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展令扬他们所料的,安仲岳确实是因为屡屡暗杀安凯臣不成,才想把他引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在汪洋大海上把他解决掉,所以才会有海上之约。
明天!明天就是那个惹人嫌的阻碍者葬身海底的日子了!呵……
安仲岳在自己的船舱里,提前饮酒庆祝。
只要过了明天,威京集团下一任总裁宝座就是凯瑞的了。
为了顺利解决安凯臣,他还把最近的军火和毒品交易全部延期,他这么看重那小子,那小子应该可以死得很瞑目了!
夜晚的大海,显得神秘而令人生畏,却又有着难言的魅力。
海风不停的吹拂,夜空星光灿烂。
然而,在另一个船舱里的东邦这回却没有那个闲情雅致欣赏良辰美景,他们正在做最后行动的第N次磋商,好确保明天的行动能万无一失。
无论如何,明天的大战他们一定要赢才行!否则就得结伴到海底去当海龙王的女婿去啦!
南宫烈以不同的占卜方式,做了多次的卜卦后,才说出最后的结果,最后的讨论也告一段落。“一定是明天,而且是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会采取行动!”
“哇,夜黑风高杀人夜。”这句话当然是从电视上看来的,她哪说得出这么有水平的话。
“他倒是挺会选日子的,选了个没有月亮的晚上!”雷君凡吹了一声口哨。
“这不是很好吗?太弱的对手玩起来多乏味?”展令扬一句话正中大家的心声。
“说得好,干杯!”曲希瑞带头把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不一会儿,几个年轻人又开始闲话家常,一点也没有即将面临生死搏斗的紧张气氛。
凯和他们连日相处下来,早把他们当成好朋友看待,他不是没眼睛不会看,更不是无知无感的人,所以他很清楚的知道,眼前这六个人是真的把他和白天的另一个他平等看待,是真心和他交朋友,甚至可以说他们根本不在乎他究竟是以哪一个人格出现。
他终于知道展令扬所说过的“你就是你,不管如何改变,你还是你!”那句话真正的意思是什么。
只是,他还是想知道,对他们而言,他究竟是……
“怎么了,凯?”展令扬已经注意他好些时候了。
“没事。”他连忙挤出一个笑容,“很晚了,该睡了,今晚得充分休息,明天才有精力应战,是不是?”
大伙儿互看一眼,便很有默契的散会。
只有展令扬留下来。
“为什么还不走?”他并未回头,背对着他,由船舱的窗户远眺被浓雾笼罩的夜海。
答非所问是展令扬拿手的把戏之一,“我喜欢你的背,想再多欣赏一下这性感的背影。”
凯已习惯他的难以捉摸,只是轻笑两声,才用一种带点孤独和悲哀的口吻说:“放心吧!在战斗中,我会尽量不让这家伙的身体受伤,你不必再多废话。”
展令扬悄悄挨近他身后,附着在他背上,“你明明知道我在乎你,还故意这么说,是不是存心要让我伤心,好报复我刚才偷吃了你那条鲜美可口的清蒸鱼?”
“好啊!原来那个偷吃贼真的是你!该死的家伙,方才还一直抵赖,硬指着雷君凡当替死鬼哩!真是够朋友哪!”凯呱呱叫了半天,才想到——不!不对!在这么感伤的时刻,怎能净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偏偏想要再重回方才的悲情气氛,却早没了那个调调,“我——你——”
回眸触及展令扬那小子胜券在握的笑脸,他知道他又在不知不觉中中了他的心情大挪移招数。
他不禁轻笑两声。
也罢!只要这几个怪家伙承认他的存在,他便可心满意足,别再强求了。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展令扬以温暖的手拍拍他的肩,“别胡思乱想,我说过对我们而言,你就是你,不论情况如何改变,你永远是你,是我们这一群不可或缺的伙伴,知道吗?”
“令扬——”就是这些话!他想听的就是这个——证明他存在、被在乎、被重视、被需要的感觉,虽然只是短短几句平常话,却令他深受震撼。
“好啦!早点休息!”展令扬达成目的便潇洒的挥挥衣袖离开了。“再说下去,恐怕清又要过来发彪了。”
当舱门被“砰”的一声带上,凯又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就这样吧!这场战斗他一定得好好努力,无论如何,他绝不能让这几个唯一知道他存在、在乎他的人葬生在安仲岳那罪该万死的黑心老狐狸手中,绝不!就算是赔上他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儿,他又被一直盘旋在心中的心结抓住——
如果他命在旦夕,那么令扬他们会怎样?!
