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势不两立

待烟雾渐渐淡去,他们已被武装部队团团包围住。

“狱方的人马?还是幕后主谋的人马?”

“好象都不是,瞧!站在车子前后那两个都是熟面孔呢!”站在车前的是一阵子不见的Max,车尾的是邪煞。

“车尾那个人是谁?”南宫烈脑海中警铃频频作响。

看样子这就是令他一直心绪不宁的理由。

“老约翰所说的狱中第一号危险人物邪煞。”雷君凡道。

“那家伙和Max大叔是一伙的?”向以农有种受骗上当的感觉。

“好象是这样没错。”安凯臣已经作好反击的准备。

展令扬却示意他暂缓行动,要曲希瑞看看莫扎特的情况。

曲希瑞诊察后,沉沉的据实以告:“情况不太妙,再不快点全力抢救只怕就来不及了。”

“这可不行,贝多芬老爷爷会哭的。”展令扬一句话让五个好伙伴心情更加沉甸甸,他们之中,谁也不希望让贝多芬再一次白发送黑发。

南宫烈不妙的预感愈来愈强烈,脸色骇人地攫紧展令扬的臂膀:“我可警告你,不准乱来!”

车前的Max偏选在此际强行插播:“令扬,你们这次的监狱之行还算愉快吧?我的首领邪煞是个很棒的男人吧?”

展令扬放下车窗,探出头笑容迷人地道:“邪老兄确实是个比大叔你还棒的男人!不但比你年轻一点、帅一点,也比你不惹人嫌了一点,比起你来确实是个很棒的男人,当你的副手实在太委屈邪老兄了,你不觉得你这个”狂影“首领当得有点心虚汗颜、有点对不起邪老兄吗?”

Max啐掉嘴边的烟,举高手上的枪,冷笑道:“你不必挑拨,我不会上当的。如果你不想让你的死党和莫扎特因你丧命,就立刻下车。”

展令扬闻言旋即欲行下车,南宫烈、雷君凡和向以农却死命制止他:“不准下车!”

叶清也紧紧地抱住他的手,“扬!”

展令扬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们少安勿躁:“别紧张,我自有妙计,乖乖待在车上等我的暗号,随时准备行动。”

经他这么一说,他们才肯松手放行。

展令扬下车后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对Max笑道:“我说大叔,你明明已经气得两排毛毛虫眉毛挑得老高,又何必死要脸的说自己不在意?我又不会笑你小心眼没风度,因为从我认识你至今,你一直都是这副小家子气样的嘛!”

Max简直会给他那副“一切我了解”的可恶神情气得抓狂。不过他不是那种会因动气就误了正事的男人,冷哼两声便言归正传地命令:“过来,否则邪煞手上的火箭炮就会炸碎你亲爱的好伙伴!”

“别催啦!所以说上了年纪的大叔就是修养不够、超没耐性的,就算再想念我也不差这一、两秒嘛!”展令扬很干脆地走向他。

“扬,回来,你这个大骗子!”叶清后悔莫及,她不该放手的!

“别过来!”难得展令扬会厉声说话,顿时把他们都唬住不动。

见效果极佳,展令扬才满意的放柔语调笑道:“别让贝多芬老爷爷哭,我没事的。”

他安抚同伴时,Max已用手铐将他的双手反铐在背后,并用枪抵紧他的太阳穴。而展令扬从头到尾都很合作,完全没有反抗。

六人因他的话而呆愕,不知该如何是好。

眼前是死党被抓,身边的是濒临死亡的莫扎特,浮现脑海的是老泪纵横的贝多芬,他们完全陷入强烈矛盾之中。

心理战术本来就是展令扬的看家本领,尤其对象是他们时,他更是运用自如。

“别哭丧着脸,快把莫扎特老兄送到安全的地方急救,还得尽快找出幕后主谋。等该办的正事办完后,别忘了扮演英雄前来营救我这个被坏心巫婆囚困的美人公主哪!”到了这个时候,展令扬还是自在写意的谈笑风生。

“令扬——”他们可没他那种幽默感,一个个如丧考妣。

展令扬依然若无其事地笑着对驾驶座上的安凯臣下令:“凯臣,开车,立刻!”

安凯臣完全没有动静。

Max见状,拨了一通电话,高声道:“州立监狱吗?有人逃狱,位置是——”Max话未竟,展令扬已用力踢飞他手上的行动电话。

“快走!”展令扬对安凯臣厉声催促。

“你们快走!”叶清也说话了。

五人看向她,为什么她这么说?难道?

叶清接下来的动作证实了他们心中所想——

丝带由袖口飞出,不偏不倚的缠在了MAX所坐的车上,然后叶清就踏着丝带像凌波微步般的来到了MAX的面前,把指着展令扬的枪拨到自己的额头。

看到这一幕,每个人都怔住了。

东邦是担心她的安危,是没想到她会这么做!

MAX这边的人则是惊讶,佩服,原来这个女人一直深藏不露,怪不的展令扬他们一直把她当成宝贝!

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安凯臣知道事态严重,只能把心一横,踩足油门呼啸而去。

车里的另外四个同伴没有一人吭声,也没有人阻止安凯臣,只是都瞪大一双矛盾难舍的眼睛,瞬也不瞬地锁住展令扬那与平常无异的一○一号笑脸。那熟悉的笑容此刻彷佛化成一把锋利的冰锥,锥痛了每个人的心,痛得他们眼前泛起氤氲,模糊了视线。

令扬……清……别走……回来……五个同伴都想如此放声吶喊,然而却没有一个赴诸行动,因为声音早已被无奈的别离夺走吞噬。

“清,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展令扬略带指责的说。

MAX终于看到这个小子出了笑脸以外的表情了。

叶清对他嫣然一笑,“当然是陪你喽。”

展令扬面对她的坚持,一时没了话说,清……

上了Max和邪煞的车的展令扬,一路上都很安静,一句话也没有多说。和一直在和邪煞喋喋不休的叶清产生了强烈的对比。

Max不禁好奇的主动开口:“怎么这么安静?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你。”

“还不都是因为大叔你的脸无趣得让我提不起说话的兴致,与其和你无趣的老脸默默相对,不如躺在邪老兄的怀里舒舒服服的睡一觉来得有意思些。”说着,就理所当然地把邪煞当成大靠枕,也没征求人家的意愿就大剌剌地倒躺下去。

意外地,讨厌和人碰触的邪煞并未抗拒,还任他予取予求。

Max轻轻摇首,拿他没辙的说:“这时候你还睡得着?不怕我对你不利?”不过他就是喜欢他这副即使天塌下来也无所谓的调调。

“反正不管我睡不睡,你还是会按照你的想法行事,我又何必杞人忧天?好了,别吵我了。”当真阖上双眼。

“扬,你就这么睡了?那人家怎么办?”叶清眼巴巴的看着展令扬,只见展令扬挪了一下身体,把邪神的一只脚空出来,“小清清也睡一觉喽。”叶清这才满意的躺下。

邪煞一愣神,但也没有拒绝。

可是Max似乎缠定他,捏紧他的下巴不让他以睡觉拒绝对谈:“你看见我和邪煞一齐出现时,应该就已经明白这一切都是我为了抓你而设下的圈套,为什么一句话也不问、一句话也不说?”

