夏天,若是半路上下了雨,他去哪里躲避?那些醋会不会被雨给淋坏?路途不好走,高忠会不会遇到危险?这些您想过吗?”
王氏当然是没有想过的,她才不会关心白高忠这个最不起眼的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