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呻.吟响起。.,
温言看去时,只见关千千缓缓睁开了眼睛,眸中布满痛楚之色。
“醒了就起来,赶紧想办法离开。”温言没好气地道。
关千千看清了他,登时一震,想爬起来。但只爬了一下,她就痛呼一声,躺回了烂泥里。
温言一时愕然。
她的痛苦神情绝非作假,难道她受伤了。
关千千眼泪又滚了出来,却拼命忍着不哭,那种倔强又脆弱的模样,让温言也不禁看得一呆。
这刻的她,绝对是认识以来最美的时候。
温言回过神来,起身走到她旁边,正色道:“我先申明,我帮你,但只限在这里。出了这里之后,我们仍是敌对关系!”
关千千抽咽道:“谁……谁要你帮!”
温言也没想过她会感激自己,上前抓着她后颈和腰侧,轻轻把她提了起来。
关千千浑身一阵抽搐,忍不住痛呼出声。
温言心里大奇,暗忖到底什么伤竟然能把她变成这样,忍不住探头朝她后背上看去,登果傻眼。
她的后背上全是烂泥,可是在烂泥之中,在她臀缝之间,竟然插着一根拇指粗的木棍!
关千千挣扎道:“别……别看!噢!痛……”
温言回过神来,让她趴到了旁边的杂草堆上,迟疑道:“扎多深?”
关千千又羞又痛,叫道:“不……不要你……你管!”大叫时不小心带动了伤处,登时又疼得掉下了眼泪。
可恶!
怎么哪都不伤,偏偏伤到这种羞耻的所在?!
温言大概能猜到她的伤情有多重,心里不由一荡。
想不到她竟然真正地来了一次传说中的“爆菊”!
遇到这种难言之伤,就算是他,恐怕也绝对不愿意让自己的敌人给自己治,何况关千千显然比他还要要面子。
小腹顿时一热,温言一惊,忙站了起来。
非礼勿想!
环目四扫间,他不禁皱眉,抱臂沉吟。
这坑里杂草不少,要找点能治外伤的草药或者还不难,但怎么给她清理伤口,避免感染,这是个大难题。
关千千不知道他想做什么,转头勉力看去,怒道:“你要是敢碰我,我饶不了你!”
温言不禁笑了起来,在她头边坐下:“你有两个选择,一是让我给你治伤,二是你自己治,你选。”
关千千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了。
她现在连站起来都不可能,怎么自己治?更别说伤处是在后面,她连伤口都看不到!
可是让他治……不行,这绝对不行!
温言悠然道:“你有充足的时间来进行选择,当然,是在我想出办法离开这里之前。”
关千千咬牙切齿地道:“我绝对不会让你治!”
温言哑然一笑:“行,你挺着。友情提醒一句,这泥里很多腐质,细菌很多的,假如不及时处理,伤口感染,就算你这次能逃出生天,也得到医院切肉,切啊切啊,以后上厕所都……”
“闭嘴!”关千千惊叫道。她本来还没想过这问题,现在可好,被这家伙提醒了!
温言再不理她,转身走到山壁下,研究爬上去的可能。
他一夜未归,米婷那边一定很着急。万一她忍不住离开木屋,遇上危险那就糟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关千千后面疼得要命,几次想要试着起来都失败。更要命的是,她已经感觉到疼痛感开始有点麻木,那是伤口开始感染的征兆,再这样下去就糟了!
抬头看时,温言还在绕着坑壁走,一脸思索表情,不时停下来在壁上敲敲打打,还扯了几根草在那嚼,一会儿摇头一会叹气,显然是没找到合适的出口。
“几点了?”关千千再忍不住,问了出来。
“十点左右吧。”温言头也不回地道。
“你没看表怎么知道?”关千千感觉这家伙是在敷衍自己。
“我没表怎么看?”温言随口道,“再说看大概时间要什么表?自己看进来的光线亮度和角度,那是最天然的时钟!”
关千千怔了片刻,见他始终没有过来看自己一眼的意思,一咬牙,闭上了眼睛:“救……救我!”
温言停下了动作,转头看她。
关千千既后悔又紧张,不敢看他。
这家伙会不会为刚才自己拒绝他而报复,拒绝替自己治疗?
温言看了她几秒,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明智的选择。”
关千千愕然睁眼:“你不生气吗?”
温言莞尔道:“有闲空时我当然会生气,但不是现在,时间紧张,我没那么多闲功夫和你闹别扭。”说着走了过去。
关千千后悔起来,忍不住道:“你到底会不会治?”