他明白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不安和揣测,但他就是对自己的存在没有足够的信心!
在他内心深处,始终存在着一种恐惧,害怕令扬他们会有假如他从此消失,不知道有多好的想法,明知道他们不是那种人,但他就是无法释怀……
次日,海上又是一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而且是一个海线无战事的好日子。
接近黄昏时分,安仲岳开始有所动作,西装笔挺,笑容可掬,全然是一派慈祥长者的模样出现在展令扬六人眼前(叶清被强制性“藏”了起来)。
“这些天辛苦你们了,招待不周,贤侄们可别见怪,照这个航速推算,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再没多久就能抵达我那个鸟不拉屎的小岛,正好赶上晚上在岛上举办的宴会。”事实上,那个宴会是安仲岳为了庆祝长年来的心腹大患葬生在海底所举办的庆功宴。
“二伯太客气了!”安凯臣按兵不动的敷衍他,好降低他的防心,毕竟安仲岳是个谨慎又多疑的家伙。
安仲岳则按照自己预定的计画说道:“凯臣,别客气,你这么说太见外了。对了,为了给你们更意外的惊喜,我现在要先搭直升机到岛上去打点各项事宜,所以接下来的航程恐怕没法子陪你们同乐,不过你们大可尽情的使用船上各项娱乐设施,举凡游泳池、舞池、吧台、撞球、钓鱼……或者其它活动都随你们,如有什么需要,可直接向船长打声招呼就成了。再一个多小时,你们抵达岸边时,二伯会在那儿给你们一个隆重的欢迎仪式。”
他是说的很好听,心里想的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码子事——
对!我会等你们,等着替你们收尸!
“感谢二伯的盛情美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如就让我送二伯上机吧!”安凯臣相当沉得住气,一点也没将心事表现在脸上。
安仲岳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按照计画很「假」的说:“不!不用送了,二伯自己走就行,你还是陪你那几位好伙伴继续玩吧。”
玩死亡游戏!呵!一想到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这个惹人嫌的障碍物,安仲岳差点偷笑出声。
然后,在六个好小子的目送下,安仲岳搭乘船上的直升机离开。
安仲岳心情大好的从机上探出头,对留在甲板上的他们唤道:“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完全是安定人心,避免生疑的作法。
安凯臣语意深长的回道:“我也相信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
直升机螺旋浆的吵杂声和美梦即将成真的快意,让安仲岳忽略了安凯臣话中有话的语调,以及其它五个陪葬队队员们脸上那副过度愉快的神情有何蹊跷,快快乐乐的搭着直升机,渐行渐远。
“终于走了!”叶清从一边隐蔽的角落走出来,不满的说,“为什么要我躲起来?难道我长的很抱歉吗?”
“就是因为小清清太秀色可餐了,所以人家才不舍得让外人分享啊。”展令扬搂过她的腰。
“哼。”
此刻,正是白天和黑夜交替的黄昏时刻,也是白天的凯臣和夜晚的凯交换身分的时刻,更是神赌南宫烈占卜所显示的大战开始时刻!
“时间差不多了吧!”面向大海,背对着其它伙伴的安凯臣,语气骤变,以狂妄嚣张的口气说道。是了,凯又出现啦!
“是差不多了。瞧!船长已下令偏离原先的航道,驶向岛的西边方向。”雷君凡看着手掌中的指南针,免费向大家做实况转播。
“一切都在掌握中,现在就等开战讯号扬起!”南宫烈接着说。
展令扬一面擦拭自己那只乌亮的长软剑,一面说:“不要尽在那儿说些低智商的话,还是把自己的家伙检查一下比较实在。”
他们当然不会笨到想单凭随身配备的独门武器——手术刀、特制扑克牌、长软剑、麻醉枪,或者赤手空拳和对方硬拚,那岂不是白白去送死?只有傻瓜或者活得不耐烦的人才会干那种傻事。
“到船舱去分赃啰!”曲希瑞和向以农已经迫不及待的推着好兄弟们进船舱去。
不一会儿工夫,六人便纷纷亮出自己藏匿的炮弹枪械,这些才是今天的大战压轴用的重要角色。
一心想在船上将他们解决掉的安仲岳,当然不会给他们携带这些危险玩具登船的机会。可想而知,现在握在他们手上这些武器,全都是就地取材而来。
至于如何就地取材?