“要我赞美你吗?好吧!你很厉害,好了不起哦!还买一送一!行了没?”完全是缺乏诚意的敷衍,顺便夸张地打了一个大呵欠。

Max冷哼数声,一针见血地道破真正的关键:“我的推断果然没错,你这小子并不是没有弱点的。相反的,你有个足以致命的弱点,就是你的死党。”

“你还漏了一个。”

“日裔不良帮派蓝影的头头伊藤忍吗?”Max早就把他的交友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

展令扬还未做任何反应,邪煞已趁其不备在他颈侧打了一针。

于是,展令扬便像只温驯的小猫沉沉睡去。

“喂!你们对扬做了什么?!”叶清紧张的抱住展令扬。

“只是让他睡一会而已。不用紧张。”

“你们要是敢伤害他,我会让你们付出双倍的代价!”叶清狠狠地警告道。

MAX饶有兴趣的看着她,“照这么看起来,你似乎才是最厉害的一个。”

没等他说完话,叶清就抬起右手,抓住了邪煞拿着针筒的手,冷冷的说:“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伤到我吗?”

MAX对她越来越有兴趣了。

邪煞也是震惊不已,他知道她不简单,但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厉害!

“那么他呢?”MAX用下巴指了指沉睡的展令扬,叶清警惕的问,“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既然我们伤不了你,那么他呢?”话中的意思最明显不过。叶清冷冰冰的说,“你们威胁我。”

“算是吧,那你接受吗?”

该死的……她该怎么办……如果现在扬醒着,这些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叶清思考片刻,松开了右手,任邪煞一针打在她的颈上,然后,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晚安。”

失去同伴的东邦五个伙伴辗转回到异人馆,把莫扎特安置好便立刻和被他们放鸽子的老约翰联络,要他暗中安排医生救治莫札待,东邦的专属医生曲希瑞则负责陪行。

雷君凡一直闷不吭声地埋首于揪出陷害莫扎特的幕后主谋的谜团中。

南宫烈窝在会议桌一隅,眉头深锁地一次又一次反复以各种占卜术不停的占卜推揣展令扬可能的下落。

安凯臣把自己关进地下室,装备各种武器和作战配备。向以农在一旁异常安静的帮忙准备。

不知过了多久,曲希瑞拖着沉重的步伐重返异人馆报佳音。

“莫扎特已经脱离险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雷君凡正巧按下鼠标键,开始Print分析的资料,顺道平板的公布另一个喜讯:“找出幕后主谋了,是财务部长和国家安全顾问联手搞的鬼。”

得知曲希瑞回来而回到会议室会合的安凯臣和向以农不约而同地去拿电话,最后是由安凯臣拨给老约翰,告知他雷君凡查出来的真相。

如此一来,莫扎特的事就可以交给老约翰、国防部长和CIA局长三巨头去全权处理,不必他们再多加费心。

剩下的便是最令他们扼腕锥心的事——令扬被伏,清也成为了人质。

南宫烈重重地把扑克牌掷了一地,忿忿不平的低吼:“该死!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Max那家伙的阴谋,他要抓令扬的阴谋!”他该早点发现的!现在不但令扬被抓,连清也……

“此话当真?”杀气涌现向以农的胸口。

“当然当真。一定是他先对白宫传出暧mei不明的假讯息,让白宫认定那八亿五千万元之所以会不翼而飞,是因为白宫有内奸和犯人共谋的结果。如此一来,真正涉及当年那八亿五千万美金案件的人便会万分紧张,因为自己正是最具说服力的头号嫌疑犯,因此他们便急着找替死鬼为自己脱罪,洗清罪嫌。”雷君凡综合所有信息推论。

“而冰钻紧急行动小组的最高指挥官莫扎特就是最佳的替死鬼。”向以农一点即通的接续道:“Max那家伙就是算准一旦莫扎特被害入狱,我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管,所以刻意寄了光盘片来提醒我们莫扎特被害入狱的消息。”

安凯臣接着推演:“另一方面,Max又安排自己的人马邪煞早我们一步入狱埋伏,好监视我们的行动,最后再和Max来个里应外合,趁火打劫的迫使令扬就范。”

“我该早点发现的!我为什么不早一点发现?我明明早就有不妙的预感,为什么——”南宫烈自责地猛踹柱子。

“不是你的错,是我!丢下令扬的是我!是我!结果连清也赔了进去!”负责开车的安凯臣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展令扬被伏的模样,挥之不去。

“不,不是这样的,是我的错。当邪煞这号人物出现时,我早该警觉狂影的副首领外号就叫邪煞,是我的错,我早该想起来的!”雷君凡多希望时间能够倒流。

“是我不好!如果我再争气一点,在狱中就能先给予莫扎特适当的治疗就没事了,都是我的错!”曲希瑞真恨自己的无能。

“不,都不对,是我的责任。我明明觉得邪煞很可疑,我明明觉得邪煞对令扬和清的态度很诡异不寻常,可是我竟然没有加以警觉。是我的过失,是我——”如果能重来一次,向以农发誓他一定会在狱中就先打断邪煞的狗腿。

“你们通通该死!把令扬还给我!为什么丢下他自己回来?为什么!?”伊藤忍不知何持冲进异人馆的会议室,对五个东邦人乱枪扫射。

东邦五人对于伊藤忍神不知鬼不觉的闯进异人馆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因为异人馆的防卫系统从一开始就把伊藤忍列入可以自由出入异人馆的名单之中。

只是一直以来,伊藤忍从未来过异人馆,今天是初次大驾光临。

“不要不说话,别以为我不会杀你们,我不是令扬,绝对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快说!”伊藤忍虽然满腔浓烈的憎恨,但子弹没有一颗是瞄准东邦五人扫射的。

东邦五人也对伊藤忍的心态了然于心。

他很痛恨他们、恨不得杀光他们、希望他们从地球上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但伊藤忍因为顾忌展令扬而始终未曾真正对他们不利也是不争的事实。

