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一听大夫的话,那还得了?
她一把抓住大夫,嘴里叫嚷道;“你不能走!你得给我们家言郎治病啊!我们家言郎为啥到现在还不醒啊!”
那大夫早就见识过崔氏的难缠,他用力甩开崔氏的手,想着炕上的刘言郎如此凄惨,本着仁医仁心救人,这才转身为刘言郎给诊治。
大夫检查了刘言郎的身体,面上露出不忍之色,缓缓说道;“双手,双脚被废,身上还有多处伤势,这人是废了,不过只要你们好生将养,多花费点银子人还是能站起来的……”
崔氏一听,面色一白,张嘴就哭嚎起来:“言郎!你这是咋了!是谁将你打成这样子的啊!呜呜!”
大夫体谅崔氏的心情,倒是原谅了崔氏方才的无礼,他去写了药方,对崔氏道:“人已经这样了,你现在哭也没用,赶快拿着药方去抓药吧,只希望吃了药后,能让他早些醒过来……”
治病吃药自是要花钱的,崔氏根本不接药方,而是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几名面色难看的村民,叫嚷道:“你们害了我们家言郎!你们得负责!”
几名村民面色难看不已,一人气怒交加,上前一步,瞪着崔氏低吼道:“负屁的责任!我们好心救人,又给你请大夫,你还想讹我们!”
“刘家!做人可是要讲良心!难怪刘秀才被人给打成这样!我看,就是你给害的!”
崔氏一听这话,登时更火了!
她一拍大腿,就哭嚎道:“杀千刀的!你们这些个黑心鬼啊!”
“你们害了我们家言郎!到现在还在诅咒我们家言郎!”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不负责,我现在就去衙门告你们去!”
几人面色难看的像是吞下了苍蝇。
试问,他们几个普通村民若是真的闹到衙门去,能说得过刘家么?
刘秀才可是有秀才之身,见到县太爷都不用下跪的,他们起了衙门能赢吗?
到现在,他们几人心底很是后悔,后悔为啥要一时好心救了刘秀才!
早知道,他们就当做没看见,管他刘秀才会不会给冻死在路边!
崔氏见他们一脸难看犹疑之色,就忍不住得意笑起来。
哼!谁让他们将言郎给送回来!就算言郎不是他们打得!他们也得负责!
大夫来后,已经大致了解了来龙去脉,眼见着崔氏一双算计的眼睛和得意的笑容,大夫不由摇头,低声叹道;“作孽哦。”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有了声响。
紧接着就见一人拉着刘家庄的村长进了屋子。
“村长!我们将昏迷在路边的刘言郎给救了,谁知道这崔氏非说是我们打了刘言郎!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见村长来了,这几人忙忙走过去,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村长。
崔氏见着村长来了,却是不怕的。
以前,村长可是还求过他们言郎在村里办个学堂!对她崔氏更是礼遇有加呢!她才不怕村长!
村长听后,皱眉抬眼看向崔氏,冷声道;“刘家的,你这是闹啥闹?刘秀才有病你就给他治,拉着别人干啥?”
“村长!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啊!”崔氏登时叫嚷起来,指着那几人道;“是他们将言郎给带回来!我们家言郎出去好好的,回来就躺着,就是他们打的!”
村长黑着脸瞪着崔氏,斥道;“胡说八道!我都问过了,今早他们下地干活,正好看见倒在田埂边的刘言郎,几个人这才将刘言郎给你救回来。”
崔氏面色难看不已,她才不管这些呢!
反正言郎出去是好好的,回来是他们抬回来,那他们就得负责!
“我不管!他们就得负责!”说着,崔氏就哭嚎起来:“村长你还不能偏颇啊!就是他们打伤了言郎!他们得负责啊!呜呜!”
“我们家言郎命真是苦啊!他咋就被你们打成这样了?!呜呜!”
村长上门好言相劝,谁知道崔氏仍旧是讹诈。
村长本早就看不惯刘家人,尤其如今刘言郎都是个废人了,崔氏一家人还是不消停!
简直不知所谓!
“村长!我们没有打人,我们是救人啊!”
村长黑着脸,听着崔氏哭嚎叫嚷,冷声道:“崔氏你们刘家要是没银子看病,我可以跟村里人都说一说,给你们借点银子,但你要是想讹诈,我告诉你,我身为刘家庄的村长绝对不允许发生!”
崔氏一愣,她心底一番计较,想着村里人借钱能不借几个?关键借了钱还得还呢!
要是讹住这几人,到时候言郎的医药费可就全部是他们出了!
如此想着,就见崔氏咬牙斥道;“村长!你可不能因为我们家言郎没有答应你当先生,你就这么报复我们家言郎啊!”