自然是靠向以农那一双巧手,从船上的兵器弹药库里借来用的啰!
别以为像这样的豪华游轮会有什么兵器弹药库是一个笑话,对别人或许是,但对大名鼎鼎的地下军火商人兼麻药商的安仲岳而言,这绝对不是笑话,而是事实。
这些年来,安仲岳便是以他那三不管地带的私人岛屿做为根据地,以威京集团享誉全球的招牌豪华客轮当掩人耳目的工具,暗地里从事各式军火和毒品的大宗买卖。
据说中东许多恐怖分子所需的弹药枪械,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全球十大毒枭大王名单更是少不了他的名号。
现在,这艘船上也载满了客户的订货,准备在解决安凯臣后进行交易,而展令扬一行人的武器便是从那批订货A来的。
只不过这些由向以农借来的枪械弹炮,在经过安凯臣的硬件加工,和展令扬、曲希瑞联手的软件加工之后,战斗力少说比原先提高十倍以上。
南宫烈帮叶清搬来一张椅子,说,“清,你就在这里好好看着我们大显身手吧。”
“那要快点解决哦。”叶清很优雅的坐下,“这里又小又闷。”
凯递上一个望远镜。用这个望远镜正好可以透过墙上那个小窗看到外面的情况。
“小清清要等我们回来哦。”展令扬送了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给她。
几人纷纷告别。
“听好,别硬干,发现苗头不对就放弃,一切以保命为优先考量。”展令扬语重心长的耳提面命。
一向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他,也只有在这种非常时刻才会有较像正常人的表现,不是为自己,就怕五个无怨无悔的跟随他好伙伴会有所闪失。
安凯臣一行人听了自是窝心。一直都是如此,愈是濒临危险的边缘,他们就愈能感受到展令扬对他们的重视,那是一种非常令人珍惜难忘的感受。
“别瞎操心,你以为我们有那么笨吗?”南宫烈用手上的机关枪枪身轻敲了他的头一下。
展令扬眼里尽是令人印象深刻的笑意。
一种尽在不言中的友情,顿时向他们袭来,强烈的牵引着他们惺惺相借的心。
啪!啪!啪!
由远而近的螺旋桨声正是他们等待的开战讯号,六人动作整齐画一的进入备战状态。
不久之后,安仲岳的咆哮便如雷贯耳般的传来,“安凯臣,你给我滚出来!安凯臣!带种的快滚出来!”
“烈,你的占卜术真是名不虚传,开战讯号真的给你卜中了耶!”向以农就算在危机四伏的此刻,也不忘褒奖自家人。
其它几个也个个竖起大拇指向南宫烈致意。
南宫烈一副“再多捧一点”的神情,不要脸的接下大家的赞美,一点也不懂得谦虚。
“咱们该出去和二伯打声招呼,免得他气挂了,游戏就不好玩了!”展令扬勾抱住安凯臣的肩,哥俩好的便往舱门外走。
其它四个也准备展开另一个大计画。
安凯臣走到舱门时,把握时间将心中的话吐了出来,“你们要小心,我不希望你们为我受伤,我……也会小心照应……这家伙的身体。”
在甲板上迎接展令扬和安凯臣的是恨不得将他们生吞活剥的安仲岳。
“说!是不是你们干的?!在我的直升机上偷偷动手脚,让它漏油的是不是你们?!”安仲岳本来是怎么也不肯相倍自己会被这几个小鬼摆一道,偏偏天不从人愿,当直升机在飞行二十分钟,开始出现油料骤减的警讯时,他惊慌之余,突然想到安凯臣这个碍眼的阻碍者从小就对机械枪炮有着过人的天分,稍稍一推敲,令他光火的答案便自个儿跳出来啦!
“唉!二伯,你别那么大的火气嘛!当心年纪轻轻的就脑中风,那多划不来!”展令扬抢在安凯臣之前回答。
“谁是你二伯!来路不明的社会败类少在那儿和我攀亲带故!”事情既然已搬到台面上来讲,安仲岳也就不再装客气,阴狠的歹看面马上现形。
安凯臣立刻吼回去,“不准侮辱令扬,要说到社会败类,你才是不折不扣的正字人渣,不是吗?大名鼎鼎的军火、毒品贩子?!”
“你——”安仲岳心头一惊,这小子怎么会知道他的最高机密?他走私军火、毒品的事,连安老爷他们都不知道,他怎么会——
他双眼中的杀气更重,“看来真是留你不得了!”