伊藤忍像这回这样凶神恶煞地直接找上他们并不是第一次,但只有这次他们完全没有反抗,任伊藤忍攻击泄恨,因为他们对他的指控斥责全然无言以对。

伊藤忍并未因为他们的沉默、不反抗而淡化怒气与恨意。

“为什么不阻止令扬?为什么任他跑到监狱里去胡搞?为什么眼睁睁任狂影的浑蛋邪煞接近令扬?为什么!?”打从监狱里的手下知会他在监狱里看见令扬,而且还是和国际恐怖组织狂影的副首领邪煞关在一起、走得很近时,他就心生不妙,没想到恶耗真的传来了。

伊藤忍毁天灭地的发泄过后,整个会议室也已满目疮痍。

室内变成一片死寂。六个人各据一方,谁也未曾出声,气氛沉郁窒碍得几乎令人窒息。

缺乏人气的冷凝,终于被充满骇人气势的声音划破——“我们会救出他们的,一定!”向以农用力的狠咬下唇,自唇上沁出的鲜红血丝彷佛是他誓言的见证。

“别只会说大话,真的不怕死就跟我来!”伊藤忍冷酷的旋身,不屑一顾地笔直离去。他不可以失去令扬,但是那个叶清,他也希望可以趁这次机会除掉她。

东邦五人面面相觑,瞬间达成共识,齐步追上伊藤忍。

尽管他们和伊藤忍一直水火不容、势不两立,但在救人这一点上却是一致的。

正是这个唯一的交集,促成了这个“不可能的组合”!

逸满幽香的落地窗前,除了啁啾鸟啭伴着琤琮涧泉,再也没有其它的声音——除了展令扬沉稳的气息。

邪煞淡凝展令扬俊逸的睡颜半晌,才悄声离开轻轻阖上门去会见狂影的首领Max.

“那小子情况如何?”Max把玩着漆亮的手枪对方进门的副首领邪煞问道。

“已经打完针沉睡了。”邪煞以惯有的淡漠回答。

“那那个女人呢?”

“已经安排了。”

“他们一定会来!”Max目露狯黠的邪光,笃定地道:“那些小鬼一定会找上门来的。”

邪煞鼻息间吐透着森冷的寒气,冰冰的凝视远方冷笑:“他们最好赶快来,我已经等不及想看一场精采好戏。”

是夜,东邦五人和伊藤忍果然前来夜袭。

坐在监视器前欣赏他们六人行动的Max和邪煞,表情都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诡谲笑意。

“来了。”Max双眸泛满亢奋的光采。

“那就把他们引到中庭去。”邪煞在密密麻麻的面板上敲了几个键。

“我们也该过去观战了。”Max已经迫不及待。

邪煞唇边逸泄的森邪寒气不觉又加深几分。

进入中庭后,安凯臣愈想愈不对劲,忍不住悄声和身旁的伊藤忍交换意见:“不觉得一切进行得太过顺利了吗?”

“意料中的事,这就是那两个见不得人的家伙想要的。”伊藤忍一点也不为所动。

“说的是。”虽然双方格格不入,但一路走来倒是英雄所见皆同,行动一致。

“嘘!有人来了!”南宫烈提醒大伙。

“是该出现了。”向以农早就想大干一场。

“烈,希瑞,你们两个准备好,等一打暗号你们就快去找令扬,我们会负责掩护你们。”雷君凡低低的耳语。

“知道了。”曲希瑞已进入全面行动状态。

“等等!那个人是——”随着敌人渐渐逼近,南宫烈的脸色跟着刷白。

当大伙儿看清前来敌人的脸时,更是个个呆愣错愕不已。

“入侵者杀无赦!”展令扬的笑容和昔日一样魅惑人心,让人印象深刻。他手上那把在月光下闪烁着银白色光辉的长软剑也一样那么地适合他,在他的巧妙操控下收放自如。

然而,他的眼神和表情却是如此陌生,彷佛他们从未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令扬?”向以农激动的低叫。

“看来你们认识我。”展令扬的表情没有讶异,只有一点感兴趣。

“令扬!”向以农再也按捺不住,大声的吼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令扬居然用看陌生人,不,是看敌人的眼神看他们!?那么清呢?“令扬!清呢?!她在哪里?”

展令扬深凝向以农一眼,笑意更加深刻地道:“好吧!就从你开始,或者你们要一起上也可以。”谈笑间,已摆好了战斗的架势。

“令扬!?”向以农一行人受到的创击可想而知。

伊藤忍一言不发,冷不防地冲上前,横挡在深受打击呆楞不动的向以农前面,气势骇人的瞪视着展令扬道:“我先来!”

“这句话是我要说的。”安凯臣和雷君凡抢着和伊藤忍争。

“不如一起上吧!”南宫烈也加入战斗阵营。

“我赞成。”曲希瑞也从震愕中重新振作,向展令扬宣战。

向以农也抑扼满腔激愤的祭出战斗架势:“就这么办!无论如何要打倒这小子!”然后把他带回去!这就是他们六人此刻不言而喻的共同意念。

展令扬气定神闲的侧头浅笑:“决定一起上了?那就来吧!”当闪烁着金属光辉的长软剑划破夜空之际,一场激烈的战斗便随之揭幕。

在一旁做壁上观的邪煞不禁感兴趣的对身旁的Max问道:“令扬手上的是什么武器?”打从展令扬从腰间抽出那把奇异的金属武器时,他的眼睛就未曾自展令扬身上移开。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条普通的腰带哩!

Max吞吐着烟雾道:“那是一种中国武器,叫做长软剑,威力少说比鞭子强上百倍。”

“看!那小子真是令人不知怎么形容,居然连在那么激烈的对决中都是一张无关紧要的笑脸。”Max激赏得不住低呼。

邪煞也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激赏,语调高亢的追问:“那小子一直是这样子的吗?”愈是和那个爱笑的小子接触,他愈能深刻明白Max为什么会对那小子那么执着,费尽心血也想把那小子弄到手。因为他想要那小子的yu望也在强烈的激增中。

“从我认识他之初,他就是那副调调。看!好漂亮的一招!”Max简直就像正在观看精彩足球赛的疯狂球迷。

邪煞也是标准的当局者迷,只是他的感情较Max内敛,喜怒哀乐不会很明显的显现于形。

激战间,伊藤忍和南宫烈同时发现了Max和邪煞的身影,于是两人便不约而同的攻过去。

曲希瑞和向以农也尾随上前,只留下雷君凡与安凯臣继续和展令扬交手。

曲希瑞和向以农一卯上邪煞便恨意泉涌的打得不可开交。

“你这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王八蛋,我早该在监狱时就杀了你才对,不过现在也不迟!”向以农咬牙切齿的不停咒骂邪煞。

“只怕你没这个能耐!”邪煞虽这么说,心里却为这两个小鬼可怕的实力感到诧异。

果然是令扬的死党,一样都是些不容小觑的难缠角色,不是普通小鬼。

曲希瑞也是一派想置邪煞于死地的气势:“你们对令扬做了什么?深度催眠暗示是不是?”

