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大盟!这样就好。谢谢赵无恤2014、ufgw、77娜娜77、奇檬子、明望天空、跑得快老王、大漠孤烟直上、又一片叶子、紫影月魂、哭诉浪子)
建安三年八月十三,凌晨,马悍率五百精骑,向乌巢发动突袭。在袁军猝不及防之下,五百铁骑破营而入。以重骑开路,弓骑狂击,轻骑补刀,宛若一柄无坚不摧的重锤,将乌巢大营砸了个稀巴烂。
袁军在乌巢营有军卒三千,役夫二千,面对这时代最强悍的五百骑兵,别说抵抗,连逃跑都成了奢望——两条腿怎么跑得过四条腿?近战的刀矛怎抵得住远程夺命的狂暴箭矢?
更可怕的是,箭矢不光夺命,更制造灾难!一捆捆柴草乱抛,一支支火矢射出,从营帐,到粮仓,到车辆,火头处处,浓烟滚滚。
乌巢营守将淳于琼,绝对的倒霉蛋。当他急匆匆组织了几百军卒,准备反扑来袭之敌时,正撞上马悍的中路突击队。这一路的重骑兵最多,足足有一队。
结果袁军士卒一见这些全身笼罩在重甲之下,止露双目,手持狼牙、链锤等重器,宛若从烈火地狱杀出的铁甲骑,无不魂飞魄散。无一敢交手,仓皇四散。淳于琼逃之不及,被数十铁甲重骑践踏而过,亲妈都认不出……
二刻时后。分为三股分批纵火杀敌的龙狼悍骑穿营而出,重新汇合,身后的乌巢营已成火海。
马悍清点人数后,发现只有五人失踪,其中有三人确认阵亡。以如此微小代价。就完成焚营任务,比起历史上曹操袭乌巢,不知强了多少。历史上曹操袭乌巢,是在随时都有可能被两面夹击的万分危机情况下,集中兵力,不顾一切。拚命攻击乌巢营,才在袁军援兵抵达之前,堪堪拿下乌巢。
马悍之所以能在短短二刻时,就达成曹操九牛二虎之力的成果,原因有三:一是龙狼悍骑是从西面突入。而袁军重点防御在东面与南面,所受阻力与曹操不同。二是马悍精确地清除了乌巢营西面所有明暗哨,令西营守军处于又聋又瞎,完全不设防状态,一直到龙狼悍骑破营而入时,袁军都没反应过来。这一点,曹操是打死都做不到的。三是马悍采取的是全骑兵突击,绝对的闪击战。这个速度。也绝不是历史上曹操的“五千步骑”所以比拟的。
突袭这活计,人数越少、速度越快、战力越强,所达成的效果就越好。人多有时反而起反作用。
不过,接下来,就到了验证龙狼悍骑除了快速突破能力之外的另一种能力——正面硬撼。
袁军的援兵,来了。
在另一个时空,乌巢被袭后,袁绍没有接受张郃的救援建议。反而强攻曹营,意图围魏救赵。结果却是鸡飞蛋打,两头落空。但这个时空。突袭乌巢的却是马悍。所以,袁绍很快就派来了援兵:张郃与高览的八千步骑。
可惜的是,他的对手要比曹操强大太多,以闪电战焚烧乌巢,斩杀淳于琼,击破乌巢营三千袁军,正好整以暇列阵,迎战袁军援兵。
马悍的军队是骑兵,骑兵永远不会傻傻呆在原地等敌人进攻,而且如草原狼群,四下走避,隐藏窥视。
所以,当张郃与高览率三千先头部队赶到时,看到的,是营栅哔剥作响,烈焰浓烟滚滚腾空的背景下,一支约百余人的铁甲骑兵,簇拥在狼头大纛之下,静静等待,似有所恃。而其余兵马,不知所踪。
张郃与高览倒抽一口灼热之气,都烧成这样了,还有救援的价值么?还有,淳于将军呢?一路上碰到的败卒,无人说得明白。更令他们心惊的是,据败卒所言,来袭之敌俱为铁骑,足有数千之多,狂飙所经之处,如铁流熔酪,沛莫能御。可是眼前却只有百骑,其余的千骑又在何处?
张郃、高览都知道败卒所言,难免夸大,按以往经验,砍掉一半就差不多了——但他们决计想不到,来袭之敌,竟只有区区五百骑。
一匹如同火焰般赤红的战马排众而出,在四名骑卫的护卫下,驰近袁军阵前百步,马上骑士掀开面甲,高声道:“我乃骠骑将军马悍,张俊乂、高元伯,故人相见,何妨阵前一晤?”