安仲岳奸笑两声,便下令全面攻击——
“干掉他们!”安仲岳一声令下,全面战争便正式揭幕。
方才站在那儿一搭一唱的展令扬和安凯臣,这会儿已不知各自散到哪里去陪敌人玩捉迷藏的游戏了。
“安先生,不好了,船长和驾驶员全部失踪了,而且仪表板全毁,这艘船已经不能动了!”两名鼻青脸肿的部下跑来向安仲岳报告重大战况。
“什么?!”安仲岳大大的震惊。
该死!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我太小看那个不成材的小子了!
“既然抛锚了就别管了,全力去对付那几个小鬼,管你们是要将他们千刀万剐、乱枪打死,或丢进海里喂鱼都成,只要把他们全给我收拾掉就行!”
“是!”
安仲岳另外示意贴身保镖之一去放下船上的小型游艇。
谁知那名保镖去了一会儿,便惊慌的折回来向他报告道:“安先生,不好了,船上的游艇有一艘不见了,其它的全都遭人破坏,不能行驶。”
“什么?!”安仲岳差点儿气昏,“那群该杀一百次的人渣!统统给我杀了!”
轰——隆——!
“这是什么?!”
“安先生,危险!”
巨响、伴随巨响而笼罩整艘船的七彩烟雾、安仲岳和其贴身保镖的声音几乎同时出现,竞相争辉,船上的灯光瞬间全灭,整艘船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这——这是怎么回事——”安仲岳眼泪直流,四肢有些麻痹的躺在贴身保镖头头杰克的怀中,有气无力的问道。
没办法,虽然杰克很机警的张开手臂保护安仲岳,但安仲岳已经吸进了一大口的七彩烟雾。
杰克帮安仲岳和自己做好防护措施后,才回答他:“那七彩烟雾可能含有强烈催泪和麻痹神经的药物成分,对方似乎是这方面的行家,小小年纪便能干到这种程度,相当不简单,真该向他们脱帽致敬!”
“你少在那儿长他人志气,那几个小鬼有什么厉害!”安仲岳虽然因嘴唇麻痹而难于言语,还是不忘贬损自己的眼中钉。
杰克不以为然的说:“你应该知道,他们绝不是普通的小鬼。听听,方才船上还处处枪声四起,但从传出那声巨响,七彩烟雾弥漫后,就未再听到任何枪声了,不是吗?”
一句话吓回了安仲岳的理智,气愤开始转为不安,“你……你是说……”他困难的吞了口口水,“那你们还不快去把他们揪出来,难道要等他们来杀我,我花大把钞票养你们是干什么的?!”
不妙!真是大大不妙!
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一阵巨响后,整个情势便大幅逆转。
难道他真的小看那几个人渣小子了?!
杰克慑人的口吻道:“安先生请放心,那两个小子很合我的胃口,我会好好陪他们玩玩的。”
“是六个,不是两个!”
“不!是两个!”杰克郑重说道。
安仲岳快气炸了,“你是被那阵奇怪的烟雾给弄迷糊了吗?他们明明就是六个人!”
“本来应该是六个没错,但现在在这艘船上的只有两个!”
“什么意思?!”
“船上的游艇全毁,只除了一艘失踪了,不是吗?”他也是刚刚注意到这其中的奥妙。
“你是说——”安仲岳心惊的卜通直跳。“不会……吧!他们不可能……到岛上去……那边全是我的人……而且……,你凭什么笃定回去的人是四个?!”
杰克条理分明的说:“就是因为他们人单势孤,所以才得如此铤而走险,孤注一掷,留下凯臣少爷和那个嘻皮笑脸的小子在船上牵制我们,引开我们的注意力,好让另外四个能乘机到岛上去,攻占整座岛,断绝我们的后援。但因为他们对岛上环境不熟,所以需要较多的人力,最可能的情况是分成两组,每组两人,一组负责冲锋,另一组后援防守,并牵制岛上的兄弟们出海来支持我们。”
“凭他们就想硬闯,简直异想天开,我马上就叫他们从梦中醒来!”尽管安仲岳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承认他的分析十分合理。
因此,便拿起无线电话打算遥控岛上留守的属下,给那六个小鬼来个痛击,让他们知道什么叫鸡蛋碰石头!
“怎么回事?!”安仲岳拨了好几次讯号都受到强烈的干扰,话筒里传来的全是让人鸡皮疙瘩群起革命的高频率噪音。
“呼!对方相当高杆,事先连这层都想到了!”杰克言语中尽是赞赏。
安仲岳可没那个闲情雅致听他歌颂敌人的功绩,“你快给我说清楚!”