邪煞很大方的据实相告:“没错!就是深度催眠暗示。有本事就解开暗示,不过只怕对你而言永远只是天方夜谭。”他差点忘了眼前这小子和他一样是催眠与医术高手。

不过他是国际职业级的,而这小鬼只是业余高手,差得远哪!

和Max对打的伊藤忍和南宫烈也是杀气冲天。

Max一面和他们交手,一面道:“我看这样吧!你们也都到我的麾下来,我保证会让你们和令扬回到从前,如何?”他就是喜欢有实力的人。

“不必!只要宰了你便成!”南宫烈怒火狂燃的赏他一记火辣辣的铁板。

伊藤忍更是杀气腾腾,俨然是索命死神的化身:“令扬从一开始就不属于你,你别痴心妄想。我一定会把令扬带回去,相信我,我会拿你的血来发誓!”

Max轻笑两声,深具玩味地对着伊藤忍诡笑:“你的眼神不对!你真的只把令扬当成朋友吗?”

伊藤忍杀气更炙,森邪阴冷的狞道:“轮不到你来干涉我和令扬的事!”

Max愈说愈热烈、愈说愈亢奋:“你又何必自欺欺人?难道你一点也不想独占那小子?难道你一点也不羡慕独占令扬的我?”

“你去死!”伊藤忍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南宫烈提醒愈来愈激动的伊藤忍:“别上他的当!他是存心激你的。”

“我才不会上这白痴的当!”伊藤忍不屑的吼道。

正和展令扬缠斗不休的雷君凡突地心生一计,对身旁的安凯臣悄言:“这样下去不行,必需出奇制胜才成。待会儿我掩护你,你趁隙瞄准Max和邪煞那两个家伙各赏他们一枪,我会趁令扬被枪声影响分神时点他穴道,然后我们就诊乱撤退。至于清……还是等令扬变回来再想办法吧。”现在这种情况,能救一个是一个。

“好,就这么办。”安凯臣一口应允。

原本这该是招极可能反败为胜的奇计,偏偏天不从人愿,他们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令扬虽忘了他们,但令扬神机妙算的本事可是一点也没有减退。

因此,安凯臣虽然照计划瞄准了Max,也准确无误的射击,但射中的却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冲过去替Max挡枪的展令扬。

“令扬——”面对意外的冲击,安凯臣震愕得完全呆楞,连手中的枪掉落地面也无知无感。

伊藤忍不由分说,转身就举枪瞄准安凯臣的心口扣下扳机。

“住手,忍——”展令扬熟悉的叫唤震松了伊藤忍即将扣下扳机的手指。

“令扬!?”

此际,震愕的不只东邦五人和伊藤忍,还包括Max和邪煞。

“头……我的头好痛……”展令扬突地垂下脸,双手紧紧抱头沉吟。

邪煞趁机将展令扬搂进怀中,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筒和药剂,动作俐落迅速、毫不含糊地在展令扬颈项扎了一针,展令扬旋即在他怀中昏迷不醒人事。

“住手,你做什么——”向以农话还没吼完,就被同伴强行拖离。

Max和邪煞似乎也无意留人,任东邦五人和伊藤忍消失在他们视界中。

宁谧的深夜,一直传出反复的对话。

邪煞对着深陷催眠状态的展令扬重复暗示着:“你是Max和我的忠实手下,你不认识伊藤忍、雷君凡、安凯臣、南宫烈、向以农和曲希瑞,他们是敌人,是想对Max和我不利的敌人,所以也是你的敌人。”

“不是……”

“是!”

“不是……忍和君凡他们是朋友……不是敌人……”

“不对,他们是敌人,你不认识他们,他们是敌人!”

“不……”

邪煞双眸逸泄令人不寒而颤的森冷恨意,又在展令扬的身上扎了一针。然后,他又不厌其烦地做强烈的深度催眠。

“伊藤忍、雷君凡、安凯臣、南宫烈、向以农和曲希瑞是敌人,陌生的敌人,不是你的朋友!”

“不是……是朋友……”

“是敌人!”

“不……”

如此强迫中奖的深度催眠暗示、抗拒、加强剂量……重复的动作彻夜持续进行着,直至曙光乍现才宣告终止——“伊藤忍、雷君凡、安凯臣、南宫烈、向以农和曲希瑞是你的什么人?”

“……敌人……”

“没错,是你的敌人!”邪煞冷漠的唇瓣这才勾勒出满意的胜利笑意。

始终在一旁冷眼旁观的Max无声无息的靠近,轻轻托起展令扬缺乏血色的脸,语气复杂的问道:“为什么替我挡枪?”

展令扬浅浅淡笑:“别问我理所当然的事……”

接着,展令扬便沉沉昏睡。

折腾了一夜,肩膀又负伤,他是该累了,很累很累。

邪煞把展令扬抱回房间,小心翼翼地将他置于床上,十分温柔的替他盖上羽被,轻轻地拨了拨他额前的头发,斜坐在床沿静静地深凝着展令扬俊逸的睡颜,许久都不曾有进一步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邪煞渐渐地有了下一步动作。

他若有所思的轻执起展令扬略嫌冰凉的手,内心十分激荡澎湃的沉吟:“别走……留在这里就好,令扬……”

昨夜的事件,加深了他对这个不可思议的俊美少年强烈的执着。

他已经决定把这个少年占为己有,不论用任何手段!

邪煞又静静端详他半晌,才悄声带上门离去。

Max斜靠在门外的回廊上等他,因此邪煞一走出门便和Max打了照面。

“令扬的情况如何?”

“没事了。”邪煞和Max并肩斜倚在墙边。

“好个意志力超强的顽强小鬼呢!”

“说的是。这小鬼绝对是我所见过的人之中,意志力最强、最难被催眠暗示成功的可怕家伙。”邪煞打心坎里为展令扬的坚强意志力折服。

正因为难于驯服,所以愈想要、愈志在必得!

“现在呢?”Max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展令扬为他挨枪的那一幕,以及展令扬那一句:别问我理所当然的事!

