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一般地疼痛感瞬间传遍了龙骄体内的每一颗细胞,不过他并没有像墟一样地发出惨叫,在面对任何人都不愿意服输的龙骄眼里,任何形式的示弱都会令敌人获得快感。正是因为他没有因为疼痛而忘记了保持头脑清醒,他才没有错过自己仅有的一次击杀墟的机会。在品尝到了龙骄颈部动脉鲜血的瞬间,断臂之处依然血流不止的墟如同发狂的野兽一般对着天空嚎叫。就在这一瞬间,突然感到身上没有了重量的龙骄骤然弹起,拼尽了全身的力量将断掉的单手刀插进了墟左侧的胸膛!
推开了像孩子一样因为疼痛流泪的墟,龙骄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地拾起了战神刀,晃晃悠悠地走回到了墟的身后,龙骄原本想要举起战神刀砍下墟的头,却发现自己被折断了的左臂非但不能再承担一点力量,甚至连捂住伤口的作用都起不到了。
战神刀从右手之中滑落,感觉生命即将从自己的颈部动脉流逝的龙骄终于跪倒在了先自己一步离开这个世界的战马身边,试图以咆哮的方式使自己振作起来的龙骄发现此时时刻的自己已经根本就没有力量发出声音了。
“抢救龙骄将军!”玄武营战士见龙骄倒地便只对罗汗帝国战士做出了象征性的抵抗,拼死将龙骄从战场之上抬回后方的过程之中,他们感受到了龙骄生为战士的伟大。
战场中央,得知龙骄在和墟的战斗之中身负重伤,龙尚武瞪着方才来到自己面前的罗汗帝国可汗:“觉罗北方!我要你血债血偿!”
被龙尚武的愤怒吓到,觉罗北方的战马竟然在本能地后退一步之后摔倒,面对龙尚武投掷出来的长刀,以为自己即将命丧于此的觉罗北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好在赶来保护他的觉罗无双及时将无双戟挡在了他的身前:“龙叔叔……”
“住口!”见情绪出现了极大波动的龙尚武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战场之上,一向对他爱戴有加的觉罗无双代替觉罗北方做出了决定:“保护觉罗北方大人退出战场!今日先行休战!”
手无寸铁,思绪混乱的龙尚武只得目送觉罗北方远去。收到了收兵的命令,觉罗子逸和姬患陆续离开了战场。在周以正的面前,缠斗了数百回合也没有能够将其打落马下的觉罗向中原认真地看着所谓的神骑军金麟营代理将军:“下次再见,我一定要你跪在
我的面前!”
华夏帝国战士和罗汗帝国战士如同潮水一般退回各自的营帐以后,龙尚武在龙骏、杨宠和周以正的陪伴之下来到了奄奄一息的龙骄面前。跪在龙骄的身边,龙尚武老泪纵横,不过瞳孔已经开始涣散的龙骄再也看不到龙尚武悲痛的表情了:“父亲……”
龙骄说话的声音几乎小到了令龙尚武无法辨别的程度,同样跪在他身边的龙骏代替龙骄的部下按住了他右臂上的伤口:“嘘嘘嘘嘘……二哥切勿多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嘘嘘嘘嘘……”
见被按在龙骄颈项伤口处的绷带第六次被浸透,知道即使是任子通在也无力回天的龙骏流下了眼泪。
“父亲……”感觉龙尚武把耳朵凑近了自己,龙骄用尽全身的力气对他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请原谅……原谅孩儿无能……孩儿实在是……实在是……杀不动了……”
和任全曾经以为自己失去了任子逸的感觉不同,亲眼目睹爱子死亡过程的龙尚武只感到自己的呼吸能力已经完全消失了,在之前的泪水突然停顿之后的片刻,一直处于安静状态的龙尚武突然伏倒在了已经气绝身亡的龙骄身上:“给我站起来!你这个不孝子!我还有话没跟你交代!求求你别再让我为你操心了好不好!不争气的混蛋!你给我站起来啊!……”
“父亲……”心疼龙尚武因为丧子之痛而表现出来的失态,同样是泪流满面的龙骏抱住了他,“父亲……二哥他已经离开我们了……”
听到龙骏的话也还是不愿意接受现实的龙尚武扬起右拳疯狂地砸向了自己的脸,同样为龙骄的牺牲感到心痛的杨宠和周以正见状立即拉住了他:“死者已矣,末将还请龙大将军节哀顺变……”
见神骑军战士尽数跪在了自己的面前,龙尚武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骏儿,你教为父死后如何面对你们的母亲啊……”
早在龙骁、龙骄和龙骏的母亲因病去世之时,她就叮嘱龙尚武无论如何都不要把她的三个儿子带上战场,为了不使她死不瞑目,龙尚武满口答应,可是在他发现了他三个儿子身上过人的天赋以后,他食言了,所以面对龙骄的尸体,他的消极情绪并不完全来自于对龙骄的心疼,更多的是他对自己决定的悔恨和对龙骄母亲的愧疚。
赶来神骑军大营,以为对罗汗帝国
侵略者的战争没有开始的何远被弥漫在空气之中的悲痛情绪感染,所以他没有选择求见龙尚武,而是问他的随身侍从道:“不知少公主殿下是否还在神骑军大营之中?”
把任子通、任子遥和华夏娅希的去向告知了何远之后,随身侍从认真地对何远解释道:“此乃皇城密诏,指定人物必须要在指定地点接旨才好,赶快回去人和村吧,不要因为这点失误犯下欺君之罪。”
在何远准备离开神骑军大营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了龙尚武为龙骄举行的葬礼。在全体神骑军将士的注视之下,龙尚武亲手将火把放进了临时搭建的包裹着龙骄尸首的烈士棺下。烈火熊熊,浓烟滚滚,被视为英雄的龙骄在战友们的护送之下彻底走完了他的军旅生涯,也彻底走完了他简单而又充满了激情的一生。
次日清晨,早已离开了葬礼现场的神骑军战士们发现龙尚武如同雕塑一般地站在寒风之中注视着龙骄尸体消失的地方,他原本漆黑的长发终于耐不住岁月的侵蚀,只是一夜之间,发如雪,鬓如霜。
收兵以后,觉罗北方带领觉罗无双、“觉罗子逸”、觉罗向中原和姬患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中,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几乎是同时发现了依然保持着跪姿的华夏奾寿:“这位是……?”
回忆起了华夏奾寿的样子,之前还在为龙骄的英年早逝感到惋惜的姬患突然笑了起来:“这不是在圣华夏‘五王逼宫’事件中自灭满门的大英雄吗?”
月光之下,累到几乎脱水的华夏奾寿用激动的眼神看着姬患。被拉出了用来消音的麻布以后,华夏奾寿动了动他酸痛的下颌骨,之后以狡黠的眼神看着觉罗北方:“你想在兵不血刃的情况下攻陷华夏帝国的皇城吗?”
用疑惑地眼神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四人,觉罗北方对着他的随身侍从点了点头:“松绑。”
包括姬患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华夏奾寿在进入觉罗北方的营帐之后呈上来的第一份见面礼就是华夏泰和的人头。看到这份被华夏奾寿用来表示诚意的礼物,觉罗无双、“觉罗子逸”、觉罗向中原的脸上分别出现了惊愕、惊诧和惊喜的表情。觉罗北方走到了双膝跪地的华夏奾寿面前接过了这份礼物,脸上竟然出现了和姬患类似的悲喜交加的表情:“不知这份杰作……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