他倒是很听话,“他们为了断绝我们和岛上的联系,不知从哪儿发出强烈的干扰波,也就是说我们不可能和岛上取得联系。由此可见,对方负责策画这整个计画的主谋相当厉害,考虑得面面俱到,凭那样的年纪,相当不简单!”
“会是凯臣那小子吗?”
“应该不是。凯臣少爷一定得负责和机械枪炮有关,包括电磁波干扰这些事,所以应该没那个精力坐镇指挥,也就是说主谋另有其人!”
“管他谁是主谋,现在最主要的是,我们该怎么办?就这么坐以待毙不成?!”一想到情势依旧对自己不利,安仲岳根本无心再去管其它的事。
“安先生,你别担心,我们只要抓住在船上的凯臣少爷和那个爱笑的小子当人质就成了!”
“怎么抓?现在是敌暗我明,而且那群饭桶全躺在地上了,派谁去抓他们!”安仲岳愈想愈气愤。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按照他的计画,这个时候那几个小鬼应该早就葬身海底,而他则在岛上大开庆功宴了,怎么会弄成这般田地?!
杰克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我会逮到那两只老鼠的!”
“那我怎么办?!谁来保护我?!”安仲岳大加反对。
“放心,你只要乖乖躺在这儿,乔治和约翰会护着你——”
“你别开玩笑,他们两个的情况和我差不多,怎么保护我?”
“你该知道他们的本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虽然无法做到最好的保护,但至少可以保证不会让那两只小老鼠接近你。”
“可是——”
“就算他们真的找上你,也不会要你命的!”
“你又知道了!”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他们真要杀你,大可引爆这艘船就好,凭他们的本事,这并非难事!”
“那——”安仲岳想想很有道理。
“一切等我抓到他们就知道了!”说着,杰克便起身抓老鼠去了。
小鬼们!你们是很厉害,干得相当漂亮没错,但我这个越战特种部队出身的行家也不是省油的灯,呵!
安凯臣不知道自己在黑夜中已干掉了多少没有被曲希瑞特制的七彩烟雾弹完全征服的敌人,经过一次地毯式的巡礼,他终于确定自己负责的势力范围内,已不再有没躺下见周公去的人。
嗯!差不多是和令扬会合的时间了!
因此,他开始往两人约定相会的地点移动。
“凯臣吗?”伸手不见五指的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
“令扬!”安凯臣很高兴的迎上去,惊觉不对时,已经来不及——
砰——砰——!
一个毫无预警的重击,从叫唤他的声源挥出,熟悉的声音让他一时失了防心,硬被撞下位在这艘船最顶端的停机坪,也是他和展令扬约好会合之处。
从这样的高度摔到下面的甲板上,就算幸运不捧成肉酱,也会头破血流。
“令扬,小心!别过来,有陷阱!”在坠落的剎那,迸出凯口中的不是求救或者惊叫声,而是对好友的警告。
咻——啪——!
一道反射月光而在夜空中发亮的银色闪光,在安凯臣大叫的同时,像迅速坠落的流星般,划过安凯臣的左腕,紧紧缠住他的左前臂,阻止了他当人肉罐头的可能性。
那缠住他的冰凉的银色闪光正是及时赶来会合的展令扬手中那条挥洒自如的长软剑。
此时,被乌云掩去好一阵子脸庞的月姑娘已不再娇羞,除去乌云先生的呵护,以咬洁的光辉和黑夜相见。
安凯臣这才看见怵目惊心的危险镜头——
展令扬俯卧在停机坪的边缘,右前臂缠住长软剑的另一端,右手紧紧握住剑把,他的右手因而被迫接受锋利的剑身洗礼,一丝丝的鲜红,从他的右手肆无忌惮的流出,沿着冰冷发亮的银色剑身,流向他这一端。
令扬的左手则紧紧的抓住他的右腕,背上被一只沉重的大脚狠狠的踩住,右边的太阳穴则被那只大脚的主人——贴身保镖头头杰克——用枪指住。
情况是一面倒的对他们两个不利。
“住手,我知道二伯的目的是除掉我,你就快点干掉我,不要伤害无辜!”安凯臣瞪着杰克大叫。
“凯臣少爷,你不必太急躁,你的命我当然是要,只不过我对这位小兄弟很有兴趣,有些问题想问问他,除非你想要我立刻在他额际开个洞,否则最好安静一点,明白吗?”杰克残酷的笑道。
“你——”安凯臣知道他是玩真的,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迫消音,改用瞪功。
杰克这才满意的把注意力移回展令扬身上——
“说,这个计画的主谋是不是你?”杰克气定神闲的问道,说话的同时,那只踩在展令扬背上的大脚顺便毫不留情的猛力搓揉几下,巴不得能搓掉展令扬一层皮似的。
展令扬眉头连皱也没皱一下的说:“我最大的失算是没料到这艘船上会有你这号人物,能够把我的声音模仿得如此生动。”如果不是他模仿得太微妙微肖,安凯臣根本不可能上当。
杰克相当欣赏他的骨气,大脚不禁又赏了他一次疼爱,“连安仲岳和我的手下都不知道我有这项绝技,而且我是越战特种部队出身,夜袭本来就是我最拿手的看家本领,所以你不必太自责,这不能怪你。基本上,你的计画十分成功,没有任何瑕疵,唯一让我不解的是,你明明知道我是看到你来,才故意把凯臣少爷踹下去的,为什么还要往陷阱里跳,自己送上门来,难不成是为了可笑的义气?”