“没问题了。”

“那就杀了那六个碍眼的小鬼。”Max下定决心。

当猎物只有一个,觊觎者却超过一个时,得到猎物最稳当的方法就是杀光其它的觊觎者。

“就这么办。”邪煞眸底迸逸的杀气和Max一样浓烈。

“现在该去看看暗室里的那位大美人了。”

话音刚落,邪煞就拦住了MAX的去路,“不准动她!”

MAX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拨开他的手走了出去。

邪煞打开了暗室的门,名为暗室,里面当然是昏暗一片,少许光线透过打开的门照射进去,让他看清了里面的人的模样。在暗室的四面铁壁上衍生出四根合金链,分别锁住中央人儿的四肢,上面铁壁的链条则禁锢了她的脖子,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格格不入,是啊,就像天使永远不可能出现在地狱。

许久,邪煞才开口,“这样也能睡着。”

听到声音,叶清缓缓地抬起头,带些玩昧的语气说,“邪哥哥来了。”然后伸伸懒腰,链子被她的动作带动发出“铿铿”的摩擦声,她抱怨一声,“真刺耳!真不明白,人家只是一个小女生,有必要把人家锁成这样吗?真不懂怜香惜玉!”

“邪哥哥。”叶清接着说,“人家口渴了。想喝柠檬汁。”

“等着。”话一说出来,邪煞才察觉,他为什么会这么说!还没等他想明白,人已经往外走去准备柠檬汁了,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晚饭想吃什么?”

叶清想了想,说:“人家不想吃饭……人家想吃蛋糕唉。”

“好。”

叶清又提醒道,“人家要好多好多水果的那种,别忘了。”

没多久,邪煞就拿着水果蛋糕和柠檬汁进来了,“你要的东西。”放下东西他就要走,不料被叶清叫住,“邪哥哥就这么走了?”

“那你还想怎么样?”

叶清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束缚,委屈的说,“人家这个样子怎么吃啊……”言外之意就是:喂我。

本来邪煞并不想理会她,因为他为她已经破足了例,但是看看她身上的五条链子……他重新走到她身边,舀了一勺蛋糕递到她的嘴边。叶清这才满意的张开嘴。

“不问我令扬的情况吗?”

“人家问了你会说吗?”她反问道。

“当然。”他淡淡的说。

叶清灿烂的笑了起来,“可人家现在不想知道嗳。我要那块水蜜桃!”

邪煞不由分说的插起水蜜桃块送到她的嘴里,他真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而他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迁就她。

叶清替他解答了第一个问题,“扬现在的情况有两种,一是他很好,那人人家就没必要担心,二嘛就是他不好,我不想知道他不好,如果他真的受伤了。”说到这里,一道寒光从她的眼睛的迸出,语调也转成冷调子,“我不会放过你们。”

邪煞回复一贯冷淡的样子,“威胁吗?”

“是警告。”稍后,叶清又变回原来的笑脸,催促道,“柠檬汁啦,快点。”

邪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将吸管递过去,突然发现她的脖子被链条磨破了点皮,而四肢也是,已经被磨出了一道道的红印,他的心跟着莫名的紧张起来。

叶清仿佛看到了他的紧张,便挑剔的说,“这条破链子的做工真差,把人家弄的好疼。”

邪煞没有再说话……

在相同的光子拥抱下,东邦五人和伊藤忍之间的气氛却陷入冰河时期。

“杀了我!你一直想杀了我的不是吗?快杀了我!”安凯臣不停地挑衅冷着一张夜叉脸的伊藤忍。若不是雷君凡点了他的穴令他动弹不得,他早就自己动手毙了自己了,才不会像现在这样费尽唇舌的挑衅伊藤忍。

“我不会杀你的。让你活着比杀了你更能令你痛不欲生、令我痛快写意,我为什么要杀你?”伊藤忍的声音充斥露骨的深沉恨意。

其实他的本意绝非如此,他是真的想把安凯臣大卸八块。

可是,令扬的话像咒语般深深的镌镂在他的脑海、心坎,令他无法下手。

所以他只能如此。

“杀了我!”安凯臣也明白伊藤忍真正的心态,但还是不死心的挑衅。

因为他知道其它四个同伴更不可能达成他的心愿。

“别孬种了好不好?”南宫烈忍无可忍的岔道:“现在不是讨论杀不杀、死不死的时候,令扬变成这个样子,清也生死未卜,无论如何,我只想把令扬和清抢回来,听到没?”

南宫烈一番话让原本沉浸在沮丧颓废中的大伙,一个个重新振作起来。

向以农激动地吼嚷:“烈说的对!与其在这儿自责沮丧,不如快点想办法。”

“不!得先让令扬恢复正常才行,否则我们绝对无法在不伤令扬一分一毫的情况下将他抢回来。”雷君凡指出真正的关键所在。“而且,我们连清的面都没见到,我担心清是不是……”这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安凯臣也不再顾着自责,气势骇人的表态:“希瑞,你说该怎么办?怎样才能解开令扬身上的深度催眠暗示?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干!”

“这话轮不到你来说!”伊藤忍倨傲冷然地道。

曲希瑞在众人望穿秋水下沉重的表示:“替令扬施以深度催眠暗示的人绝对是邪煞那个家伙,而且他还是个国际级、万中选一的职业级催眠高手,想破解他所下的催眠暗示只怕没那么容易——”

“你是说——”

“先听我说完。”曲希瑞先发制人的制止骚动继续说:“不过情况并不是完全对我们不利的。”

“快说下去!”

“邪煞之所以要随身携带药剂随时给令扬注射,而且令扬在那么强烈的深度催眠暗示下,居然在受到枪伤的瞬间还能恢复短暂的意识,导致引发剧烈的头痛,这些都显示令扬的意志力坚强得过人,连邪煞本身似乎也没想到令扬在那种情况下居然还能短暂的回复意识——”

“邪煞那家伙的确大大的错愕一番,Max那家伙也是,我看得很清楚。”向以农强烈肯定曲希瑞的说法。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是有胜算,就是令扬过人的超强意志力!?”安凯臣喜出望外的急着确认。

“对。”

“不对,恐怕没那么乐观!”南宫烈否定曲希瑞的论调。

“说说看。”

“我们会发现这一点,邪煞和Max一样会发现这一点,所以他们一定会先下手为强,只怕会对令扬施以更强烈的深度催眠暗示,彻底摧毁令扬的心防和意志力。”南宫烈的一席话极具说服力,说得大伙无言以对。

雷君凡蹙紧眉头咬咬下唇才硬挤出话来:“这么一来只剩下最烂却是唯一的方法……再结令扬一枪,或者开车撞他,反正就是再让他受一次严重的身体冲击——”

确实是最烂,但也是唯一的方法。问题是——谁去做这件事?