马悍这一自报家门,袁军阵前顿时一阵骚动。不一会,两杆将旗之下,分别驰出十余骑,护卫着两员大将出阵。
左边一将,一身棕色铠甲,胯下一匹黄鬃马,眉毛浓粗,压着眶下一双威棱棱的环目,胡须猬张,脸肌粗横,肩膀宽阔,两臂筋骨结实,给人一种孔武有力的强悍感。正是高览,时任步军校尉。
右侧一将,白马银甲,手持长槊,面庞刚毅,眼神锐利,无论装束兵器还是模样,都与赵云有几分相似,正是张郃,时任屯骑校尉。
当这两员袁军大将驰近五十步后,终于看清,果然是马悍,如假包换,二将心头狂震。这时终于相信溃兵所言,敌人当真有数千骑——以龙狼军的骑兵比例,又是龙狼主帅亲自出动,数千骑突击一点都不突兀,相反,没有才奇怪。
马悍只留百骑正面杠敌,看似冒险,实则是一种极高明的攻心计。越是如此,越能令敌军疑神疑鬼,心生不安。尤其是马悍往阵前这一站,你要说这手握万军的中原霸主竟只率区区五百骑夜袭,任谁都不会相信。这迷惑性,杠杠的。
马悍向二将点点头:“昔日一别,屈指五载,不想竟在此相见,也算有缘。”
张郃深吸一口气,忿然道:“将军与主公盟约犹在,竟置之不顾,悍然侵犯,如此行径……”
马悍摇摇手指,打断张郃说话:“俊乂或许不知,许子远已向我投诚,指证袁本初派遣刺客刺杀我马悍。我不妨告诉二位,我马悍是从鬼门关前兜了一圈才幸运返回的。自从袁本初派出刺客的那一刻起,盟约已然为其撕毁,我龙狼军与河北军已处于战争状态。所以,俊乂方才那番话,完全可以套用你的主公。”
张郃与高览听得目瞪口呆,却又不敢不信,毕竟没人会用这种事造谣,尤其以马悍的身份,更不可能。
马悍大拇指朝身后冲天烟火一点:“今乌巢已焚,军资尽毁,不出数日,人心必散,此战,袁绍已败;此一败,袁氏必不复振。俊乂、元伯,良禽尚知择木而栖,以二君之才具,何去何从,当知取舍才好。”
张郃与高览几乎同时断然拒绝。
马悍也不以为意,策骑驰近。他两手空空,神情从容,毫无敌意。张郃、高览自然不甘示弱,当下立定不动,示意左右从骑不可造次。
马悍驰近高览,低声道:“元伯记得当年下曲阳之事否?”
即便处于敌对,高览也不得不拱手:“将军援手之德,救命之恩,览永志不忘。”
马悍所说的,就是当年常山大战时,一战吕布之旧事。当日与吕布火拚的导火索,就是为了救高览。没有马悍那一箭,高览早就成为吕布戟下之鬼了。对于马悍的救命之恩,高览一直铭记于心,故而马悍靠近,高览并未敌视,反而执礼甚恭。
马悍点点头,伸手拍拍高览的肩膀,大笑兜马而还。
张郃见了,脸色顿变,忍不住驰近高览,低声道:“元伯,马惊龙跟你说了什么?”
高览老老实实道:“只说了当年下曲阳的旧事。”
“没别的了?”
“还有什么别的?”高览莫名其妙。
张郃长叹:“遭了,中了马惊龙之计了。”
看到高览还是一头雾水,张郃只低声说了一个名字:“何茂。”
这下高览明白了。何茂是屯骑司马,张郃的裨将,此刻正在军中。这个何茂还有另一个身份,他是主公袁绍的表亲、心腹。方才与马悍的交谈、恭敬,加上拍肩把臂,落到对方眼里,又在这敏感时刻……
前方高温,热浪滚滚,高览的后背却出了一层白毛汗,呆了半晌,长叹道:“清者自清……”
这时远远奔来十余骑,都是被派往四处探查的袁军哨骑。哨骑带回的消息是:东、西十里,山林有伏,更有明显的大量马蹄印,估计不下千骑——这倒不怪袁军的哨骑,马悍的骑兵虽只有五百,但马匹却超过一千,说有千骑,一点不假。
十里之外有千骑,更远的有多少?
偏在此时,对面又驰来一骑,身后牵着一匹马。骑士照马屁股一拍,将马驱赶过来,振声道:“将军交待,只能找到这副铠甲了,送与袁君,二位也算有个交待。”
二将一看,马背放着一副变了形的铠甲,无不变色,这分明就是淳于琼的铠甲,铠甲都成这样了,那人还用说么?
乌巢已成火巢,守将亦阵亡,周围又有不下数千骑兵埋伏,别说打了,多待一会都危险。
二将同时下令,撤。
那送铠甲的狼骑战士高声道:“将军有一语相赠,二君但有所需,可前往阳武,寻乐文谦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