“你没听过对朋友要够意思吗?”展令扬还是眉头皱也不皱的说道。
“很好,那我就来试试你对朋友如何的够意思!”他把扳机威胁性的扣出响声。
“你想做什么?!”安凯臣见状,不禁大叫,“我说过要杀杀我!”
“凯臣少爷,我说过你愈叫只会愈加速你朋友的死亡哦!”
“你到底想怎样?”安凯臣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你马上就知道了。”他令人发毛的一笑,又把注意力移回展令扬身上,“我很欣赏你,所以打算给你一个求生的机会。只要你放开凯臣少爷的手,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否则我就在你的太阳穴开个洞,让你们两个做伴去向阎王报到,如何?”
“放手,令扬,快放手!”安凯臣闻言,便急急的吼道。
展令扬投给他一个醉人的微笑,握住他的手和握住剑把的一双手却是一动也不动。
“令扬,你听到没?!”见他笑而不语,安凯臣更加焦急的又吼。
“你考虑清楚了吗?”杰克残酷的催促。
“你就开枪吧!”
“令扬!你别傻了,现在是夜晚,你和我讲什么义气!”
就算知道令扬要保护的是他体内那个家伙,他也心满意足了。
“我从一开始就说过,你就是你,对我而言并没有差别。”展令扬再一次表明自己的立场。
“真的?”安凯臣不敢相信。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需要说漂亮话吗?”
“真的?”
“你心里十分清楚是不是真的!”
“那么——放手!”安凯臣笃定的说。
“不行!”这句话展令扬说得既快又坚决。
安凯臣几近哀求,但展令扬态度之强硬却和他旗鼓相当,虽然他始终保持着笑容。
“你们商量好了吗?”杰克再度催促。
“开枪吧!”
“令扬!不行!”
杰克吹了一声口哨,“很好,够义气!我更欣赏你了,再考虑一下如何,跟着我,保证你不会吃亏!”
基于英雄惜英雄的心理,他试着说服展令扬改变心意。
“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展令扬就是在面临这种生死关头上也不忘捉弄人。
杰克愣了一下,才说:“也可以算是!”
“那我拒绝!”
“那你就去死!”
“我看要死的人是你!”说这话的人是叶清。
她的出现让两人都是一惊,“清,快回去!”
可是叶清并没有听他们的话,手比声音快的从背后偷袭杰克,一脚将他踹出去好几米远。杰克从地上爬起来,饶有意思的看着眼前这个身穿一身白衣美得跟天使一样的银发少女。
“看什么?”叶清被他看的有点不自在。
杰克嘴角一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叶清袭去——展令扬趁机把安凯臣拉了上来,见到这一幕,紧张的叫道:“小心——”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很轻松地避开了他的拳头,还反赏了他一拳。几招下来后,杰克可能是发现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便掏出了军用瑞士刀。叶清菀然一笑,“凭一把刀可是没有打赢我的胜算哦。”话音刚落,杰克手上的刀就被她踢飞,紧接着,从她的袖口飞出一条白色绸缎,绸缎在船舱顶部固定,随即,她整个人就飞了起来,在杰克愣神之际,一脚把他踢下了停机坪。
在一边目睹了全过程的三个人顿时目瞪口呆。为什么说是三个人呢?因为南宫烈预感到展令扬他们会有危险,便让雷君凡赶来支援,谁知道不用他出手,叶清就把那个杰克搞定了。
大家仿佛都不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事实,虽然知道叶清会功夫,但他们绝没有想到她的身手会这么好!