“我做!”伊藤忍斩钉截铁一个字一个字清楚的道:“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就要毁了它,别人休想要!”

这话是针对Max和邪煞说的,但未尝不是对东邦五人的宣告。

四周顿时又静寂无声。

忽地,东邦五人腕上的手表型通讯器几乎同时出现讯息。

这是——伊藤忍的手机稍后也急促作响,是“蓝影”的手下打来的紧急电话:“老大,刚刚收到令扬不知从那里传来的讯息——”

“快传到我的手机来,立刻!”伊藤忍几乎是用吼的。

结果,东邦五人和伊藤忍收到的是相同的讯息:别耽心,我们没事,我会再和你们联络。切记:别再来找我了。

令扬六个人心情都一样的激动、波涛汹涌,以致于剎那间都说不出话来。

少顷,六个人才稍事平静,重新面对问题讨论起来。

“真的是令扬传给我们的吗?”

“如果是,为什么令扬会这么说?难道令扬已经不打算回来了?”

“不是的,令扬是怕我们又去涉险。他不是说会再和我们联络吗?”

“如果这份讯息根本不是出自令杨之手,而是Max和邪煞设下的陷阱呢?”

“极有可能!他们都能让令扬忘了我们,想套到令扬和我们连系的方式就更不是难事。”

“那——”

在六人心中重燃的希望火花又逐渐转趋暗淡,再一次陷入充满不安与不确定的漩涡之中。

今晨的朝阳和往昔一样的灿烂,但对他们六个人而言,却显得格外刺眼。

Max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的办公室遭人入侵,旋即带着枪跳下床。

在回廊转弯时和一样闻讯赶至的邪煞相遇,两个人便一齐行动,火速赶往办公室歼灭入侵者。

重重踹开门后,映入眼帘的却出乎Max和邪煞的意料。

“嗨!你们这两只睡虫终于醒啦?果然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子,体力终究是没办法和年轻可爱的我相比。”展令扬坐在计算机主机前,以一○一号笑容取笑一脸错愕狐疑的Max和邪煞。

“令扬!?”这是怎么回事!?

“还没睡饱吗?所以说老头子就是老头子,还死不服老,唉唉唉——”

眼看展令扬的反应几乎和未被催眠暗示前一模一样,Max和邪煞不禁面面相觑,提高警觉。

邪煞不动声色地欺近展令扬,神情比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恶鬼更令人生惧,力道适中的托高展令扬的下巴。

“干嘛?爱上我了不成?”展令扬不改爱捉弄人的本性,但也没有抗拒邪煞的奇怪举止,满不在乎的随他去,双眸尽是促狭的笑意。

邪煞几乎是死瞪住他令人迷惑的脸,企图从中找出端倪。

“头还痛不痛?”他轻摸展令扬的额头,凌厉的视线未曾放过展令扬任何细微的表情与动作。

“不痛了。”展令扬依然是一副随时都想使坏的神态。

“肩膀呢?”邪煞的戒心一点也不松懈。

“马马虎虎。怎么?这么关心我,真的爱上我啦?不要吧!我可没那种兴趣。”展令扬夸张的促狭。

邪煞终于确信深度催眠暗示彻底成功了。

他旋即和Max交换眼色,再一次注视展令扬的眼神已放柔许多,表情也跟着轻松许多。

“谁爱上你了?臭美!”一直像冰块一样冷冷冰冰的邪煞难得会和人开玩笑。

“你这个小鬼觉不睡,跑到我的办公室来干嘛?”Max已经走过来,状甚亲昵的俯身从身后圈抱住展令扬的胸颈,一派大哥哥的口吻问道。

展令扬并未抗拒,反而乐得往Max怀里倒躺撒懒:“当然是办正经事啰!我又不像某两个老头子,成天只会吃、喝、拉、撒、睡,什么正经事都干不来。”他这个人似乎一天不损人就会觉得生活无趣。

“谁是老头子?谁又成天不干正经事?”Max就是忍不住和他抬杠。

“我又没指名道姓,大叔何必自己对号入座?”展令扬极其无辜的用鼻子笑他。

“你这小子——”

“Max,你瞧!”邪煞满眼激赏的示意Max注意屏幕画面的内容。

Max定睛一看,双眼旋即发亮,注意力愈来愈集中。

“令扬,这是——”

老天!这正是他和邪煞这半年来积极策划、汲汲于付诸行动的计划呢!

这小子居然——“我把狂影目前的优劣势都分析过了。以狂影目前的情况而言,全力去取得莫斯科一带的地盘助益最大,你们以为如何?”展令扬就算谈再正经八百的事,也是吊儿啷当的调调。

Max显得非常亢奋激动:“就是这样没错。我和Brian确实正准备积极夺取莫斯科一带的地盘,不过——”

“不过另一个国际恐怖组织也和我们一样觊觎莫斯科一带的势力。”邪煞指出他和Max的顾忌。

“你是说哈雷?以狂影和哈雷目前的实力和条件看来,我们狂影比较占优势哦!”展令扬笃定的道。

“这么笃定?”邪煞和Max都被他的自信挑起浓厚的兴趣。

“当然,因为哈雷表面上看起来虽然实力雄厚,事实上根本就是外强中干,内部派系之间的争权夺利闹得正炽,如此一来实力必定大大削弱,哪!这些就是证据。”展令扬随手递给他们一叠文件。

Max和邪煞愈看愈是对展令扬惊人的才能赞赏不已——好个天才小鬼!居然点破了他们半年来未曾注意到的盲点,让他们转眼就取得最有力的优势。

“如果两位老人家同意我的看法,那咱们就开始讨论夺取莫斯科的大计啰!”

