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的屋子,味道很是难闻。
只见白妙弓着身体,将水盆内的布巾拧干后,缓缓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炕上躺着的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之色,这才一步一步走到炕边,垂头看着炕上的人,颤声道:“相,相公我来给你擦身子……”
炕上躺着的人面颊凹陷瘦弱,眼底青黑一片,尤其是他那一双阴测测的眼神,看着着实让人惊心,害怕。
他不是别人,正是刘言郎。
白妙说完话,刘言郎阴测测的眼睛直直盯着帐顶并没有回话,然他面上那阴沉的面色却是吓坏了白妙。
白妙弯下身子,颤颤巍巍的为刘言郎解开衣裳开始为刘言郎擦拭身体。
如今的刘言郎身体消瘦的厉害,再加上他身上几处好为好的伤疤,看着着实恐怖也不怎么美观。
白妙擦拭完,就忙为刘言郎盖好被子。
自己刘言郎瘫倒在炕上后,崔氏便每日打骂着白妙来伺候刘言郎。
而又因刘言郎只能躺在炕上,吃喝拉撒都在炕上,是以这屋子的空气才会如此难闻。
这边,白妙擦拭完后,就赶忙道:“相公,我去看看灶房的粥好了没……”
说着白妙就急忙转身要走。
咚咚!
谁知道这时,刘言郎用左手敲了敲炕沿。
白妙身体一颤,身体开始忍不住的发抖,目中更是染上恐惧之色。
咚咚!
身后再次传来敲炕的声音,白妙缓缓转动僵硬的身体,面上满是惊惧害怕之色。
待她转过身就见炕上躺着的刘言郎转过头,正用一双阴沉沉的眼睛直直盯着她,那目光看着着实像是地狱里面恶鬼,看着极为恐怖。
白妙也早已吓的身子发颤,她双目惊恐的望着炕上的刘言郎,颤声道:“相公,我,为你……”
咚咚!
刘言郎双目恶狠狠的盯着白妙,左手用力的敲着炕沿,尤其那双盯着白妙的眼睛,眼看着便是发了怒。
刘言郎嘴巴张开想说啥,然嘴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显是说不出话。
白妙吓的浑身僵硬,可最终还是一步一步走走到炕边,而后跪在炕边。
刘言郎眼见着白妙颤颤巍巍的跪在面前,他阴沉的眼中露出一丝狠戾之色,而后就见他用他的左手狠狠的掐在白妙的手臂上。
瞬间,白妙面目因痛而扭曲,一张脸煞白难看,她忍着剧痛,颤声道;“相,相公……求求你了,我,我好疼……”
而刘言郎眼见着白妙的脸上露出痛苦扭曲之色,他下手却是越来越狠!
仿若白妙神情越是痛苦,而刘言郎才会越来越高兴!越来越兴奋!
白妙越是痛苦,越是出声求饶,刘言郎下手就越是狠。
白妙跪在那里,忍受着剧痛,心底一片凄然。
她的命咋就这么苦!她不该嫁到刘家!不该啊!
该嫁到刘家来受苦的是白锦!而不是她啊!
此时此刻,白妙可以说是很后悔了!
然现在她娘家也回不去,若不好好伺候刘言郎一家人,又会被崔氏打骂羞辱,而刘老汉更是让她每日……做暗中皮肉营生。
白妙整日活的极为痛苦,仿若地狱深渊!
眼见着白妙一脸扭曲痛苦之色,刘言郎眼见着极为满意,这才缓缓放开手,然他并没有放过白妙,趁着他还有些力气,竟是再次换了地方狠狠的掐拧白妙!
而刘言郎在做这些时,盯着白妙的神色看着甚是兴奋,尤其是看到白妙脸上越是痛苦,他就越是兴奋,越是兴奋,下手就越是狠。
刘言郎眼见着白妙如此痛苦,眼前一闪,白妙的模样忽然变成白锦的模样!
瞬间,刘言郎下手就更狠了!
都是因为白锦这个贱人!都是因为她,自己才会变成这样!
如今他被暮云深的人害的瘫倒在炕上,口不能言,腿不能走,已经是个废人了!刘言郎怎能不恨?!
然到现在刘言郎也不曾想过,若不是他贪得无厌,屡次想要陷害白锦,毁掉白锦,他亦不会到了如今这般凄惨下场!
当然,刘言郎是不会这么想的,他只觉是上天不公!竟然一个人人喊打的灾星混的风生水起,而自己这个秀才郎如今竟是落魄至此!
老天不公!老天不公!
还有白锦那个贱人!若不是她水性杨花,勾引了暮云深,她如今已然是他的娘子!白家三房和沈大虎也会无怨无悔的帮助他们一家!
是的!白锦和白家三房一家就该像他的梦里一样!任凭他刘言郎差遣!