“扬,你的手。”叶清心疼的看着展令扬手上的伤。
展令扬马上恢复一贯的笑脸,“没事,擦破了一点皮而已。”
“那凯呢?”
凯摇摇头,“我没事。”
知道大家都没事后,叶清就放心了,然后又开始抱怨连连,“扬,你还让我在下面等你们胜利的消息,结果呢!还有凡,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害我不得不出手,要知道这样一运动我要消耗多少卡路里!”
“我们错了。”三人很诚恳的道歉。
雷君凡忽然想到大事,“以农和希瑞还在岛上留守,等着我们联络。烈在甲板上陪伴咱们的娇客,咱们再不动身,只怕他们会心生不妙。”
于是,三个男生便扛着被叶清踢下停机坪后被雷君凡定住不动的保镖头头雕像往下头的甲板上移动,去和南宫烈相会。
他们把最重要的两位主角安仲岳和杰克带下方才南宫烈和雷君凡搭回来的快艇,安凯臣又赏了残破不堪的豪华游轮两颗飞弹当临别赠礼——保证船上那些正在睡觉的坏蛋们,会继续睡下去,不会来打扰他们的好事。
然后,便乘着快艇,向岛的方向驶去,好和在岛上留守的向以农和曲希瑞会合。
现在,岛上的一切已由东邦所掌控,安仲岳的人马早被原先留守的向以农和曲希瑞弄得服服帖帖啦!可怜的安仲岳在无人护卫的情况下,就如同躺在刀俎上的肥肉一样,任由展令扬等胜利者宰割。先是被质问半天,还录下口供,现在又被人用枪指着头。
他一向是个很识时务的俊杰,马上就说:“大家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对不对?”
“对!对!二伯说得好,我们也没有伤害二伯的意思,只是希望二伯答应我们一个小小的要求。”展令扬代表发言。
“什么要求?”
他们坏坏的交换一下眼色才异口同声的说:“把你这座岛让出来!”
“什么?!”安仲岳不敢喊得太用力,省得吓到那个拿枪指住他的头的小子,一不小心扣了扳机,岂不完蛋。
“唉呀!二伯,一座小小的岛换你一条命和这一卷录音带的秘密,很划算的啦!”展令扬活像在拍卖场叫卖的生意人。
“这——”安仲岳一阵犹豫。
该死!这几个小鬼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见他露出那副小气嘴脸的德行,向以农又加了一样筹码,把一大叠文件放在他面前晃呀晃的,“那包括这个如何?”
安仲岳大惑不妙,“那些文件是——”
“就是从世伯这座岛上那座大资料室里借来的重要资料啰!”展令扬很热心的抢在向以农之前告诉他故事的真相。
“啊——”安仲岳见大势已去,差点翻白眼昏过去。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那小子手上拿的那一大叠文件,全是他和客户交易毒品和军火的证据,若是传出去,不仅他在威京集团内的势力会全部化成泡沫破灭,甚至还会吃上官司,蹲牢房去哩!
“怎么样啊!世伯,这个交易很合算吧!还是——”
“答应,我答应就是了!”安仲岳迫于无奈,只好两权相害取其轻。
“太好了,世伯真是识大体,那就请在这张让渡书上签名吧!”向以农从南宫烈手上接过那张早就由未来的律师大人南宫烈事先打好的财产让渡书及各种相关合约,递到安仲岳面前。
安仲岳在刀枪伺候及录音带和交易证据的要胁下,百般不愿的签下那一张张的合约书。
唉!这回可其是偷鸡不找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损失奇惨哉!
待安仲岳全部签妥,交由南宫烈审核通过后,展令扬又笑嘻嘻的说:“为了感谢世白的大方赠与,我们已决定明天……哦,天亮了!那就是今天晚上,在岛上开个感谢之宴,而且为了表示隆重,我们还把安爷爷和威京集团的重要成员全请来了。嗯!算算时间也快到了,届时嘉宾云集,我们就可以大声的公布二伯把这座岛送给我们的好消息,让大家一起分享我们的快乐和二伯的大方。二伯,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很好的IDEA啊?”
“好!很好!”安仲岳气得两眼冒火,表面上又不得不陪笑。
该死!算你们够狠!