展令扬无论身在何处都是使唤人的天才。

Max和邪煞一下子就热中地投入,三个人很快便热络的商讨起来。

对Max和邪煞而言,展令扬就像一块意外获得的瑰宝,举世无双,令他们欣喜若狂、爱不释手。

经过一整天的讨论,计划几乎以光速推进发展,让Max和邪煞愈干愈来劲。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该去吃饭休息了。”Max和邪煞对展令扬唤道,却未获任何响应。

“令扬?”两人定神一瞧,才发觉展令扬已经倚在沙发上睡着。

两个大人不禁相视莞尔,眼中流泄着毫不掩饰的宠爱。

邪煞走过去坐在展令扬身边,轻轻唤醒他:“令扬,醒醒,先吃饭再睡。”

“别吵!”展令扬索性赖在邪煞怀里继续睡。

邪煞没辙的轻吐一口气,宠爱的调整了坐姿好让怀里的赖皮鬼睡得更舒服。

连邪煞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他明明最排斥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可是这小子无论怎么黏他、赖他他都不会反感,更不觉得讨厌排斥,反而很喜欢这小子对他撒赖地予取予求。

不过无论日子过得如何顺心愉快,邪煞都不会忘记最重要的事。他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筒和药剂,低声对展令扬道:“不管你想睡或先吃饭都行,但针一定得打。”

“那就快一点。”展令扬倒是很配合。

对于他的温驯合作,Max和邪煞自是最开心的。

当药效发作,展令扬沉沉睡去后,Max和邪煞不约而同的想起相同的要事——“对付那六个小鬼的事怎么办?”邪煞不会忘记眼前的幸福是有潜在阻碍者的,只有彻底拔除才能确保永远的欢乐。

这一点Max自然也铭记于心。

“先把莫斯科的事搞定再回头来对付那六个小鬼吧!”

“我也正有此意。”邪煞微扬嘴角。

对他们两人而言,和展令扬一起搞莫斯科占领计划的吸引力远胜于去对付那六个小鬼。

反正那六个小鬼迟早都会死在他们手上,而他们和令扬明天就要离开这里,暂时不会回来了,所以他们根本不怕那六个小鬼找上门来。

像现在这样的日子实在太令人欣喜满意了,所以那些烦人的事就暂且搁下,不必急着破坏眼前的幸福。

“看到了吗?”MAX关掉了电脑屏幕。

“你们对扬做了什么?!”叶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不是她认识的扬……她真想冲上去给他一脚,可是苦于手脚上的束缚,“如果他流了一滴血,我会血洗整个狂影!”

“就凭你现在的样子?”MAX不屑的看她一眼。

叶清狠狠地看着他,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恐怕这个MAX早就已经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

这种眼神……MAX不禁想到了一个人。

king。

一个拥有绝对势力的统治者。

一想起他那嗜血的眼神,MAX像被置身在零下几百度的地方,只要一瞬间,就会被冰冻全身,然后身体彻底粉碎……

他是个魔鬼!

不,他是一个连魔鬼见了都会却步的人。

……

MAX投也不回的离去了。

留下叶清一个人在那里吐口水:“你给我回来!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要是敢伤害扬,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听到了没有!”叶清狠狠地甩了一下手上的合金链,金属摩擦的声音在这件暗室里听起来显得十分刺耳。

没有清和展令扬的日子,对东邦五个同伴而言是无味且缺乏生气的。

他们五个人虽然还是天天在一起朝夕相处,彼此间的感情依旧如昔,可是却少了最重要的感觉。五个人谁也说不上来那份感觉究竟是什么,但就是觉得像是失去了生活中最重要的部分般,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无法串起令扬和清在时那份难以言喻的感觉。

“现在,我只想尽快把清和令扬抢回来!”安凯臣握紧双拳激愤地道。

“我想伊藤忍一定也想夺回令扬。”曲希瑞一语双关的说。

伊藤忍的确想抢回令扬。

从Max和邪煞手上抢回,从东邦身边夺回!

他最大的愿望是和令扬两个人再回到从前,回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欢乐时光中。

但眼前他最想做的事是——宰了Max和邪煞,把令扬带回自己的世界来!

“可是……清……现在生死未卜……”

一句话,让五人的心情更加跌落谷底。

“你们怎么还不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有计划!”

离纽约最近的公海上——一艘气派豪华的私人邮轮正徜佯在波光粼粼的大海上,船舱里热闹非凡。

因为今天欧洲最有名的两个国际恐怖组织狂影和哈雷的领导级人物全齐聚一堂,将为双方在莫斯科势力的争夺战做最关键性与决定性的全面性谈判。

“狂影”的首领Max、副首领“邪煞”和展令扬趁着正式谈判前的闲暇,待在豪华的私人船舱里品酒闲聊。

“没想到哈雷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整合完成,而且有空降部队相助,一下子人才辈出起来,整个组织的实力转眼就追上我们。”Max轻叹一声。

“没错!哈雷实在太幸运了,否则莫斯科早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邪煞也有所感。

“是我不好,我错估了哈雷的整合能力,所以才——”

展令扬话还没说完,Max和邪煞就争着表态:“不关你的事,你已经做得很好,完全无懈可击。哈雷能及时得到贵人相助是他们的运气,根本就不是身为外人的我们所能控制,不许自扛责任!”

“况且,我们目前还是占优势的,因为哈雷没有你!”Max和邪煞又不约而同地道。

见展令扬不说话,Max和邪煞又抢着说:“其实我们现在只是必须比原订计划多花上一些时间罢了,但莫斯科的地盘最后还是会落入我们手中的。相信我们,也相信你自己。”

两人齐向他敬酒。

展令扬很有默契的举杯响应。

当狂影和哈雷的领导级人物分别坐上谈判桌后,双方的谈判也随之正式展开。

哈雷的首领先发制人地说:“在正式进入谈判之前,请容我先实现一个私人承诺。”

在Max和邪煞不反对之下,哈雷的首领便对身后六个空降奇兵道:“好了,我们之间的契约结束了。我会遵守我的承诺放人,直升机在那边,你们可以走了。”

“够干脆!”哈雷首领身后六个年轻人就是让哈雷以最短的时间重新整合、追上狂影的生力军、大功臣。

Max和邪煞一知道哈雷的生力军竟是佣兵部队,而且契约又在谈判前的此刻到期,皆心中大喜,深信赢定了。

没想到事情却往他们始料未及的方向发展——“令扬,咱们走吧!”六个哈雷生力军竟异口同声的道。

“嗯!是该走了。”展令扬一个翻身,趁Max和邪煞尚处于错愕状态时,加入了哈雷六个生力军的行列。

当六个哈雷生力军一齐撕下假面具时,Max和邪煞更加震愕——居然是那六个该死的小鬼!?

待他们回神,七个年轻人早已如脱兔般奔向哈雷首领为他们准备好的直升机。

Max和邪煞立刻气急败坏地追上去。

“回来,令扬,否则我就开枪!”邪煞的气势尤其骇人,杀气冲天。

展令扬七个人却依然故我的上了直升机。

“你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邪煞霎时顿悟,脸色丕变的吼嚷:“从那次枪伤后,你就不曾受到催眠暗示控制了是不是?”

展令扬这才回眸对他浅笑,算是默认他的推论。

“再见了,邪老兄、Max大叔。这些日子很有意思,咱们后会有期了。”

眼看直升机已经起飞,追到船拦边的邪煞高举手上的枪,瞄准直升机威胁道:“回来,令扬,否则我就开枪!回来!”