村长一听这话,登时就火了!
想当初刘言郎还是那个意气风发,一身风流的秀才郎,村长便想着让刘秀才在刘家庄半个学堂,如此村子里的孩子就不用去镇上高额的私塾了。
谁知道刘言郎听后,一点也不给面子的拒绝了,只道他还要专心科考,没有心思弄那个。
村长虽然面上挂不住,不过也没有怪刘言郎。
毕竟刘言郎说的不错,若是他真的能科考出人头地,成为状元,那他们刘家庄也跟着沾光啊!
但是刘家人尤其是崔氏因为刘秀才,整日的姨父高傲样子,得罪了不少人,也得罪了村长,但天地良心,村长可从未想过要报复刘秀才!
崔氏这话一落,就见村长面色难看不已,他黑着脸瞪着崔氏斥道:“好!好!你说我报复刘秀才!那咱们就去衙门见官!”
谁能想到,崔氏这样一闹,竟真的闹上了衙门。
衙门县太爷得知刘言郎被人打了,他面色怪异,却并未深究。
审讯之后,不仅放了刘家庄的村民还有村长,还以崔氏诬告打了她十大板子,如此,这实才完。
村民们千恩万谢,跪谢青天大老爷。
而崔氏可就惨了。
她被打了十大板子,屁股开花,而家中刘言郎还昏迷着,都需要银子,最终,崔氏只能拿出压箱底的银子,顺手还揪着白妙责打咒骂了一番。
“个丧门星!都是因为你啊!要不是你个丧门星进门!哪能害的我们言郎成了现在这幅样子?害的我们刘家这样?”
崔氏心底怒火高涨,她本是要讹诈一番,谁知道自己儿子秀才身份到了衙门根本不管用,自己没有讹上银子,还被人给打了一顿!
现在可好,村里人见着她就绕道走,更不肯借银子给他们!
此时的刘家可谓是地狱一般的存在。
而白妙又得伺候刘言郎,又得被崔氏打骂,一时间,白妙犹如生活在人间炼狱,晚上还被刘老汉给拖走,白妙整个人渐渐有些恍惚,尤其是在看崔氏和刘老汉时,神色和目光变的越来越狠戾,越来越疯狂,然他们根本不曾发现白妙的变化。
刘家庄这边的事情,都是暮大禀报给暮云深的。
得知刘言郎此人已废,暮云深便不愿在知道其他。
刘言郎这种人,禽兽不如,枉为读书人,若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白锦,也不会触怒暮云深,若是平常,便是动手打刘言郎,暮云深都觉得是脏了他的手。
刘言郎这种人可谓是渣宰,不配他动手。
白妙在家中养了几日,又有大夫为她诊治后,只道她身体恢复很好,胎儿亦很好,如此,沈氏和白高忠才放了心。
这几日,因为照顾白锦,沈氏夫妇二人都没有去镇上醋坊,得知白锦身体恢复,家中又有暮云深照顾,沈氏夫妇二人便下了山去镇上了。
然当天下午回来时,沈氏面色很是不好。
沈氏是提前回来的,因为忧心白锦的身体,她便买了一些鸡鸭鱼,想着回来给白锦炖汤补身子。
谁知道回到村里,就听到一些闲言碎语,沈氏心情很是不好。
不过回到家后,沈氏并没有过多表现,之叮嘱白锦要在家中好好养身体。
然这件事总是瞒不住的,很快,整个大邱村内似乎都在流传一个消息。
都说白锦被劫匪抓走,还被关了一天一夜,现在虽然回来了,但是被劫匪抓走的人,哪里还有清白身子?
甚至有传言说白锦肚子里怀的都不是暮云深的。
沈氏听到这个传言,当即大怒就跟一个人吵嚷起来。
那人只道:“沈氏你跟我叫嚷是,这个消息村里人都知道,又不是我说的!”
沈氏咬牙恨恨道:“我闺女清清白白,不是你们说的那样!”
村民们大多同白家三房关系都不错,是以不少人帮着沈氏说话。
然他们心中如何想,就不得而知了。
白锦对于这个消息似乎并不知晓,她一直待在家中,而暮云深亦再家中陪着她。
这不,哄着白锦午睡后,暮云深离开屋子,暮大和暮二唰的一下就飞身落在暮云深身前,暮大拱手道:“公子,传言是从赵家开始往外传的。”
“赵家。”暮云深眼眸深深,眸低闪过一丝冷光。
村里一处供人歇息的大石头处,坐着好几个歇晌的妇人。
“你们听说没,白家三房的白锦好像是被劫匪给劫走了,还被关了一天一夜呢!”“可不!真是可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