这下子他想乘机扳回颓势的计画也跟着泡汤啦!
“咦?咱们的雕像好象有话要说耶!”展令扬示意雷君凡解开杰克的哑穴,让他的嘴巴可暂时获得自由。
“我有点不明白,你们如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控制整座岛,而不被发现破绽?”这正是杰克最大的疑问,如果他早知道他们那么有本事,当时在游轮上的停机坪就会速战速决,而不会拖到反胜为败!
几个好小子互看一眼,展令扬才为他解惑:“很简单,只要以二伯的身分大大方方的登陆,再把大家集合起来,说是有要事宣布,再从空调系统送出一些无色无味无臭的麻醉剂之类的东东,不到一会儿工夫就万事OK啦!”
而那位二伯自然就是由拥有易容绝技和天才演技的向以农担任啰!
至于那些空调用麻醉剂,不用说又是曲希端的杰作。
“易容?!你们之中有人会易容术?!”杰克恍然大悟的惊叫。
“宾果!”展令扬好人做到底的用手指指指向以农,让他见识见识易容大师是何方神圣。
杰克低头认输,“那那位穿白衣服的女孩是怎么回事?从一开始就没有见过她。”这是他的另一个疑问。
“她可不是你们能够随便见得。”
“那我可以知道她的名字吗?”
“叶清,她叫叶清。”展令扬真是有问必答。
杰克将视线移到一边悠哉的喝着茶的叶清身上,然后佩服的说:“叶清吗?身手不错。我甘拜下风。”
“什么?!”没有看到叶清打败杰克的精彩过程的南宫烈、向以农和曲希瑞失声叫出。
“小烈烈,小农农,小瑞瑞,关于这个,人家回去再向你们详细说明啦。”
哈!哈!哈!
杰克冷不防纵声大笑,“这次我真是输得心服口服!”
说完,他又继续大笑不止。
此时,睡眼蒙陇的太阳老兄可能是被他漫天价响的大笑声吵醒,心不甘情不愿的起床,开始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一天。
而一场攸关生死的大战也跟着进入尾声,紧接而来的是快乐的庆功宴……
在听了展令扬绘声绘色的描述后,南宫烈,向以农,曲希瑞不免有点不可置信,清……真的那么厉害???
“扬,你别说了啦。”叶清无奈的看了展令扬一眼,“我早说过我会很厉害的,以前只是没有让我出手的机会,以后啊,我一定多多表现,让你们看清我的实力。”
向以农崇拜的望着她,“清,想不到你怎么厉害。”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主角!没有一点真本事怎么行。
曲希瑞还是没能回过神来。
南宫烈则不停地喃喃说:“真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
“清,你那条丝带是怎么回事?”用起来,感觉像是电视上演的仙子。
叶清将秘密揭晓,“没什么特殊,只是在丝带上装上了一条感应金属丝,和飞行器差不多,只不过比它多了一些功能罢了。”
雷君凡赞赏不断,“我真是越来越想和清比划比划了。”
叶清嫣然一笑,“那凡,你可要做好被我痛宰的准备哦。”
七人笑做一团。
到最后,最令他们在意的还是双面凯臣自家的事——
“你们和解了吗?”向以农问道。
“嗯!情况大概已经完全确定,他——只有在每年夏季三个月左右的时间才有足够的力量出现,而且只能在黄昏之后的夜晚现身,至于原因我们都不清楚,但是他很喜欢你们,也很感谢你们,我——也是!”安凯臣不太自在,有些羞怯,却充满感激与诚意的说。
他真的太感谢上苍了,给了他这么好的伙伴!
“我——”他想说的话太多,偏偏到了嘴边又不知如何说起。
“好了啦!别净说些老八股的话好吗?”展令扬嚣张的把脚放到他的大腿上,硬是把人家的大腿当成垫子。
“令扬说得对,喝酒吧!”南宫烈递给他满满一罐啤酒。
其它几个也个个一副“一切我都了解,不必再多说”的表情。
面对这样的友谊,安凯臣真的完全释怀了,“嗯!”
不过说起来,怎么没听到叶清的声音,刚才不是还在哼歌吗?怎么突然没有声音了?六人一齐看向躺在最边上的人儿——只见她的手边酒杯倒地,而她正很熟的睡着了,很明显,她一定把酒误当成水了,不过,要是她每次喝醉都能想现在这样安安静静的就好了,不然,受苦受累的可是他们。
就这样他们继续在清凉的树荫下,道尽属于他们的话题。当然,是很小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