然而,展令扬响应他的却是令他百看不厌的一○一号笑容和潇洒的挥别。

“回来——”邪煞就是不肯死心。“你别忘了,清还在我的手里!你今天要是走了,我马上杀了她!”

话音刚落,只见一条丝带朝直升机飞去——

然后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想杀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清!你来晚了。”直升机上的六人无奈的看着她,唉……女生都爱美,每次出场都这么显摆……

“压轴的人家当然要最后出场了。”叶清冲他们笑笑。

邪煞显得过于激动了,“不可能!没有密码和钥匙,你不可能出来!绝对不可能!”

“就那几根破链子和几道破锁就想关住我,会不会太儿戏了?!”叶清吊在直升机下对他们说再见,“我早说过,你们是伤不了我的。亲爱的邪哥哥,人家走喽,拜拜!”

然后展令扬他们就把叶清拉了上去,六个人紧紧地抱住她久久不放……

“回来——”

Max终于上前制止情绪失控的邪煞:“好了,Brian,别这样,来日方长。”

邪煞才想反驳,Max便又抢白道:“我曾经失去令扬,但这回我又得到了令扬,现在只是又暂时失去。我深信不久的将来,我一定会再得到他,我有这个自信。”

Max绝不是会轻易死心的男人,这回输了,下次他就会再想办法赢回来!

邪煞一直是个和Max旗鼓相当的强势男人,因此也很快冷静下来,重燃斗志地微扬唇角道:“说的是。来日方长!”他一定要得到令扬和清!一定!!

当直升机将八个凯旋而归的人载回美国海岸后,他们便在沙滩上大演久别重逢的戏码。

但在东邦五人和伊藤忍还没来得及开口时,展令扬已先行背对他们,凝视着无垠的大海难得认真地道:“在庆功之前先揍我吧!”虽然是受到催眠暗示之故,但他曾忘记他们、把他们当成敌人、对他们兵刃相向却是抹不去的事实,所以他无法当做没有这回事的轻易原谅自己。

东邦其它五个伙伴和伊藤忍完全明白他的心思,更明白他不是个会轻易被说服的人,于是便联合起来,冷不防地用力将他推进海里去。

“这样你满意了吧?”

展令扬在海中静待了数秒,才缓缓起身,没辙又心慰的再一次旋身面对知己,展露他的招牌笑容。

一见他那熟悉的神态,便知已雨过天青,于是不约而同地合力把他拉上岸。

然后六人一齐看向叶清,他们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逃脱的。

叶清笑脸如花,“那就要谢谢邪哥哥心肠太软了。”

啊?

“哎呀,人家回来了不就行了?!”

是啊,回来就好。

看见此情此景,伊藤忍默默的独自离去。不过,展令扬却上前缠住他道:“忍,别走得那么急,留下来多陪我一下啰!”

“放手,反正又不差我一个。”伊藤忍才不屑和那几个家伙同席而坐。

这阵子和他们破例合作地为哈雷效命,全是为了抢回令扬,现在既已夺回令扬,他就没理由再继续忍受那几个夺走令扬的该死家伙。

展令扬却赖皮到底的更用力抓紧伊藤忍道:“小忍忍,你是不肯原谅我才故意说这种话来气我吗?”

“我才不是!”这小子想哪儿去了!?他明知道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可能生他的气。

“那就是要留下来啰?”展令扬一副正中下怀的表情,贼兮兮地朝他猛笑。

伊藤忍没辙,只好顺了展令扬的意,再一次破例任他把自己拉回去和东邦其它人同乐。

气氛在展令扬的带领下一下子便热络起来,开始手舞足蹈地滔滔不绝——“我们刚开始还不敢确信那讯息是真是假,直到那天晚上清的出现,将一份计划书带来,而且是一份十分完整又有趣的计划书之后,我们才敢确信你们真的没事。”向以农哇啦个不停。

曲希瑞不让向以农专美于前的抢着说:“你这小子居然会想到以夷制夷的妙招来,真有你的!”

“是啊!自己继续假装受控于催眠暗示撤除Max和邪煞的防心,然后又用莫斯科的事来引开他们对我们的注意力。另一方面又要我们六个易容去向哈雷首领毛遂自荐,并且要以最短的时间把哈雷的实力一口气提升到和狂影势均力敌的程度,好让哈雷能对狂影产生牵制作用。”

“我看狂影未来的日子里都得为了争得莫斯科的最后胜利,和哈雷缠斗好一阵子,不会再有多余的闲暇来打我们的主意了。”

“不过Max和邪煞似乎都不是那么容易死心的家伙,如果他们又来了怎么办?”南宫烈突然一本正经的问。

“那我们就再通力合作一次,务必把令扬再抢回来!”伊藤忍居然会和他最讨厌的家伙英雄所见略同,这令伊藤忍十分不悦。

伊藤忍立刻重申立场:“我可把话说在前头,我一点也不想和你们合作,这回要不是因为要夺回令扬,我才不屑和你们一齐为哈雷那群笨蛋效力,我可是情非得已,听见没?”

“彼此彼此。”东邦五个同伴不甘示弱的回敬他。

展令扬始终在一旁负责笑,一面和叶清“谈情说爱”,顺便享受伙伴们提供给他的免费娱乐。

而东邦和伊藤忍双方都心知肚明——像这样暂时放下彼此成见齐聚一堂的时光不会再有第二次,今天的聚首,只是一连串的特殊事件下所激荡出来的意外小插曲。

过了今天,他们依然是势不两立的两方,不会再有任何交集——除了令扬!

是夜,邪煞静静倚在床前,掬起第一次为展令扬做深度催眠暗示时,从展令扬胸前取下的项链,上面镌刻着:

让青春烈火燃烧永恒,让生命闪电划过天边;

向浩瀚星空许下诺言,让年轻的心永不改变!

让青春烈火燃烧永恒,让生命闪电划过天边;

用所有热情换回时间,让年轻的梦没有终点!

看着想着,邪煞不禁望向满天的繁星暗忖:这就是你所希望的青春吗?令扬!

适巧划过星空的流星,彷佛在响应他的话般格外璀璨耀眼。

不知怎的,他来到了关叶清的那间暗室,拾起躺在地上合金链,他突然发现上面贴了一张小字条,内容是:

亲爱的邪哥哥,当你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人家已经在异人馆里舒服的睡下了,不过,人家能出去,还得谢谢邪哥哥呢,要不是你心疼人家把链子调松了,人家也不可能离开,谢谢啦。

人见人爱的小清清

看完,邪煞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确实,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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