温言若无其事地单膝跪倒在她旁边:“外伤我受过无数次,从来都是靠自己治的,你说我会不会?当然,只是在这里,出了这里,那就只有靠医院了。”这话他没骗人,在这里,他熟悉一切,知道用哪种草药可以治疗外伤,但也只限于这里。
关千千趴着看不到他动作,紧张地道:“你想怎么医?”
温言奇怪地道:“你不疼吗?”
关千千恼道:“废话!”
温言哂道:“那你还那么多废话?把这咬着,我要处理了。”从地上扯了一把杂草,直接塞进了她嘴里。
关千千大怒,正想把草都给吐出来,臀后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传来!
“唔!”
闷叫声响起,要不是有草塞着,估计她已经把舌头咬断了。
后面,温言双手不断动作,先拔木棍,再脱掉她本来就碎得一块块的裤子,一气呵成。
本来已经淤结的鲜血登时因伤口被扯,再次流出来。
温言早有准备,抛开一切杂念,揭掉伤口周围的泥污,一口唾沫吐到了伤口上,手里早准备好的嫩草干脆地按了上去,来回用力擦拭,帮她把伤口简单清理。
关千千疼得欲死欲生,双手抓着地上的杂草,指关节全因用力过度而白,整张玉容更是畸形。
温言迅速清理好伤口,把嘴里一直嚼着的草给拿了出来,直接按到了伤口上。
早前他就预料到关千千一定会屈服,所以在找出路的同时也顺手找了草药,嚼烂了做准备。
关千千只觉伤口瞬间从刚刚的惨痛中解脱出来,转为冰冷感,顿时泄了劲,瘫软在地上。
温言在她臀上一拍:“更难堪的来了,做好心理准备。”
关千千一惊。
自己最隐秘的部位都让他看了,还有什么更难堪的?
温言手指一动,直接把草药给塞了进去。
关千千发狂似地惊叫:“住手!”但嘴里仍然塞着杂草,叫声也没了力。
温言不管不顾地用力往里塞,直到几乎所有草药都塞了进去,才松开手:“搞定!”
倒不是他非要这么折磨她,而是那根木棍###去的部分至少有三四厘米,草药不深入,怎么能治好?
关千千彻底没了力,瘫在地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温言看着她丰臀差点又是心猿意马,忙替她把裤子穿好,起身走到一边。
奇了,这女人练硬功练这么好,竟然皮肤还能保持成这样,不简单!
在她头边蹲下后,温言听她哭了好一会儿,才道:“我还有一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
关千千自顾哭着,没理他。
温言叹了口气:“这事还得多来几次。”
关千千哭声刹止,睁着朦胧泪眼看他:“什……什么多来几次?”
温言耐心解释道:“见过外伤用药就用一次的吗?所以啊,你还得换药……”
“什么!”关千千失声叫了出来,“要换……换几次?”
温言眨眨眼:“当然是什么时候你不痛了什么时候停止换药。不过照你的伤势来看,保守也得换个四五次吧。”
关千千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天啊!
真要那样,我还有脸见人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关千千悠悠醒转。
她已经被移到了旁边另一处较高的杂草堆上,仍是趴着,不过刚才低矮的杂草上干燥很多。
周围光线仍是那么昏暗,不知道现在到底什么时间。
后面的伤口仍在隐隐生疼,没有了刚上药后的冰冷感,不知道是不是药效快过了。
就在这时,她忽然发觉不对,霍然扭头四顾,脸色顿变。
温言呢?
这地方根本没有可以藏身之处,唯一解释,他离开了?!
“温……温言!”
绝望感侵袭下,关千千再没法控制自己,颤声叫了出来,可是回应的只有坑壁的短暂回音。
他竟然真的把自己扔在这了!
关千千脑中飘过这念头,惨然一笑。
但这也怪不得他,自己是他的敌人,他怎么做都不过分。
嗒!
一声摔响传来。
关千千身心俱疲,不复往日冷静,登时吓了一大跳,只见原来是一条又粗又长的藤绳从坑口处被人扔了下来,垂在她旁边的泥地上。
呼!
一人顺着藤绳滑了下来,蹲到她旁边,促狭道:“刚才有人深情地召唤我,是你吗?”
关千千看清是温言,芳心顿时剧震,失声道:“你……你没走?”
温言苦笑着把双手举到她面前:“你看看我这双烂掉的手,我要是没走,这手怎么烂的?”
关千千一怔,细看时只见他从指到掌,全是细小的划伤和擦伤,不过伤口的血迹已经凝结,显然这伤已经有点时间了。
不只这样,在他的脸上、身上也是各处擦伤遍布,有几次伤口长度甚至超过了一指,看得人有点触目惊心。
奇怪,之前他明明没这么多伤口,怎么……
一念忽然闪过,她脱口道:“你这些伤是为了出坑造成的?!”