然,梦终究梦,每当刘言郎在梦里过了瘾,醒来后,他便会发狂发疯,而他发狂发疯的后果就是折磨白妙!
贱人!贱人!贱人!
刘言郎嘴里发出嗬嗬的声音,那阴沉狠戾的目光死死盯着白妙,仿若他在折磨的人是白锦!是他肖想已久的白锦。
这种痛苦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直到刘言郎累了,他这才罢手。
而白妙也瘫倒在炕上,在看她的手臂上,更是青紫一大片,可见都是这段时间刘言郎折磨她所致。
自从刘言郎醒来后,便每日如此折磨白妙。
白妙每日痛不欲生,心中有恨,可看到刘言郎她又忍不住的害怕。
刘言郎折磨完人后,连看都不看白妙,就闭上眼睛。
白妙一脸痛苦的站起身拾掇好衣裳后,她这才出了屋。
谁知道一出屋就碰见崔氏,崔氏一张苍老刻薄的面皮上顿时露出愤恨怒色。
“个死不要脸的东西!你还不赶快去伺候客人!若是怠慢了客人,让老娘收不到银子,小心老娘打断你的狗腿!将你卖了!”
白妙面色一白,呆呆的看着崔氏。
而崔氏已然蹬蹬蹬走到白妙面前,抬手揪着白妙的头发,咬牙啐道:“个千人骑的小娼妇!你没听到老娘说话吗!?还不赶快去!”
白妙就这么被崔氏给推进屋内,而白妙知道屋内等着她的将是每日的噩梦!
她每日都生活在地狱里!每日都生活在地狱里!
连日来,白妙被刘言郎折磨一通,精神已经崩溃,如今又被崔氏打骂羞辱一通,被逼着推进屋子。
崔氏只顾着羞辱责骂白妙,却没有看到白妙眼底那临近崩溃边缘的滔天恨意!
暮云深已经离开了好些时日,按照路程来算,还有几日,暮云深便会迎着太师夫妇二人来到大邱村。
时间越是接近,沈氏和白高忠就越是紧张。
他们已然将太师大人夫妇二人的屋子都收拾好,屋内一切用具也都换上了新的。
白锦见爹娘整日这么紧张,无奈叹息,时常宽慰他们二人。
不过白锦也能理解,即使是她,其实心中还是有些紧张的。
若不是因为暮云深,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这一辈子怕也是见不到当朝的太师大人和太师夫人的。
白守义和白守信兄弟三人在得知太师大人夫妇二人会来时,三兄弟倒是没有多紧张,反而很是兴奋。
尤其是年纪最小的白守信,一直拉着白高忠的手,拍着胸脯道;“爹,你放心,等太师大人他们来了后,我就带着他们在这附近转一转,咱们村子附近有好几处景色不错呢,尤其是冬天一下雪,那一片山上一片白茫茫的,看着很美呢!”
白高忠无奈的看着白守信,道;“你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人家是啥人,人家可是当朝的太师大人!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白守信却摇头晃脑道:“那又如何?太师大人也同咱们一样是人啊,有啥好怕的?”
白高忠被说的一愣,这话听着虽然有些不对劲,但的确是这样。
“所以啊爹,你怕啥!太师大人和咱们一样,也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和咱们一样是人,怕啥!”白守信笑嘻嘻道。
“更何况,夫子说过,众生平等,天下苍生都是人,没有什么高贵低贱之分!”白守信一脸认真道。
白守信私塾的功课不错,如今经常张嘴就是之乎者也,很是有学问。
白高忠本就性子老实,又不是什么读书人,一时间倒真的是被白守信给说住了。
一旁沈氏听后,不由摇着头,走到二人身边,将刚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瞪着白守信道:“守信,你小子莫要在糊弄你爹了,人家太师大人和咱们一样都是人,但人家身份不一样啊,哪里能同咱们的身份一样?”
白高忠登时回神,连连点头,瞪着白守信道;“你小子!敢忽悠你爹!”
白守信刺溜一下就跑走了,跑了不远处,白守信回头对着白高忠做了一个鬼脸道:“爹,我哪里是忽悠你!众生平等,本就是如此嘛!”
“你小子还说!”
白守信一个转身蹬蹬蹬跑走了。
沈氏和白高忠对视一眼,都无奈一笑,不过白守信功课好,他们夫妇二人自是高兴的。
白守信跑出去后,就想着去寻白守义和萧黎,谁知道找了半天,没找到人,最后白守信来到白锦屋内。
“姐,你见着二哥和阿黎哥哥了么?”白守信来到白锦身边,忙问道。
白锦正在做绣活,许久不做,她的手都有些生疏了,这不好些天才做完手中的东西。
闻言,白锦放下手中绣品,看向白守信道;“没有啊,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